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道 第二章 福盡受禍迫南下

作者 ︰ 枯南

不覺中已過月余,一日多齊與周寧正在後花園玩耍時,突然有五個相貌丑陋可怖之人越牆而入,直朝這奔來。周寧一見著這五人辨認出來是巫山五鬼,嚇得‘啊’的大聲尖叫起來,旁邊侍從護衛聞聲紛紛聚來護在多齊與周寧周圍。

來人正是巫山五鬼,原來五鬼那日退去卻並未死心,經多方打探終還是尋著跟了來,終于等到今日舒爾哈泰和伍杰子等人上山狩獵不在府的好時機方才敢下手入室劫人。五人見驚動了府中護衛,大叫不妙,二話不說揮刃便是砍殺過來。府中護衛雖個個武功平庸,但都是忠心耿耿誓死護主,五鬼一時也靠近多齊與周寧不得。五鬼幾經沖殺也難得靠近周寧,不禁越打越急,不少護衛紛紛倒在五人兵刃之下。而此時周寧已被護衛帶開在一旁,不受絲毫威脅。府中護衛如涌而至越來越多,五人心中越感害怕。忽見著多齊擠在人群中看熱鬧,頓時大喜,五人經幾日的觀察已知道多齊乃舒爾哈泰獨生子。頓時朝多齊那撲殺過去,眾護衛拼死抵擋,苦奈五人武藝著實高強,不一會兒便被五鬼沖殺開,待多齊發覺不妙時五鬼已殺至跟前,旁邊護衛欲上前搶救但已晚矣!鬼老二長鞭一揮已將多齊搶入手中,隨之長鞭向旁拍去擊退上前的護衛,手掌一翻,變掌為爪扣住多齊咽喉,喝道︰「退下,要不然我殺了你們小主子,叫你家主人今晚帶那女孩到城東樹林交換你們家公子,若敢亂來我們立即殺了他。」眾護衛見著多齊落入五鬼之手既是慌張又是憤怒。但見著五鬼相貌凶神惡煞,手段殘忍至極深恐多齊在他們手上受害,只得連連退開去。

五鬼見勢急忙提起多齊朝院外奔去,眾護衛緊跟追去,但苦于武功與五鬼相差太遠,追出些許便已不見人影。

此時狩獵場舒爾哈泰及伍杰子等人已接到快馬來報,言府中來刺客,紛紛快馬加鞭趕回。剛至府前就有人跑上前,道︰「王爺,小貝勒爺被…被人擄走了。」

舒爾哈泰聞言猶如遭晴天霹靂,渾身顫抖不已,竟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強自坐正,道︰「他們把齊兒怎麼樣了?」

那人普通一聲跪倒在地,吞吞吐吐說道︰「都怪屬下們無能,未能保護小貝勒爺周全,請王爺責罰!」

舒爾哈泰急道︰「我問的是他們將齊兒怎麼了?」

那人稍稍鎮定,道︰「王爺,他們說今夜要您帶周寧姑娘去換回小貝勒爺。」

舒爾哈泰聞言稍稍寬心,問道︰「那些刺客是何許人,可曾記得他們模樣!」說著徑自朝府內走去,眾人緊緊跟在一旁。舒爾哈泰听完那人對五鬼的描述,恍若無神,喃喃道︰「果真是他們,齊兒啊,哎!」

伍杰子見著他雙眉緊鎖,知道此刻他心情甚是難過,自己實不願將麻煩牽連在舒爾哈泰身上,便說道︰「王爺,今晚我和許兄還有姚兄帶上周寧去換回小貝勒,您就放心吧!小貝勒是不會有事的。」

許恆在旁開解道︰「王爺,五鬼他們在未達成目的之前是不會拿齊兒怎麼樣的!」舒爾哈泰應聲道︰「但願如此。」緊接又說道︰「伍兄弟,我是不會用寧兒去換齊兒的,我舒爾哈泰的兒子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子,我們想個萬全之策今晚去救人。」

