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見此情景心道跑下去,被抓到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眼下該如何是好,忽的大喊︰「救命啊,殺人了,快救救我啊。」沈雲一听一時有些懵了︰「這小在干什麼。」
大街上眾人一時注意到了。听聲音喊得鬼哭狼嚎,怎麼能不引發好奇心那。這是怎麼回事。官兵追打農夫。撞他的人,周成直接跑到嘈雜的路口繞著攤頭,路過的行人,亂轉。沈雲一時間趕忙轉向圍追。一時間兩人就將鬧市里的猴子般亂竄。
周成照他說也是過來人,一旦暴露自然也想過逃生之法。
沈雲一時間躡手躡腳,一會子躲開牛車,一會子差點撞上周成推來的路人,這個周成身手靈巧,在這等車轎橫行,酒樓林立,攤鋪遍地的街口仿若如魚得水。其中緣由說穿了不過是毫無顧忌,橫沖亂撞,沈雲可怕傷到那個百姓,連背上的火槍都不敢掏,只怕逼得他狗急跳牆挾制人質。到時自己就投鼠忌器了。但他不知周成也想到過這點,若是抓了個人質,只會引來更多人注意,圍觀說不定會更難月兌身,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麼甩開這火槍手。
一時間街口亂作一團,不時有幾聲咒罵︰「我說這位軍爺你怎麼欺負人家。」「就會欺負老百姓一見韃子就慫了。」
這些閑言碎語沈雲根本都顧不得了。難不成還要停下解釋。
忽然軸承看到了一個衣著華麗的馬販正立在原地牽著馬韁似乎在看熱鬧,太好了機會來了。周成直接向那人奔去。便跑邊喊︰「這位大爺救命啊。」
馬販一怔,那人在向自己求救。心道︰「自己也是個漢子,也是個地頭蛇,遇上這等事怎能見死不救。你縱是兵爺,我也要和你說到說到。」
便舉起手指對著沈雲喊道︰「這位軍爺……」誰知還沒有說完話,跑到身旁的周成,竟然飛起一腳猛踹到自己月復部,「啊。」的一聲,頓時飛出了幾米遠,跌在地上,周成就是在等他分神之際將馬奪來。」。
馬販子一時間天旋地轉,月復痛難當,喉嚨熱乎乎的,撲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痛苦,憤怒,困惑,不可思議,多種神情在臉上隱現。
疼痛之余,再向自己的馬看去,發現那個農夫竟然坐在了自己的馬上,接著緊鑼密鼓的一抽馬韁︰「駕。」接著慌亂的讓馬轉向揚蹄奔走。馬販子爬在地上,一手捂嘴怒道︰「你你。」馬販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雲看此情景邊跑邊大聲喊道︰「前面騎馬的是個賊人,大家快快攔住他。別讓他跑了,抓賊啊」街上人數本來就不多,十余人中不過兩三個人注意到了。馬在飛奔,誰不知道直接沖去攔馬的後果,誰也不想找撞。沈雲只好看著周成的逃走。
剛好也有一個客商騎馬走過正停馬納罕,沈雲眼前一亮不能再猶豫了,立即上前道「對不起啊,借用一下,我要去抓賊。」那人不認識沈雲,當然也不會同意。哪有那麼多廢話啊,沈雲右手一拉那人胸月復左手拽著後背,猛進一推,他此舉是要改變力道,如果對方直墜下馬,只怕會傷筋動骨,但下拉之時再加一推,頓時客商就像推出一般,雙腳著地,但沈雲推力猶在,不免向後誆倒,一坐,摔了個仰面朝天。「你。」
「卻見剛立起半身沈雲就已經爬上了自己的馬道︰「我會還你的馬,你放心好了,駕。」噠噠飛奔而走。
客商和馬販不禁對望一眼,這,這,難道那個農夫是偷馬賊,還是為了逃命被迫搶馬,可那軍士為何窮追不舍。借用?這是明搶啊!一時間哭笑不得,進城竟然還撞上強盜,客商呆站在街上,瞠目不知所措。
接著兩人在約十來碼寬的街道飛馳而行。沈雲甚至感到額頭耳邊獵獵風勁,接著緊握馬韁抱著馬脖子,嘴巴貼到馬耳旁細聲道︰「馬兒,追上他我請你吃女敕女敕的青草。好,走。」他自然知道馬兒是听不懂他說的,但他習慣在急亂之時詼諧自樂。再者自從在神機營馴馬後,沈雲總覺得馬兒就是朋友一般,是以這般客氣,也含帶幾分真意。
