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殺戮,濃濃的血孽,如果自己要是死了,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盡剝皮抽筋拆骨的折磨,永不超生!
因為北堂耀日是阿修羅,是和魔鬼定下了契約,接受了魔鬼的詛咒,成為了魔鬼的手下的,為他吞噬一條條靈魂,換來了他可以繼續在這個血腥黑暗世界生存的生命。
此時,北堂耀日再無昨夜的錐心之痛,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滿身鮮血罪惡的犯罪者!
眼前腥紅的濃濃血腥,倒地驚恐而倉皇畏懼趴在腳下的人們,這才是北堂耀日真正的生活。
什麼幸福?對北堂耀日來說,他的幸福就是用著每天的罪惡來和死神交換生命的苟延殘喘。zVXC。
我……只是一個黑手黨!
銳利的眸子,變得更加堅定而冰冷的陰鷙!
「北……北堂殿下!為什麼,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就要殺掉我們!」
求著地狼的男人看著殺人不眨眼,動作熟練而毫不留情的北堂耀日,頓時覺得自己生平犯得最大的一個錯誤!
那就是不應該答應合連勝袁青的請求來幫他做這件事情!
北堂耀日薄薄唇角勾勒著阿修羅般殘美的弧線,並沒有問話。
「不……我說!北堂殿下我都說!是袁青!是合連勝的袁青逼我這麼做的!不然,他就要殺了我!求我們這麼做的!所以,北堂殿下!我!」
「踫!」
冷酷的槍聲打斷了男人的話,他不知道北堂耀日時候已經開槍打中了他,正中眉心!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被北堂耀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槍聲過後的沉靜,比血腥味道還要濃郁沉重。
地狼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北堂耀日,英氣的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擔心。
大哥今天比以往還要殘忍,就如……他剛剛加入華裔組織的時候!
此刻,地狼眼前這個殘忍冷酷的阿修羅和他手中那把佔滿血腥,泛著寒光刀,在他手中顫抖。
刀刃口還沾染著帶有溫度的血液,血跡順著優美順滑的刀尖在一滴滴的滴落在灰暗陰冷的地面上。
北堂耀日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而陰沉。不過他的話已經被北堂耀日完全听進去了。
「……地狼,給我把合連勝的袁青請來華裔。」
冰冷的話語,沒有一絲起伏更听不出一絲感情。
「是,殿下。」
北堂耀日臉上的笑更加陰沉和殘忍了。
「 ,殿下警方那邊的人已經去了北堂大廈。」
這個時候,金狼拿著電話走進來。為了緬甸交易的事情,這一次好不容易抓到華裔漏洞的警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地狼,備水和衣服,一會兒跟我去北堂大廈。」
「是,屬下知道了!」
……
「什麼?陪你出席酒會?」
裴子涵好奇的轉過頭,放下水杯看著冷少一。
「嗯,在家憋了這麼長時間,我怕把你悶壞了,那樣我可是會心疼的!嘿嘿……」
換上一付痞痞的樣子,冷少一像一個大型家犬蹭到裴子涵的身邊。
裴子涵一記眼刀推開他,別過去稚女敕而帥氣的臉龐。
「不去!」
「啊?去嘛去嘛!就當是陪你老公我了。」
「混蛋!你說誰老公!」
還沒等冷少一說完,一個茶杯暗器就沖自己飛了過來。打在旁邊的牆上,「啪」的碎裂開來,四分五裂。
「唉…好可憐,已經是第五套茶具的最後一個杯子了。我說子涵,你就不能節儉點麼?這幾套茶具可都是很珍貴的紫金龍玉沙壺套杯啊。」
冷少一看著地上被摔得粉碎的茶杯搖頭直嘆可惜。
現在冷少一是怎麼了?不像之前那樣狂暴粗野的,反而倒十分關心起裴子涵的生活了。
剛才听到他的話,裴子涵心中一陣怒火,隨手抄起了手邊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茶杯直接沖冷少一砸過去。
他承認,這的確是最後第五套的一個杯子了。
可是,听到他那口無遮攔的混蛋話,裴子涵就恨不得把他踹成半殘!看他以後還怎麼「欺負」自己!
