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齊聞言忍不住好笑,暗道︰「若是人人都學你這樣,豈不都是和你一樣瘋麼?」但這話怕說出會傷他自尊心只得忍住,說道︰「確實是獨一無二,別人是萬萬學不來的,不過你這樣做要是遇到下雨天,被雨水一沖而散那可怎麼辦?」
不知瘋俠恍然醒悟拍手叫道︰「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還有下雨天呢!大舅子你果然聰明!」說到這又扭捏笑道︰「不過還是沒我聰明!」突然神色一正,又說道︰「不行一定要得問個明白,讓它們告訴我下雨天該怎麼辦!」多齊知道他要去問的是那些狗兒,便不再多說。
多齊一路陪著他東扯西扯亂聊了一陣,忽然來到一座破廟前,廟里火光閃閃果然有人,幸好相距甚遠沒被發現,不知瘋俠壓低著聲音說道︰「他們就在這里商議殺什麼狗東西,我听都沒听說過的想必很有趣就不去找小娘子了。」
多齊暗道︰「大半夜會是什麼人在山中廢廟里?」真是大覺怪異于是向不知瘋俠,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里來的?」
不知瘋俠道︰「吃完晚飯我睡了一覺醒來後便去找小娘子她們,結果見得那個拿劍的山羊須小子黑夜匆匆行路,想是有什麼好玩的事就跟來瞧瞧,呱呱,不得了,結果這里還有人,他們要去殺什麼明,我從沒听說過,想必有趣就請大舅子你老人家也來瞧瞧了。」
多齊被他說得糊里糊涂,也很想弄個明白,于是說道︰「我們過去偷听一下,千萬別發出聲音啊,要不然就不好玩了,以後我也不理你了!」多齊知道他好玩所以故意說得有趣些,以免他到時大喊大叫暴露了行蹤。
不知瘋俠樂得手舞足蹈,嘿嘿笑道︰「好呀!好呀!我們一起去听听。」說完輕身一跳無聲無息連點幾下已是到了破廟旁,忽又輕身一躍如蝙蝠一般倒掛在牆壁上側听里面動靜。多齊見他人雖瘋瘋癲癲但有這一身好本事不禁暗自佩服,不知他是拜誰為師,又是如何學會的,總之教會他這身武藝之人必是位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自己飛身一躍如踏風行步般瞬間飄到牆下,不知瘋俠只覺多齊突然而至站到了自己頭下不禁微微一怔,張大著雙眼直盯著他。
多齊側耳往里听去,只听得有人說道︰「曾掌門還請三思,如今朝廷**義軍四起,明王朝已是大廈將傾,能救我萬民于水生火熱之中的只有我們李闖王,希望您能為天下蒼生著想號召江湖豪杰一起為闖王效力。」
忽另外一個聲音說道︰「宋軍師嚴重了!在下何德何能能號召江湖豪杰,不過為義軍效力一事在下還是得回去跟眾位長老商議過才可下決定,希望能寬限幾日!」多齊听得這人聲音甚為耳熟,想了一會兒忽然記起一人「曾常猛」!這一驚非同小可,听他們談話似乎是李自成的人在拉華山派入盟,而華山派暫時還未同意。
又听得那宋軍師說道︰「好,希望曾掌門能盡快給我們答復,闖王可很是期待貴派能加盟呢!」
曾常猛回道︰「真是有勞三位涉險跑來江淮一帶來尋找在下,在下十日之內必給答復!」
忽這時在廟宇另一側有人朗聲說道︰「難道華山派真要投靠反賊麼?」此人內力深厚一句話說出,直震得瓦片簌簌作響。
緊接廟中相繼傳來兩聲「是誰?」一人是曾常猛所發,另一人卻不知是何人,但話聲中均有驚恐之意。旁邊藏了人直到這時才發現豈能不驚恐,更何況還是在明軍實力比較強盛的地方商議反天下之計謀。「哈哈,想必是傳聞中的守護神鐘道大俠來了吧!」這說話的正是那宋軍師。
只听得剛才那人又說道︰「算命先生宋軍師果然了得,連這也被你算出來了!」听此人話中之意顯然已默認自己就是鐘道了。
多齊上次在化**見過鐘道一面,那時陳賀與他一道走的,不知這時兩人還在不在一起,心下好奇便找著一條裂縫朝里望去,只見一人從廟門徑直入內瞧得他相貌與手上寶劍正是鐘道。緊接其後又有一人走入廟中,多齊見得此人精神一振心下暗喜︰「果然是二哥!」又見得廟宇內其他四人正並列而立,曾常猛站在最左,其中一名讀書人打扮的漢子站在右二位,他兩旁分別站著一位手持兩把短戟的漢子,顯然他就是那宋軍師了。多齊此次雖來中原不久,但對中原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見得這宋軍師破不簡單,不禁暗道︰「難道此人就是李自成帳下的算命先生宋獻策?」
曾常猛知道自己現在所涉及的是要滅九族的反叛之事本就提心吊膽,這時被人抓了個現著心中更為緊張,說道︰「你,你……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話說出來聲音竟有點發顫。
鐘道嘿嘿一笑道︰「在你來之前就到了!」
曾常猛渾身一怔,說道︰「怎…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宋獻策說道︰「曾掌門不必緊張,他也只到了一會兒,要是早就知道我們在這,外面已是千軍萬馬了!」
曾常猛雖不是官場中人但也時時關注當今天下局勢,素聞他計謀非常了得。李闖軍之所以能節節戰勝多是仗三大謀士出謀劃策,而他正是其中一人,听得他這話甚覺有理便也安心了下來。
鐘道鏘地一聲拔出麒麟劍,說道︰「曾掌門,還與你無關系,請讓開些,休妨礙我抓這些反賊!」
這時多齊才明白原來不知瘋俠所說的「殺什麼明,殺什麼軍,又什麼片甲不留」原來竟是他們那時說的什麼「殺的明軍片甲不留」之類的話語。忽然覺得有什麼涼絲絲的東西滴到了臉頰上,伸手一模似乎是什麼液體,抬頭一看月光之下正見的一絲亮晶晶的東西從不知瘋俠嘴里冒出,恍然醒悟︰「原來是他口水!」想到這甚覺惡心,急忙揮袖擦臉,若不是此時有意隱藏早就惡心出聲了。連輕退開數步,再也不敢站在他下面,又在旁邊找了條裂縫才敢再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