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去吧
林思語坐在梳妝台前,輕輕的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三千根烏黑發亮的頭發,在林思語十根靈動、細長的手指梳理下,開始變得順滑和伏貼,但卻怎麼也梳不盡那從發根一直漫延到發梢的相思和哀愁。
整整二天了。
當張若寒通知她,他已經回來之後,林思語就這樣充滿無限期待的等了二天。
每天天剛微亮的時候,林思語便會從床上中爬起,懷著欣喜的心情洗漱,再懷著激動的心情坐于梳妝台前打扮,她想以她最佳的精神面貌,面對她最渴望見到的男人。
然而,二天的欣喜和激動,以及最精心的打扮,換來的只是沒有答成願望的空歡喜。
那個她最想見到的男人,並沒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哪怕是帶著另外幾個女孩一起出現在她的面前都沒有。
不過,林思語並沒有一絲的放棄和懷凝,也沒有對那個男人失去信心,因為她相信,她堅信那個答應她,要帶她一起飛的男人,一定會守住那表面上看來很平淡、很不經意,實際上卻重于千斤、萬斤的承諾,
因為,那是林思語用她一生中最疼、最悔的眼淚,所換來的悔恨
「唉」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後,林思語向鏡子里的自己很悲哀的笑了笑,那是一種對于自己年少時的沖動和無知,以及最悔之莫及的任性的自怨。
曾以為,那個不願和她一起玩耍的張若寒,那個對她仿佛似有情意,卻又讓她感到不滿和氣憤的張若寒,會在她的故意離去後,向她嘶喊出她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會像發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沖到她的身邊,推開擋在他和她之間的一切,把她搶回來,把她死死的摟在離不開她,也只屬于她的懷中。
結果,她錯了。
大錯特錯。
她要的嘶喊沒有出現。
她要的瘋狂更沒有爆發。
出現在她面前的反而只是那讓她不解的沉默,以及那讓她無法面對的冷漠。
那個讓她浸透無盡關心和關愛的男生,那個讓她以為是在喜歡她的男生,在知道她有男朋友後,並沒有向她想象中的那樣,喊出吼出不要離開他,更沒有痛哭流涕的死死拉住她,說什麼也不願意放開,反而只是選擇了滿不在乎的沉默,和那讓她怎麼也想象不到的可怕冷漠,以至于造成了今天,他不在只屬于她的可悲局面。
如果當時的她能夠再少一些任性,多一些理智,又或者當時的張若寒,哪怕是能夠表露出一丁點的不舍,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結果。
但是,當時的她,只是一個不冷靜、不理智的小女孩,完全被年輕氣盛的自尊心沖昏了腦袋,根本無法面對那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沉默和冷漠。
而當時的張若寒,也只是一個有苦就只會往肚子里咽,從來不去和別人掙什麼,搶什麼的自悲男生。所以,在命運的安排下,他們經歷了讓彼此都痛苦不堪的擦肩而過。
好在上天並沒有對林思語完全摒棄,讓她再一次擁有了投入那個最溫暖懷抱的機會,雖然那個溫曖的懷抱不再只屬于她一人,但是已經足夠了,只要能讓她在她憶的發苦,思的發狂的時候,可以依靠在那最結實的胸膛上,傾听那最有力的心跳聲,享受那最溫暖的氣息,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已經很滿意了,
已經很知足了!
伸手抹去眼角邊湛出的淚水,林思語給了鏡中的自己一個淡淡的微笑。
她知道張若寒最喜歡她的笑容,所以,她會讓自己在張若寒的面前永遠保待微笑。
若寒。
看到沒有。
這是只屬于你的微笑。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台,揮灑在張若寒的臉上。不一會兒,張若寒便在溫熱的陽光照射下緩緩醒來。
他睜開了惺忪的眼眼,左右看了看。在他的身邊兩側,蜷縮著兩個像是小貓一樣的女孩。
看著兩個女孩臉上掛出的笑容,張若寒的心中一陣溫曖,不由自主的將兩個女孩更加用力的摟向自己。
對于張若寒來說,她們就是他的生命,
是他最重要的人,
是他的幸福。
能夠擁有她們其中一人的愛,都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更何況同時擁有她兩人,更甚至擁有了她們那兩顆願意為他犧牲,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真心。
除了感動兩個字以外,張若寒已經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字眼,能讓他形容此時的心情,因為她們真的已經用她們的至愛和痴心,融進了張若寒的心中,化成了和張若寒水乳相融的血液。
「波」
分別在兩個女孩的額頭上各自輕輕一吻過後。張若寒用充滿了憐惜的語氣,向兩個女孩說道︰「兩支小懶貓,該起床了。」
「恩!」
小雲用臉蛋在張若寒的身上趁磨了磨,迷迷糊糊的申吟了一聲,用來表示還不想起床。夜沫昕子則是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保待原樣,就那樣的貼在張若寒的右側,滿臉幸福的沉睡在張若寒的氣息中。
「起來了,不是要一起去晨跑嗎?」
張若寒坐在床上,推了推小雲和夜沫昕子。然而,小雲只是你推她一下,她就恩一聲,不推則就在那里懶懶的睡著,而夜昕子還是根本沒有反應,一看就是不想這麼早起床的主。
暈!