當听到這套茶具很珍貴的時候,裴子涵心里也泛起了一絲難受。如此珍貴的東西,都一個個的讓自己砸碎犧牲掉了。開始他還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這麼珍貴。
唉……
在心里默默惋惜了下,裴子涵也懶得理他這個罪魁禍首,要不是他惹自己生氣,那這些珍貴的茶具也不會慘遭自己毒手。
不想在看見眼前的男人,裴子涵自竟走到房間,想關上門不理冷少一。
卻被他的話讓身體頓時停住。扶著門把手的胳膊也僵硬在半空中。他,剛才說什麼?
「李葉也會出席,我想他現在一定在到處找你。」
「李大哥也要出席酒會?」
這話果然對裴子涵起到了作用,他沒進臥室,又折回客廳問冷少一。
「冷少一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少一聳聳肩,一副「不管我的事」的可憐表情看著裴子涵。
「是耀日安排的的酒會而已,被邀請的對象是縱橫和合連勝,自然你的李大哥也會參加。」
「北堂耀日?」
裴子涵眨了眨眼楮,有些可愛。只是他沒有發現,卻被冷少一看在了眼里。
眼前這個小獸真是太可愛了。
北堂耀日為什麼會突然大擺宴席,但是卻只邀請合連勝和縱橫?莫非……
合連勝和縱橫的暗中交易,已經被北堂耀日給發現了嗎?!
看著眼前這個好奇寶寶呆住,冷少一這個大型家犬似乎又找到了揩油的機會,摟著裴子涵的肩膀趁他想著事情神游的時候,在他臉頰上「啵兒」了一口。
「滾開!混蛋!」
現在對于冷少一這種流氓行為,裴子涵早就準備好突擊應對的辦法了。
他直接手肘用力抵著冷少一扯開兩人的距離,好歹,他裴子涵也是在黑幫長大的,雖然格斗技術比不過冷少一,但是他從不服輸的勁頭,讓冷少一欣賞。
「你們要對付合連勝?」
「是的。」
「呃……」
冷少一這個干脆利索的回答,讓裴子涵又是一愣。這可是他第一次痛快的回答自己的話,難道,他開始信任自己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
「雖然我不是華裔的人,不過只要是華裔的事,我必定盡全力!」
冷少一吸了吸鼻子,對于裴子涵,他也不想隱瞞什麼。
反正現在對于他來說,裴子涵透明的就像一個玻璃球。完全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危害。
而讓裴子涵參加,是冷少一突發奇想的。讓他借助這個酒會和縱橫老大踫踫面,不管怎麼說,他都要從縱橫要定了這個男人!
「你對華裔的上心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當然,不過比不上子涵你的!沒有你,我才不會去管那些事情,而且畢竟這次又有縱橫啊。」
縱橫?裴子涵微微一愣,清秀的臉上滿是怒意。
「冷少一你撒謊!抓我來華裔,對我做這樣的事,不就是想我來逼迫縱橫嗎!」
裴子涵見他這樣回答,雙手揪著他的衣領狠狠的看著他。感覺自己跟一個小丑一樣,被人耍被人騙還要被眼前的男人當成一個玩物一樣的每夜壓在身下!
這讓裴子涵越來越氣憤。
「我沒有撒謊,我是真心的!你見過一個男人會不厭其煩的耐著性子哄另一個男人這麼久嗎!」
「你……」
想起自己剛開始被冷少一強壓在身下的時候,裴子涵著實猜不透這個男人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對自己好。
難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單純的愛嗎?
