藥王谷離京城還有些路,因為有葉縴縴,所以,省去系列麻煩之後,舒荷又算了下,快馬加鞭的話,七天應該可以來回。
七天,小六子,一定要撐住呀。
幾人簡單的帶了些隨身的衣物和干糧,便出發了。
天空中還飄著雨絲,這一路行來,格外的麻煩。
中午的時候,也沒有歇息,只在馬上各自吃了點干糧,喝了點水,然後繼續趕路。
直至夜幕降臨,幾人途徑一處村落,沒有茶館酒樓,連個飯館也沒有,只有破破敗敗的幾乎人家。
此刻,天邊的雨絲倒大了些,打在身上有些疼了,幸好,他們都戴了斗笠,穿了簑衣,不然,還真有些挨不住。
但是,天黑路險,行走起來十分不方便,再加上雨大,根本走不了,所以,不得已就近敲了一戶人家的門。
門敲了很久,也沒見應聲。
舒荷郁悶,想是人睡的太沉了,便走到窗戶邊,想直接喊人。
然而,剛張口,還未喊出聲,就听見里面傳來某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听著男人沉悶的低吼以及女人承受不住的尖叫,舒荷默了,原來,不是人睡的太沉,而是人家正在辦事。
好吧,是她唐突了。
灰溜溜的,低著頭,她走了回去,對著幾人尷尬的道,「大冷的天,許是睡的太死了,要不,換一家。」
其實吧,這門與窗子也就隔了幾步路,這夜深人靜的,等著的三位也早就將那聲音听了個清楚。
而且,其中還有一對正是過來人,所以,對里面的人正在辦什麼事,自然也是格外明白。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很有默契的轉身,跟著舒荷走。
只是,沒走幾步,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道細縫。
「誰呀,大晚上的敲門,有事麼?」
幾人回頭,借著微弱的燈光,就見一壯實的年輕男人,一邊系著褲腰帶,一邊眯著眼楮朝外望著。
「幾位是?」大約是瞧出幾人穿著不俗,那男人走出了一步,熱心的問,「莫不是趕路的吧?」
本來是想回答的,可是,一想著這男人前一刻做的事,舒荷面上火辣辣的,愣是尷尬的閉了嘴。
倒是慕容景瀾,到底是個老練的。
「正是。」他施施然上前,朝那人略一拱手,客氣的道,「我兄妹四人路過此處,想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呵呵。」男人立刻將門拉開,朝里迎著,「來來來,都進來,這外面雨大,進屋歇會。」
舒荷牽著慕容景墨的手,先走了進去,葉縴縴隨後,慕容景瀾則將三人的馬安置好,才進去。
屋子很小,幾個人往那一站,立馬就顯得有些局促了。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們挑了,有個避雨之處,總好過露宿野外吧,何況,這樣的天氣,也沒法再走了。
「李哥,誰呀?」里屋傳出女子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歡愛過後的嬌媚。
「哦,沒事,幾位路過的小爺和姑娘,對了,你快出來燒點茶,想他們淋著雨走來,鐵定累了。」這李哥生的粗蠻,性子倒細。
舒荷看他這樣子,暗自發笑,好樸實有趣的男人。
一會,名喚倩兒的女子從里屋出來,雖然穿著粗布衣衫,但眉目清秀白淨,人也溫柔和善,瞧著幾位生人,先是一愣,繼而熱情招呼。
「坐吧,都別站著,屋子簡陋了些,兩位小爺和姑娘將就些,奴家這就去燒點茶。」
說著,徑直去後堂。
這邊,看著女子的背影,李哥傻呵呵一笑,轉而,也來招呼,「坐吧,坐……」
舒荷拽著慕容景墨坐到了一條長凳上,「多謝。」
「客氣啥,出門在外,誰還沒遇到點難處。」李哥撓撓頭,憨厚的笑。
「正是呢。」舒荷也笑著附和。
慕容景墨緊緊挨著她坐,感覺渾身僵硬了一般,舒荷不由好笑,這小子定是不習慣這種簡陋呢。
其實,這里除了舒荷一人頗為自得以為,其他三人,皆出現程度不一的不適。
只是,兩個男人掩飾的比較好,而另一女人葉縴縴就沒那麼容易了。
葉縴縴蹙眉望著簡陋的實在不能再簡陋的屋子,統共就那麼兩條長凳一把椅子,一張方桌還有一條腿短了一截,用破損的磚頭塊墊著的。
這李哥說要燒茶,可是,這杯子……。
她仔細瞧了瞧,這桌子上只有一個灰不拉幾的茶壺,並不見杯子,難道讓他們就著壺喝水嗎?