一時間,清水城嘈雜熱鬧起來,街市上頓時變成了賽馬場。沈雲已經沒有這樣策馬馳騁,若是在馬場只怕早已喜不自勝了,可偏偏是在這等危急熙攘之地,不禁神經繃緊,掌心出汗,生怕傷到任何無辜百姓。而周成則不一樣,他卻如解月兌了般縱聲狂笑,絲毫沒有顧及到街頭行人。
他這般欣喜還因為他此時還沒注意到後面有人跟上了。
沈雲悄聲祈禱祈禱︰「千萬不要撞人啊。千萬不要啊。」
「噠—噠—。」御風而行,四周行人紛紛避讓,一些市井小販不禁破口叫罵︰「媽的,竟然在鬧市跑馬。」「你個挨千刀的。」
沈雲听到了,竟然還回頭道︰「抱歉了,諸位,借光。小的公務,我在拿賊,沒有辦法,讓道唄!」若是楚教頭在世見他此時還有這等風度,只怕也瞠目不知所對。
周成听到沈雲在歉然回應。心頭一驚「哦。」不禁瞪大眼,回頭探看。果然就像他心中預想,那小子竟然追來了。轉回頭愕然自語︰「媽的,竟然還追來了。」趕緊一拉馬韁趁著街口。
沈雲一看也猛拉馬韁,這個彎轉的有些猛,沈雲自個若不是事先夾緊馬肚只怕在這個街口就被甩出去了,總算勉強穩住了,誰知剛剛還沒舒口氣,眼前十余碼外忽然有一個白皮小狗竄出,而且後面還追著一個身著小花襖的四五歲孩童,剛好插到自己與周成當中,「啊。」沈雲不禁一聲驚叫,雙臂緊手猛地上啦,馬兒猛地一聲嘶鳴,雙蹄一抬,沈雲連人帶馬,直接從孩童頭上飛了過去。啪嗒,落地,沈雲身子一晃,自己從未這樣如過山車般騎過,剛剛落地,身子還未坐穩,沈雲就立即轉頭後看。那孩童沒事,不禁急急地舒了幾口氣,剛剛自己心髒差點都跳出來了。
周成回頭一看還沒甩掉,不禁罵道︰「啊,媽的,小子像個臭蒼蠅,飛的快,盯的緊。竟然追來了,真他媽倒霉,這個混蛋魏典竟然引來了這麼個硬爪子。」心中開始把魏典和沈雲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若知是自己引來的不知又如何坐想了。
在城北街市上,楚千戶還在悠閑地在街頭巡查。說是巡查不如說是買菜。他性情平淡,雖是千戶但他向來躬身親為,反不愛指使他人,雖說知道今日細作可能現身的事,但覺得縱是擔憂也無所益,此時倒不如散散心買些瓜果,怡情養心才是。
一個統領千人的衛所千戶,親自上街買菜,倒與平凡的市井小民無異,也正是因為這種親和感,清水城百姓對他也是頗有好感。
「這西瓜怎麼賣。」楚千戶拿起個青皮西瓜,拍拍生熟。瓜農滿面春風地答道︰「二十錢一個。」
「怎麼,這麼貴。」一時間楚千戶臉上現出小市民的挑剔神色
「啊呀,不貴了,這幾年誰還敢出城采瓜啊。」瓜農對于眼前這位大人沒有絲毫諂媚與敬畏,臉上甚至還帶無奈之色。相處多了,也就知道他的隨和了,時不時還罵上句老子娘。
「好,好,算老子吃次虧十七個錢。」
「啊呀,你說你吃啥虧了,好,好,念在老主顧,就十七文。」似乎連楚千戶抱怨一句,他也要計較地埋汰兩聲。雖說話語不時罵娘,但氣氛確實十分自然融洽。
楚千戶伸手就要接過瓜。「噠——,噠——」,「嗯,這什麼聲音。」楚千戶眉毛一抬,顯得有些納罕。「怎麼了。」瓜農也微微惑然但兩人也並不十分在意。
接著傳來了人群的叫喊聲,「咦,不對。」楚千戶側頭一看,忽的一聲,在電光火石只見,一匹體形健碩的黃鬃的河曲馬竟然與自己擦肩而過,楚千戶一時間就像被點穴了般驚得僵住了,手中的小西瓜 地掉在了地上。楚千戶顫著身子努力咽了口唾沫。仿佛一股冷氣貫通了他全身的毛孔。接著緩緩轉頭看著奔去的周成,渾身發顫,不知所措。
「抓住她,就是他呀。」後面還有人,但楚教頭似乎動不了身子,頭也不能往回轉,只是眼珠後移,他此時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嗖的一聲,沈雲又騎馬從身邊飛過,沈雲一轉頭在那一瞬間剛好和楚千戶四目相對。是沈雲,這小子竟然在街市騎馬!
