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章齙牙老頭兒
念小樓中午請了假去找盧環環。
兩人約在上次那個鹵味店見面。盧環環剛吃完兩只鹵豬腳，心情不錯。
會約在這個地方念小樓也是故意的，心說這女人吃高興了好說話一些。他自己這次拿到的東西對方可能沒興趣。所以想達成目標壓力比較大。「第一劍」的老板只願意出一千五就想把自己的黑櫸木劍收了，這把劍在盧環環這兒只要能賣到兩千五，就算成功了。
那把在比賽中已經打壞了的劍是他專門收回來的。這次一起帶了。
「剛剛拿了個小比賽的獎杯，你想看一下嗎？第一名的。」
「嗯，我看看。」盧環環坐在鹵味店二樓的雅坐上，她表現出不太感興趣的說，「嗯，其實我們是不收這種小比賽的獎杯的。但是你嘛。我會考慮一下的。」念小樓在她對面坐下，他發現這些收貨的人都會說的好像是專門為你而出的價格一樣。
念小樓原本就是抱著她不收的態度來的，所以這時反客為主說，「就不要考慮了，我過了今天就不賣了，我急著用錢。」念小樓用一種舊上海的敗家子湊賭本兒時常用的口氣說。似乎自己正在敗自己的家當。這種逼迫讓盧環環有點兒不快。
「怎麼能這麼急呢？」盧環環女乃聲女乃氣的嚷道。念小樓看著她的那女敕白的耳朵一皺眉。
盧環環感覺到了，她臉一墨道，「敢揪？」
「嗯，急用錢」念小樓低著頭說著。他從懷里取出那把獎品劍，還有那把比賽中已經打壞了的劍，放到一起。「這個是一起的獎品。過個目。」
盧環環卻先看那把打壞的。這讓念小樓有點兒吃驚了。
盧環環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那把打壞的劍上面的口子，她居然很上道的瞪眼看念小樓問，「你幾級呀？」
「你管這麼多干嘛」我現在想賣這個。
念小樓心里卻在想你上道就好。這個女人能看出來這把劍上的缺口是被內家劍氣打出來的。那就有門兒了。其實昨天念小樓今天把這把劍帶來就是看看能不能起這種作用的。
盧環環愣著看了一會兒劍，又看了看念小樓，似乎在猜測什麼，「這個人是被你打敗了？」
念小樓一愣，旋即明白盧環環在問砍傷了這把劍的人是不是被打敗了。
「肯定的。我是冠軍。」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不信。
「我是‘第一劍’劍店的形象代言人。就是為了做廣告我才跑去拿的第一。」
「這個可以出兩千了。」盧環環望著那把打壞的劍說。
念小樓心說有實力的東西就這麼好賣嗎？也就是被人家砍了些口子，一把壞木劍居然能賣兩千。
「三千吧，已經很便宜了。」念小樓瞪眼昧著良心說，「這可是我打決賽時弄成這樣的。」
盧環環，「我知道這是同一個人造成的傷口。」
「你挻厲害的。」念小樓有些吃驚的說。其實那天跟虎哥比賽時那個解說員就很讓他佩服的光從表面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實力這很了不起。沒想到這個盧環環看上去不怎麼樣，也能從劍的傷口上看出問題本質。
環環哼了一聲，「我很專業的」
念小樓看了她一會兒說，「三千」
盧環環咬牙說，「一把壞的劍也能賣三千，你太有才了吧。」
念小樓拿手指撫模著劍鋒上那老鼠啃了一樣的口子，一臉的牛叉不說話。
盧環環皺了一會兒眉看著他說，「你也真敢拿來賣。」
「這可是紀念品」念小樓牛叉道。
「好吧。我的生意主要是靠選手的未來成績來的。有前景，我就給你這個價吧」盧環環接著作了個很吃虧的表情說，「這把劍是被人用內家劍氣砍出來的，這種東西只能當收藏品賣。不能當實物賣。而且還要等你將來有名氣了才行。要不然就是廢品了。」
其實這些東西，她也可以現在就炒起來賣給同行。只是這些話，她不會跟念小樓說罷了。
她接著看念小樓的獎品那把號稱萬元的木劍。盧環環對這個很老道的說，「這個不是鐵檀木的，這個是鐵櫸木。這種東西在外面最多能賣五千的。這還是賣貨價，有水份的。」
「我知道。這劍你不收，我可以留下來的。」念小樓一臉欣賞那把鐵櫸木劍的說。
「一場比賽里的東西。你抽一件走就都沒價值了呀。」盧環環一愣說。
念小樓眯眼說，「一起收能出多少錢。」
「哼，這種比賽的獎杯不值錢了。如果帶這兩把劍一起最多也能出六千了。」
念小樓沒說話，盧環環算賬的時候他一直在看盧環環的耳朵。盧環環發覺了一驚問，「想干什麼？」
念小樓心說就是想揪……
念小樓皺眉說，「這把新劍我賣給錢店也是三千呀。這種東西如果我不出名，你把它賣給劍店也不虧，我要是出名了你就多賺了。」
盧環環一皺眉心說念小樓也太黑了吧。她最後氣哼哼的說，「最多就是八千，再多我也不收了。」