「怎麼不坐?」慕容景瀾進來,看了葉縴縴一眼,道。
葉縴縴仰臉,有些委屈的瞅了他一眼,轉而,從懷里掏出一方干淨的帕子,墊在了椅子上,溫柔的道,「爺,你累了一路了,快坐下歇會。」
可巧,倩兒剛從後堂端著四個干淨的碗出來,看見椅子上的帕子,面色一紅,也沒說什麼,只是將碗放到了桌子上,隨後進了里屋。
很快,就拿著一匹干淨的花布出來,鋪在了長凳上,「鄉下小地方,粗陋的很,讓幾位小爺和姑娘受委屈了。」
額——葉縴縴看她這一舉動,頓時有些尷尬起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倩兒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倒是舒荷一見她拿出來的花布,突然一笑,「呀,好漂亮的花布呀,做裙子,做旗袍,都好看呢。」
李哥剛從後堂拎著水壺出來,听見舒荷這樣說,再瞧著凳子上的花布,嘿嘿一笑,「是嗎?俺前兒去鎮上,看見人穿呢,可好看了,就想著給俺媳婦也扯上點布,趕年前做身新衣裳,可惜,咱村子小,連裁縫也沒有。只怕,還要等明年春,得空了去鎮上再找人做了。」
「哦?這樣呀。」舒荷笑著起身,走到倩兒身邊,拉著她轉了一圈,甜甜笑道,「我嫂子身材這麼好,穿什麼都好看。若嫂子信的過我的話,不如,我為嫂子裁件衣服,如何?」
「你會做衣服?」不但是李哥倩兒,就連其他三人也睜大了眼楮。
這樣一個看著就是大家小姐的姑娘,會縫制衣服?
「姐姐,你會做衣服嗎?」慕容景墨望著她,又是好奇又是驚喜。
她會做衣服的話,那麼,他以後的衣服就交給她做好了,省得還要經別人的手,穿著不舒服。
「嘿嘿,嗯,宮里御用的師傅比不上,一般服裝店的裁縫,那還是綽綽有余的。」舒荷笑的有點小得瑟,畢竟嘛,人家三哥可是頂級設計師,不過做件衣服,有什麼難的。
「真的嗎?」倩兒面上露出欣喜,女孩子,哪個不愛新衣服的,有了料子擺在家里不能穿,最是急人的了。
「姑娘看著做,橫豎我能穿出去就行。」說著,倩兒將花布拿了起來,遞到了舒荷手上。
「就沖嫂子這麼信的過我,這衣服呀,我鐵定幫你做好。不過,還需要借你幾樣東西使使。」舒荷愉悅的笑道,反正現在夜長,也沒什麼事情做,能順手做件衣服,也是不錯的。
「什麼東西?」倩兒問。
舒荷拍了拍倩兒的肩,笑說,「總得給我剪子還有針線吧。」
「呵呵,瞧我糊涂的,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去。」倩兒興奮的小鳥兒似的,一轉身就進了里屋,然後,端著針線筐就出來了,里面剪刀針線布條什麼的,滿滿當當的。
「好 ,嫂子就等著吧,明早準讓你穿上新衣服。」
「明早?這麼快?」倩兒幾乎不敢相信。
