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邪能魔道百千魂
雪福隆港口，曾經的野蠻人最重要的海港，為了和人類的諸多貿易和交流，這里建造了大量地倉庫貯藏物資。如今，這里已經成了楓丹白露半獸人軍團的營地，廣闊的倉庫和當地駐軍的營地，加上少數比較高級的房屋，讓一萬多獸人和殘餘的數千半獸人可以完全入住，當然，其他的幾萬半獸人已經全都在颶風要塞下面變成冰屑了。
「穹蒼之淚」肆虐的力量已經過去五天了，金雕少年齊格飛利用他的百公里視覺，從高空的觀察發現，颶風要塞周圍直徑二十公里的土地受到禁咒的直接攻擊，所有生物都化成了冰屑，連巨大的岩石構成的颶風要塞，以及壁立千仞的水晶大峽谷兩側山嶺，也完全變成了塵砂。而二十公里之外，到百公里之內的土地受到禁咒力量的沖擊，所有生物滅絕，但是並未粉身碎骨，多半還能保留一點殘骸，而岩石之類東西保留的比較多。
百公里之外，禁咒的力量漸漸擴散，處處有凍死的生物尸體，無論是樹木也好，還是動物也好，往往輕輕一踫，就會化為碎塊，不過如果有高山阻擋，但是可以劃出一片安全的地區。這樣的影響，直到三百公里之外才基本消失。禁咒不愧是超越一切世間力量的終極天災，已知的魔法當中，作用範圍最強的亡靈系十級魔法「死神咆哮」的殺傷直徑也只有一公里而已，而論殺傷力，就算點殺傷最強十級火系魔法「炎精光樞炮」也無法穿透幾公里的岩層，而且根據白龍冬夜的說法，這種殺傷力隨著距離遞減的效果是施法者沒能完全掌握禁咒的結果，如果是當年的冰雪賢者自己出手，百公里之內的區域會完全化為粉塵，而之外的地方則完全不受影響。
溝通北方冰原和更北邊的北極凍土的水晶大峽谷，被生生剜出了一個直徑二十公里的圓形盆地，原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再也不見了，不過這並不代表獸人或者野蠻人將可以穿越這片土地，根據魔法師們的觀測，禁咒的力量利用法則奇點，攪亂了內層位面中「冰之位面」和「星幽之海」的能量溝通平衡，才將接近絕對零度的「超低溫空間」和正常的「物質位元面空間」部分重合，形成了毀滅一切的力量，而現在，禁咒造成的空間變異依然在影響著這片土地，如果不出變故，幾十年之內，這里都是一切生物的死亡之地，因為這里的低溫是空間的影響，所以無論穿多厚的衣服都無法阻止熱量的流失，就是幾十年以後空間變異漸漸回復正常，在這里生活稍長的生物也依然會受到「冰之位面」的影響，要麼病死，要麼逐步變異成帶有冰系魔力的精怪。
這就是所謂的「禁咒的詛咒」說穿了，只是濫用混亂力量造成的後遺癥而已。北方戰爭到此算是告一段落，野蠻人已經基本被肅清，總共有五十多萬野蠻人被消滅，二十多萬成為俘虜，俘虜目前都被陸續送回獸人聯盟，準備分配給這次戰爭的功臣，而幾十萬獸人大軍也陸續開拔，返回南方，只留下幾萬軍隊駐守。而我們楓丹白露的軍隊依舊駐留此地，卻是為了自己的事情。
深夜，我坐在原本屬於雪福隆港口長官的官邸里，翻看兩年來楓丹白露的所有記錄。這兩年我的這片土地過得並不安寧，雖然從人類世界涌來的商人給了我們巨大的財富，但是相應的也引來了無數的危險，雖然獸人王、戰神殿和「戰聖」雷門的聯手施壓，讓聯盟內部的威脅基本消除了，但是，來自人類世界的威脅卻從未減少，在我離開楓丹白露之後半年，紅河上游的四國就聯合出兵，試圖攻佔楓丹白露，而剛剛繼位的蘭頓新任大公以國內不穩為名，坐視了這次戰爭，好在凱薩琳用兵如神，分離瓦解了四國聯盟，將之一一擊潰，實力大損的四國又在蘭頓公國的趁火打劫之下失去了不少土地，暫時安分了許多。
不過不久之後，西方四大教國之一的神聖奧斯帝國，又越過蘭頓公國悍然出兵，想要吞掉這條黃金商路。這個龐大帝國的軍力遠遠不是之前的幾個小國可以比擬的，即使楓丹白露已經擴充了不少軍隊，依然不是對手，好在雷門老頭從埋伏在人類世界的諜報那里得到了人類大舉進兵的消息，派出了他的另外兩名弟子，帶領領戰神殿的一萬魔甲騎士以及大量薩滿來增援，才僥幸將敵人擊敗。
