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華光的人
星期六，明天就是跟華光劍術館比賽的時間了。
劍館里不時有人在議論這件事兒。大多數學員們的興趣也在于去別的劍館看看新鮮。
何貝子一直非常反感苦練。這一周的時候她完全沒怎麼練過基本功。但是她人無聊的時候又非常喜歡擺弄那把鐵劍。
休息的時間，立即就把曾老兒的那把「鐵 」拿來，走一趟，只是力量不足，所以走到後面動作嚴重不標準。
其實這段時間來試這個鐵 的學員不少。包括張逢也試過幾次。力量不足都放棄了。
何貝子的力量比張逢他們還要小。所以用起來更是夸張。左搖右擺的不像人在用劍，倒像是劍在控制人。
曾老兒今天來的晚。來了之後本來在指導別的弟子。何貝子的動靜大了，他遠遠看到了說了一句，「別把地板砸壞了。你要先把力氣練得差不多了才行。」
何貝子沖師傅的方向撇了下嘴，說了句，「知道了」。她把‘鐵 ’收好準備放下。
念小樓最近一段時間的力量練習一直沒有試過。這時心里有點兒癢，上前把那把「鐵 」要了過來。
何貝子找到了興趣點兒，在一邊等著看他練。
這把‘鐵 ’比念小樓平時用的竹劍重了十倍不止。拿在手里超沉。念小樓單手走了一趟國標，勉強能做到動作準確完整。
旁邊的那些學員三三兩兩的慢慢發現他在練，都頗有些吃驚的在一邊看著，小聲議論，「這鐵 我上次試了一下。好重呀。」
「是呀。看不出來，念小樓的看上去不算高大。力氣不小。」
這時在一邊指導學生剛剛走過來的曾老兒倒是吃了一驚說，「你力氣倒是不小。」
念小樓的身高普通，曾老兒以前並不知道念小樓力量如何，這時看到了吃了一驚。以為他是原本就這麼大力。
「他是個男的，當然力氣比我大了。」何貝子在一邊兒說風涼話。
曾老兒無奈的說，「你總有說的。」
念小樓有些手酸的把那把鐵劍還進劍鞘里，跟曾老兒說，「還好，只是一直在堅持煆練。」這一周在滿月的指導下的練習能有這樣的效果也讓念小樓對她的指導有了更大的信心。心說別的不說，有她指導力氣這種基本功是肯定達標了。何況她還有肌肉增長加速的效果。
曾老兒點了點頭說，「堅持就對了，基本功練習就是一個慢慢漸進的過程。」
……
中午在小吃攤上吃午飯的時候。念小樓收到一張學生派發的活動傳單。這是張關于附近一個叫作東關書市的老市場的打折傳單。其中有關于二手書的打折活動，十塊錢六本這個活動倒是吸引了念小樓。念小樓對這個市場的名字倒是听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去過。
他吃飯是跟何貝子等幾個人在一起的。這時拿了傳單問了何貝子，「二手書在打折，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何貝子的飯早就吃完了，這時只是等著另外幾個人吃完。正無聊的跟人聊天。
听念小樓說，她把念小樓手里的傳單接過來。一邊兒看一邊兒說，「沒興趣。你最近對二手書很有興趣呀？」
她說著抬頭看著念小樓忽然說，「弟弟，你不會又想買劍譜吧？」
念小樓笑笑只是問，「你知道地址在那兒嗎？」。
何貝子看念小樓不想听，她也就沒再說。對念小樓買這種東西，她早就勸過，這時也不想再多說了。
二手書市場的地址何貝子當然是知道的。不過她說的有點兒亂。
念小樓唯一听懂的是在離青篆劍館不遠的一條叫東關的街上。念小樓心說，去了再說吧，這麼老的市場應該有個大門面，老遠就看到了。
去二手書市場買便宜書的事兒，何貝子是不會有任何興趣的。念小樓卻很有興趣。自從上次在二手書攤上買到那本商車劍法後，他也常常在小書攤上看看，不過基本上沒再找到什麼劍法相關的東西。
這時看到活動，心說大市場里肯定有劍法方面的書，說不定能從中學到幾個真傳的。
趁著中午吃完飯的一會兒。念小樓去了東關街。
東關書市是個老市場了，以前是批發新書的，後來被分成了兩個，一半兒做二手書，一半兒作新書。這個地方在本市還是比較有名的。只是念小樓從來沒去過。