舒荷道,「沒辦法呀,明兒早起還得趕路,所以,最遲也得明天早上交貨呀,呵。」
「明早就走?這下雨的天,路上泥濘,怎不多歇幾天,我這里雖然簡陋,但是,多住幾天……」
倩兒對舒荷本能的覺得親切,還想勸,就听舒荷道,「嫂子,我有急事,不然,肯定多住幾天的。」
「哦。」倩兒聞言,只得作罷,忙又招呼舒荷坐,親自為她倒茶。
這邊,慕容景瀾並沒有坐椅子,而是坐到了一條矮凳子上,因為身材高大,一時間像蹲在那里似的,倒有幾分滑稽,可越是如此,比往日冷峻的模樣顯得親切許多。
葉縴縴見慕容景瀾不理會自己,討了個沒趣,人也變得懨懨的。
自己往椅子上一坐,就有些起不來了,她不會騎馬,所以跟著慕容景瀾騎一匹,可是,一路顛簸,歇都沒歇一下,這骨頭都快散架了,想她平日間養尊處優的,哪里經得住這樣折騰。
這不,小半天下來,這頭發也散了,臉色也白了,連胃口也沒了。
當舒荷拿著干饅頭給她的時候,她直搖頭,中午就是吃饅頭,晚上還吃,嗚嗚,看著就飽了。
「你不吃的話,餓著了這路上可沒人伺候的。」舒荷凝眉,若不是因為還指著她帶路,她真心不想管這女人。
葉縴縴蹙眉望著冰冷的饅頭,這是人吃的嗎?
慕容景瀾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如果你能挨的住的話,可以不吃。」
葉縴縴頓時面色一白,沒想到當著舒荷的面,他對自己竟然如此冷情,再想想自己一路辛苦,究竟為誰呀?還不是他提議的,她才跟了來嗎?可是,路上不護著她也就罷了,還對她冷言冷語,這,就是她一直喜歡的男人嗎?這還是那個曾經說要對她好的男人嗎?
果然,男人皆薄情,曾經為了她,他拋棄了舒荷。
如今,她葉縴縴也要步舒荷的後塵了嗎?
可是,舒荷身邊卻有慕容景墨與慕容景軒那樣優秀的男子守護,可她呢?……。
曾經的信誓旦旦,如今,只換來她卑微的做了妾。
呵,真是可悲。
想到這,葉縴縴冷笑起來,眼楮卻是紅了,她偏不吃,她葉縴縴天之嬌女,憑什麼就要受這種苦?都指著她帶路,還要對她這麼凶?哼,她倒想瞧瞧,若沒有了自己,這三人怎麼去藥王谷?
舒荷看她故作高貴的挺直了腰板,高貴的孔雀似的,不禁嘲諷一笑,連她家墨兒都吃了,真不明白這女人矯情什麼。
她懶的管,反正,有慕容景瀾呢。
索性,坐到慕容景墨旁邊,陪著他一起啃干饅頭。
倩兒見了,便好意道,「葉姑娘,若吃不慣饅頭,我這里還有點小米,給你熬點粥喝,好嗎?」
葉縴縴聞言,頓時有所動。
其實吧,早上吃的少,中午只啃了兩個冷饅頭,這又顛簸了一下午,早已是又累又餓,說不想吃是假的,可偏是拉不下臉面,還有那名門淑女矜貴的性子。
就算是個妾,她也是當朝四殿下的女人,不是嗎?好歹她也是皇家的人,怎麼能那麼隨便打發呢?