不過之後不甘心失敗的奧斯帝國，竟然又派出了由一位龍騎士，兩位劍皇加上一名十級法師帶領的少數精銳部隊，打算偷襲楓丹白露。好在「十二星宮之門」擋住了巨龍和魔法師，而米諾斯酋長已經有了劍宗十級的修為，配合凱薩琳聯手對抗兩位人類劍皇，終於再次保住了城市。我終於看完了所有的檔，不禁長出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留在楓丹白露的凱薩琳和其他人都經歷了相當艱苦的考驗，才能有現在的成長，就像我在人類世界經歷的種種磨難，才終於獲得了驚人的力量一樣。
驚人的力量嗎……想到這里，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將左手舉到眼前，一捧雪亮的光芒從手心上綻放出來，不是劍宗的月炎斗氣，而是屬於劍皇的烈陽斗氣，來自「星幽之海」的無邊力量。劍皇境界突破的契機，就是修煉者心境的變異，而我的突破契機，則來自於幾天之前的一戰。五天之前無名山頂的一戰，我打得拖泥帶水，猶豫不決，廢話連篇。
到了最後，不僅讓羲羅毀掉「冰之印記」以後逃出生天，連阿普和蘭西諾也完成了聖杯騎士的傳承才安然死去，我本來是可以避免這種結局的，但是我終於還是選擇了現在的局面。表面說是我心軟，顧念舊日的情意，實際上我心理清楚，這樣的局面是因為我心里的另一個聲音不斷阻止我才造成的結果。那個聲音，來自我的前世作為「人類」的陳玄風。
前生我雖然被天下人當作煞星，活人練功殺人如麻，但是我的本質上依然是人類，這一點根深蒂固地留在了我的心中。今生轉世成狼人，獲得了比前世優越百倍地天資際遇，武功一路攀升，達到了我前世不敢想像的地步，而獸人世界強者為王的風氣，更是讓我前世被人詛咒排斥的殺戮行為變得理所當然，這一系列的變化讓我不斷對自己說，我天生就應該是一個狼人，一個嗜血的猛獸。
然而兩年前進入人類世界以後，我的心境卻開始慢慢變化了，經過漫長的旅程，我驀然發現，在我心靈的一個最深處，竟然還隱藏了一個全然不同的靈魂，那是屬於文采風流、繁花似錦的大宋的靈魂，屬於淡雅清高、絕傲出塵的桃花島的靈魂，一個屬於人類的靈魂。雖然這個世界的人類有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眼楮，面貌皮膚身材都更接近前世的波斯胡人而不是中原百姓，但是那畢竟是人的形態，沒有翅膀犄角蹄子之類的東西出現。
在很多的夜晚，哄睡了金蘿紗之後，我每每會浮現出這樣的妄想「可以一直這樣生存嗎？」「可以重新變成前世的我嗎？」「可以永遠保留一個人類的身份嗎？」這樣的想法每每想起，就立刻被我扼殺掉了，甚至連自己也不會去記起。然而當無名山頂，我決意斬斷自己在人類世界的聯系的時候，這些已經遺忘的小小妄想卻像是蛛絲一樣糾纏在了我的心里，讓我一再優柔寡斷，錯失良機。
即使事後匯合了凱薩琳，再次置身獸人之中，我的心里仍然有一小片不真實的感覺，當時我告訴羲羅，有些事情需要勇敢面對的時候，那些話，未必不是說給我自己听的。兩天之前，搜索隊伍帶回了阿普和蘭西諾的尸體的時候，我終於確認了羲羅逃生的猜想，心中卻反而一片空明，有些事情終究是人力所無法掌握的，就讓羲羅代替我陳玄風，將我人類的那一部分活的精彩吧。
阿普、蘭西諾，永別了，我的朋友們，從今以後，我會把自創的‘冰獄魔荊訣’，改名為‘聖杯斗氣’，來紀念你們這兩個聖杯騎士的。就在這樣的感悟之中，我竟然意外地觸動了虛空中一片浩瀚的存在，一種有別於天地元氣之外的恢弘能量，竟然源源不斷地匯入了我的體內，將我的**和斗氣全面改造，比以前強大十倍的力量從體內涌現出來，我才知道我竟然也步入了劍皇境界。
就在我陷入回憶的時候，大門被人推開了。沒有穿著平時的寶藍色劍士裝束，也沒有披掛銀甲，將金色長發披散在肩頭的凱薩琳，一身白色長裙，如月光精靈一般，踏著月色走了進來。「玄風，儀式已經準備好了，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開始了。」凱薩琳輕輕走到我身邊，溫柔地說道。「謝謝，真是辛苦你了。」我輕輕拉住眼前佳人的玉手，有些歉疚地說道。
