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輕的滋味不好受。
不過蕭逸天不在乎。
來吧,把少爺我看得越輕越好,最好把賠率調成一比一千!
「我押一千兩……賭冷門。」
王金榮的表情有些凝固,「這位兄台,雖然冷門的賠率高,可是……一千兩也不是什麼小數目,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不必了,區區一千兩而已,不過圖個樂子罷了。」蕭逸天淡然一笑,「對了,王兄若是對各家盤口熟悉的話,一事不煩二主,麻煩你幫我在每一家盤口都如此下注吧。」
這話讓王金榮有些模不著頭腦了,暗自月復誹著,這哥們兒看著挺俊俏的,竟然卻是個傻子!就算你家里有錢,可用得著這般浪費麼?一千兩是什麼概念?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到頭的生計也不過花費十兩銀子而已,一千兩的話,足夠一百戶五口之家過一年了!燕京城此刻開了的盤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挨家都下一千兩的重注,這就得將近十萬兩雪花白銀打了水漂!
雖然心有不忍,不過蕭逸天堅決的態度讓他無可奈何,「罷罷,左右是人家自己願意花這個錢,我也盡過自己勸阻的義務,可怪不到我頭上了!」
打定了主意,王金榮便重新堆上了笑臉,「好吧,此事小弟倒是可以代勞,不過這中間有一樁,下注須得自家按手印呢,小弟也只能代兄台把各家盤口的人引薦過來,一些手尾能幫到你,這最主要的卻得你自己來做。」
蕭逸天點頭表示了解,順手從懷里模出一張薄薄的紙遞了過去,「既是如此,你家的盤口便先下一注吧。」
王金榮笑著接過那紙,掃了一眼之後,臉色突然大變,「這……這……這是……」
蕭逸天看了看他,「怎麼,這金票有問題?」
「哦,不不不,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王金榮抹了抹額頭,剛剛那一瞬間竟然沁出了一層冷汗,他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位兄台,你要押的注金,是一千兩黃金?那……其他各家是否也……」
蕭逸天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這是自然,下注嘛,豈能厚此薄彼?此事就多多麻煩你了,對了,若是你想賺點零花錢,不妨和我一道下注。」
王金榮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快要癱掉了,勉強的維持著笑容,干笑了兩聲,「那什麼……小弟這就去幫你聯系,一會兒見!」說罷,轉身擠開人群而去。
這時蕭逸飛才沉聲問道︰「三弟,你這是何用意?一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字啊,京城這麼大,各家盤口都下一注的話,怕是需要好幾萬兩黃金呢!」
幾萬兩黃金,對蕭家來說絕對不算多,可也絕對不算少,若是換一個家族,哪怕再大的世家,這筆錢都夠肉疼半天的。
一旁微笑不語的蕭逸龍接過話頭笑道︰「大哥這是有所不知了,咱們三弟可是個有錢的主兒,你可知道,這些年來,他把所有的例錢都存著沒有動過,到如今怕也有個十來萬兩黃金呢!」
「什麼?!」蕭逸飛大吃一驚,誠然,蕭家由于其特殊的地位,金錢方面向來都不是很計較,每年光是來自皇帝的賞賜就有十萬兩黃金(所有的賞賜折算而來),再加上蕭家名下的田產、店鋪等的收入,雖然不敢說是富可敵國,但在大燕帝國也算數得上的有錢人家了。蕭家歷代家主為了表明自己沒有不臣之心,所以在花錢方面也是大手大腳,連給家族子弟的例錢都是以黃金為單位,這也就導致了蕭家這麼多年下來,積蓄堪堪達到國內世家、大家族的平均水準,不得不說,蕭家歷代家主的處心積慮非常有效,所以歷代皇帝當政期間,雖然間或有人會非議蕭家的大手大腳,卻絕對不會有人認為蕭家有不臣之心。
掐指算算,蕭逸天今年十六歲,從小的例錢、逢年過節的喜錢壓歲錢,再加上成年時的禮錢,總總算下來,還真就有十萬兩黃金之多!
對此蕭逸飛並不吃驚,他吃驚的是,蕭逸天這麼多年下來,居然沒有動過這些錢,反正換成他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不過想想也是,這十六年來,蕭逸天出府的時間極其有限,而且大多數時候也是去西郊的山林中練習斗氣和武技,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想通了這一關節,蕭逸飛也就淡然的聳了聳肩,由著自己這個看不透的三弟去了。
他不說話了,蕭逸天卻朝人群中比劃了一個手勢,片刻之後便有一個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榮叔,麻煩你回府一趟,把我的私房錢都取來,今日正當一用呢。」
「是,三少爺。」
中年男子轉身就走,他卻是蕭家指派給蕭逸天的護衛蕭榮,一個小宗師。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世家家族都會這樣做,為了保護自家較為出色的子弟,指派一名或多名護衛,以防在其成長道路上出現什麼意外而夭折,須知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有些時候,即使身邊有護衛的存在,仍然會有不可抗的意外發生呢!
蕭榮身為小宗師,放到軍隊里那起碼也是個偏將的職位,大燕帝國以武立國,武風盛行,是以軍人的身份地位也很高,可他偏偏願意留在蕭家,給一個小屁孩兒當護衛,這一當就是十六年。
並非僅僅因為自己是蕭家養大的,更因為他的修為能突破到小宗師,全是靠了蕭石屹的幫助,所以感恩之下,他才決定守護蕭逸天到他成長起來為止。
當然,蕭逸天飛和蕭逸龍也各自都有暗中的護衛陪護,除非他們真的遇到了危險,等閑是不會現身的,就好比上回在博雅樓,若是那個楚家的天干甲品高手真敢朝蕭逸龍和蕭逸天動手,等待他的絕對是一擊必殺!
哥兒仨排了好半天的隊,總算是成功的報了名。
而王金榮也適時的帶著一群人回來,向蕭逸天介紹了一下這些人的身份,全是各家盤口的負責人。
按說一千兩黃金的賭注,雖然不算低,但也不值得負責人巴巴的親自跑來,可架不住總賭金高啊!十萬兩黃金,擱給誰敢不當回事兒?雖然每家只有一千兩黃金的賭注,但敢這麼玩兒的人,你能當人家是空氣,敢不去見識見識,混個臉兒熟?
蕭逸天也不和他們廢話,按著人頭來數,一人一張面值一千兩黃金的金票,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天源錢莊開出的不記名金票,不光是在大燕,換到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通用的硬通貨。
按了一圈手印下來,蕭逸天便打算回府去了,偏巧王金榮在旁邊問了一句︰「對了,還沒請教這位兄台尊姓大名呢?」
「蕭逸天。」
扔下一個淡然的回答,兄弟三人便離開了天武司,渾然不管身後那幫人的震驚。
很快,燕京城中便傳開了,蕭家三郎怕是瘋了,居然在各大盤口都下重注押自己能奪取武道大會青年組的頭名!
……
……
消息傳到皇宮里,燕帝眯著眼楮想了想,便一笑置之。
不管這蕭逸天是真有把握,還是敗家子發瘋,都一樣能刺激到那些參賽的年輕人。
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何必在乎過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