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居所的殿堂閣樓無一不是整修的雕欄玉砌、大氣磅礡,而這其中又以勤政殿為首。
可如今,也就是在這高堂廣廈之中,就在當今聖上面前,幾位皇子又是激烈的爭吵了起來。
「哼大皇兄所言差矣,臣弟作為人子,服侍子父皇左右,實在是應有之義,哪里來的唐突?」六皇子握緊了身側的拳頭,爭論的面紅耳赤。
如今正是儲位爭奪的關鍵時期,西北的官員大多是兵家出身,六皇子就是想爭,也爭不過一直在軍中頗有威望的大皇子。按理說,他的外祖家就是江南世家的領頭羊,金陵、揚州一帶應該早就盡在掌握之中了的,可是偏偏就是有以林如海這樣的硬骨頭的存在。
林如海雖是位居鹽政要職,但是他一人的不臣之心不可怕,怕的就是這林如海不僅世家出身還是以科舉出仕的,在文官、清流之中還頗具影響力。
江南官場先是有了林如海這樣清流之中的執牛耳者不肯歸附,自然就帶動了一大部分迂腐木訥的為官之人。而且時間一長,那些原本歸在六皇子旗下,不過就是持著觀望那個態度的那一部分官員的忠誠就更加岌岌可危。
所以六皇子特別的看重這次隨駕南巡的機會。他就是讓江南官場看看,誰才是父皇最寵信的兒子,哪個才是大位最有利的爭奪者。到時候再趁機給林如海一類的點教訓嘗嘗,讓其他人看看,不知好歹的是該有個什麼下場。
要說現在大皇子最關注的是誰?那個人自然非六皇子莫屬
母妃同樣都是貴妃,各自的外家雖說一個佔文,一個佔武,但也都是雄霸一方的人物兩人都不是嫡出,按理說自己居長更加名正言順,可是多年來人家靠著父皇的寵愛,那影響力可是從hou宮直逼前朝。所以每每大皇子看見小六的時候都會生出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對于小六派了的得力的門人,南下收攏林如海不果,反而生恨的事情,大皇子雖說知道的不是清清楚楚,但是大體的前因後果還是知道的。難得瞧見有人不給小六臉面,雖然林如海不是自己旗下的,可是大皇子依然高興。父皇年事已高,有了這次的南巡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次,所以一定不能讓小六的如意算盤打成了,跟在皇上的後面狐假虎威的。
所以眼下六皇子越著急,大皇子越開心。他根本不理會面前小六目眥欲裂的樣子,反倒難得氣定神閑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皇上,又轉過頭來語重心長的說︰「六弟,為了父皇留守京中處理瑣碎事宜同樣也是盡孝。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像是小時候一樣,還就只知道日日陪在父皇左右逗趣、尋開心啊」
也不知道大皇子是不是最近新籠絡了能干的幕僚在身邊,這說話的水準倒是明顯的見長這話說的好听是在夸小六不惜裝傻賣萌,在皇上面前彩衣娛親。可是稍微往深了一想,這樣的皇子又哪里會是國之儲君啊將來,無論是蠻夷來犯,還是政治爭端,你總不能靠著裝傻賣萌整頓邊境,治理政務吧
三皇子的攏在袖子中的指尖微微一動,心里笑了大哥被父皇派了巡邊的差事,這次的南巡肯定是跟不上了,眼下一看就是早已做好了安排,他是更屬意于小六留在京中了。他們兩個在朝臣面前大吵大鬧,絲毫不顧及皇家體面,一點也沒發現父皇的臉都要黑了。這鷸蚌相爭,倒是個不錯的時機
果然在大皇子和六皇子爭論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皇上怒了直接宣布了南巡隨扈的名單。除了一干簡在帝心的大臣以外,從來都是名不見經傳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居然也赫然在列。
稍顯意外的名單,幾乎閃瞎了群臣的勢利眼。相比于三皇子的蓄謀已久,四皇子對于這天上忽然掉下來的一張餡兒餅,左左右右的端詳了半天,難免有些老虎吃天無從下口的尷尬。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三哥的後面草草的謝了恩,趁著老大和小六還沒注意就趕緊溜了。
四皇子出身低微,自己又從小就文不成、武不就的。雖然一直沒能有幸入了他父皇的龍眼,不得恩寵,好在大概也就是因為這個才能稀里糊涂的長了這麼大。要是說起來,連四皇子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樣的際遇到底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一直都知道自己與儲位無望的四皇子,也從來沒想過從龍之功,所以那個兄弟以後當皇上對他來說都不要緊。他就只盼著新皇登基以後,能遠遠地劃出來一塊封地給他,能安安穩穩的當個土皇帝就好來了所以像是隨扈這樣能在父皇面前露臉,能在群臣面前顯眼的好差事他是真的一點也不稀罕。
皇上的聖旨就是一架指南針,每次隨便轉轉就能鼓動著群臣四處亂跑。這不是,大朝會剛一結束,就有那些自認為聰明的開始回家收拾的大包、小包的往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府邸的方向趕去了。
對于這些前來攀附的人,三皇子府上中門大開,但是拒不收禮,說的毫不留情、義正言辭。而好不容易躲開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冷嘲熱諷的四皇子,一回家見了這些前來送禮的,是一點歡欣都沒有,活像是人家是來追債的一樣,包袱款款的就借口生病躲到了京郊的莊子上面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了吩咐府上的大管家,說是除了聖旨不管是誰來都一律不得開門。
端坐在皇宮里的天子听了暗衛的報告,倒是難得的笑了。忍不住和站在邊兒上伺候的常喜說︰「你看,小四也就罷了。老三這樣不顧及朝臣的體面,性子委實也是過于剛烈了一些啊」
常喜笑得遞上茶碗,沒敢接話兒。心里卻在想,三皇子這虛晃一招用的好啊這不是也正說明了他沒有爭位之心嗎?皇上是聖明的九五之尊,但是歸根結底他也是人啊是人就沒誰能容忍別人對于自己東西的窺視,即使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眼看著跟前的爭得頭破血流的了,那站在一邊兒無動于衷的人就顯得格外的順眼了
遠在江南的林如海在京中也有著專門收集信息的渠道,沒兩天之後也同樣的收到了聖上關于南巡的最新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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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到柯敏橫死街頭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
幸而上蒼給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不想讓害死自己的人報仇,是因為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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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找個表里如一的人,過上幸福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