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面無表情地望著無法抑制興奮的百世經綸，從他手中接過了厚厚一疊的還沒來及塞入口袋的報名表，掃了幾眼，終于忍不住爆發︰「兩千張是吧！！量身打造是吧？你當老子是機器人啊？？？」
百世經綸怔了怔後說︰「在游戲里，不就等于是機器人？」
「靠！」顧飛揚腿一記側踹。百世經綸也是真材實料，雙臂推前一封，雙方相觸反倒是力量強勢的百世經綸勝了一籌，雙手一絞拿住了顧飛腳踝，跟著飛快一擰已把顧飛甩起。不料顧飛就勢甩起另一條腿朝百世經綸腦門掃來，百世經綸為躲這腳不得不撒手後退，顧飛空中滾了個螺旋，站回原地。
「先別動手！！！」佑哥眼看這可能是唯一可能插進手阻止兩人動手的機會，奮不顧身地一個箭身沖入了兩人當中，伸開雙臂一手阻了一人。但已經隨時做到抱手防御的準備。
看到二人暫無動手的趨勢，佑哥長出口氣，連忙朝顧飛道︰「實在情況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顧飛望著佑哥，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雖然有兩千份報名表，但游戲里的職業一共就七類，而各職業的加點方式一般來說也有固定體系。再加上小怪的種類有限，兩千份報名表並不意味著就需要兩千次的開發，這當中一定有大部分的人的情況是完全相同的。」佑哥說。
顧飛一想，的確是這個理，隨後低頭看起來了手中的報名表，連看了幾張，職業屬性武器各不相同。但起碼有一點，這些玩家所填選的小怪都是篝火巡邏兵。而佑哥這時也已經湊到了顧飛身邊，也在看著顧飛手中一張張翻過的報名表，一邊說著︰「看，這些人要求的小怪全都一致，武器雖然不相同，但其實你要求的並不是武器類型，只是武器的長度不是嗎？這就可以設定出一個統一標準，最後的類列不至于太多，至于屬性問題，比如剛才那套需要敏捷8級以上的那麼全敏，半敏等等凡是加過一定敏捷的加法。其實都基本符合要求了，按這種趨勢。其實所謂量身定做，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繁雜。」
「話是這麼說，但是40級玩家要求的怪能力都不會低，有好多職業敏捷是一點都不加的，怎麼給他們量身打造？靠，墮落巫師，這是60級的怪啊！這誰這麼過分？這怪我殺都很吃力的。」顧飛說。
佑哥差點沒栽倒，顫抖著道︰「60級的怪你也能單殺？」
「能啊，沒和你提過嗎？」顧飛說。
「沒有！」佑哥心想這要提過自己早觀摩去了。
「呃，大概殺得還比較少。」60級怪顧飛也是跨入40級後才開始殺的，的確也沒殺過幾回。
「這怪是什麼？」顧飛看到一個不認識的怪名，問佑哥。
佑哥抹了把汗︰「這個是70級的……」
「這讓他量身打造去！」顧飛把企圖殺70級小怪的貪心報名表狠狠塞到了百世經綸懷里，恨恨地道。60已是顧飛的極限，而70級的小怪顧飛也試探過，能殺能自保，但每殺一個都能殺出一身汗，那這個當練級就太扯了。暗夜流光劍在70級小怪身上就淪為一個普通紫字極品武器了。顧飛另人聞風喪膽的法術傷害輸出並不存在于70級的位面。他也就殺狼人能稍輕松些。那還是靠著炎之洗禮上的神聖洗禮，正好克制了狼人最變態的自我恢復能力。
「70級的太難了……」百世經綸顯然也是挑戰過，不然不可能說的這麼肯定，撓了撓頭後道︰「我們兩個聯手的話還有可能。」
顧飛沒理他，倒是佑哥腦子快。眼楮一亮道︰「這種提出高級怪的根本就是閑著沒事刁難你玩。你就算說殺不了玩家們也絕對可以理解。更何況你們兩個聯手能殺，能殺就是勝利啊！你想，越高級的怪經驗越豐盛，所以也就不需求你用太高的速率，只要能體現出超級普通練級的效率就可以。想學70的？就叫他們二人來說，反正錢照收，能不能學會是他們的事。」
「可這家伙說包教包會呢！！」顧飛指著百世經綸說。
「這話的確不該說。」佑哥這次選擇了站在顧飛這邊。
百世經綸一想到倒也是這個理。殺70級怪裝備等級屬性都不夠，要發揮很多功夫上的技巧，這方面的內容越多，對玩普通人來說就越難學。尤其是當需要那種多年修煉出來的反應時，完全不是可以「包教包會」的。
想到這許多很專業細節的問題時，百世經綸漸漸也覺得自己的確考慮的不夠周全，實在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那這怎麼辦？」百世經綸拿著手里剛才顧飛砸給他的報名表，戀戀不舍。