姚封在旁急道︰「王爺帶周寧去換回齊兒那才是上上之策啊。」

舒爾哈泰軟軟靠在太師椅上,道︰「姚兄弟,不可,這樣做和五鬼之輩又有何區別,何況我早已將寧兒看如自己女兒,這個注意萬萬不行,我注意已定,今晚我們一起去,大家快些想個辦法能瞞住五鬼才是。」

眾人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听得姚封說道︰「王爺實不願拿周寧去換回齊兒的話,只得找個周寧的替身去換回齊兒了。」

舒爾哈泰急道︰「不可,拿別人的孩子去換回自己的孩子,非英雄所為,不行,不行,這方法不可取!」

姚封道︰「當然不會是用別人的孩子啦,您就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包管不會傷無辜性命,等天一黑我們便去救齊兒!」

舒爾哈泰道︰「好,不傷無辜人性命,這最好,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想靜靜。」眾人都理解此時他的心情,慢慢退下各自回去。

伍杰子一路走向周寧住處,至屋前見戒備森嚴心中稍安心了許多。剛推開房門,只見周寧迎面跑上前撲入他懷中,抽噎道︰「伍叔叔,齊哥哥被他們抓去了,寧兒好害怕!」伍杰子輕輕拍著她後背道︰「寧兒,你齊哥哥不會有事的,等天一黑,我們便去救他回來。」周寧抬眼望著伍杰子道︰「真的嗎,伍叔叔你們一定要救齊哥哥回來。」伍杰子微微一笑撫模著周寧腦勺,說道︰「放心吧,寧兒。」接著又說道︰「寧兒,王爺一家對我們情深意重,我們一定要銘記在心,日後要涌泉相報知道嗎?以後學武不要再偷懶,要听話,待武藝有成時,去找到你哥哥一同為家人報仇!」說著說著不知何時眼眶紅了也不知道。

周寧見著伍杰子雙眼紅通,又听得他剛才那番話,問道︰「伍叔叔,你怎麼哭了,你是不是不要寧兒了,寧兒以後練功時不在調皮就是了,你別不要寧兒。」

伍杰子將周寧緊緊抱在懷里,含淚道︰「傻姑娘,伍叔叔怎麼會不要你,只是伍叔叔一身孽債在身,如今身份已暴露若還留在這里,會帶來更大的麻煩,伍叔叔只是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你,並不是拋棄你,不要胡思亂想,記得答應伍叔叔的話啊。」

周寧笑著點點頭伸出小手,道︰「我們來啦勾勾,誰要是失言就是小狗。」

伍杰子伸出手指,道︰「好,誰失言就是小狗。」

當晚,天剛黑下來,姚封便已來叫喊眾人上路,眾人剛出府門卻見竟有一輛馬車停在眼前,眾人茫然齊朝姚封望去,舒爾哈泰道︰「姚兄弟,我們是前去救人,備一輛馬車這是如何?

姚封拍一拍手,車夫立時會意將車簾布撩起,姚封道︰「王爺,請看這位是誰?」

舒爾哈泰走上前幾步,向車內望去,大吃一驚,微有怒氣,道︰「姚兄弟,不是說了,不許帶寧兒去的麼,你怎麼……。」

姚封道︰「王爺,請仔細看看。」

舒爾哈泰來至車前,定楮向內看去,忽而臉露喜色,壓低聲音道︰「妙,妙,妙極,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伍杰子和許恆听得一頭霧水,好奇心生起,不禁均踏上兩步向車內瞧去,起先倆人也是一驚,但隨之看清楚時,無不對這般鬼斧神工的手法大感佩服,嘆道︰「像,太像了!」伍杰子心道︰「原來如此,竟是姚兄找了位雕刻手藝通神的木匠師傅,仿照寧兒模樣,雕刻的一尊木像,再為它穿上寧兒平時穿的衣服,黑夜中不仔細看竟和真人一模樣,真是妙極!」

