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現在在錄口供。史密斯他們在錄像前面觀察著她的表情,他們還悄悄使用了測慌儀。安安的左手手表溫和地閃了一下。測慌儀的工作雖然表面看起來在運作,不過根本就無法對安安的謊言產生波動。
等到善良的姨媽也錄了口供之後,安安終于可以出來。
她最先關心的就是叔叔。
她希望叔叔不會被他們的測慌儀穿幫。
然而,醫生告訴他,他的傷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在特別治療觀察室內。他的心跳很弱。但還沒有渡過危險期。因此,他必須要全天候的護理。
他還沒有醒過來。
他在悲痛之中,還是在死神的掌握之中呢……
安安看著擔憂的姨媽。
「現在我已經請了國外的醫生和專家來這里了。他們也表示,由于叔叔的傷跟心髒只差幾毫米,所以,失血過多,要恢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需要時間……」
「唉……」
「對了,我下午回漢城去。我答應過那邊的師兄要參加跆拳道的比賽……」
「嗯。你去吧。下午還有我們很多遠房親戚要來陪我。你不用擔心我。其他的阿姨和長輩會陪我的。」
「好。答應我,一定要堅強!」
姨媽重重地點下頭。
安安放心地笑了。
韓啟瑛不知道為什麼,聯系到香港那邊,對安安的巧合行蹤總有一種奇怪的直覺。但那種直覺卻是一點根據和事實顯示的可能性都沒有的。
不可能!
他看著她。
即便是曾經有跆拳道的功夫,或者會幾國語言。她的言語很單純,而且似乎智力水平也很平常。如果她有那個本事,是其中一個殺手,或者幫手的話,那麼測慌儀……
此時此刻,韓泰奇正看著不可思議的野田。
他勇猛的連擊腿攻,仿佛是機器人一樣,堅硬、可怕。被他打倒的人躺下去就很難再聚集自己的力量進行進攻。對方唯一可以作的就是跟以前所有的人一樣,護衛,躲避和繼續受到攻擊……
明天早上就是他和他的對決了。
明天下午對站中國選手他一點也不害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他的心跳很快很快。
在野田被裁判舉起手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的眼神。他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成功感到喜悅或者感動。他沒有表情。
「這小子是不是機器人?!」旁邊的師弟拍著大腿,「看到剛才的選手,剛開始自信滿滿,但是到了後來,簡直嚇得變了臉色。泰奇師哥,你一定要注意他。我懷疑他腿上是不是藏了兵器啊……」
「不可能啊。裁判很公正。並且我們都經過了嚴格的檢測程序。」另外一個小個子男生說。
韓泰奇離開了場地。
野田被許多瘋狂的追隨者圍繞著離開了比賽場地。
他被自己的教練夸獎地一個微笑。
他敷衍地揚起嘴角。
記者們仿佛一群貼身的膏藥,無處不在。他剛開始面無表情,沒有只字片語,到後來他火焰高漲的時候,一個憤怒的眼神就把當時的人都嚇退了。
換好衣服的時候,他的私人助理拿著手機進來︰「野田,你叔父的電話。」
野田接過來︰「叔叔!」
「恭喜你了!我的孩子,我剛才看到了直播現場,你的表現簡直超常了。」
「謝謝。」他說。
「等你過完了這個比賽,讓我好好地請你在海上游玩幾天吧。」
「好。謝謝叔叔。」
「嗯,你是一個奇跡。」他說。
……
安安下飛機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過。她首先到酒店去休息了一番,然後好好地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到了晚上九點,她才開始看所有的留言監听資料和其他訊息。
『女兒︰現在你不要再參與任何高能量的活動了。現在你必須沉默。關于目標人物,沒有期限,要對付她,需要很長的過程來準備。我知道,你同我一樣,擔心太原。但是,很快你會發現,太原不會如大家所擔憂的那樣受到殘酷的刑法。因為,他為自己,早已經準備好了葬禮……』
安安噓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韓泰奇。她打了個電話過去。
「泰奇,我是安,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安安,你回來漢城了嗎?」
「我們在學校的練習館見面吧,九點鐘。」
「好!」
安安看看手表,現在是七點。她瀏覽了一下今天和昨天的比賽實況,看到了野田。她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人不簡單。之後她在自己的手機內輸入了野田浦一四個字。
她泡在浴缸內,閉上眼楮,讓周圍都變得一片漆黑。很快,她入睡了。
兩個半小時,足夠了。
晚上八點四十分。安安耳邊的音樂鬧鐘響了起來。三分鐘以後她睜開眼楮。八點四十八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穿衣服,梳妝,準備出發。八點五十三,她乘車離開了酒店。在途中的五分鐘內,她在看掌上電腦里面剛剛傳來的關于野田的所有秘密資料。
九點鐘。安安出現在泰拳俱樂部集訓中心。
韓泰奇正坐在地板上,手里撥弄著黑腰帶……
安安進來的時候,他站立起來。安安拉開中間一盞小燈,坐在他身邊。
「你很擔心明天的比賽?」
他抬眼看見她︰「你也看出來了?或者,你看了今天的報紙和新聞……」
「都是。」她平靜地拍拍他的手臂,「起來,我們打一場怎麼樣?」
「現在?」
「或者你沒有力氣?」
「好!」
他扔掉腰帶。
安安現在忍著傷口帶來的痛,擺好了姿勢。她只要跟他打一場,就了解他現在的手法了。
進攻……他今天的心情,決定了他此時的不集中。但是,毫無疑問,在經過五分鐘的角色進入之後,他的精力已經全部被帶動了。他戰勝了自己的恐懼。此時,他只有對方。
安安微笑著被他踢中身體。
「你不要總是防御,進攻。」他沖安安喊。
安安點點頭,心里對自己說,我只進攻一次。一次而已。看看他對我的力道……她猛地在他進攻來的右腿上奮力一擊,用了受傷後的八層力量。
韓泰奇低聲叫了出來,之後他的腿痛得抽了一下。
「安……」安安停了下來,「對不起。我已經很久沒有跟職業選手對練了。這用了我所有力量,可能還多了兩層。只是希望讓你感覺仿佛面對野田的腿攻。」
他坐了下來,剛開始沒有說話,之後他埋著頭︰「連你……都可以讓我這麼……」
「不!不是……」她在他身邊坐下,溫和地道,「你知道,中國有孫子兵法,其中,有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看著她,點頭︰「我知道。」
「當然,教練,老師,校長,所有的前輩,也比我們清楚。」她看著玻璃窗外閃閃的路燈,「泰奇,你覺得,他們給你的所有關于對手的訊息,都消化了嗎?」
他搖頭︰「沒有。我很亂。」
「那麼,他們的分析呢?」
「我覺得沒有太大的實際效果。」
「好。我有這樣的一個想法,希望你,安靜地听我說。」
他點點頭。
「明天,你的心理準備,不要是贏他,而是輸給他。」
他一愣。
「你告訴自己,明天那一仗,是你在接觸他的第一仗。這些較量才剛剛開始。你們都還年輕。不是嗎?而他,比你更加年輕。你明天要作的,除了跟以前的選手一樣,要保護好身體的要害之外,就是盡量地平衡。平衡你的力量,心態,才是讓你可以輸的光榮的最好方式。」
他消化著她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剛才試探你的實力,發現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心態。當然,對于我的那一腿,其實是我故意這麼作的。我讓你實際體驗一下,比你想象中強勁的攻擊、感覺和當時的反應、處理方式……它們應該怎麼樣進行餃接呢……」
他突然沒有剛才那麼不振了。他的眼楮又重新閃爍著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