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
整潔的病房以白色為主調,一塵不染的窗戶被打開了一道縫隙,柔柔的清風伴著暖暖的陽光鋪撒開來。臉色有些蒼白的紅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被陽光照耀的臉龐散發出了一種白玉一般的迷人微光,在床頭櫃的花瓶里,一束精致的百合花悄悄綻放,毫不吝嗇的散發出自己獨特的芳香。紅的臉色雙頰兩抹病態的嬌艷,赤紅色的眸子被陽光照耀的微微眯起,但是那焦距,還是不時的撇向坐在床邊的另一個嬌小的背影。
此時坐在床邊的,正是聞訊趕來的旗木琉璃,正在為紅削著隻果,但是此刻旗木琉璃的心情可以說是相當不好。
至于原因……
旗木琉璃飽含實質殺氣的目光,像是用出了「星晴」的「含光」一樣,穿越了空間的阻礙,一下子捅到了這個雙人病房的另外一個床鋪上,那個床鋪上的病人,正是讓旗木琉璃極度不爽的原因猿飛阿斯瑪。
阿斯瑪由于在之前的戰斗中受的傷比較重,尤其是一些不好好處理容易留下暗傷的地方,所以一直修養到現在,當然作為火影的小兒子,醫院方面也是希望阿斯瑪的出院日期往後拖的,畢竟戰爭最開始的時候,戰斗也最慘烈。
阿斯瑪有些尷尬的看著正削著隻果的旗木琉璃,雖然旗木琉璃正在以無以倫比的刀功削隻果,但是旗木琉璃卻是看也沒有看手中的隻果一眼,只是死死的盯著阿斯瑪,阿斯瑪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能夠理解旗木琉璃的眼神,這種眼神所要表達的其實只有一個字!
死!
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阿斯瑪看著旗木琉璃身邊漸漸堆積起來的隻果山,只能是縮回被子,背對著旗木琉璃,但是背後傳來的一陣陣的寒氣,卻是讓阿斯瑪怎麼也淡定不下來。
這種凝重的氣氛,一直維持到了紅開口。
「琉璃~已經很多了,吃不下的~~」看著旗木琉璃快速的重復著削隻果的工作,看著一旁的桌子上堆積起來的隻果,不可否認,旗木琉璃的刀功卻是是一流的不得了,但是紅感覺如果自己不說點什麼的話,那麼旗木琉璃會把她買來的這十幾斤隻果全部削完為止。
「切~~」不情願的收回了視線,旗木琉璃掂了掂手中的水果刀。
「阿斯瑪,水果刀還你……一定要……接住啊……」聲音無比陰暗,這一瞬間,仿佛連陽光都排除在了房間之外。
剛剛反應過來的阿斯瑪立刻坐了起來……
「 !嗡~~~」冷汗一滴滴的流了下來,阿斯瑪此刻的呼吸都停止了,眼楮微微轉動,那把水果刀,正釘在自己腦袋旁邊兩公分處,還在不住的顫動……
「琉……琉璃!太危險了!」紅也是下了一跳,隨即向旗木琉璃抱怨道。
「唔……」
剛剛說完話的紅一下子感覺自己的嘴里被塞進了一塊涼涼的,酸酸甜甜的東西,正是一小塊隻果。看著正眼前的景象,此時的旗木琉璃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左手中的一個小托盤,上面是切好了的隻果塊,右手正拿著一個小叉子,叉子上的隻果正塞在自己嘴里。
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多年的交往還是讓紅感受到了旗木琉璃那雙眼楮中的關心,柔和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那不同于同齡人的成熟此刻愈發明顯。
「……」紅臉上一熱,忽然反應過來,迅速的撇向一邊,小心咀嚼著嘴里的隻果,一雙漂亮的眸子,卻是偷偷向旗木琉璃撇去。不知什麼原因,紅感覺琉璃喂給自己的這塊隻果,卻是比之前吃的要美味的多,不僅刺激著自己的味蕾,還在撩撥自己的心弦。
還好,此刻來換藥的護士,幫紅解開了這個尷尬。
「嘩~」兩個床鋪之間的簾子被旗木琉璃迅速的拉了起來,並不忘冷冷的看了阿斯瑪一眼︰「因為偷窺被殺……可是不能上慰靈碑的……」
「可惡!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啊!!」阿斯瑪無語的用枕頭將自己的腦袋埋了起來,淚流不止。
另外一邊,旗木琉璃淡定的坐在床邊,看著護士給紅月兌下外衣,檢查傷口,微微睜開的眼楮不時爆出一團耀眼的精光,甚至連那個護士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紅則是使勁的低著頭,臉上已經可以滴出血來了。
但是,當看到了紅左月復部處的那個還沒有拆線的傷口,旗木琉璃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一種殺人的沖動從心底升起。