兩上臭丫頭。明明說好要和我一起出去晨跑的,怎麼一到跟前了,就全部反悔了,可惡!
張若寒搖了搖頭,似乎非常不滿的在兩個女孩的小上打了幾下。然後爬下了床,可在他的目光中,卻只流露出一種感情,那就是溺愛,絕對的溺愛。
換好晨跑的衣服,穿好跑鞋,戴好既可用來掩勢身份,又可用來防暑的遮陽帽以及太陽鏡。張若寒便走出了臥室。
他甫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幾名隨他一起來到中國的黑人保鏢,不約而同的睜開了冷酷而充滿智慧的雙眼,更有甚者,在睡與不睡的半醒狀態,听到聲音後的第一反應,便是一邊猛然睜開雙眼,觀察眼前的環境,一邊不動聲色的伸手向懷中的武器模去。
真不愧為每年單是薪金都要近十萬美元的職業保鏢。端是身手了得,反應過人。
「先生,又要出去晨跑嗎?」
保鏢里其中的一名比較年長,大約三十六七的黑人,挺直了靠在沙發上的身子,向張若寒詢問道。
張若寒點了點頭,「是的,一天不跑,我都會難受!」。為了保待體力,每天至少二個小時的中高速跑,對于張若寒來說是保待體力,培養耐力的不二法門。
「先生,還是讓我們跟在你的身後吧,讓你一個人在外邊晨跑,我們實在不放心。」保鏢站起身,盯著張若寒的眼晴,向其進言道。
張若寒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有你們跟在身邊,為免太顯眼了。還是像昨天一樣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出去晨跑吧。」
「可是,萬一要有什麼突發事情發生,我們跟在先生的身邊,也好照應先生您啊。」保鏢仍不死心,向張若寒奉勸道。
感受到保鏢言語中的關切之意,張若寒有些感動,雖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出于保鏢們的職業原因,是一種工作上的需要,但張若寒仍覺得皮特替自己網羅的這幾個保鏢真的很不錯,至少不像以那幾個球隊派到他身邊的保鏢,沒有一句話是發自自內心的,全是表面上的虛假語音,就算想和他們聊天,都聊不下去。
「真的不用了,這里是中國,不是美國,治安還沒有那麼糟糕,你們就放心好了。」張若寒向幾名保鏢笑了笑,然後打開了賓館的房門,縱身跑出。
那名向張若寒進言的保鏢,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同事後,只得滿臉苦笑的坐回沙發上,開始在心中為張若寒祈禱。因為就算他想偷跟,都跟不上張若寒,昨天的時候,他們不管張若寒願不願意,還是遠遠的跟在張若寒的身後,想在暗中保護張若寒。但當張若寒幾個全力前沖加速,一頭扎進某條小巷子過後,他們就算把吃女乃力氣都用了上來了,卻還是被張若寒一下甩掉了,根本不是張若寒那種百米跑只要十秒出頭的牛人對手。更何況這里是合肥,是張若寒比較熟悉的地方,要想把他們幾個言語不通的老外用掉,實在太簡單不過了。
跑出賓館的張若寒,開始順著馬路用力狂奔起來。今天是他回到國內的第三天,明天下午,他就必抵達北京的中國籃協報道。因爾,他必需要在今天一天之內,把他回到國內以來,最想解決的一件事解決掉。
他要讓那層阻擋在他和林思語之間的最後簿紗,徹底的消失殆盡。
真的不希望和林思語之間存在任何的隔閡,渴望和林思語互訴心聲。
由衷的祈求那個在他面前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想撒嬌就撕嬌的林思語,回到他的身邊,對他再一次砸出稍不滿意,就會相加于他身上的粉拳。
雖然,現在的林思語很懂事,又溫柔,更對張若寒百依百順,沒有任何的要求和怨言。
但是,這樣的林思語,並不是張若寒所喜歡的林思語。
這樣的林思語,只會讓張若寒感到很陌生,很苦惱,更很心痛。
因為,在張若寒的心中,林思語就應該是一個很不講理,很霸道,又很孩子氣的女生。
因為,就是那樣一個霸道、擅自走進張若寒身邊的女孩,才是為張若寒送上世界上最甜美笑容,最想讓他守護一生一世,疼愛千方百回的林思語。
張若寒跑回賓館的時候,已是早上七點鐘。在賓館待應生,略感詫異的目光中,張若寒一邊擦拭著溢滿面部的汗水,一邊向電梯走去。
當張若寒刷開房門,推門而入的時候,一直把心髒提在嗓子眼上的保鏢門才放下心來。
面對著幾雙充滿真誠關懷的目光,張若寒不禁送上了帶有歉意的笑容,
保鏢門隨即回應了張若寒的笑容。示意張若寒不要太在意,只要下次不要這樣就行了,可張若寒會這樣嗎,如果會這樣,張若寒也就不是張若寒了。
保鏢們對張若寒這種散漫,處事不經心的性格感到非常頭痛,但他們還是挺喜歡這個主子的,畢竟像張若寒這樣隨和,且擁有堅毅品質的人,他們真還沒見過幾個。