到地方後。念小樓卻有些傻眼，他原以為書市應該是跟菜市場一樣有個很大的門的那種市場，結果去了那條街上才發現只有各種密密麻麻的商店，看上去跟自己平時逛的普通商店街一模一樣，根本看不出來那兒有什麼書藉市場。
念小樓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轉了好幾轉之後，打算找個人問一下。這時看到路邊有一個年青人正站在那兒無聊。那男孩看上去跟念小樓年齡相仿，長相還算標準，穿著一身棕色的休閑西裝，里面露出白色的T恤。而且手上還戴了戒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意義的。給人感覺有點兒大人的感覺。
他這時站在街邊，看上去似乎正在等人。
念小樓上去跟他打了個招乎，「你好。」
那男孩似乎很是無聊的原地跺著步。听到念小樓的聲音回過頭來看著他。
「你知道這附近有個二手書市場在那兒嗎？」。
男孩點了下頭，轉身拿他戴著手表的手向背後的一家店門一指，沒再說話。
念小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下似乎是有個店面。于是說了聲，「謝謝。」就過去了。
那店子的門面很普通，而且似乎很久沒維護過了，招牌上的金字幾乎看不清楚了。這時念小樓仔細盯著看，才勉強看出了二手書，這幾個字。心說，「牛啊，這市場的招牌快跟達芬奇密碼一樣了。」
當然，雖說外表看上去不特別，市場里卻很大，而且里面人滿為患。
到處都是抱著成摞的書的人。空氣中隱隱的有各種舊書在潮濕中發霉的味兒。里面的攤位向一個個豆腐塊一樣。念小樓走在那些豆腐塊里，看著上面碼的向徹房子用的紅磚一樣的書。
他的目標很明確，挨個兒的在每個攤位上找劍術方面的書籍。到處的翻書。
這里的書太多，但大多是一些暢銷雜志。那些武術一類的書，現在早就隨著武俠片的沒落而漸漸的失寵了。
書市雖然浩瀚的向煙海一樣。
但是念小樓找書有規律，看到畫面上有人拿劍的就拿起來看一看，另外也留意名字里有一個劍字的，也看一眼。
到他轉完一遍，手里已經拿到了五本，這時回到其中第八個攤子準備接著再轉一遍湊第六本兒的時候，他一抬頭忽然看到了剛剛在門外給他指路的那個西裝男孩。
男孩站在一個書攤的前面來回的走，就向他在門外的時候一樣。有無數的人流從他的眼前走過，使他看起來很是無聊。
念小樓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看到念小樓。跟念小樓點了個頭算打過招呼。
念小樓跟他笑了笑說，「怎麼進來了。」
他苦笑了一下，回看了一眼，里面有個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在低頭找書。
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陪人選書……」
念小樓笑了笑，就沒再說什麼，在旁邊的書攤上選書。
這之後十幾分鐘，念小樓慢慢的轉到靠外面的攤子角上的時候。那個本來在外面等女朋友的男孩似乎等得極無聊了，走進來也翻了翻念小樓扔在攤子上已經選好的五本書。
他拿起來看得挻仔細，他左手的中指上戴著一枚亮晶晶的指環隨著他的手指上下閃光……
念小樓笑了笑，隨口問了一句，「你也對劍法有興趣嗎？」。
「是啊。」
念小樓接著去翻書，沒有再說話。
那男孩看了幾分鐘後，笑笑忽然從書里抬頭問念小樓，「這些書有用嗎？」。他這樣問的時候，念小樓還在書堆里一本一本的翻，這些書便宜——十元六本。現在還差一本。
念小樓听他這樣問抬頭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表情中明顯有不認可的意思。
念小樓心里也知道，——他八成兒想說這些書都沒用只是皮毛，不是真傳。所以他跟那個男孩笑了笑說，「誰知道呢看看吧」