「這不是大問題！」倒是佑哥這時候最有主意，「實在殺60級、70級這些高級小怪普通人沒法學會的話。就直說暫無這項業務好了，不會有人有意見。倒是那些沒有敏捷的玩家，他們的業務怎麼完成你們得好好斟酌斟酌。應該把顧客的需求擺在第一位嘛！要讓你的功夫適應顧客。而不是讓顧客來適應你的功夫。」
「很有道理。」百世經綸和佑哥握手。
「不需要敏捷的打法，有可能嗎？」佑哥問顧飛。
「當然有可能了。」百世經綸替他回答。
顧飛也無奈嘆了口氣︰「能是能，但是，沒有身手上的速度，那就需要自己的反應速度來提高節奏，學起來更難，而且未必有滿意的效率。」
「但至少要比普通玩家這種殺法效率吧？」佑哥說。
「那是當然。」顧飛點頭。
「這就夠了。」佑哥自信地點頭。
「這麼說，這生意還是很有戲嘍？」百世經綸又激動了，顧飛這說了一堆問題後，他一度覺得這生意還沒開業就阻礙重重。
「暫時想到的問題就這麼多……」佑哥卻是從來不會把話說滿，「但無論如何這生意超級有搞頭。就算是無法面向全部玩家，只是針對有敏捷的一部分，也夠賺了。99金幣，真要學成這種打怪效率，這代價實在是太便宜了。」
「是嗎……」百世經綸好後悔。
「其實現在手頭這些正好是一個實踐的機會。先拿這部分報名的玩家嘗試一下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可以的話，再擴大招生，建立更加成熟的體系。」佑哥搖頭晃腦。
「什麼體系？」顧飛和百世經綸一起問。
「這工作不是那麼簡單啊！比如現在，手里一千多份報名表要分類整理，郵箱還有許多等著領出來再整理，整理完你們要奔赴各個練級區。之後還要花時間教導玩家……」
的確非常多事，顧飛狠瞪了百世經綸一眼，但卻也意識這的確是個來錢極為不錯的法子，比起百世經綸現在當什麼佣兵要強太多了。
佑哥此時滿腦子都是這事的細節，越想越是興奮。顧飛看他這模樣，就知道生意他大概很有心思也插一腳。也正好，開發和教學這兩項工作就足夠顧飛和百世經綸忙碌了。再加上又只能是他二人不可。如此一來比如整理資料這種雜活交給佑哥也算是專業對口。
「先回城找個地方坐下詳談吧！」顧飛說，今天真是活活累了一天。
三人回到主城，直奔一家酒館。但要說的事路上卻已經差不多說盡了。坐到酒館的時候，佑哥已經說到無比光輝的未來了︰「職業、加點方式、裝備、小怪！這些數目其實都是死的，當我們的業務開展到一定階段的時候，開發工作可能就沒必要了。資源可以循環利用，那時候可真就美死了。」
顧飛卻是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你想得也太美了。這種東西學完之後，你教我，我教你，比如現在篝火巡邏兵的打法你已經會了，出門辦個50金幣一人的一個班，還會有人來找我們學嗎？」
佑哥一怔，他倒是忘了此節了。原來這門生意並不是壟斷，是超有可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生意。
「能不能只有你們掌握教導方法，別人怎麼教也教不會？」佑哥問。
顧飛和百世經綸用目光告訴他他在異想天開。
「這樣啊！這樣就不能像現在這樣薄利多銷了。必須在我們優勢階段盡量賺滿，99金幣太便宜了。」佑哥說。
「那多少合適？」百世經綸問。
「999金幣！」佑哥其實也是心狠手辣的主。
「可99金幣的價已經喊出去了。」百世經綸說。
「現在這批的確沒法改了。但我們可以告訴他們因為他們是我們的第一批客戶，所以歡樂大酬賓。打了一折，以後再來的客戶，一律999金幣。」
…鍋碗嫖盆手打…
「夠狠的……」顧飛倒吸涼氣，百世經綸在狂算999乘以2000等于多少這道算術題。
而路上雙方就已經談妥佑哥也入伙。負責資料的整理以及以後繼續生意的一些宣布後勤工作。此時報名表都已交到他手，回城路過郵箱也取出了當中的不少其他報名信件。佑哥此時正抱著一疊翻看，一遍突然又皺著眉說︰「999金幣也不太好。雖然這東西的價值絕對值999金幣，但從營銷角度來說，價格彈性空間太大，太過于促進二手折舊市場的形成。對我們非常不利……不行，這個價格不行，我剛才目光太短淺了，還是99金幣合適。」
佑哥自己提出的建議自己推翻。說是三個人商量，從路走到一半開始就總是這樣佑哥自己在和自己開會討論。顧飛和百世經綸也習慣性地不發言了，就等佑哥自己琢磨出個結論出來。
「99金幣，還是99金幣！」佑哥最終拍板，「這個價格目前來說已經不算什麼高消費，折舊多沒啥油水，折舊少了吸引人也有限。我們要乘現在生意主動權還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時，盡快擴大影響，形成一定的品牌效應。」