還是說,冷少一不過是想用我來要挾縱橫的棋子而已。
想到這里,裴子涵的心里竟然莫名閃過一絲難過。
看著冷少一真誠的帥氣臉龐,和那該死的無辜表情,裴子涵就無法說出狠話。
雙手漸漸松開了抓緊他的衣袖,裴子涵慢慢放下手臂。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可以借助酒會見到李大哥,至少告訴他不用擔心自己。希望這一次,北堂耀日千萬不要找縱橫的麻煩才好。
「子涵,我是真心的。難道,你一點都感覺不到嗎?」
「……」
沉默了一會兒,冷少一帶著歉意又熱真的樣子看著眼前的漂亮男人。
畢竟蹂躪他,讓他受到屈辱的人是自己,是冷少一。
面對冷少一,裴子涵轉過身去不想看他。
是啊,眼前這個混蛋王八蛋才是自己最恨的不是嗎?竟然對我做了這種不可原諒的事情,比死還不甘心的痛苦。同樣是男人卻被壓在身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心里會這麼的……煩躁不安!
裴子涵沒有再說什麼,轉過身背對著冷少一走進房間,關門反鎖。
他腦子現在很亂,他需要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在客廳中的冷少一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小獸在對自己的感覺慢慢轉變,這是個好現象。
冷少一臉上浮現出了微笑。裴子涵,就算你不承認也好,你的心在慢慢改變。
我不管外人怎麼看待背背山,在別人眼中的怪物也好,變態也好,至少我不認為同性相戀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但是……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子涵……
……
「嘩啦啦!!!」
「唔……」
臥室突然傳來東西摔地上的滾落聲,林詩音緊緊捂著小月復,臉上的表情蒼白之極!
痛……
小月復像被刀絞了一般撕心裂肺的扯痛讓林詩音根本無法站立。靠坐在床/下,林詩音想要努力去拿過床頭的座機電話給北堂耀日打電話,卻很難勾到。
下/體殷濕的粘稠和淡淡血腥,讓林詩音的心忽然一停!
怎麼……會這樣?!
劇烈的痛楚從小月復不斷擴散到全身,林詩音不敢相信看著手中的一片猩紅,瑟瑟發抖。
詩音,來喝水……
米菲菲拿給自己的那杯水,林詩音毫無想法的全部喝下的場面,頓時出現在林詩音的腦海中。「不……不會的……」
我的孩子,不會的!
「不!!!」
林詩音抬起粘猩的小手,緊抓著被單。潔白的被單上也被染紅了一道道讓林詩音驚心的紅色。
忍著身體劇烈的疼痛,林詩音終于夠到了床頭前的座機電話,大喘著粗氣,林詩音努力讓自己的手不顫抖。
點點猩紅連電話都涂上了讓她害怕的紅。
「嘟……嘟……嘟……」
夜色都市,北堂大廈外,北堂耀日臉上帶著淡淡的溫和笑意送走了勞而無獲的警/察,看著他們駛入車流。
「哼,一幫廢物!」
地狼嘲諷的一笑,轉過頭看著北堂耀日。
「殿下,我們現在」
「鈴鈴鈴……鈴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北堂耀日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讓北堂耀日愣了一下。
林詩音很少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而現在又是這種情況。有什麼事麼?
壓抑下內心愉悅的成分,北堂耀日逼迫著自己冷酷武裝起來。
「喂?」
冰冷的聲音,足以把人凍成冰塊兒!
「耀……耀日……」
……?!
林詩音虛弱的顫抖聲音,讓北堂耀日的眸子突然驚怔!
她發生什麼事了?在哪里?到底怎麼了!
