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端午,天氣越發舒泰起來。花紅柳綠,熱熱鬧鬧。
只可惜閣老府中,一枝紅杏都探不出牆頭去。張衙內懨懨地歪在椅子上,唉聲嘆氣。
史朗盛啜了口茶,登時滿頰盡香,「張兄,這茶可是小龍團?!」
「嗯~~」張衙內依舊半死不活。那茶香燻香了史朗盛的舌頭,卻喚不回張衙內的魂兒。
「天,天!」史朗盛趕緊起身,躬身端起茶杯再啜一口,滿臉迷醉,「小龍團乃是聖上御用,非重臣不能賞賜;縱然賞賜了,不過一二餅之數。小弟絕不敢想今生竟然有品嘗到這貢茶的福分!」
「嗤……大內有的,老頭子必有;大內沒有的,老頭子也有。」張衙內翻了翻眼皮,「便如當初老頭子給了那小娘兒的玉簪,那可是西域進貢的東西;妃位以上的才各得一柄。」
張閣老縱然此時稱病半隱,依舊沒人敢怠慢。
「茶再好,能比得上外頭的花花世界?」張衙內眯起死魚眼,「關著我,還不如殺了我!」自打上回在街上傷了那個契丹小子,張衙內回來就被他爹給禁了足。不論他怎麼作鬧,這回老頭子竟是鐵了心。
「閣老他怎地要圈著你?」史朗盛也是納悶兒,這才上門探望。
「嗤,誰曉得!老頭子就說有大事,叫我不許出去生事。他自己倒是沒閑著,這些日子越發喜氣洋洋地籌備給憐香院那小娘兒開苞!」張衙內越說火越大,「開苞就開苞,他還弄得跟拜堂似的,把府里整飭一新!他拿我娘當什麼,又拿院子里頭那幾十個姨娘當什麼!」
史朗盛也意外,「日子已是定了?」
「就在端午。」張衙內蜷著腿兒,「說話兒就到了。」.
混了大半個晌午,史朗盛也圈得難受,便起身告辭。張衙內借由頭送史朗盛往外走。沒敢從正院走,繞著偏院迂回。經過偏院的內馬廄,史朗盛一眼就瞧見馬廄里一匹駿馬,忍不住喝了聲彩,「好馬!」
這一聲不打緊,那匹青色駿馬凌厲抬眸,瞧見張衙內,便是一聲長嘶;長身豎起,竟似要沖破馬廄奔過來,將張衙內踏入馬蹄一般!
那史朗盛何曾見過這般聲勢驚人的駿馬,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麼?還想,還想馬踏飛燕啊?」張衙內一邊退著,一邊恨恨喊馬夫,「給我狠狠抽它幾鞭子!每回見了它都給我這麼放肆!」
史朗盛差點沒笑了,心說︰有您這樣的飛燕麼?
馬夫急忙攏住轡頭,低聲安撫駿馬,「閣老吩咐了,一根毛都不準缺……」
「老頭子定是瘋了!」張衙內灰頭土臉帶著史朗盛趕緊走,「連匹馬都比他親生兒子還金貴!我真不明白,他老人家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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