那男孩重新拿起其中一本書，翻了兩頁，似乎在皺眉。顯然對書里的東西很是不認可。
他隨手把書又輕輕再放下，問道，「你在那個武館學劍呢？」他隨後接著說了一句，「我是裕華區華光劍術館的。」念小樓一愣，他的從書堆里把頭抬起來看著他，心想，明天要比賽的就是你們那兒的啊
「哦，我是……」念小樓正要說自己是「青篆劍術館」的。
這男孩的女朋友突然就抱著書從旁邊跑出來了，理都沒理男孩，直接就跑到另一家遠處的攤子上去了。男孩急忙跟著跑一面回頭跟念小樓說，「我追她去了，回頭見啊」
念小樓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愣，「華光的。」心說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們比賽的那些人中的。
……
這天下午稍晚，華光劍術館里。
主教練杜華光正在跟弟子們分析對手。
杜華光穿著筆直的西裝，他今年五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時的分析只是他的習慣，「對方的級別比你們都低，你們這次輸了就說不過去了。」他這樣說著掃視了一下下面坐的弟子。華光是個大的劍館弟子有一百多人。
有個立在三腳架上的小黑板上面貼著三個人的照片下面寫著他們的名字，分別是︰何貝子，張逢，跟念小樓。這是他最近從劍術協會調過來的。
他拿手指著黑板上的名字一個個介紹大致的情況，因為青篆劍館的人等級很低，他為人嚴謹只是習慣了做一次例行的分析，「……這個叫念小樓的是今年剛剛過兩級的家伙，不過達到兩級的時間還非常的短，應該是里面最弱的一個了。」
他的手接著準備向下指的時候，坐在前排的一個男生忽然說了一句，「咦？這個男孩……是？」
說話的正是念小樓下午在二手書市場踫到的西裝男孩。
杜華光看著他問，「田波，你認識他？」
這個叫田波的男孩搖了搖頭說，「不算太認識。中午陪女朋友去二手書市場的時候，看到他在買劍術方面的雜志。」
田波回頭看了一下黑板上的名字說，「叫念小樓。我看到他正在二手書市場里找劍譜方面的書。」
杜華光愣了一下，有些古怪的笑說，「到那種地方去找劍譜。」
「是的，他買了……四五本兒了。」
下面的幾個學生都在笑。
杜華光把手插在褲兜里古怪的笑了笑說，「曾敬魁年青的時候，還是很正統的呀，那時最堅持精練劍招兒的就是他了。」
下面有弟子從後面站起來向杜華光問，「師傅，二手書市場上的書有真傳的嗎？」。
「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名字越出名的越不是真的。」他頓了一下說，「這才兩級現在亂練這麼多花架子，只會給他自己添麻煩而已。」
田波看著實木黑板上那個簡單的名字跟照片，心里暗想，「劍術招式在于精不在于多這是公認的常識，這個人買了這麼多本。是不是真傳先不說。這麼多要作到熟練掌握肯定不行。說不定還有反作用，他這回會有走彎路的吧。
田波練劍也有兩年多了，就這些年對學弟的了解一般三極的劍手相對于二級者會有更多的實戰經驗，相對的，也能掌握更多的劍術技巧。而向念小樓這種剛達到二級的選手，往往學技時間短不能作到了然于胸。如果再學那麼多似是而非的劍招，基本上比賽就算完了。
「他這次也是要來比武的人之一，不知道會跟你們誰對上呢？」杜華光說著看了看下面的那些弟子，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笑意。
「田波你已經四級了，明天的比賽你就不用參加了。專心準備參加‘龍九比賽’吧。這次就看看師弟們的比賽吧」
「好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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