「耀……日……救……救我!」
「你在哪里!」
「唔……家……快……求求你……快……點……耀日……」
「地狼把車立刻開過來,我要回公寓大廈!」
「啊,是!」
北堂耀日還未掛電話的焦躁大吼,讓地狼差點沒回過神兒來。
林詩音怎麼了?似乎像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就算是警察突襲檢查北堂大廈也沒見他這麼慌張不安。
不敢多想,地狼迅速把車開了過來。然而,北堂耀日卻讓地狼坐去了副駕駛,而自己駕車。
性能優良的高端配置,加上北堂耀日純熟精湛的駕車技巧。原本三十分鐘的路程,北堂耀日一路飆升一百八十邁以上,愣是在十分鐘內趕到了公寓。
「殿下,您回來了!」
「 !」
保鏢看著剛剛下車回來就風一樣沖進公寓中的北堂耀日有點奇怪。不過,不該看的不要看,這是他們也很清楚的事情。
轉過頭,依舊是安靜盡職的守在門口。
「……」
客廳內空蕩整潔,北堂耀日看著虛掩的臥室房門,跑過去猛然推開!
林詩音已經進了最大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手中仍然緊握著電話。
蒼白的小臉兒,滿是細密的汗和痛苦的皺眉,意識終究因為身體劇烈的疼痛讓她痛昏了過去。
她的手,始終緊緊的捂在月復部的位置,大腿根部流出的紅色猩紅,讓北堂耀日的心猛然一震!
「詩音!」
北堂耀日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蓋在林詩音的身上,雙手橫抱起了她在懷中,轉身跑了出去。
華裔北堂私人中心醫院內,北堂耀日白色的襯衫已經被血染紅。
站在安靜的走廊上,北堂耀日習慣性抽出萬寶路剛要點燃,卻想起了第一個下雪的晚上,林詩音對他的溫柔管教。
寒冬的夜,冰澈刺骨!
然而,北堂耀日卻緊緊的攥著手中銀質的打火機,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點燃了香煙。
自己,不過是一個黑手黨而已。
已經,再也無法回頭了!
繚繞的煙霧,嗆人入體內的尼古丁,讓北堂耀日慌亂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來。
心也去到。沒有想到回家竟會看到林詩音那一副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北堂耀日並沒有忘記之前她曾說過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但是,女人來例假就會嚴重到這個地步嗎?
北堂耀日俊眉緊皺,抬手捂住了莫名其妙跳動過快的心髒。
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惴惴不安?
過了兩個多小時,北堂耀日始終都站在走廊上沒有離開半步,只是沉默的看著外面不說一句話。
地狼也沒有離開,一直在旁邊站著。
林詩音身上怎麼會有血?那是怎麼回事?
急救室內,神堂寺優看著心率測壓儀的穩定數據,盡管林詩音已經月兌離危險,然而,他的面色卻有些沉重。
「神堂寺院長……」
「把她送到A座病樓特級病房,動作輕一些不要吵醒她。」
「好的。」
護士們柔聲應和,隨後把林詩音從內側走廊推進了電梯內。
神堂寺優看著昏睡之中卻仍然皺著眉頭的林詩音,微微嘆了口氣。
走出急診室,北堂耀日竟然在露天走廊中站立了大半夜!
「北堂殿下,您怎麼站在這里?外面這麼冷會」
「她怎麼樣?」
北堂耀日見神堂寺優出來,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擔心神色,依舊和剛剛進來時候一樣。
神堂寺優摘下口罩,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
「殿下,詩音小姐已經沒事了。」
「為什麼她會突然這樣?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殿下……」
看著神堂寺優欲言又止臉色並沒有輕松的樣子,北堂耀日猜得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殿下,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想要保住孩子和詩音小姐。但是,當詩音小姐被送到這里的時候,孩子已經……流掉一半了。」
……?!
「神堂寺優,你說……什……麼?」
神堂寺優微微一愣,看著北堂耀日突然驚怔住的面孔。難道,殿下還不知道詩音小姐懷孕的事情嗎?
「……詩音小姐已經有快一個月的身孕了,這個時候是孩子最容易流產的階段。我從詩音小姐體內發現了墮胎藥成分,孩子……沒能保住!」
轟——————!!!
「耀日大哥!」
地狼上前一步扶住了身形突然晃動了的北堂耀日,當地狼扶住他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北堂耀日在……顫抖!