念小樓一臉沉默好像在冥想。盧環環一直在警惕著他動手。她往右讓了點身子以免中招兒。不過她留意的是念小樓的右手。念小樓今天右手受傷了。然後念小樓忽然伸左手揪住了盧環環的耳朵，盧環環尖叫，「別揪，別揪」
念小樓松手瞪眼說，「好了，成交」
盧環環一邊模自己的耳垂兒咬牙恨聲道，「敢再揪我的耳朵試試」她一邊揉捏自己的耳朵一邊吸氣。
……
念小樓從鹵味店出來的時候先幫盧環環把吃的豬腳錢付了。心說別小氣。「好吧，富婆兒有生意再聊。」盧環環看著他付錢一臉的哼哼哼。
外面的陽光不錯。這時不過兩點。沒想到賣這些能有八千塊的。念小樓算了一下賬︰八千再加手里已經有的七千，有一萬五，加果子兮的三千，有一萬八了。不錯。（果子兮那三千要不要還給她算了。）但是這個事情有點兒小麻煩。因為念小樓借果子兮的錢不止三千，要是只還一部分，果子兮肯定要問，怎麼忽然有錢了？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先拿在手上吧。下個月看情況吧。
去取金珠。
這時正是北門樓街清閑的時候。這條街主要是下午跟晚上的生意。所以陽光好，除了門口睡著貓幾乎沒幾個人。老頭兒這個時候居然很閑。
「東西打好了嗎？」。
「都打好了。在這邊的盒子里呢？」齙牙老頭兒一邊抽煙一邊兒說。
念小樓把東西拿起來正要打開，那老頭兒卻是一驚，用手把盒子壓住了說，「別對著我。你自己對著自己開。」念小樓有些啞然，心說這老頭兒怎麼被什麼嚇到過嗎？難道說這個盒子一開里面能出個阿拉伯神燈里的燈怪？那種扎著小辮子光著膀子肌肉發達的絡腮胡子，再張嘴哇哈哈哈的就出來了。
他把盒子對著自己打開，里面有九個黃金的珠子，說是珠子其實是橢圓形的跟馬女乃提子很像。那提子上面布滿了圖紙上的花紋。「嗯九枚黃金提子。」念小樓把眼楮從盒子後面露出來問老頭兒，「花紋沒錯吧？」
「我老頭兒從八歲起就跟師傅打金器，什麼花紋我沒打過。你擔心我打錯？錯一點兒，我不收錢」老頭兒嘬著煙，臉上得意起來。念小樓笑笑，嘩的把盒子蓋揭開了。老頭嚇得雙手抱肩說，「別呀……」
念小樓笑，「這不是你自己打的嗎？有那麼怕嗎？」。
這個時候外面的人不多。老頭驚叫，「快蓋起快蓋起來」
念小樓把盒子合上說，「要怕成這樣嗎？對了我還要打一把黃金刀，你幫我打一把。」
「先把錢付了。」老頭兒滿頭冷汗的說，「你們這些有錢的年青人在搞什麼我不知道。可是這些東西鬼知道你們是干什麼的。我這輩子打金器遇上的鬼事兒可多了。你是不知道呀黃金本來就容易招邪。」
「我這個你不用擔心。」念小樓胡扯說，「這個是一個得道的和尚讓打的。什麼邪氣都沒有。」
「別蒙我了。我民國年間都在模金器了，打金器的年月比你歲數都大幾倍多。和尚啥時候要打這個呀他們只會鑄金佛收香火錢。得道的和尚就更不用了。打這種東西不出事兒就燒高香了。上回那幾個小年青兒的東西拿回去沒多久就出事了……」
念小樓一臉好奇的听著。老頭兒說到這兒卻不說了，「先把錢給了。」
念小樓給錢。跟他描述了一下金刀的樣子，其實就是一根比針粗不了多少的刺罷了。念小樓知道黑衣在給他省錢。心里有點兒過意不去。「你能把這個打成一個發簪嗎？」。
「嘿，我是吃什麼飯的？我肯定能。你看看圖紙，要什麼樣兒的？」
老頭兒旁邊還有本冊子，跟小館子里的菜譜兒一樣。
這些發簪的樣式都非常古老。念小樓看不中，最後勉強選了一個簡單的梅花簪樣式。只是根頭上帶梅花向北斗七星一樣，簪身上也有幾朵小梅花的樣子。
念小樓指給老頭兒看自己要的樣式說，「前面要有尖兒能刺破指頭的那種。」老頭兒听得手一哆嗦，手上的煙都掉地上了。
念小樓看著老頭安慰說，「又不是刺你……」
老頭兒，「……」
「怎麼有人，拿這個扎過你嗎？這麼緊張干嘛。多大歲數了，死了也夠本兒了呀」念小樓打趣他說。
念小樓走之前，這個老頭兒還跟念小樓說，「年青人，我跟你說。你听老頭兒一句。這種東西可不能亂來的。你有錢可以擺平的事兒，到了這個東西上面，爹媽再有錢也不行的。這些東西只認人命……黃金容易通靈，自己埋在地里時間久了就成精，何況是打成這樣兒……」
念小樓把東西一邊包好了一邊問，「你以前到底是誰打過這種東西嗎？」。
「你這種的？唉。我是說……」老頭兒牙痛的說，「半年前市政府有幾個有錢的小年青兒打過，到現在，唉……你就好自為之吧」
念小樓點點頭走人。走了幾步後，老頭兒在後面忽然想起什麼了似的瞪眼喊，「今兒月圓你、你可要小心了……」
這天晚上，月亮明亮巨大。渾黃中帶著一絲血色。黑衣說的火星沖月，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一百七十三章齙牙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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