可是,再瞧著慕容景瀾自己都啃著冷饅頭,她不敢說話了。
所以,此刻,倩兒給了個台階,她哪有不下之理,當即溫婉笑道,「既如此,有勞嫂子了。」
「不客氣。」倩兒笑著拉了李哥去了後堂。
不大的堂屋里,蠟燭燒的吱吱吱的響,明滅的火光下,四個人都沉默不語。
舒荷啃完兩個饅頭後,又喝了杯熱水,覺得舒服多了,這才又拿著花布,在手里比劃著。
「姐姐,你想做什麼樣式的?」慕容景墨很有興趣的問。
舒荷看了他一眼,「你吃完了?」
慕容景墨點點頭。
舒荷定定的望著他,眉頭微皺,「就吃了一個?」還是,灌了好幾口水硬咽下去的。
慕容景墨臉微微紅,輕聲道,「墨兒吃飽了。」
「吃飽個屁,一個大男人一頓吃一個饅頭,你真當自己鐵做的呀。」舒荷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心想著,若這幾天,他都這樣吃飯的話,只怕等風輕羽治好了慕容景軒,緊接著就要來治他了。
「我。」慕容景墨一時語塞,不過,又冷又硬的饅頭,他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吃了,能吃下一個,已經是極限了,再也吃的話,只怕要吐了。
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舒荷輕嘆一聲,將花布塞到他手里,道,「你好好坐著,我去跟倩兒嫂子說一下,多熬點粥,等會你再給我吃點。」
「別……」慕容景墨想攔住她,畢竟,冷饅頭不好吃,那什麼小米粥就好吃了嗎?
舒荷回頭狠狠瞪他一眼,「給我乖乖坐著,我馬上來。」
看她真生氣一般,慕容景墨也不言語了,乖乖的回去,坐到了凳子上,懷里抱著一匹花布。
慕容景瀾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了嘴里,一邊咀嚼一邊看著慕容景墨,眸底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
慕容景墨眼簾低垂,乖巧的坐在一旁,安靜的就像空氣一般,靜等著舒荷回來。
葉縴縴儼然貴婦一般,端坐在椅子上,只等著他人來服侍。
想到舒荷的主動,她唇角劃過一絲嘲諷,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廚房那種腌之地,也是淑女能去的,哼?
很快,倩兒端了一碗熱情騰騰的粥過來,放在桌子上,招呼道,「葉姑娘,剛熬好的,快趁熱喝罷。」
葉縴縴朝她點點頭,微微一笑,「多謝嫂子。」
「不謝不謝。」倩兒道,「對了,你先吃著,我去瞧瞧你大哥那屋子收拾的怎麼樣了,順便,抱兩床被子過去,晚上涼。」
「去吧。」葉縴縴道。
倩兒笑著,就又忙去了。
慕容景墨有些茫然的朝後堂望了望,為什麼不見舒荷的影子?不是給他熬粥去了嗎?
慕容景瀾也有些好奇,剛想起身朝後邊瞧瞧,就听葉縴縴突然驚呼一聲。
「哎喲。」
再瞧,她用手捂著嘴,表情痛苦,而手里的勺子掉到了桌子上,還有小米粥,敢情是燙著了。
慕容景瀾不由皺眉,正想說她幾句,後堂那邊響起了腳步聲。
「墨兒墨兒……」舒荷一個勁的喊著,慕容景墨嚇了一跳,忙起身想去看個究竟,然後就見她小小的身影從後堂里竄了出來,飛速的竄到桌子邊,將一碗熱乎乎的粥踫的放下。
「嗚嗚,好燙好燙……」放下之後,她不停的朝手上吹著氣。
「姐姐。」慕容景墨忙放下花布,拉住她,將她的手細細查看,「燙著了嗎?燙哪了?」
「嘻嘻,剛盛上來的粥,沒事了,你嘗嘗看。」舒荷笑著拉他坐到桌子邊,有些得意的道,「我還幫你加了倆荷包蛋呢。」
