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定威見韋義漸漸敗落下風,只道是放下石門攔住他逃跑。跑到一邊找到機關放下石門後,便提槍刺了上來。雖說多一個人多分力量,但這畢竟是在洞里環境有限,兩把長槍刺來遞去甚是不便。這麼一來不僅自己束手束腳,更還限制了他嫂子的發揮,相反韋義和陳賀一個短兵一個赤手空拳倒不受影響。
韋義壓力減少,出手相比之前更快捷了許多。陳賀想拉到一個寬敞點的地方動手,可韋義自然也看破了其中原理怎會上鉤。
過了幾招趙定威也好像有所意識漸漸減少了出手次數,而那女子仍是一如既往招招疾勁凶猛絕不防守,似乎每一槍刺出都包含了內心全部憤怒,直巴不得韋義死在自己槍下。對這些變化毫不理睬,不好出手時盡量擠出一招,方便出手時決不猶豫留下任何空隙。而她這樣拼命的打法正好給了陳賀最佳側應,讓他得以更多的空間施展拳手。
韋義越打越覺吃力,若下全力先擊殺陳賀,那女子勢必借長槍之長對自己不利,若是轉劍去攻女子,陳賀貼的甚近,又掌法精妙力道奇大若是受了一掌定會斷臂折骨,更為不妙。進攻兩難只得全力護守,深知如此打下去二十招後必會大敗,若想夾縫求生必須要以趙家槍法之群攻優勢才可。
陳賀見他眼神在趙定威和女子身上飄忽不定,猜得他想趁機奪槍,已顧不得太多急忙喊道︰「定威快退下!」
趙定威听得喊聲手中長槍自然在空中停滯了會兒,恰好這女子正是收勢。陳賀見狀不妙,一掌疾出欲阻攔韋義奪槍,不料正見一把長劍朝自己面門刺來急忙閃身避開。原來韋義見時機難得自己意圖被陳賀說穿,知道錯過這次便再沒機會,索性孤注一擲將長劍擲向陳賀,趁這女子還未攻上時,左掌一揮正好抓到趙定威手中長槍,同時強運內力將趙定威雙手震開。而此時女子手中長槍對準韋義面門急挺而上,韋義抓住長槍急忙格開。
趙定威見手中長槍被奪心中大急,也顧不得雙掌生疼,急忙撲上又抓住了槍柄。韋義見狀,沿著長槍一個側翻一腳踹在趙定威小月復上,想一腳踢開不料趙定威仍是死死抓著不放,韋義心中大急怒吼一聲又是踹了過去。正這時突覺背後一股強勁力道襲來,知道是陳賀攻來,急忙撒手回身格擋,卻仍是慢了半拍。只听得「喀嚓」一聲響正打中了他身側,將他擊飛撞倒在石壁下,萎縮成一團「啊,嗚」慘叫不住真是痛苦不堪,顯然是剛才陳賀那掌力道奇大將他身體側圍肋骨震斷,插入了體內。
陳賀見他傷成這樣一時倒也不忍心下手。突然只見旁邊一根長槍疾刺而過正插在韋義身上,痛的他「啊」一聲慘叫,接著長槍又被拔了出來,正是趙定威他嫂子刺到。忽听的她怒叫一聲長槍狠狠插進了韋義喉嚨,山洞里不斷徘徊著她的尖叫聲,听著甚覺恐怖。韋義喉間中了一槍並沒有立馬斷氣而是躺在地上不住顫抖作垂死掙扎,可是再怎麼掙扎長槍仍是死死釘在喉嚨上並沒撤走。這女子雙目如炬死死盯著韋義,手中長槍不停左右旋轉,仿佛不如此折磨他難以泄心頭之恨。
陳賀知道她心中怒火難泄便也不阻擾,但實在是也看不下去了將頭別過一邊裝作看不到。只听得地上韋義所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旁邊趙定威開始勸道︰「嫂子,算了,將死之人不必計較!」
可這女子並沒理睬,只听得槍頭磨著地板的「格格」聲越來越響。過了一會兒才戛然而止,看樣子是韋義已死才罷手。忽然听得她說道︰「爹爹,相公,我和定威終于幫你們報仇了!」接著又道︰「君兒,娘終于給你報仇了!」聲音抽噎不止,說完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起來。
