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章虎哥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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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身影中，念小樓在空中團身，側身，他的動作並不特別，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虎哥的「天王降臨」以氣御劍，氣勢驚人。這一次是他真正的全無保留的攻擊。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是如果人闖進這樣的範圍絕對會有一種隨時被氣壓撕碎的危機感。
虎哥的眼中殺意四起，他死死的盯住團身上來的念小樓。「上次我大意了。我沒有想到你敢這樣大膽的沖進上來但是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了。你死定了」
念小樓越來越近。
虎哥的眼角瞥著念小樓那普通的身資，他劍上的殺意更濃。
「以為我樣的距離我就沒有法子了嗎？‘天王降臨’在近距離才是殺傷力最大的你這次不光拿不起來劍，你後半生連站起來都成問題了小子」虎哥的劍沖盈著劍氣如蘸滿了墨水的毛筆猛劈而來。所有在場的觀眾都能感覺到那讓人害怕的力量傾瀉而出。
念小樓的眼神平靜。對那可怕的殺意和震蕩的劍氣中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他完全沒有躲。直迎著那可怕的天王劍而來。虎哥的眼中露出了獰笑。「想跟我對擊嗎？」。
解說員就算是見過識廣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想干什麼……」就算他見過識廣也沒見過這樣冒險的人。「這算是什麼？就算能擊中對手，他自己能讓得開嗎？」。虎哥被他擊中不一定會有事兒，念小樓在近距離被這種劍擊中卻絕對會出事他的心里仍然忍不住冒出了一句，「送死？」
「非要這麼冒險嗎？這麼近怎麼讓得開」何貝子緊攥雙手看著天上的念小樓，那天王劍正以砍破山巒的氣勢斬下，而念小樓的頭正迎著那把劍而去。
台下的老頭兒也皺眉看著那一幕，他跟解說員一樣，原本是想再仔細的看一次念小樓是怎麼用普通的外門劍法破掉這一劍的。而這時念小樓的作法，甚至使他感同身受的覺得虎哥的那一劍就是劈向他的。他的身體有種緊張到離死很近的感覺。「中之立死」他心里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念小樓能打中對手，但是能全身而退嗎……」
老三仰望著空中咬牙想，「這麼近的距離，真是太小看虎哥了，就算是擊中了虎哥，他自己也躲不過了。這一劍兩人同時挨上。念小樓也完了」
讓所有人吃驚的是，念小樓對于虎哥的這一劍根本沒有讓開，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讓的意思。
兩人在空中，念小樓出劍，對著虎哥刺了一劍。這一劍比虎哥略快了一點點。
虎哥中劍。
虎哥最終沒有發出天王劍，念小樓一劍刺中了他。虎哥那充盈的劍氣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冷風在天花板上來回的撫摩，向一些正在私語的小動物。
虎哥如斷線的風箏，倒栽下來，硬直的摔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老三驚叫,「虎哥」
就算他皮糟肉厚也被摔得不輕，他咬牙，左肩的骨頭向要斷掉了一樣的疼。
良久他慢慢的往起爬，他的眼神變得呆滯起來。
台下的觀眾，幾乎都沒作聲。剛才的那一劍被擊中的太詭異了……
而對于虎哥來說這一次最致命的傷並不是身上，而是信心上的絕望。
解說員看著擂台上的虎哥，他能體會到虎哥的心情，因為他也跟虎哥一樣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前一次的失敗，虎哥還可以跟自己解釋，這是因為對方猝然發難。自己沒有防備。因為上一劍就算是解說員也沒有防備。而且那一次虎哥並沒有盡全力。而這一次他有了防備，他出全力了。卻還是敗了。這種失敗，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絕望。」
一件事，如果你失敗了，但是你知道你錯在那里還可以通過努力去改正，你就不會絕望。但是如果你完全沒有希望改進。那種絕望籠在心里就無法散去。
這也是有些運動員在自己的巔峰狀態被擊敗時說的一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敗。」這一句話中包含的絕望不是當事人，是不能體會的。