一個月的身孕……
詩音她懷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殿下,現在詩音小姐已經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受損,我想讓詩音小姐留在這里做康復治療比較好。」
「……」
我的……孩子!!!
抑制不住的喜悅和突然晴天霹靂同時沖擊著北堂耀日的頭頂,讓他嗡鳴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听到周圍的任何聲響。
地狼也有些驚愕,沒想到林詩音竟然懷孕流產了。
是誰干的!
「優,先帶殿下進去,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神堂寺優點點頭,準備扶著北堂耀日進去,卻被他後退一步閃開。
「殿下……」
「大哥……」
地狼和神堂寺優看著北堂耀日眼眸之中閃過的一絲失措和恐慌,呆呆的站立著。
北堂耀日從來沒有在部下面前出現過一絲絲脆弱的樣子,然而,現在他的臉上赤/果/果的寫這兩個字︰害怕!
畢竟,他在如何強大,也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孩兒。
最愛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對耀日大哥來說,恐怕讓他揪心的痛!
「神堂寺優,這些天讓她留在華裔醫院。」
「屬下知道了。」
「還有……」
北堂耀日大口猛吸著冰冷刺骨的空氣,想要壓下心中強烈的起伏。
「好好照顧她……」
「屬下明白,請殿下放心!」
北堂耀日空洞了的眼神,游離著周圍只是無謂的點了點頭。
轉過身,北堂耀日就朝著外面走去。
地狼在身後很快追了上來,卻被北堂耀日攔住。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耀日大哥……」
冰冷刺骨的寒風,吹在臉上,如刀割般的生疼!
只穿著單薄西服的北堂耀日獨自一人在無人的街上走著,蕭條的背影,沒了往日的桀驁囂張只有落魄的彎著。
漫無目的的走著,北堂耀日低著頭劉海遮蓋著迷離的黑眸。
透著一絲脆弱,一絲迷茫,一絲無助還有……心痛!
這就是神對我的懲罰嗎?
我用這雙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殺了自己最愛女人的至親,殺了那麼多無辜鮮活的生命。而此時,神也奪走了自己最珍愛的女人的心和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
被寒冷包圍住冰冷的手掌沒有了溫度,通紅的掌心中斷裂的掌紋越來越明顯。
可……惡……可惡!
想要爭取自己的幸福,卻不被允許。米菲菲說的對,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滿身罪惡的男人,又怎麼有資格去獲得幸福?
可是為什麼……
心這麼痛!
「……咚!」
北堂耀日攥緊大手,重重的狠砸著牆壁。
一道道裂縫,被赤/果的拳頭砸出痛苦的痕跡。
手背,骨節已經被磨破,擦出的血染紅了牆壁,填補著裂縫。
一滴暗紅色的血痕順著牆壁留下一條長長彎曲的痕跡。
詩音……
心像是被破開了拿出來在風中任憑冷風刀割鑽心的痛,難過到他幾乎要掉下眼淚!
徹骨的寒風冰凍著傷口手背,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北堂耀日抬起腳步,跌跌撞撞的朝著那座小小的雪夜公園走去。
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幾個說笑的男人,北堂耀日視若空氣般的低頭前行,十足的落魄。
「咚……」
「擦!」
擦肩而過,北堂耀日撞到了男人的肩膀,帶血的手背擦髒了男人的衣服。
幾個男人停下來看著撞人卻毫無道歉意思的北堂耀日,頓時有些火大。
「喂!」
男人大手一把拍在了北堂耀日的肩膀上,他在發抖?
男人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哼,有趣!看著挺結實的男人,不會是在害怕吧!
