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冥走出病房,眸中的戲謔斂了去,換上陰鷙肅殺,「給我查查,韓沐風在干什麼!」剛放下電話,手機就震動了,看到短信上的幾個字,涼薄的唇微抿,整個人籠罩著肅殺之氣。
?護士一看男人渾身冷煞的出來,也不敢多問,不禁擔心里面的喬芊羽,擁進去看到她好好的坐在床上才松了口氣,「你沒事吧?」
?「沒事,麻煩給我件衣服換上。」喬芊羽抬了抬眼瞼,聲音清冷,好像剛才那無助恐慌的她不曾存在過。
?男人說的對,無論遭受了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她都沒有資格消沉下去,若是連她都放棄了,那媽媽怎麼辦?
?沒有人不怕死,想到剛才掛在樓外,飄飄搖搖沒有支點,男人只要一撒手她就會摔成爛泥。沖動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懦弱逃避,只會讓問題更甚。
?喬芊羽拿著衣服一瘸一拐的走進里間窄小的廁所,里面只有簡單的水龍頭和馬桶,沒有淋浴。護士好心的給她打來幾壺熱水,她湊合著洗了洗。
?身上的黏膩已經干了,看到身上那條條白漬一陣惡心。喬芊羽趴在馬桶上干嘔,連苦水都吐了出來。倉庫中的一幕幕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男人的大笑,凶猛的面目,背部撞上粗糲的石子兒麻木的痛感……一切如噩夢鋪天蓋地襲來。
?她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會遭遇綁架,還被……若是綁架,為何他們沒有跟她要錢而是強了她?難道,這僅僅是一起普通的案嗎?
?身上的傷痕踫到水,像被蜇了一樣疼,時刻提醒著她悲慘的遭遇。
?醫生給喬芊羽處理了一下扭傷的腳,告訴她,有人幫她辦了轉院手續。
?朱雀醫院,黎州市最好的私人醫院,想來是那個叫譚冥的男人幫的她。
?轉到朱雀醫院,進的是普通兩人間病房,中間有簾布隔開。喬芊羽沒有在意,畢竟,一個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人能幫她已經不錯了,再說,她還欠著他錢,看來又要欠他人情了。
?在朱雀又進行了一番檢查,助理醫師是個剛畢業的女孩子,看到喬芊羽一身的傷,眼眶紅紅的,就是再單純不諳世事也知道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
?喬芊羽反到是木然了,痛也痛了,哭也哭了,時光能倒流嗎?不能。她現在還有一件最擔心事。
?韓沐風知道了怎麼辦?以韓家的地位,絕不會留一個這樣不干不淨的兒媳,這得是多大一頂帽子扣在他們頭上。
?可她不能離婚,若是離了婚,媽媽在喬家的日子就不好過。說不定還會被掃地出門。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和爸爸生活著一起,盼了二十多年,她怎麼忍心把媽媽好不容易盼來的夫妻團聚給拆散了。
?反正韓沐風不會踫她,只要她想辦法蒙混過去,她就可以保住媽媽的幸福。想到這里,喬芊羽的心像被一根錐子刺穿了心,這樣做,她連報警都不能,她受的苦,找誰來償?
?男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我若是你,定會讓傷我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閉上眼楮躺在床上,又睜開。眼楮酸脹難耐,卻再也不敢閉上。一閉上眼楮,她就會有種又被那些魔鬼折磨的錯覺,身上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絲風吹過,都能讓她驚出一身冷汗。
?手指摳入床單,喉中涌上一股甜腥,被她生生壓下去。既然這具身子已經髒破不堪,她還去緬懷什麼?
?喬芊羽睜著酸澀的眸子,目光無神的望向窗外,腦子里一片混沌。
?病房門突然被打開,男人抱著熟睡的女人輕輕放在外側的床上,還是驚醒了女人。女人驚慌的要坐起來,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時,臉上的驚慌才退了去。
?「風……」女人剛要張嘴,半截音還卡在喉嚨里,被男人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
?男人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神色凝重,眉心緊蹙。
?「風,怎麼了?」白婉柔看韓沐風臉色不好,心中不禁「咯 」一下,臉上保持著清純無害的無辜模樣。
?「沒事。」韓沐風不想把喬芊羽失蹤的消息告訴她,免得她心里難受。
?他剛接到司機電話,說既沒在沿途看見喬芊羽也沒回家。這個女人還真不省心,明明他事事都安排的妥當,偏偏一到她這兒就出了錯。心中沒由來的煩躁。
?白婉柔抱緊了男人的精腰,臉頰貼上男人滾燙的胸膛,明顯感覺到心跳的紊亂。縴細柔軟的手指狀似無意的伸進去,臉蹭著強健的胸膛,像只撒嬌的小貓,「風,我想出院。」
?胸前的手安穩的放在他的胸口處,好似在取暖。白婉柔的手卻是冰涼,一來是失血過多,再來,就是嚇出一身冷汗,這會子身子正虛著。
?那一處好像不如先前溫熱了,手又摩挲著換了個地方。白婉柔純淨的眸子對上韓沐風,似撒嬌,似乞求。
?「你身體還很虛弱,要在醫院觀察幾天。」韓沐風隔著衣服按住她又想換地方的手,另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她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男人走火。
?「可,可是,我在醫院都沒人陪我,我討厭這里。」白婉柔皺著小巧的鼻子,爬起來跨坐在韓沐風腿上,像一個委屈的孩子,手臂圈住韓沐風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搖啊搖。
?「就是為這個?誰說我不陪你了。」韓沐風最喜歡的就是白婉柔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尤其是她那晶晶亮亮的眸子無辜清純的看著他,就會讓他想起那雙水晶般的瞳眸。
?「風,你最好了。」白婉柔嬌羞的在韓沐風唇上落了個輕如羽毛的吻,低著頭再也不敢看他,耳根都是通紅的。
?韓沐風被她嬌羞的模樣逗笑了,心中的煩亂卻更甚。
?若是喬芊羽出什麼事,他是要負全責的,只是,一切都很順利,她能有什麼事,難不成她知道了這一切是他為救白婉柔做的?
?越想,心里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