「額。」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大碗小米粥,再看看舒荷寵溺的眼神,慕容景墨心底一暖,先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姐姐,你也吃。」
「哦,好啊。」舒荷也不推辭,張口就含下,「耶,味道不錯呢,來,墨兒,你快趁熱吃。」
說著,索性挨著他坐了下來。
慕容景瀾愣在一旁,看著那並排而坐的男女,看著那一大碗的小米粥,那暖意融融的粥上還細心的撒了一點蔥花,突然,心里不是滋味起來。
而葉縴縴看著那一碗有別于自己碗中的小米粥,不由哼道,「怎麼不一樣?」
舒荷望了她一眼,撇撇嘴,很是不屑,「為什麼一樣?」
「不都是小米粥嗎?為什麼我這里什麼都沒有?」葉縴縴理所當然的問。
「切。」舒荷幽幽瞟了她一眼,「想吃自己做呀,擺什麼小姐的譜,哼。」
說著,又笑嘻嘻的看著慕容景墨,「乖,都吃了,這蔥花和荷包蛋,是我另加的,嘿嘿,特意等倩兒盛好了,我再做的,哈哈,哼,有些人嘴饞呀,就是不給她吃。來,墨兒,咱全部吃光光。」
說著,拿起勺子,挑起一個荷包蛋塞進慕容景墨嘴里。
慕容景墨咬了一半,另一半掉進碗里,話說,一口吃掉一個荷包蛋,真是……他不行的啦。
舒荷笑,看著一臉黑線的慕容景墨,忍不住揶揄,「我的王子,吃飯嘛就要有個吃飯的樣子,你那樣抿著小嘴,像貓似的,要是鬧饑荒呀,你準是那最先死掉的那個。看,吃飯就得這樣,大口大口的,吃的歡快……」
說著,她拿起勺子,示範的舀了一大口粥,吞進嘴里,一口咽下。
「看見了吧?就得這樣。」說罷,將勺子還給慕容景墨,讓他自己吃。
慕容景墨狡猾的笑,又將勺子遞給她,「既這樣的話,不如,姐姐教我吃呢。」
「怎麼教?」舒荷愕然,吃飯還要人教?☉﹏☉b汗。
「你吃一口,墨兒學著吃一口。」慕容景墨甜膩膩笑道。
舒荷眼角一抽,這——互相喂食?會不會太——膩歪了一點?
但是,沒等她拒絕,慕容景墨已經張了小口,嬌滴滴的道,「剛才姐姐已經吃了一口,現在輪到墨兒了,啊——」
言罷,張著嘴就不動了,就等著舒荷來喂。
話說,喂他吃飯什麼的,沒什麼,可是,當著外人的面,舒荷的老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大庭廣眾下膩歪,她還真沒干過。
葉縴縴瞧他二人如此,不說眼紅,偏是不屑的冷哼一聲,繼而,溫柔的看著慕容景瀾,「爺,光吃冷饅頭怎麼行?也來吃點熱粥,暖暖胃吧。」
慕容景瀾掃了她一眼,冷聲道,「你自己吃吧。」
說吧,一甩袖子,竟出了門。
「爺,外面還下雨呢……」葉縴縴起身想拉他,但他走的極快,到底還是沒拉住。
回頭,看著舒荷和慕容景墨在偷笑,不免羞憤交加,「笑什麼笑?」
「嘿嘿,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舒荷故意氣她。
「哼。」葉縴縴冷眼瞪著她,心想著,等到了藥王谷,有你哭的時候。
「來,墨兒,張嘴,再吃一口。」舒荷才不理會葉縴縴冰冷的眼神,她將那完全當場羨慕嫉妒恨,嘿嘿。
不一會兒,倩兒和李哥回來了。
原來他們住的地方,共有前後兩套。
前面兩間,一間是夫妻倆的臥房,一間就是幾人現坐的堂屋。
然後,穿過天井,後面還有一處,共三間。
廚房連著柴房,還有一間,勉強可以算作客房吧,往常過年過節時,李哥會接老丈人來小住的。
眼下,這客房小半年沒有住人,所以,打掃著實費了他一番功夫。
一看,少了一個人,李哥不由問,「還有位小爺呢?」