姚封呵呵笑道︰「王爺,這可是周寧姑娘?」

舒爾哈泰點點頭道︰「是,這就是寧兒!走,我們這就去營救齊兒。」說著便翻身上馬馳去。

眾人行至城東林外時,天已深黑,朝山上望去,見著對面山頭一處燈火閃閃,伍杰子指著那道︰「王爺,五鬼應該在那等著我們。」

由于山路崎嶇,眾人只得下馬步行朝山上奔去。行至半路,眾人按照舒爾哈泰吩咐,許恆、伍杰子、姚封等人隨舒爾哈泰一道先行向燈火處走去,其余武士分成兩隊在後從兩側包圍。

舒爾哈泰等人來至火堆前不見一人,卻听得一陣陣怪異傳來,叫人毛骨悚然,四人知道五鬼就在附近,不敢絲毫大意,停下腳步靜靜站在一旁,屏氣凝神想听清聲音從何發出。

突然五鬼如鬼魅般直降落下將四人包圍在圈中,仔細打量,俄而鬼老二哈哈笑道︰「好!果然守信,我們就以一換一。」說完飛身騰起,長鞭向旁邊一株大樹上撩去,卷下一人,正是多齊。

舒爾哈泰見著多齊好是高興激動,一個箭步沖上前欲抱回多齊,卻被鬼老五上前橫刀攔住。其他三人見著多齊安然無事也是好生欣喜。多齊見著眾人來救也是甚為激動,但苦于被五鬼點了身上穴道,動彈、叫喊不得,一雙渴望的眼神不住向舒爾哈泰等人往來。舒爾哈泰雖愛子心切,但畢竟人在五鬼之手,也只得緩緩退下。

鬼老二見著許恆懷中抱了一女孩,說道︰「不用心急,說好了一人換一人,我手上的鞭子可不是人,不知何時力用大了也不知道,快將周寧那小妮子交與我們,要不能你兒子小命不保!」

許恆道︰「人在這兒,你們快放人!」說著跨步向前走來。

鬼老二將多齊交于鬼老三,道;「老三你帶這臭小子前去換人。」鬼老三得令便接過多齊,壓著他向許恆走去。

霎時周圍變得極為安靜,只听得火焰‘ 啪’作響,待雙方即將靠近時,突然鬼老二喝道;「老三,快回來。」

眾人一時被他弄迷糊,不知所雲,但鬼老三卻聞得鬼老二之言,立時挾持多齊躍回,將多齊交予鬼老二。

許恆愕然,道︰「怎麼了啊,好不守信用。」

鬼老二手掌為爪,緊緊扣住多齊咽喉,怒道︰「居然敢弄個死人來迷糊老子,你們可好大膽子,是不是不想要這小子的命了。」說話間力氣又是大了幾分,疼的多齊有痛卻喊不出,從其面部表情可看出已痛至極,難以呼吸。

舒爾哈泰等人見狀無不大驚,但也只得強作鎮定,舒爾哈泰喝道︰「五鬼,人已經帶來了,你們不要耍花招,快將我家齊兒放了!」

鬼老二哈哈笑道︰「區區把戲怎能迷糊得我,伍杰子你可听聞過我大哥的‘駝鹿探听’功天下無敵,而今你們弄個死人來怎麼又迷糊的了我!」

伍杰子大驚,心中疊疊叫苦「怎麼就想不到他也會‘駝鹿探听’的功夫,哎!真是該死。」

「女乃女乃的,敢欺騙老子,看老子不把他剁成肉泥!」鬼老五說著,齜牙咧嘴的揮刀走向多齊。

鬼老二擋手攔住道︰「五弟,切莫亂來,這小子留著還有一點用處。」

這時伍杰子心念一轉心想︰「鬼老二,現在才發現倪端,足見其‘駝鹿探听’功夫還未到家,不如孤注一擲!」走上前對許恆道︰「許兄,快將寧兒還我!」

許恆立時會意,道︰「伍兄,莫要再向前一步!你我關系雖好,但王爺好歹也救過你二人性命。」

伍杰子並不加以理會仍是踏步上前,道︰「許兄,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許恆抱著‘寧兒’慢慢退向鬼老三,回道︰「許兄,當日王爺救下你們時,你是怎麼說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難道全是謊話!況且小貝勒被劫也是因你們帶來的災害,今日不救得小貝勒,我是決計不會將周寧交給你的!」

