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雖然辛辣異常,對于止渴解乏卻很管用,幾口下去,我覺得自己的力氣逐漸恢復一些。
「謝謝……」我揚揚眉,跟眼前的妖孽說話。哼我的骨子里是有女王氣質的,沒那麼容易被你欺負去
他眨眨眼,將手中的酒葫蘆掛回腰間,不知從哪里又模出一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將折扇打開,歪著頭一邊搖晃扇子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呃……」我開始試著與他溝通,「你剛才為什麼用石子打我?」哼哼,孩子,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是記仇的嗎?挨了你的石子,我怎麼著也要問清楚原因吧
他將扇子合起,身子一彎,悠然地坐到我的右邊,修長的兩條腿支在地上。
隨著他的靠近,一陣淡淡的蘭花香味道撲面而來,我斜著眼楮瞟他支起的雙腿和掉落在腿側的袍子,心里猛烈地跳了起來,若能將袍子底下看得再真切一些就好了……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鼻血才剛剛止住,千萬不能再胡思亂想,我趕緊移開目光,看著湛藍的天空,嗯,天氣不錯。
他看著我的樣子,輕笑一聲,隨即說道︰「我想看看你是人是鬼?」
噗我差點沒吐血這麼一個活潑機靈又俏皮可愛的小女人躺在你的面前,居然被懷疑成鬼咦,不過仔細想想,剛才我披散著頭發爬上岸的時候,的確挺滲人的,頗具女鬼風采。
「那你現在可知道我是人是鬼了?」若不是了無力氣動彈不得,我還真想嚇唬嚇唬他
他嘴角挑起,露出一個攝人心魄的笑容,「會流鼻血,想來是人。」
汗,這下糗大了,本人一直隱藏得極好的本質一不留神暴露在陌生人面前了。
「呵呵……」我假惺惺地笑兩聲,默默地轉移話題,「這是什麼地方?」
「東山。」
「東山?」
「燕落湖。」
「燕落湖?」
「不錯。」
我的腦子一片眩暈,他的回答也太簡單了,所說兩個地名我都是第一次听說,依然搞不清楚具體方位,只得耐著性子再問,「想來你也是旅游到此,對此地不甚熟悉吧,呵呵,你知道這里是哪個國家的哪個城市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陣驚訝,緊緊地盯著我看,半晌,才說道︰「此地,寶日國。」
「保什麼國?」
他又說了一遍,「寶日國。」
保日國……哎呀呀,听听,多麼和諧的國度,在經濟、文化、體育、娛樂等各種項目設施尚未發展之時,先保證廣大百姓的基本生理需求,這是多麼人性化的國度呀我喜歡
「保日國,好地方」我的思想瘋狂地果奔,嘴角扯出一個猥瑣的笑容,眼底涌上曖昧的神色。
「咳咳,」長腿美男似乎被我的神態驚到了,輕咳一聲,皺眉問道,「你因何有此疑問?是否燕落湖之水進到你的頭內?竟然問出此等問題,你身上穿的難道不是璃陽公主府上丫鬟的服飾嗎?」。
我不滿地瞪他,你腦子才進水了呢你quan家腦子都進水了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璃陽公主?丫鬟?
