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與沈素歌立下賭約的最後一個晚上,宮中設宴,宴請朝中重臣,未走的慕容清逸也在受邀之列,他的位置被排在了最前靠著趙越的地方,那一夜,宮燈高掛,衣香鬢影,羽衣翩躚,趙越明黃色的龍袍在燈光下格外耀眼,他執杯微笑,看著前方高台上舞姬們婀娜身姿下的動人舞姿。
一早,應公公便送來了華服衣衫,讓雪姬出席今夜的宴席,一夜未睡的雪姬整個人都處于混沌之中,她如同個沒了靈魂的人偶一般,由著應公公帶來的宮婢為她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褪下了原本的粗布衣衫,換上的是趙越特意命人所制的湘紅色蜀繡鳳穿牡丹拖地長裙,裙身綴以細小的明珠為裝飾,隨著動作摩挲有聲。
長發挽起盤成了飛仙髻,緋色的牡丹灑金絹花簪在了發髻的正中,兩旁簪三對老銀鎏金帶點翠蝴蝶流蘇步搖,胭脂蓋住了蒼白的容顏,銅鏡中展現的是一張美麗不可方物,妖艷的如同曼珠沙華般的臉,鮮紅的蔻丹印上了蒼白的指尖,裝點著妖嬈的一切。
蓮心不明所以的站在一旁,看著盛裝打扮下的雪姬,應公公滿臉堆笑的站在一旁很是恭敬的模樣,蓮心被留在了浣衣局,雪姬由著兩名宮婢攙扶著向著此刻觥籌交錯淺斟低酌的宴席而去,遠遠的,便能夠听到絲樂聲聲,淺談笑聲伴著那聲音一道出現。
沈素歌一身華服語笑翩然的坐在趙越的身側,余下眾妃坐于下首,皇後秦婉悠沒有參與這次宴席,所有人都在猜測,皇後故意的避見沈素歌,可她們不知道,秦婉悠不想見得是這一場做給慕容清逸看的戲碼而已。
這出戲,主角是趙越和沈素歌,觀眾是慕容清逸,她在場並沒有多大的意思,秋蓉曾問過,如今沈素歌勢大,在這麼發展下去,她當真成了這後宮一手遮天之人,到時候該如何是好,秦婉悠只是輕笑。
勢大,一切不過是假象而已,趙越那麼疼寵雪姬,如珠如寶的護著,如今沈素歌為了自己的地位,將雪姬算計的那麼慘,趙越能夠容她到及時,不過是個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等他解決了慕容清逸,下面輪到的那個就是沈素歌而已,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一直以來都是這個道理,沈素歌樹大招風,總是會毀了自己的。
當舞姬們一曲舞畢場上止于安靜之時,雪姬由宮婢們攙扶著前呼後擁而來,副後的儀仗衣衫在這一刻顯得格外耀目,也讓余下的百官一時怔怔不知當下該如何,早听說雪姬已經被廢入浣衣局成了浣衣女,如今這宮服儀仗,視為何舉。
而後宮的妃嬪們更是驚詫無比,雪姬這會盛裝出席,又是這樣的陣仗,再看席上的趙越和沈素歌,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在眾人還在發愣的當口,早已經收到女兒暗示的沈梓遠最先跪地「參見雪姬夫人,願夫人祥康金安。」他的一聲問安讓在場的人回了神,如今,皇上在此,雪姬又是這樣一身的打扮就連應公公都陪在一旁,眼見是皇上親自授意的,他們為人臣子,該當知曉分寸。
大臣們皆都下跪請安,一眾妃嬪自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招來任何的麻煩,齊齊請安時,趙越身旁的沈素歌亦向著雪姬下跪,在眾人撫首時,唯有一人一直就這麼定定的看著雪姬,眼中泛著詫異和不願相信的神色。
這熾熱的眼神雪姬自然注意到了,她恍惚的輕掃了一直坐在貴賓席位上的慕容清逸,腦子充斥的是他所謂的成就感話語,最終,長袖劃過著泛著夜色花香的空氣,朱唇輕啟「免!」
那一聲免讓趙越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神色,卻也讓慕容清逸的手頹然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