舒爾哈泰和姚封听完二人對話也明了其中意思,姚封配合道︰「伍杰子,想不到你是這等忘恩負義之輩,早知今日,那天就應當任你被人大卸八塊的!」

鬼老二見他們形象逼真,加之心知自己‘駝鹿探听’功夫火候不夠怕听錯,一時也拿不住注意。但見許恆與自己靠近了許多,見著有隙可趁,手中長鞭隨即一揮,朝許恆揮去。

許恆見狀大驚,急忙閃身避開。誰知長鞭在空中一轉,向‘寧兒’擊去,頓時‘寧兒’身上衣物被擊破,顯出一條深深印痕,木屑四射。舒爾哈泰等人見著鬼老二這招勁力霸道,出其不意,無不大驚。

五鬼見這‘寧兒’是一尊木雕人像,雖在前已有七八分猜到這‘寧兒’有假,但仍是吃驚不小。

就在鬼老二出鞭時,伍杰子已拔劍一招‘大鵬出雲’朝鬼老二襲來,此時二人相距不遠,鬼老二要避開實是困難。正在此時,一支大錘朝這飛了過來,擊向伍杰子腰間要害之處。伍杰子百忙之中只得回劍抵擋防御。正是鬼老六見著鬼老二有險,急忙將手中鐵錘擲了過來。

長劍擊在鐵錘上,火星四射。鬼老六這一招用上十成之力,力氣霸道,逼得伍杰子斜退開數步。

鬼老六正揮使另把鐵錘追擊上來時,突然只見伍杰子手腕一翻轉,連畫數圈,劍身一抖,竟將一把好歹有五、六十斤的大鐵錘挑開,斜擊向鬼老三。緊接足見猛點地,一式‘蜻蜓點水’避開鬼老六攻勢,急攻向鬼老二。

鬼老二見伍杰子來勢沖沖,不敢硬接,連忙抱起多齊向後退開。在旁的其余三鬼見鬼老二有難,急忙趕來相助。許恆與姚封見狀,紛紛拔出兵刃,逼向鬼老二。這時遠藏在一旁的後金武士,紛紛奔了過來,將五鬼圍在中間。

五鬼見對方人多勢眾心生畏意,嘴中叫罵不停,身體卻越往一處靠攏。鬼老二見自己兄弟均在自己身旁,無一遺漏,大罵道︰「伍杰子,你太也不守信用了,終有一天會遭報應的!」罵完,大喝一聲,道︰「走」,語畢手指間,擲出兩粒物什,擊在地上,頓時濃煙大起,逼得眾人急忙退下。待煙盡眾人能見物時,五鬼挾持著多齊早已不見人影。

伍杰子道︰「想必五鬼已是向中原逃去了,王爺,您不便南下,還是先行回府,我和許兄、姚兄帶些兄弟南下將齊兒救回,一有消息便立即報回。」

舒爾哈泰只得無賴點點頭,說道︰「伍兄,齊兒自幼喪母,好生可憐,我也就這一個孩子,齊兒的事就拜托你了,‘寧兒’那你就放心吧,我自會視如自己女兒一樣照護,不會再讓她受委屈的,齊兒就拜托你們了!」說話間兩行熱淚不禁決堤而出。

在場眾人無不雙目含淚,伍杰子道︰「王爺,放心,就算在下粉身碎骨也定會將齊兒救回!」語畢飛身而起朝南速追去,許恆和姚封帶著幾位武士緊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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