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樓這時心里也有話,「前一段時間他們搶的《碑劍心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所謂的劍術界其實也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萬里觸龍劍?不會就是那個在德壽寺跟我們在一起的那個大學生陸航程的流派。」
念小樓跟果子兮一起在外面吃飯。中途果子兮跟人打了個電話,交待了一下要多帶一個人進去
車行到北麗門附近的最後一個路口就被交通管制了。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先進去。果子兮這天來的時候,只坐了一輛很普通的黑色轎車。在念小樓看來她似乎並不想出什麼風頭兒。車一直在那兒等了半個多少時才能進入。而且有保衛人員安排行車線。
念小樓倒是對果子兮的安靜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果子兮這個人平時很是囂張不可能這麼听話的。他問果子兮說,「看不出來你蠻平靜的。」
「嗯,有什麼不平靜?」
「這麼個等法,你會這麼平靜可真是了不得呀。」念小樓說道,一邊觀察果子兮的反應。
「我們只是路過。看看別人家的風景而已。你想偷東西佔便宜的時候還會那麼囂張嗎?那叫搶了。」果子兮說。念小樓倒是一愣,「你想偷什麼?」
果子兮一笑說,「什麼都想偷,一進去就手癢。」她這話不知道是不是真話反正听在念小樓耳朵里雲山霧罩的感覺非常的不真實。
原本七點鐘開始的聚會,一直拖到八點多才開始。果子兮跟念小樓和何貝子一起在包間里。何貝子在跟果子兮玩電腦游戲。而念小樓在四處的觀察。
這一天。所去的包間居然跟上一次來的地方不同。上一次雅間下面的是拍賣大廳。而這一次則不是。中間是一個近五百平方的聚會大廳。
電視上有主持人在介紹今天晚上拍賣的商品。正在介紹是一套完整的《猛虎劍法》。听主持人的解說這是由曾經由民間高手何人所持。但是應者寥寥無幾。似乎大家都沒有什麼興趣。
晚上九點半,那些老不死才魚貫而入。念小樓听到閉路電視里有介紹,來的人是誰。
念小樓他們這些人沒有資格到聚會廳去,只是坐在周圍的觀景台雅間里。
商一鳴這一天也去了而商小雨一樣的跟在他的旁邊。除他們兩個人外念小樓能認出的人極少。但是有幾個人他听了電視里的介紹還是能想起來是誰的。
「余斌。」電視里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念小樓就看到了那個大小眼,這個人前一段時間念小樓曾經打過他一段時間,當時想把這個小子給廢了。但是他因為他家的什麼人出關,所以暫時把這件事揭過去了。這一天他來的時候,穿了西裝感覺很正式。只不過那對一大一小的眼楮仍然讓念小樓認出來了。
他旁邊的那個老頭,應該就是他們家的老鬼了。听電視里介紹說,「余不悔。」這老頭子頭已經禿了。偏偏耳朵兩邊還有兩撮毛發,看上去向長了兩個角。而且一臉的老人斑看上去真的年齡已經不小。但是走起路來卻很健朗,看起來兩三年內是不會自然死亡的。
「這個人是余家的老頭子。已經有幾十年沒出來了。怕是有九十幾歲了。」果子兮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站在念小樓旁邊說。她的另一邊站著何貝子這時正極有興趣的看著這些人。
接著進來的還有一大幫的老頭子跟他們的下一代弟子。這里面也包括了曾老頭兒,他身邊也跟著一個人二十四五歲的男子。看樣子應該是青篆劍門中的職業大弟子之一。
「這個招式有這麼大的魅力居然能把這麼多名人都吸引過來。」何貝子這時在一邊問道。
這種問題念小樓跟果子兮都不好回答。不過念小樓心里還是明白的。以商羊舞雨的霸道,這個風起石燕飛肯定也不弱。更何況他是比較完整的內家劍法。這種東西只要真氣量能跟上,幾乎是比賽中致勝的必殺技。