「爺他……」葉縴縴起身,有些擔心的望著屋外。
外面一片漆黑,僅門口零星的光亮,可以瞧見還在下著雨的。
「我去找找。」李哥當即想出去看看。
可沒出門,慕容景瀾就回來,其實,他根本沒走遠,不過是瞧不慣那兩人親昵的樣子,出去吐口氣罷了。
「爺,你去哪兒了?讓我擔心。」葉縴縴忙撲了上來,擔心的問。
慕容景瀾輕輕一笑,「不過是看看馬有沒有安頓好,有什麼好擔心。」
「怎麼不擔心,這里荒涼,爺——」葉縴縴說著就哽住了,「爺這樣的身子,怎麼經的起這樣的粗陋。」
慕容景瀾輕輕推開她,「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再看舒荷那邊,儼然沒事人似的,一直伺候著慕容景墨吃盡最後一口粥,才放下碗,才抬頭看了這邊一眼。
他心里一陣堵的慌。
看他面色不好,再瞧著這幾人一樣,倩兒何等聰慧,當即便有些明了這幾人的關系了。
她笑道,「不好意思,奴家這里簡陋,客房不多,四位——,不如這樣吧,兩個妹子跟路家一處,兩位小爺就委屈一下在客房歇息了。」
「那李哥呢?」舒荷問。
「他呀。」倩兒撲哧一笑,「他粗人一個,哪里不能將就一晚,給床被子柴房睡一覺就行了。」
李哥倒也沒有意見,反倒听見媳婦這樣說,還樂呵呵的笑,似乎這也是一種享受。
只是,慕容景瀾與慕容景墨兩人共住一室?而且她剛才也進去瞧了,不過一張木板床而已,讓他們兩人睡一起?顯然不可能。
這一路了,他們二人甚至一句話也沒有。
說是親兄弟,鐵定沒人信。
所以,讓他們倆住一起,舒荷還有些擔心,不為別的,就怕兩人不親近,誰都不願意跟誰睡在一塊,到最後,兩人都不睡覺。
可他們是要趕路的,很辛苦的,晚上不睡覺,白天怎麼有精神呢。
葉縴縴也想到了,她倒是沒考慮到兩個男人,她只是想著,自己要與舒荷還有倩兒擠在一個屋,頓時覺得十分不妥。
而那兩個男人,在听到倩兒如此安排之後,一個皺了眉,一個冷了臉,顯然,都不樂意。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倩兒看了幾人的神色,暗自吐了吐舌頭,一共就倆屋,要怎麼睡?
「不如這樣吧。」舒荷突然靈機一動,道,「李哥和嫂子,你們倆還睡你們的屋,那柴房和客房我們睡。」
「那怎麼行?」李哥當即覺得不妥,怎麼也不能讓客人睡柴房呀。
「你先听我說呀。」舒荷又道,「我和葉姑娘,女人嘛,當然要睡好一點了。所以,這客房歸我們倆,至于柴房嗎,麻煩嫂子多給一床被子,我這兩個哥哥呀,別看長的矜貴,其實呀,皮實著呢,一晚兩晚的柴房,完全沒問題,只要不凍著他們就行。」
「這個——」李哥還在猶豫。
倩兒卻笑得,「好吧,就依妹妹說的辦。」
當下,又從房里抱了一床被子出來。
「嫂子,晚安了。」舒荷接過,頓時,拉了慕容景墨的手,朝客房奔去。
葉縴縴一愣,她還沒發表意見呢?怎麼就分完了?不行,她才不跟舒荷擠一個屋呢。
然而,不等她反應,慕容景瀾已經朝兩人追了過去。
從剛才舒荷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狡黠來看,慕容景瀾有了不好的預感。
什麼兩個哥哥睡柴房,這女人怎麼舍得慕容景墨睡柴房。
只怕她是想先霸著客房,然後,打發他跟葉縴縴住柴房呢。
如此一想,心里很是不爽。
不行,打死他,也不住柴房。
所以,這客房,他搶定了。
葉縴縴最後追了上去。
看著這四人突然一窩蜂的離去,李哥一陣茫然,倩兒卻是抿嘴一笑,「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