我疑惑地望著他,「先生,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他伸出手中的折扇,挑起我的下巴,以一副打量加嫌棄的神色皺著眉左右看了我幾眼,搖頭嘖道︰「確是壞了腦袋。」
我再次表示不滿,說我腦袋壞了,我看你才壞了呢穿成這個模樣晃著兩條長腿走來走去,都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穿底褲,沒準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呢
但是,我這個人,是有修養有內涵的,所以,我很有禮貌地岔開話題,「哦,那個,我們還沒有自我介紹,你如何稱呼?方便留個電話嗎?我準備去找旅行社理賠,他們太不負責了,我花了那麼多錢,非但什麼服務都沒享受到,還差點丟了小命,這官司我一定要打,到時候還要請你幫我作證哦,你可一定……」
在他如同看瘋子一樣的表情里,絮絮叨叨的我實在說不下去了,聲音逐漸弱下來,最後干脆不說了,睜大眼楮與他對視,他用這樣輕蔑的眼神看我,我很不舒服,哼,我也要輕蔑你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很失望地搖搖頭,輕嘆了一口氣。
「喂你好沒有禮貌,你究竟是誰?」我失去耐心,氣呼呼地向他吼道。
他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你確定你想知道我是誰?」
切耍什麼大牌?誰稀罕不過,我確實需要知道他的名字,理賠時他是很好的證人,于是,我不爽地點點頭。
他嘴角的笑意加濃,突然垂下頭貼近我,鼻尖幾乎要踫到我的鼻尖,輕輕地吐露幽蘭的芬芳,「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後悔哦」
我的心髒已介于停止跳動的邊緣,這輩子還沒有一個男人離我這麼近地說話,而且還是這麼迷人的一個男人,他說話時的熱氣都吐在我的唇上了,很好聞的蘭香味道,該死,我蕩漾了!
被迷惑的我機械地回答,「不後悔。」
他安靜地看了我片刻,將一條胳膊支在一邊,另一只手拿著扇子將我臉上的雜物挑開,從湖里爬上來時,我身上、臉上掛了好多落葉。他的動作溫柔細膩,狹長的鳳眼中閃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光,我的呼吸一下子又緊張了。
「玉流淵,我的名字。」
呼……故弄玄虛了半天,也沒什麼特別的嘛,我露出一個自認為很甜的微笑,「我叫洛寶寧。」
他看著我的笑臉,再次將眉頭皺到一起,這個人好喜歡皺眉,這麼一會功夫都皺了三次了。
「你在笑。」他慢悠悠地說道,「莫非,你不知道我的別號?」
「別號?」我繼續笑著,「你還有別號呀。」
「不錯,本公子的別號‘玉蝴蝶’。」他的口氣好像很認真。
「玉蝴蝶?呵呵……」我打量著他,風騷的神情,風騷的打扮,風騷的別號,于是,我不假思索地說道,「你這樣子倒很像小說里面的采花賊。」
他眨眨眼,端正了身子,肯定地點頭,「你總算說對一次,本公子的確是個采花大盜。」
哈哈哈……若不是我躺著,此刻恐怕已經笑爬下了,這人還不承認自己是精神病院出來的。
他看著我,突然低頭靠近我,蘭香再次沖進我的鼻子,我的笑容頓時凝結。
「雖然本公子采花是不分時間地點的,但如你這般惡臭纏身之女子,我著實無從下手。」
在他吐出的微熱氣息中,我動用所有智商分析他的話,半晌,我得出結論,他入戲極深。
天呀,我覺得自己要哭了,跟眼前這個神經病長腿美男實在無法交流,誰能把他帶走?help!help!
玉流淵看著我欲哭無淚的模樣再次露出一個妖魅動人的笑容,幽幽地說道︰「方才我可是問過你知道我的名字後會不會後悔,你說過不後悔的。」
「……」好像有這麼一幕。
「所以,我要告訴你,知道我是誰的女人,都會成為我的女人,你也不例外,呵呵,我還沒有采過腦子有問題的花呢」
怒再重申一遍,姑女乃女乃腦子沒問題
「不過,你今天實在太臭了,我沒有心情,」他皺著鼻子,看似很遺憾地嘆了口氣,突然眼楮一亮,「不如這樣吧,我給你留下個印記,這樣我們就不會忘記彼此了,等你收拾干淨以後,我再來找你共度良宵」
什麼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種事情也可以預約嗎?
他似乎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很棒,爽朗地笑了起來,低頭看著我,輕輕按了一下手上的折扇,折扇的頂端沖出一把尖刀。
他將尖刀一晃,我胸前的衣帶便被挑開了,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嘴角向上挑起。
「以後,我喚你洛兒吧」他話音一落,折扇的刀尖瞬間向我刺來。
「啊」
鳥兒從四面八方驚飛而起,寧靜的楓林里只剩下我痛苦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