商廣合是一個頭發盡白的老頭子。是被扶著進來的。念小樓看了有些吃驚的說,「看說明上他只有六十幾歲怎麼會老成這樣?」
「對一樣東西太痴迷了,操心太多了。很傷身體。」果子兮在旁邊淡淡的說。
商廣合說話的時候要用一種把聲音放大的裝置。听起來極是蒼桑。這個人的樣子跟他旁邊那個九十多歲卻仍然十分健朗的余家老鬼完全相反。
商廣合並不說官面兒上的話。上來就把招式攤開了,非常的直接,「我一生都在研究這些……‘風起石燕飛’這一招兒是我研究最有成的一招。但是我也仍然不能把它演化完整。今天把它公開給大家。我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有人把它演化完整。如果看不到。也希望將來有人能把它結構完成。」
這里在坐的幾乎都是些與劍相關的人等。商廣拿的話一出。跟直接在這些人的頭上澆了汽油一樣。讓大家的氣氛都燒起來了。
商廣合已經老態,他當年跟商一鳴同級。而且據說年紀比商一鳴小。但是這時看來。已經是老朽了。商一鳴在他旁邊不時的幫他拿一些想要的東西。看上去兩個人年輕時關系應該是極好。
那本他帶來的研究圖紙被用大屏幕展示出來。只不過那個大屏幕並不是掛在牆上的,而是平放在所有來賓中間的地上。這樣子能去大廳中間的人。當然能看到上面是什麼。但是坐在台上的念小樓他們卻反而看不到了。
大廳中間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息,對于念小樓來說,這是個要命的一刻。他沒想到商廣合會這麼大方的。原本站在窗口向下看望遠鏡。這時看到大屏幕被打開了。他拿望遠鏡望了一下看不到。立即回到房間里看電視屏幕。
結果電視屏幕也沒有轉播。他只能又回去,到窗台上勉強的用望遠鏡看。那個平放的數字電視角度其實是可控的,但是要看東西的主人願不願意操作它。商廣合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老朽了。所以只是把東西拿出來了而已。但是並沒有讓東西上到外面的大屏幕上。
念小樓他們這邊卻看不到。所以心里有一些心焦。果子兮在旁邊一直在吃糖果,有一種水果糖的清香味兒。
她在這兒的時候很注意照顧旁邊的何貝子。有東西都先拿給何貝了。一幅跟念小樓的朋友打好關系的樣子。念小樓這個時候顧不得她。但是樓下的東西他看不到。
果子兮在那一邊兒遞東西給何貝子。回頭跟念小樓說。「,念小樓,你要急著想看的話,我們可以到那個聚會廳里面去的。」
「可以去?」念小樓一頭汗的回頭問。他不知道這個東西要展示多久。
「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帶你去。」
果子兮帶著念小樓一起出門兒。何貝子在後面笑著跟果子兮分手,還在嘆氣,似乎是在說,多好的女孩呀。
念小樓跟她一起往外走。沒一會兒就到了會場。這中間過了三個卡子。果子兮只是把自己身上的一個本子拿出來示意了一下就過去了。
「一般人不是不準去的嗎?」
「你不知道我是二般的人。」果子兮笑道。「但是去了不能亂說話。還有不要靠的太近。」
果子兮帶念小樓來的只是這個大廳的後面的一扇門。那個地方跟正面的坐著所有人的高台比較遠。但是念小樓已經能看到上面大屏幕上的東西了。
他心里跟芍藥說,「芍藥把它記下來。」
「嗯,好。」
這次芍藥小聲跟念小樓說,「哥哥。你旁邊姐姐有糖果,你能帶回家去給我嗎?」
念小樓有點兒失笑說,「能。我一會兒去給你買。你要是喜歡的話。」
「好。」
劍招其實很短。最多兩頁。其它的文字幾乎全部都是相關的研究跟猜想。
這一招是在空中的招式。人在空中團身向上,劍向下如燕翼在空中展開,以氣斬人。與念小樓所知的商羊舞雨完全不同。
念小樓知道花芍藥正在仔細的記這些東西。
余家的余老鬼幾乎是在坐的那些老頭子們的父輩。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玩劍的時候,這些人還沒生出來。念小樓一直在小心的看他。