呼,「對不起啊,教頭。」沈雲不住回頭道歉。
楚千戶突然反應過來了。喃喃道「哦,好你個沈雲竟然。」想到這一時氣的楚千戶要對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你小子。竟敢。」
「哎,怎麼回事。抓住那個人?沈雲說。」楚千戶眼珠一轉。忽的覺得哪里不對。「抓住他,就是他?難道沈雲在追。」
哦,對了紙張,第一個騎馬的落下了一張紙。趕緊撿起打開一看,黑線圖標,方形城郭,畫的正是清水城的城防圖。再看看沈雲的背影。這圖紙正是沈雲所追逐的人在策馬疾馳時刮落的。
這樣的話,沈雲在追朔州細作。楚千戶當即恍然一拍大腿。趕忙對下屬揮手大喊道︰「快快,截住那個人。」然後西瓜也顧不得拿了就慌忙追去了不過他一時間雙腿還是有些發軟,跑起來步伐蹣跚仿若醉漢身。
「大人大人。」兩個身披軍服的下屬還沒明白楚千戶在說什麼就見長官這樣滑稽地就跑了,這是怎麼回事,別管了,趕緊跟上去再說。
在北城門,頭戴頭巾的守門兵正坐在小板凳上木凳為桌,一手拿著一個饅頭,就著一碟青菜吃午飯,
噠——噠——馬蹄聲傳來,士兵嚼著菜抬起頭一看,眼前一個人正在策馬向自己沖來,馬上之人還喝道︰「給我讓開。」士兵當即一個悶哼,趕緊拿著一碟菜向一旁一躲。呼的一聲馬飛馳而過。
好險,差點撞上。看著馳騁而去的身影。士兵不禁奇道︰「這人是干什麼的,怎麼這般造次,竟然騎著馬出城,出城?士兵心中一驚,自己把他放出去了。
噠噠噠,咦,後面還有,不對啊,自己是個守門卒剛剛竟然就輕易地放任一人騎馬出城,那豈不是大大的失職嗎,那後面這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過去了。,不能讓他這樣出城,拔出蹭亮的腰刀舉刀高喊︰「停下。」
若是這般直沖而過,士卒只怕就要橫刀砍馬腿了。沈雲一看一時間怒氣沖心,你不攔他,偏偏要來攔我,好,就看你欄不攔的住了,就在馬兒橫沖而來,腰刀高舉之時,沈雲把從背上拿下火槍厲聲喊道︰「你快讓開。」砰,火槍一開,就把守門士兵手中的腰刀鐺的打落。士卒詫異萬分,此時手無寸鐵如何攔馬,趕忙側身一跳躲開了,噠——噠——就這樣沈雲也出了城,士兵慢慢爬起拍拍身上的土,茫然的望著遠去的沈雲「這小子。害了,自己今日竟然連續放跑了了兩個人,不過後面的人好像是個火槍手,竟然敢向自己放槍。可眼下怎麼解釋自己失職啊」
不過一盞茶,楚千戶帶著一幫下屬火急火燎地也奔到北城門。
壞了,八成會追究自己失職,唉,听天由命把,便鎮定地走到楚千戶身旁抱拳稟道「千戶大人。您怎麼來了」
楚千戶氣喘吁吁地道︰「是不是有人騎馬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