「你弄髒了我的衣服,給我道歉!」
「……」
北堂耀日沒有理會男人的話,依舊是抬步朝著那個小公園走去。
「峰哥,我看那個男人好囂張!竟然連對不起都不說!」
「撞了人還不道歉,小子你找死呢!」
「……」
北堂耀日仍然沒有理會也沒有轉身,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公園。
瞬間,被雪覆蓋的沙堆上面,竟然有兩個五六歲孩童般大小的「雪寶」。
兩個放大了的「雪寶」相互依偎在一起,安靜的佇立在沙堆之中,其中一個雪寶上面,不知道是誰細心的披蓋了一圈粉色圍巾。
詩音……
北堂耀日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氣,顫抖的身體一震!
「別太目中無人了!臭小子!」
「咚!」
「唔……」
月復部突然沖擊的巨大力道,頂的北堂耀日五髒六腑極度不適,疼痛感突然襲上他全身!
打了個晃身,北堂耀日差點沒能站穩摔在地上。
幾個男人看著依舊如個木偶一樣,完全把他們視若空氣的樣子,頓時更加火大!
「我都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那麼囂張的樣子!我很不爽!」
「咚!」
「……」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北堂耀日的身上。
他依舊是毫無反擊,或者說根本沒有在意,任憑著幾個男人對自己拳打腳踢也不還手。
只是北堂耀日的眼楮,在幾個男人身形晃蕩的縫隙之中,始終看著遠處那兩個靜靜注視著他的「雪寶」。
「喂!你們在干什麼!」
凌峰馬上要再度落下北堂耀日身上的拳頭,猛然在空中停頓住。
抬起頭,不遠處的一個女孩兒已經快速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喂?警/察/局嗎?這里有人打架了!啊不,尋滋挑事在欺負人!」
「擦!我們快走!」
凌峰收回了拳頭,看著女孩兒居然搶先一步報了警,隨後低下頭看著悶葫蘆的北堂耀日,不爽的招了招手帶著其他的幾個男人,匆匆跑開,隱沒了雪夜中。
看著跑開了的男人,女孩兒吸了吸小鼻子,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哼,這麼點小把戲就把你們騙過了。」
童彤看著跌坐在牆邊低頭默不吭聲的北堂耀日,好奇的看了一眼。
雪地靴踩著積雪的聲音,清晰而好听。
「喂,你沒事吧?」
「……」
童彤皺了下秀眉,怎麼不說話呢?
蹲子童彤俯身看著被柔韌碎發遮蓋住的那張臉龐,不禁露出了驚羨的神色!
天……好……好俊美的男人!
即使面無表情,北堂耀日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龐,空洞而深邃的黑眸,卻有種墮落的頹廢美感。
那些男人真陰險,打也只是打在他身上,避開那些顯眼的地方,太壞了!
「那個,你還好嗎?」
「……」
北堂耀日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抬起頭看著沙堆里面那兩個堆起來的「雪寶」。
童彤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兩個漂亮的雪人而已,他難道是啞巴?
可惜了這副過分俊美的面孔。
「好啦,我說你這樣子沒準他們會再回來找你的,我家就在附近,不介意的話就先去那里吧,你的手受傷了。」
「……」
單純的童彤並沒有多想,攙扶起北堂耀日,從後背環抱過他勁瘦結實的身體,一步一步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無人的街道上,地狼從暗處走出來。
耀日大哥……
如果那個女孩兒不出現的話,地狼就直接上了。然而,北堂耀日不允許任何人跟著他,地狼不放心只好偷偷跟來。
跟北堂耀日在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地狼,第一次見到如此頹廢失憶的北堂耀日。
林詩音懷孕流產的事情,沒想到對大哥的打擊這麼大!
從小就經歷了無數的死亡,然而卻在面對林詩音自己的孩子的時候,耀日大哥竟然差點沒能承受得住!
這真的是我們那個一向強到無懈可擊,絕對自信的領導著整個華裔組織強的首領人物嗎?
不過……
地狼的眼神迅速一變,朝著幾個男人逃跑的方向快步追去。
竟敢對北堂耀日動手,看來你們也活夠了!