當你的實力已經增長到無法再成長的時候，仍然無法擊敗對手，那種絕望才是最真正的絕望。
解說員也在想這樣一個問題，「念小樓刺中的並不是虎哥的一般要害那麼簡單。普通的一劍，想要破掉對手的內家劍招。這個被刺的位置必須剛好是他行氣的罩門。就像是一個開關。在最關鍵的地方關掉了。要不然以虎哥的內家劍氣實力。念小樓的外門劍那樣刺過去，甚至可能會被反彈回來。但是——怎麼可能找出這樣的罩門？
每一個招式都有他的破點和罩門。要在移動中，用一個沒有什麼特別的普通劍擊安靜的刺中對手澎湃的劍招中的這一處破綻，這說起來簡單。但是每個流派的劍招是不同的，內家心法也是不同的，每個招式甚至也是不同的。用什麼來判斷出對方的行氣罩門。
他回想剛剛的一劍，念小樓當時完全沒有在冒險的樣子，那迎向虎哥天王降臨的一劍，似乎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這個人到底是……
對于主持人和女記者來說，這是一個前面跟葛高峰的比式的重復。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劍法擊破了一個如此可怕的華麗劍招兒。
台下的老頭兒從虎哥被刺中的瞬間就一下子站起來了，他的眼楮一直瞪著擂台，看著虎哥從空中掉下來。他的弟子們都是一驚抬頭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良久才听到老頭兒在喃喃的說，「對手有強橫的內家劍氣。用普通的劍要刺在什麼地方才能起到作用？沒有用任何內家修練，光用普通劍把對手打下來……」他轉回頭看著弟子們問，「這種普通刺劍有用嗎？」。
弟子們對他的問題面面相覷。
虎哥慢慢爬起來，這個人嘴角有血，但是一聲不吭。
台下的老頭兒這時還站著，但是他已經看出來虎哥是強弩之末了……」
念小樓慢慢的落下站在冷風中，向一枚風中的勁草。他似乎能體會到黑衣的心境。這種心境在對上裴玉清的‘冬風四度’的時候也有過。「每一種劍法都有他的破綻，當你擊中他的破綻的時候，你會看到那如花一般絢麗的劍招兒在煙花般破碎消失。」
念小樓的心里也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會變得跟黑衣一樣強嗎？」。他上次問過黑衣這樣的話，黑衣當時的回答是，「現在的我其實在極度的衰弱中，實力連我正常中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你只要資質不太差。肯定會比我強的。」念小樓看著擂台下面所有目瞪口呆的人心里忽然也在想，「虎哥已經很強了，卻連一招都走不過。我要練到黑衣的地步，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人能攔住我？如果黑衣回復了力量，她又會強到什麼地步呢…………」
何貝子這時也是目瞪口呆，「這個家伙的實力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解說員並卻沒再說話，女記者在後面問他，「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解說員這時的臉色卻再沒輕浮的感覺，他慢慢回頭看著女記者喃喃的說，「我作了幾十年的解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比賽。普通的外門劍能在對擊中打敗內家劍手的……」
場中的一切都在一種讓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方式進行著，所有人都在寂默中。只有冷風的聲音從空氣中切過。這天要下雨了，有很重的水聲的味道。
女記者看著台上勉強站著的虎哥問，「虎哥被打成重傷了對嗎？」。
解說員緩緩的跟女記者說，「要害被擊中是致命的。劍上有裹安全裝制才保了命。但就算如此也肯定受傷不輕的。這種交手在現實中一次就已經沒命了。要害攻擊就像急速行駛的高速公路忽然被擊斷了一樣，那些高速運行的真氣本身對人自身造成的自傷都是非常可怕的。他的對手沒有練過內家真氣。如果是內家的劍氣這樣刺中要害就不是還站不站得起來的問題了」
台下的老三，這時扒在擂台邊的圍欄下急切的問，「虎哥你怎麼樣了？」
虎哥嘴角的血跡正在慢慢的變大。他明顯已經不能再打了。
台下的老頭兒跟解說員的看法基本一致，「要害連中兩劍。就算是普通的劍擊，也會對行氣和內息的調和造成巨大的混亂和傷害。這場比賽——結束了……」
念小樓抬頭看著已經破掉的窗簾，並沒有看虎哥。那冷風從那些窗簾的破洞里吹進來。吹在他的身上有一種心情隨風的節奏感。
虎哥的盯著念小樓的目光卻依然凶狠他嘴下的血跡，有越集越多的趨勢，他完全不管。
這個人能帶著那麼多混混兒在那一帶打遍天下，也是有他自己的狠勁兒的。
一百六十七章虎哥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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