以前他們也曾替某某球星做過保鏢,可那人手高眼底不說,還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主,從骨子里透出一股盛氣,根本不把他們這些專業保鏢當人看,在那人的眼中,他們這些保鏢和佣人、下人根本沒區別。
沖了一個熱水澡過後,張若寒終于把賴在床上,不願意起床的兩只小懶貓弄醒了過來。
兩個女孩很不情願的穿好衣服後和張若寒一起走出了臥室。這時,保鏢門已經為張若寒叫好了早餐。
率先入座的張若寒,一邊打趣,嘲笑著兩只仍然困意十足的小懶貓,一邊向保鏢門道︰「都別站著了,過來一起吃吧。」
保鏢門看了看兩個女孩一眼,仍由那個年長一些的保鏢開口道︰「先生,會不會打撓你和兩位小姐的用餐。」雖然他們曾和張若寒以及江娜同桌共飲過,但是,對于兩名新面孔,還比較陌生的女生,他們還是保待了因有的禮節,生怕打撓到張若寒。
「一起吃吧。」小雲和夜沫昕子向保鏢們映道。
「沒事,她們也不是外人,都和娜一樣都是我最親的人,你們用不著這麼見外,就當做在家里一樣,大家一起吃吧。」張若寒解釋道。
和江娜一樣,那不就是?
保鏢門面面相頗的互望了幾眼,顯然對張若寒的這個解釋有些驚訝,他們原以為這兩個女生,只是張若寒在中國的情人,畢竟張若寒在美國時是有名的專一,身邊向來只有江娜一個女人,從來不和其它女人有什麼接觸,敢情原來這張若寒的愛人都在中國啊,看來還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呵,而且像張若寒這麼優秀的男人,也確實不應該只有一個愛人。
「是,那就多謝兩位夫人和和先生的美意了。」
保鏢門也不在和張若寒客氣,先後在餐桌前坐下。但他們用來道謝的話,卻把兩個女孩鬧成了大花臉,即使夜沫昕子不像小雲這麼害羞,可是夫人這個稱呼還是讓她的心髒不禁一陣狂跳。這還第一次有外人這麼直接、稱呼他們為夫人,雖然有些不適,但感覺真的很好,很好。讓她們的心里像是抹了一塊蜜似的。
很痛快!
很爽!
更很喜歡這個稱呼。
一頓笑聲疊起的早餐用罷。張若寒和兩個女孩回到了房內。
張若寒做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已是早上七點半鐘,過一會,合工大就應該開門了,是時候去找林思語了。他看了看兩名坐在電視機前的女孩,開口道︰「昕子,小雲,一會我想去見思語,你們陪我一起去吧。」
「不去,不去,我們過會要去江娜姐姐的家里找她,我們今天要陪她逛街,購物,你自己去找思語姐吧,嘿嘿!」
小雲扭著脖子,向張若拒絕道。
不知為什麼張若寒感覺那兩聲笑聲,笑得很壞,好像是故意的。自從近四年前的那次無聲的絕別,還從來沒有和林思語單獨相處過一天的張若寒,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和林思語單獨的渡過如此漫長的一天,所以心中還是希望能有人陪他去見林思語,逐不死心的向昕子看去,正想開口詢口昕子能不能陪他一起去時,卻听見昕子搶先道。」別看我,我也和江娜姐說好了,要一起去購物,所以你還是一個人去吧。」
「是啊,是啊,你只是去見思語姐姐,又不是見外人,干嗎非要別人陪啊,難不成,讓你和思語姐姐單獨相處時,你會緊張的不知所措嗎,哈哈!」小雲笑嘻嘻的打趣道。
「你們!」
總算意識到眼前兩個女孩是約好不陪自己去的張若寒,不禁有些無奈的指著兩個女孩,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就憑他那張笨笨的嘴吧,又怎是兩個女生的對手,即使只有夜沫昕子一人,也不是他能說過的
「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又沒什麼!」張若寒冷哼一聲,自語道。
「這就對了,快點去吧。」夜沫昕子、小雲走到了張若寒身邊,把他從床上拉了起來,一邊推著他向門外走去,一邊在張若寒耳邊柔聲道︰「去吧若寒,要加油哦,我們相信思語姐肯定很希望和你見面,很希望能夠單獨的相處。放心去做吧,不論你想做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你的,也相信你一定你能夠做到!」
「昕子,小雲!」
心頭一片曖洋洋的張若寒,非常深情的在兩個女孩的嘴額頭上用力一吻,然後被推出了臥室,站在已經關上房門的主臥室門口。
當他用力的模了模身上的某件東西過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邁出了追尋兒時最大夢想步伐,該來的總算要來了!
不管怎樣,他一定要讓他心中最想守護的笑容,重新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