會場內的這些人幾乎無人說話。看上去幾乎都在仔細的記這些東西,也有一些人可能正在考慮怎麼破解。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余斌忽然出聲說。「這一招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這話在寂靜的聚會廳里一出。旁邊的那些老頭子們都是一驚,然後看著他。這個人平時就非常的我行我素。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並不算出奇。
但是余家的老鬼卻知道他這樣說很容易豎敵,這時說道。「斌兒,不要亂說。」老頭兒的聲音很蒼老但是很沉穩有威嚴。
余斌點頭說,「是祖爺爺。」但是這個人明顯不是個能省油的燈。他接著居然又說,「不過這一招確實沒什麼,我現在就能使出。」
這個招式前輩名宿們幾乎都在看,幾乎沒人敢說能使得出。而商廣合更是研究了大半輩子都沒把它湊齊,現在居然有人說這一招沒什麼。而且還說能當場使出。說話的人還是個才只有二十來歲的年青人。
入座者都在側目,但是無人應腔。這種事兒在這種時候不說話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商廣合這個人其實是個研究東西研究的有些腐了的人。听到余斌這麼說,他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很開心的說,「是嗎?你趕快使出來我看一看。」他說這話並不是指罵槐而是真的想看。
但是余斌卻覺得他在擠兌自己,于是噌的站起來說,「使出來就使出來!」
那旁邊的劍術界的名宿們都不作聲,心說看你玩。
這些人都是前輩高人對于劍招的理解已經相當透徹。這一會兒的時候,每一個人都看出有問題。這個年青人主動來演示,他們肯定是沒意見。
那余老鬼,原本不想讓余斌如此,如果他真的理解了也應該回家去印證。而不是在這里表演給所有人看。要知道這種東西的原理已經被商廣合公開了。擺出來了。余斌如果真的是能使出來。以在場的這些人的悟性必然是立即就能想通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好阻止,只好跟余斌點了點頭。
余斌從高台上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在門口的念小樓和果子兮。這小子看到果子兮的時候眼前明顯一亮。他這時是來顯擺的,看著念小樓的眼神挑釁的味道很重。念小樓也瞪著他,心說你上次是運氣好沒摔死你。這次只要你出關了。我一定找機會收拾你小子。
余斌能在那麼多後輩弟子中得到余家老鬼的支持,自然是有幾下子的。這個時候他走下台來,拔劍,凌空跳起團身,在空中單手展開揮劍,劍如蟬翼。畫出的弧度裹著風聲,殺傷範圍要遠大于他的劍的尺度。
他在空中連出兩劍後落地後,場面上卻沒有任何人說話。這個人的這種招式雖然使全了,卻已經完全不是那招兒「風起石燕飛」了。可以說他的使法已經把真氣的應用壓縮到了極點跟沒有使用內家劍的時候,效果幾乎一樣。
這小子卻自以為了得,他回頭看著果子兮挑逗的一揚下巴。果子兮低頭剝棒棒糖。
那個萬里觸龍劍的家主名字叫催洋平,這時笑了一聲,「呵。」那聲音里有不少調戲的味道在里面。余斌感覺出這些人不服氣,他自己卻狡辯道,「用氣之法,氣太盛。則不易控。所以將氣壓到最低不就行了。」
催洋平這時也不客氣,「如果不用真氣,那要這一招作什麼用。」這些在坐的人都心中有數。這種劍法如果以余斌的打法,根本就是個笑話。這里的人有誰不會。
那余家的老鬼極護短,這時看到自己的後輩受到大家指責居然站起來說道,「這一招後面的真氣並不是不會,也只是連起來不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