陳賀看著微微火光不禁出了神,想起那日在黃家鎮所見那位食人肉的婦人,內心不禁猛顫,暗叫道︰「難道仇恨真的可以讓人如此,我也會不會有這麼一天?」想到這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時那女子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擦拭干淚涕,嘶啞著聲音,說道︰「定威,你們先進去。」
趙定威點頭應好,帶著陳賀在前走了進去,這女子就跟在後面。邊走邊听得她說道︰「定威,你可知道這石屋的來歷麼?」
趙定威搖搖頭,說道︰「請嫂子賜教。」想起前面自己不經意間觸模到自己嫂子肌膚大覺尷尬,不敢回頭瞧她一眼。
她接著說道︰「這石屋大有來歷,是當年咱們祖宗飛智公和飛義公他們兩兄弟想盡辦法穿過霧林,找到這天然石洞改造而成,主要用來躲避‘血門’,之後一直作為秘密傳下來,只許傳于長子,如今你大哥已被**害,我就把這其中的許多事情告訴你,你一定要記好!」
趙定威恭恭敬敬的回道︰「請嫂子放心,我一定謹記!」
陳賀听他們談及到私家秘密,不敢多听,說道︰「嫂子,你們慢說我先走開一下。」
不料這女子攔住說道︰「這位少俠,你于我們趙家有大恩大德,真是難以報答,其實這些事說與你听也無妨,只要不向外人隨便說起就行了!」陳賀點頭應道︰「請嫂子放心若是在下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半句,定不得好死。」
女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們看對面那塊石壁!」兩人順她話望去,只見對面石壁光滑偏圓約有七八丈來長寬,似乎上面還有幾個大字!又听得那女子微聲說道︰「定威,你快去找丐幫唐老幫主,將事情原委告訴他,請他來這‘說你要取自家東西’一定要記住好啊!一定要記好!切勿忘記!」陳賀听得她提起自己師父心中一慟,暗道︰「可惜家師也已遭賊人陷害了!」。
突然听得這女子抽噎著,說道︰「定威,求…求…你…」接著身後突然傳來了「撲通」一聲,陳賀和趙定威听的身後有異響,急忙回頭卻看見這女子倒在地上。一把長劍插在她胸口,整個劍身全部沒入,鮮血汩汩直涌。趙定威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抱起她。
陳賀看著地上一路滴過來的血跡實在想不懂,前面打斗時明明沒看到她受此重傷,這時為何這樣?急忙幫她封住了幾處穴道,防止血液一下流失過多,但看她這傷勢已傷到了內腑無辦法可救治了。
趙定威抱著她,問道︰「嫂子,怎麼樣?」這女子沒有回他,仍是繼續說道︰「定…威,我…我已是不…干淨…之…身,死後請把我葬…遠點,我…我…沒臉去…見你哥了。」說著時眼淚滾滾直流,話完便立時氣絕。
這時听她說完這番話兩人均已猜到她定是故意走在後面趁我倆不注意時,拾起韋義那把長劍,在剛才說話的時候悄悄插入了體內!想到這里大為感慨。
趙定威僅存的親人在這時候死去好不悲傷,抱著她身體慟哭道︰「都是我不好,平時若不是我懶惰不肯學武,我們也不會這樣,你更加不會為此而棄文從武,受一個女子不可忍受之辛苦!我真是混蛋,害了你們啊……︰」
陳賀在旁邊見他這樣自責,心想︰「你我又何嘗不是在受苦受難麼?」正想勸慰他幾句忽想一個人總是有些血性較好,還不如任他好好宣泄一下,總比憋在心里強,所以立馬打住。獨自一人走到那石壁前拿起火把往上一照,幾個大字赫然呈現眼前,輕聲念道︰「破沉舟。」覺得這幾個字好熟悉,卻又有點不對之處,又念了一遍︰「破沉舟,破釜沉舟!」頓時明白原來是破釜沉舟這個詞語中少了個「釜」字。這幾個字從上到下,後面還留有大片平整處可寫,偏偏少寫了個釜字,讓人一眼看了覺得大有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