……
一居室內,北堂耀日被小屋子里溫暖的溫度緩和過來,手背和身上的銳痛漸漸蘇醒。
「手背怎麼傷的這麼厲害,你也真是的打不過他們就逃跑啊,還在那里傻站著被他們打。」
「……」
童彤一邊給他清理著傷口,一邊抱怨著。
小心的輕柔動作,讓北堂耀日緩過神兒來。
詩音……
手背一顫,劇烈的頭痛和身上的銳痛,北堂耀日只感覺視線有些旋轉。
「啊,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那個你……唔!」
童彤抬起頭,北堂耀日俊逸的臉龐在面前擴大,童彤的小臉兒頓時霎紅一片!
緊緊閉上眼楮,臉龐卻帶過一陣風,隨後肩膀上傳來了結實的壓覆重感。
童彤愣了一下,看著趴在自己身上昏過去的北堂耀日,隔著衣服,她已經感到北堂耀日額頭傳來的滾燙溫度。
發高燒了?
童彤放下手中的消毒棉,扶住他的肩膀。
「喂,你醒一醒,喂!」
「……」
詩音……
北堂耀日腦海中滿是林詩音的燦爛笑容,那種愜意的舒服,然而大腦劇烈的眩暈和疼痛,讓他大喘著粗氣,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童彤看著趴暈在自己身上的北堂耀日,可愛的小臉兒有些擔心。
這個男人……沒事吧?
「詩音……對不起……對不……起……」
什麼?
軟綿無力的聲音,讓童彤仔細听著。
詩音?那是誰?
……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林詩音猛然睜開眼楮,白色的天花板,周圍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讓林詩音清醒過來。
這里是……醫院?
林詩音下意識的用手覆蓋住自己平坦的小月復,不再是劇烈的疼痛,然而小月復沒了淡淡的腫脹,還是讓林詩音的心猛地一沉!
我的孩子?
「詩音小姐,你醒了。」
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過頭林詩音看著一身護士服的護士正在她身邊剛剛掛好點滴液。
冰涼的液體順著手背的軟針進入身體,林詩音能夠感覺到絲絲流入血管的冰涼。
夏天看了看臉色帶著急切神色的林詩音,並沒有提孩子的事情。只是臉上掛著柔和的笑容。
「詩音小姐醒來就好,這里是華裔醫院,詩音小姐不用擔心。身體並沒有大礙,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
林詩音星眸微微黯淡,這里是華裔北堂醫院。
是耀日送自己來這里的吧……
她撐起身子,躺靠在病床上。
「詩音小姐,我去給您拿早餐,現在肚子一定餓了吧。」
「等等……」
林詩音伸手拽住了轉身要離開的護士。
「我的孩子怎麼樣?」
「詩音小姐……」
夏天只是惋惜的搖了搖頭,隨後抱歉一笑離開了病房。
這個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林詩音驚愣的呆坐在病床上。
孩子……沒有了……
低下頭,林詩音捂著小月復,小手慢慢攥緊著床單。
小小的肩膀顫抖不止,大滴的眼淚直接滴落在手背上,滾燙。
神堂寺優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著病床上的林詩音,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這件事情對殿下對詩音小姐,都是不小的打擊。
畢竟,這個女人是耀日大哥最在意的女人吶……
「夏天,好好照顧她。記住不要讓她離開這里,也不要對任何人說什麼。詩音小姐,只是身體不適而已。」
「是,屬下明白。」
夏天溫順的點點頭。
神堂寺優轉身離開了特級病房,現在需要他親自照顧的並不止林詩音一個人。
這些天來,北堂耀輝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而且,從上一次北堂耀日來看過他之後,北堂耀輝變得听話了許多。至少,沒有讓神堂寺優再頭痛他吃藥配合治療的事情。
如此下去,再過一個禮拜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 。」
「北堂少爺。」
北堂耀輝正在病房里做恢復運動,這些日子來,即使有劇烈運動傷口也沒有再疼痛,反而有些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