「太不小心了!听說是被對方一個重傷的忍者給弄的?」等換過藥之後,旗木琉璃一下子坐在了紅的跟前,撩起了紅的病號服,查看著那個傷口,當然,已經包扎好的傷口除了繃帶,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旗木琉璃還是憑著記憶,在那個傷口的周圍輕輕撫模著,這種輕微的按摩可以加快藥性的滲透和發揮,很小就已經接觸刀具的旗木琉璃自然懂得一些使用藥膏的小竅門。
「恩~」紅的聲音弱小的幾乎听不見,頭依舊低垂在胸前,長長地黑發遮擋住了她的臉龐,但是她的身子卻是不安的扭動著旗木琉璃的按摩,太癢了。
「走神了吧……」旗木琉璃忽然嘆了一口氣。
「什麼?!」紅一驚,抬起頭來,臉上卻是笑的很勉強。
「當時,走神了吧……看到那些在戰爭中消逝的生命……」停止了傷口處地按摩,旗木琉璃的手輕輕撫上了紅的臉頰,一直到紅的眉頭,輕輕撫模著,仿佛要將她的眉頭舒展開來。
紅就這樣愣愣的看著旗木琉璃,腦中卻是被旗木琉璃的話勾起了回憶,滿地的尸體……有敵人的……有木葉的……
一些昨天還在一起說笑的同伴,最後卻只能用茫然的雙眼,看著自己。
空氣中的血腥氣息讓人作嘔,這還只是死于忍具的忍者,那些被風遁腰斬、斷頭;被火遁炸碎、燒焦的……
「琉璃……」紅輕輕的喚了一聲,那雙漂亮的眸子當中,淚水卻是怎麼也攢不住了……
「為什麼!琉璃……為什麼要有戰爭!」一下子,紅抱住了旗木琉璃的脖子,嗚咽道。
旗木琉璃也趕緊向前靠了靠,防止紅因為動作太大,而弄裂了傷口。
「從我們選擇忍者這條道路後,便已經注定了啊……紅……」輕輕撫模著紅的後背,旗木琉璃卻是愛憐的有些心痛了。
畢竟自己還有這一個成年的靈魂,而紅,還有木葉許許多多的下忍,才是真真正正的孩子,如此幼小,在前世還都被庇護在父母羽翼之下的小鬼,在這里卻要面對如此慘烈的戰爭,這便是殘酷的現實。
「紅……你後悔當忍者麼?」
「……」紅沒有說話,旗木琉璃也沒有急于回答,兩人只是這樣輕輕的擁抱著,周圍的時間在這一刻,如同凍結。
半晌,紅默默的搖了搖頭。
微微一笑,輕輕拍打紅的後腦勺,旗木琉璃繼續說道︰「既然沒有後悔忍者這條道路,那麼就堅強吧……只要盡快贏得勝利,那麼便可以結束這場戰爭了……堅強起來吧……紅……如果你因為錯過太陽而流淚……那麼你可是會繼續錯過繁星的吆~~」
抬起頭來,紅靜靜的看著旗木琉璃,而此旗木琉璃也同樣看著紅︰「你的善良讓人感到溫暖,但是在戰場上,只需要嚴寒……紅……」
雙手輕輕的捧起紅的小臉,旗木琉璃有些擔憂的看著紅︰「一個人的性格決定她的際遇。如果你喜歡保持你的性格,那麼,你就無權拒絕你的際遇……紅……我很擔心你……」
紅的臉色明顯的暗淡了一下,但卻仍舊強笑著說︰「……我……我會努力的,琉璃……絕對不會再讓大家擔心了……你放心」
笑著搖了搖頭,旗木琉璃在紅的眼中慢慢放大,紅感到自己臉上的皮膚已經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吐息。
「紅……按照你的心意就好了~~~」四目相對,連桌上的花朵都成為陪襯。
「你的迷茫……我來斬斷;你的苦悶……我來承擔……」
「吆~~阿斯瑪!」呼叫正在自怨自艾的阿斯瑪的是正要離開的旗木琉璃,此時的旗木琉璃紅光滿面,神清氣爽。
「什麼事?」無奈的笑著,阿斯瑪的靠在床頭上,牆上的水果刀已經被取了下來,只留下一個深深的細縫。
「商量一下吧……你能不能換一個房間……」臉上依舊是春風般的笑容,但是阿斯瑪的感覺中,這和剛才扔刀子時的表情完全沒有區別。
「不是我不想,只不過現在戰爭時期,病房緊張啊~~」下意識的將枕頭下的水果刀再次往里賽了賽,阿斯瑪無奈的解釋道。
「……」旗木琉璃微微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一會,忽然右手成拳,砸在了左手掌心,恍然道︰「重癥病房好像比較空吧……」
「不可能的……」阿斯瑪十分瀟灑的一揮手,沉著臉打斷了旗木琉璃,之後模著下巴教訓道︰「木葉醫院是有嚴格的規定的,理論上不管什麼地位的人物,只要不是受傷太重,不能佔用重癥病房!更何況現在是戰爭時期…………」
「等等……」正低著頭裝酷的阿斯瑪忽然感覺那里不對,一臉黑線的看向旗木琉璃︰「你不會打算……」
「賓果……免費送你去……正大光明的進去…………」
「…………你這個混蛋……」
門簾另一邊的紅,現在卻是沒有理會阿斯瑪與旗木琉璃的吵鬧,此時的紅整個人像是煮熟了的螃蟹,靜靜的蜷縮在自己的被子里,伸出女敕女敕的舌頭,輕輕舌忝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隨即慌張的縮了回去,臉色反而更加紅艷,接著,白白的小門牙輕輕的咬住了自己粉嘟嘟的下嘴唇,眼中神色混亂無比……
桌上,那束白百合隨風舒展……暗香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