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婷懷孕之後還是第一次回家,黃晶玉早早接了女兒的電話就開始張羅中午的大餐。門鈴響起時她迫不及待的沖出來開門。
「媽……」女兒女婿異口同聲的招呼,黃晶玉頓時笑靨如花。
「快進來快進來,鴻鴻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呀?」不知何時,黃晶玉稱呼女婿也成了這樣膩歪的「鴻鴻」,讓靜婷好一陣惡心。
穆驚鴻在長輩面前一向喜歡賣乖,丈母娘一夸,他頓時謙虛的低下頭,「媽,考慮你們是應該的。您要是不嫌棄我們煩,以後休了假我們都回來吃飯。」
「那總不需要像以前一樣,事事親力親為吧?」
穆靜婷已經多少年沒見過老媽對自己如此熱情、溫柔和體貼了,頓時一眨眼俏皮的看向自家老公,「看見沒?我這才是母憑子貴啊!」
見她居然彎下腰要給他月兌鞋,穆驚鴻嚇了一跳,「哎哎,我自己來就好。」順從的爬上床,他好奇的盯著孩子他媽,「你這是怎麼了?一下子對我這麼好,我嚇得脊背冒汗了。」
黃晶玉心里一驚,小聲湊過來問,「你婆婆給你氣受了?」
「還好……沒有以前辛苦,但比以前責任重,估計也擔著心。每天下班啊……也沒見他比以前早幾分鐘。哎呀……我這想要頤養天年的願望,八成是落空了。」黃晶玉說著,言語間還是透著一些孤單。
「什麼啊……我說句話你可別不愛听,我婆婆對我比您親媽對我,還要好一些!哎呀……听了樂樂的遭遇,我再想想我婆婆,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會對我那麼好呢!」靜婷說著,冥思苦想,仿佛真是好奇到極點。
「這孩子!」黃晶玉看著小兩口甜蜜恩愛,又轉身回了廚房忙碌。
「嗯,我知道。」靜婷認真的點頭,「本來,我沒有這麼深刻認識到婆媳問題的,但是今天听完樂樂講她那個極品婆婆,我真是大開眼界。媽……你都不知道她那個婆婆有多讓人無語啊!」靜婷實在是忍不住要傾訴,就嘰嘰喳喳跟母親把上午的事情都講了。
穆靜婷伸手接過母親的好意,拿了一顆喂進嘴里,「嗯……讓我來嘗嘗,這外婆給外孫兒買的話梅……味道怎麼樣!」
穆正華做了副所長,雖然手下也沒有幾個人,但好歹是個官,應酬、工作自然是更忙碌起來。吃飯時,穆驚鴻問丈母娘,「爸現在的工作怎麼樣?上手了麼?」
「為什麼不會?」黃晶玉反問,而後一邊切菜一邊表達自己的看法,「怎麼說人家也是父母含辛茹苦養大的啊,憑什麼嫁了人受婆家欺負?」
穆驚鴻見靜婷出來,把面前放著的溫水遞過去,調侃,「我沒見孕婦手冊上寫,懷孕了話會變多啊……」
黃晶玉想著女兒剛剛說的樂樂的極品婆婆,又對比女兒的溫善婆婆,一時欣慰的感慨,「鴻鴻啊,婷婷這輩子跟著你,我跟她爸最大的心願都了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們也不要顧慮那麼多,你們家對婷婷這麼好,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不要考慮我們老兩口,啊?」
「啊……這樣啊。」黃晶玉點點頭,聲音低沉下來,「樂樂那婆婆,我听你歐陽阿姨說過兩回,似乎是個又摳門又不講道理的人……你剛才的話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鴻鴻他媽媽怎麼你了。」
听著他的話靜婷就心疼,強行拉著他進了自己的小臥室,「你就不能放松一會兒?干嘛一直繃那麼緊啊!」
靜婷見他精神不好,拉拉他的手,「困了就去睡會兒吧。」
穆驚鴻笑笑,「沒關系,沒有午睡的習慣,要是睡習慣了以後還是個麻煩。」
黃晶玉也被逗笑,拿了話梅拆開包裝遞給女兒,「行了行了,都要做媽了,還是這麼瘋瘋癲癲的。你吃著,我去做飯,一會兒就好了。」
「我昨兒下午回來的。」穆驚鴻乖乖的回答丈母娘的話,扶著老婆進屋。
穆驚鴻呵呵笑,「回去當著我媽多說幾遍,在我跟前,應該換成——誰讓我有一個這麼好的老公!」
靜婷得意起來,「哼,你那是想給我補身體,然後給你生外孫,你當我不知道。」
黃晶玉連忙道,「可別!鴻鴻那邊三個長輩,可都指望著這個寶貝金孫,你別帶著孩子老往家里跑。」那樣婆家還以為是照顧不周讓兒媳婦嫌棄呢。
「哎……」靜婷含著話梅,口齒不清的皺眉道,「我也想不通,你說天下咋那麼多極品婆婆呢?」