「這東西誰教都一樣，有啥品牌啊！」顧飛笑。
「當然有品牌，既然誰教都一樣，那大家比得就是名氣，是影響力。是知名度！」佑哥說。
「得，你們商量著辦吧，我今天累一天了，想下線休息一下。可以的話晚上資料整理好，明天開始我就搞開發去了，其他事你們隨便辦。」顧飛說著起身，也沒管二人答應不答應就閃人了。
佑哥怔了許久，對百世經綸嘀咕道︰「多賺錢一生意啊！千里怎麼看一起一點都不熱衷？」
「他家富得很，熱衷啥也不會熱衷錢。」百世經綸說。
「是嗎……」佑哥並不知道顧飛家背景，就想一老師是怎麼富得這麼大收入都看不上的。這生意如果做成，絕不是在游戲里成為富豪那麼簡單，足夠成為養活自己真實人生的大事業。
「別理他了，您接著說。」百世經綸一路上听佑哥教誨，越來越佩服，都改成「您」了。
「價格的事就先這麼定了吧！定太高屬于撈一票就走，咱不能干那麼沒遠見的事對吧？」
「當然當然。」百世經綸已經發現這事真做起做成，自己保鏢學校的工作都可以辭了。這平行世界玩家群體可比他們那學校的生源廣闊多了。用佑哥的話來說，他們要把生意的影響力做到所有新手玩家進游戲的第一件事，就是超緊聯系百世經綸學習最適合最快速的打怪功法。這話讓百世經綸听得澎湃不已。
佑哥做事是很上心的。未來展望的足夠後，深知眼前這二千報名表才是可以順利打響這筆生意的第一炮，于是立即開始了實質性的工作。
次日顧飛大早上線，不見佑哥，學生們卻已經早在侯著。顧飛照舊接了學生去練級點。集體教學至今天已經結束。學生想繼續學必須要提升等級，雖然學了顧飛派快速滅怪大法，但想提升到下個階段也不至于快到三兩天就完成。顧飛現在主要就是一對一指導那些有古怪問題的學生們。
而今天六個問過之後再無新題。學生一共就那點人，一半問過問題。這麼快沒理由也沒需要打听其他怪，而另一小部分老老實實打著顧飛給安排的小怪，讓顧飛省心不少。這樣一來有的學生在這集中打怪，有的則掌握了顧飛教導的專項打法後去找自己需求的小怪去了。
顧飛轉了幾圈，發現學生們現在已經都很嫻熟了。本來嘛，只是用死板的套路殺死板的機器人，能難到哪去？經驗提升飛速那是的，但是這種飛速成為習慣後，即將忍受得就是重復和枯燥，越重復越是枯燥，這些學生會有多少毅力，顧飛拭目以待。
和學生們混了一個多小時，佑哥閃亮登場，一上線就給顧飛消息。
「呦，挺早啊！」往常這個時候佑哥可是不會上線的，他們上游戲都得中午以後。
「好多事要忙！」佑哥說。
「是嗎，怎麼樣了？」
「我現在是這樣計劃的，這生意單子咱不能有一就教一，那不得忙死你們兩個？我的意思就是一種需求咱積累到一定數目才開始正式教學，比如五百人或一千人，不然一個個教你們不要瘋了？」
「恩，昨天說到現在，你這句話我最愛听了。那麼你初定的數目是多少？五百還是一千？」顧飛問。
「這得聯系實際情況，最主要是教學場地的問題。比如荒野營地，因為9527石的存在，教學條件極度良好，一次教學兩千人不成問題。但要換別的地方，就需要因地制宜來調整數目了。」佑哥說。
「恩，說的是。」顧飛說。
「悲劇的是霞霧城和林蔭城。這兩個主城怕是無法進行大規模的教學。得想其他辦法了。」佑哥說。
「咳，佑哥你目光真是長遠。已經準備把品牌推廣向世界了？咱先做好手頭這些不好嗎？」顧飛問。
「手頭的？已經完成了一部分了啊！」佑哥道。
「啊？」
「昨天那部分報名表幾乎全是荒野營地收上來的，最後我統計出來是1841名玩家的怪物選擇是篝火巡邏兵。並且情況比我們推想得要樂觀，這1841人，最終分兩類就概括了，一類是長兵武器，低敏捷或無敏捷；另一類是短兵器，高敏捷職業；長兵器又高敏捷類的，你昨天就已經教過了。所以昨晚百世經綸針對這兩種類型進行了開發並且已經完成了教學，我們已經賺到第一桶金了。」
「是嗎？」顧飛擦汗，沒想到這兩個家伙這麼能干。
「恩，不過百世經綸說短兵器他並不是很擅長，你可能還會有更高明的手段，說要再找你探討探討。不過我覺得這其實是好事，如果有更高的技巧，正好可以體現說明我們的開發力量很雄厚，一旦目前的打法教學出現了競爭者，我們可以以推出新版打法來重新佔領市場。」
「你真有主意。」顧飛再度抹汗。不說實戰PK，佑哥其實也是個超牛的人物。
「謝謝。另外也有不好的消息」佑哥說。
「什麼？」顧飛問。
「當晚，我們的教學結束後沒多久，就已經有人在荒野營地以50金幣的價格開始進行折舊，而且不只一人。玩家的腦子轉得實在是快。」佑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