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古怪的老頭能救兒子的命,格桑大叔連忙殷勤的給火修敬茶。
「茶水免了,老夫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快點把你兒子抬過來,老夫辦完事還要趕路。」火修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將修真者的高傲表露無遺,修真者確實不管常人生死。
王浩能在常人面前保持平常心非常罕見,也是因為他入道時間尚短,還沒有習慣身份和地位的轉換。換成別人修到練神期通常要百年光陰,有天賦和奇遇也要十年以上刻苦修煉,早就在經年累月里完成了角色的轉換。
修真者在常人的眼里是高高在上的神,即便古代的帝王對修士也是禮遇有加,漫長歲月里修士也習慣了凌駕于一切的身份,骨子里的驕傲讓他們不屑與常人為伍。不過這種沖突並不強烈,修士的光芒足夠掩蓋高傲,換句話說他們有資格高傲,而且,修士和常人雖然生存在同一個空間,卻是不同的世界,踫上的時候極少,即使踫上了常人也認不出修士來。
這種奇怪的氛圍連蘇雪也感覺到了,所以她才動了拜師的念頭,她的想法自然得到爺爺的鼎力支持。最有切身體會的人莫過于蘇老頭了,連續投師受挫的他對胖子敬若神明,並且想盡辦法幫孫女融入修真的圈子里。
幸運的蘇雪順利擠進了修真界,並且一步登天拜在問劍長老門下,這份機遇不知道染紅了多少雙眼楮。有什麼辦法?誰叫她是胖子的人?遇見胖子就是奇遇。
在王浩胖子的要求下,火修散人才放下架子,親自走進病人的房間。藥物的氣息比上次減弱了許多,但是依舊能聞見麝香獨有的味道,格桑也明白了那些東西救不了兒子,上次眾人離去後他就打開了窗戶,少許麝香代表他對兒子蘇醒的希望。
「這小子分明中了寒毒,說不定是遭遇到異獸,身體虛弱導致了昏迷。藏族人體質夠強悍的,中寒毒居然不死,僅僅是昏迷而已,有趣!有趣!」火修散人吐字如驚雷炸響,一副高手的氣派。
正在喝酒的王浩被他嚇了一跳,嗆了口酒導致連續不斷的咳嗽,咒罵道︰「廢話!要是普通的昏迷找你來干什麼?憑你剛才那動靜就給吵醒了。我們都知道你是高手,見識過人,不過先救醒他再賣弄也不遲呀。」
這的確是廢話,人家要是不知道青年中了寒毒,找自己干什麼。火修散人並不精通醫道,只不過擁有火鴉能解寒毒。「幫忙可以,你兒子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你明白嗎?」
所有病人推薦手術室以前,家屬也會听見相同的話,或者是在免責文件上簽字。不過如果屬于醫療事故,醫院方仍然要承擔責任,可是火修的態度更加霸道,愛治不治,不治拉倒,不管是誰的責任,都和他無關。
听起來似乎強橫了些,仔細想想也無可厚非,火修散人既不是醫生,也不曾收取報酬,他沒有義務幫忙。若非看在王浩的面子,即便青年慘死眼前,他也未必肯出手救人。何況第一次利用火鴉救人,出手很難把握輕重,倘若失手還會折了名頭,賠本買賣有誰肯做?
不過這種條件任何病人家屬也很難接受,格桑猶豫著望向胖子,畢竟人是他帶來的,只有他才知道火修底細。
王浩小聲的說道︰「除了你還有誰能救他?盡量小心點就行了,這個青年我還有用呢。」
「果然不出老夫的所料,放心,說到控制火鴉的手法,老夫半點都不弱于你。」那天看到王浩用御丹訣控制火鴉,老雜毛心里就嫉妒得要死。雖然無法像王浩一樣禁錮火鴉,然後利用御丹的手法加以控制,但是經過數月的揣摩和嘗試,火修終于和火鴉形成一種默契,只要將這種默契不斷升華,就能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赤紅的烈焰猶如在火修的手掌處流轉,火鴉在老雜毛手里得到了加強和進化,已經可以掩去本體的形態。不過還是能從「呀∼呀∼」的叫聲中認出這個丑陋的家伙。說它丑陋一點也不過分,假如失去火焰的掩飾,就能發現它長著人的臉孔,但是丑陋得又不太像人,更像是一頭貓頭鷹,而且火鴉只有單足,不了解的人肯定以為這家伙是個殘疾。另外,火鴉還是個惡名昭彰的家伙,除了鬧出十個太陽的壯舉,歷史上造成的火災不計其數,十足是個犯案累累的縱火犯。
赤色光芒照射在老雜毛得意洋洋的臉上,為了炫耀他故意將每個動作的步驟放慢,火光隨著他手掌的轉動逐漸凝練成兩個光點,釋放出灼人的熱量。然後他緩慢的將光點按在青年雙腳的涌泉穴上。火屬熱,侵入身體後會循著經脈上行,寒氣則恰恰相反,一寒一熱在青年的膝蓋處遭遇。
王浩雖然不懂得醫術,看白衣女子的神情,也知道火修的方法是正確的。火鴉到底是傳說中的異獸,很快攻克了寒毒在膝蓋處的要塞,一路上勢如破竹,直沖青年百匯穴。從外表看由火鴉佔據的部位,皮膚呈現赤紅色,猶如充血腫脹一般,寒毒未清的部位則是青灰色,看起來像是凍僵的尸體。如今紅色勢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眨眼間將寒毒逼退。
論實力,火鴉遠遠及不上冰蠶,可是如今是對付寒毒,而且還不知是不是冰蠶留下的,火鴉的威風也就不足為奇了。
「太快了,這個速度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王浩提醒老雜毛手下留情,依現在的進度,清掉寒毒肯定是不成問題,要想讓青年活下來太難了,即便活下來也要月兌掉層皮。
速度慢了自己多沒面子,火修散人等到賣弄夠了,才緩緩的降低速度。剛才是利用火鴉的能量逼退寒毒,即使成功,寒毒也會散落到青年的五髒六腑,而現在卻是真正的化解寒毒了,火鴉的灼熱能量慢慢注入青年身體,兩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必然會生死相搏,最終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只要能控制好火鴉的能量輸出,就能清楚掉所有的寒毒。對治療者來說需要的僅僅是耐心,不過那恰恰是火修散人欠缺的東西。
時間分秒的流失,就在胖子快要睡著的時候,火修終于大功告成。「寒毒清理掉了,老夫功成身退。」
老雜毛剛要跑路卻被胖子拉住。「稍安毋躁,等會兒還有事情找你幫忙。」
格桑大叔的兒子依舊沒有醒來,不過臉色比起初的時候好多了,隱約還能看出一片紅潤來。
格桑大叔半喜半憂,緊張的向火修詢問道︰「我的兒子什麼時候能醒來?」
「誰說的你兒子能夠醒過來?老夫可沒有說過,老夫只是幫忙解掉寒毒,要救醒他除非能找到天香豆蔻,或者是回夢丹。天香豆蔻和還魂草、孟婆湯齊名,當世只有三顆而已,它可以讓人沉睡不醒,也可以讓人從睡夢中醒來。據老夫所知,冰嵐水閣的小醫仙珍藏了一枚。除此以外就只有回夢丹了,功能和天香豆蔻差不多,不過是由煉丹師煉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