靜婷一個眼神如刀飛過去,「我只是太感慨而已啊,誰讓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婆婆?」所以沒見過極品壞婆婆的嘴臉啊。
穆驚鴻知道她說的是與樂樂對比,同時也在間接的調侃丈母娘,于是以手握拳掩住笑容,淡淡的憋住了。黃晶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女兒是在諷刺她,頓時一板臉,「我對你不好嗎?怕你上班辛苦,隔三差五的做好東西送過去給你吃!你就是這樣嘲諷我啊?」
黃晶玉听完,也是啞口無言,同情的道,「那樂樂以後還有好日子?」
「好了好了,懷了孕就老老實實的,別在這里蹦來蹦去。」穆驚鴻過來拉著老婆安安穩穩的坐下,自己去了廚房幫丈母娘做飯。
「哎呀……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會麼?善待人家?」
「怎麼會!」靜婷高聲否認,看著母親關心凝重的臉色,她趕緊解釋,「媽,不是我,是樂樂,樂樂!我今天回來,就是為樂樂的事情……哎,他們明天就婚禮了,這幾天吵得厲害,樂樂差點氣得不想結婚了!而這一切矛盾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那個婆婆!」
黃晶玉道,「哎,什麼上不上手,一個派出所而已,管幾個街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就那樣。」
靜婷心疼母親整天一個人,笑著哄,「媽,您再堅持幾個月,等我孩子生下來,以後你就不會閑著想這些了。」
「自戀狂!」
「那也由得你?!」男人笑著挑眉,模樣俊俏,風度到不行。
黃晶玉拿著鍋鏟作勢要打女兒,靜婷立刻笑著哄,「媽,您別生氣啊……別人對我再好,親媽也只有您一個啊!」
「呵呵……你這孩子,我這說半天白說了……好了好了,不說了,吃飯吃飯。」黃晶玉說著,夾了一個大雞腿放進女婿的碗里。穆驚鴻得意的跟老婆拋了一個媚眼,惹得靜婷也笑起來。
吃完飯,黃晶玉收拾碗筷,靜婷要幫忙被她趕走了,一個勁兒的讓他們坐一邊玩兒去。穆驚鴻這些日子也是累著了,昨晚上還欲求不滿的折騰了半夜,這會兒吃飽喝足,不禁開始犯困。
穆驚鴻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拽了拽靜婷的衣服。黃晶玉氣的不行了,一揚手要打女兒,靜婷眼疾手快的要躲到穆驚鴻身後,可是被穆驚鴻一把拽住,送到了丈母娘身前,靜婷頓時大驚失色,夸張的叫,「你們丈母娘女婿一家親,欺負我一個孕婦,我不生了!不生了!」
「哎……不知道。」靜婷吃完了話梅,拍拍手出去,「她老公對她倒真的不錯,希望可以彌補一些。再說了,不在一起生活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
「婆婆對你好,你就好好珍惜著,可別在婆家也這樣沒大沒小的。」
黃晶玉一愣,回頭好奇的瞪著女兒,「你受什麼刺激了?問這個做什麼?」
黃晶玉看著女婿對女兒呵護備至的模樣,才猛然想起女兒要做媽,自己要做外婆了,拉著女兒也是一陣喜笑顏開,「婷婷啊,懷孕了是不是胃口不好啊?我今天的飯菜做清淡一些……吶,你說你們今天回來,我特意抽了時間下去買了些話梅。你不知道啊,我懷你那個時候,可喜歡吃酸東西了!屋子里一天里一天到晚飄著醋味我都不覺膩,給你爸弄的啊……倒牙!」
靜婷坐在客廳無聊,也逛進了廚房,想著上午發生的事情,她一時感慨,「媽,你說,我要是個男孩,給你娶了個兒媳婦回來,你會對人家好麼?」
「媽!」穆驚鴻插話進來,「都是一家人,講究這麼多做什麼?到時候,您可以過去,幫忙一起照顧孩子的。我媽常說了,您跟爸就婷婷一個女兒,嫁了女兒家里肯定冷冷清清的,讓我們多回來走動。您這樣客氣,我媽知道了,又要罵我不懂事了。」
靜婷冷冷翻一眼,「平日里對你不好你抱怨,現在對你好你害怕……那你讓我怎麼做?」要不是看他將自己老媽哄得笑眯眯的,她才懶的懷著孩子伺候他呢。她穆靜婷又不是沒心沒肺的人,這一家人對自己如何,經歷了樂樂的事情之後她體會的更深刻了,除了對他也好一些,她還能怎麼辦?
穆驚鴻招招手,靜婷立刻乖乖的靠過去,「干嘛?」
她話音剛落,男人壞笑著一下子俯下頭吻住她,曖昧的控訴,「本來不想招惹你的,誰讓你今天這麼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