雖然當初我接受任務盜取「末日號角」為楓丹白露化解了大半威脅，但是一面處理日常事務，一面對抗人類威脅的凱薩琳，依然付出的比我更多。凱薩琳剛才看到了我手上跳動的白光，知道這幾天我的心思，於是問道︰「還在想那些人類的事情？」我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沒關系了，我已經想開了，雖然有點傷感，但是我始終是狼人。」凱薩琳所說的儀式，指的是將屬於光明神力量的聖騎士光環，轉化成為墮落光環的「黑色靈魂契約」儀式，這也是我的獸人軍團依舊逗留在這里的原因之一。
從神學原理上講，光明神作為上層位面的主神之一，對於大陸的所有種族都應當一視同仁，但是由於當初光明神術是「永恆先知」引入這個位面的，所以這位先賢利用自己的特權，和光明神定下了誓約，使得所有由聖殿一系傳承的光明神術，都只能由人類修煉使用，無論是獸人也好，精靈也好，即使修煉了光明神力，也不能施展這種神聖系的力量。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畢竟向我這樣打入聖殿內部部的人不多，獸人和精靈都有自己的力量體系，不必向人類學習什麼，所以也沒有人去打它的主意。但是，後來人類中卻分化出了一支不被認同的種族亡靈，當年亡靈戰爭時期，不少聖殿的聖騎士死後被轉化成為了亡靈騎士，他們中的大半成員依然保留了生前的技能，卻因為已經失去了人類身份而無法使用，所以幾位強大的亡靈法師聯合開發了這種「黑色靈魂契約」可以通過向下層位面的強大魔神交易，將光明神術污染，使其墮落成為邪惡神術，從而月兌離非人類不可運用的桎梏。
我的頂級「活力光環」配合變幻第一的九陰絕學「無間魅影」在人類狀態下已經幾乎可以和豹族的絕學「咫尺天涯」媲美了，倘若我回復狼人身體之後運用，甚至可能還會更快一籌，為了能夠擺月兌「活力光環」的限制，我自然要使用這個儀式改造光環了。不過解開光明神術的束縛，本身就會損耗神術的一部分威力，而魔神施法的時候還會吸收一部分光明神力，導致大部分墮落神術都只能有原來的一半威力。
如果想要不受損耗，就需要讓魔神們注入自己的魔力抵消損耗。生活在俗稱魔界的下層位面的魔神們，可不是上層位面里的諸神，個個都是比「大惡魔王」巴托更陰暗的家伙，想讓他們大出血，只能用大量的祭品取悅他們，而最好的祭品，就是奉獻信仰光明神的信徒的靈魂。越是虔誠而強大的信徒的靈魂，越能從魔神那里換來強大的力量，如果祭品足夠的話，獲得的墮落神術甚至還可能受到魔神的強化。
據說兩百年前，一個叫齊格里弗斯的騎士主動轉化成亡靈之後，將生前所在「光明之鷹」騎士團的三千多同僚全都殺死，以他們的靈魂獻祭魔神，一躍成為了最強的亡靈騎士，被世人稱為「黑暗之鷹」並成為了亡靈島死亡騎士團的大統領。如今我手上正好有大批的光明聖殿的俘虜，都是聖殿舍不得犧牲的強大精英。其中的魔法師們只是受到聖殿供養而並非信徒，經過半獸人和牛頭米諾斯戰士們滿臉微笑的勸說，紛紛被他們牙齒上帶著血的肉絲所傾倒，全部向我投誠了。
而高級神官團隊則遠遠沒有這麼友善，經過多輪嚴刑拷打，也只有十七個比較軟弱的神官願意向我效忠，剩下的兩百三十六人，個個都寧死不屈，極為剛烈。至於聖劍騎士們，雖然頗有幾個劍宗高手，我卻根本沒有打算勸降，畢竟獸人還沒有墮落到需要人類武士加盟的地步。兩百多高級神官，加上將近三百劍豪甚至劍宗級別的聖劍騎士，這些人的實力已經足以左右一場中型戰爭了。
只要我把這些人拿來獻祭，雖然數量上不如「黑暗之鷹」的那次，但綜合效果絕對遠遠超過他，而且我是用所有祭品換取一項神術的墮落轉化，究竟可以強化到什麼地步，實在讓我非常期待。當然，在這之前我已經把金蘿紗先一步送回了楓丹白露，畢竟雖然她非常眷戀我，卻始終是人類，這種邪惡祭奠，還是不要讓她接觸為好。當晚，我們就在雪福隆港口的廣場上，舉行了「黑暗靈魂契約」的儀式，由於我們楓丹白露的首席法師惠靈頓留守南方，所以儀式由那四名投誠的九級魔法師主導，其他魔法師的輔助，親手將總數超過五百名的聖殿精英全部屠殺掉，用他們的鮮血繪成魔法陣魔法陣，以他們被禁錮的靈魂為中樞，啟動召喚魔神的黑暗儀式，也算是「投名狀」的一種形式了。
龐大豪華的法師陣容下，我們成功地呼喚出了魔界最強的七大魔神當中的「混沌魔神」安迪斯拉普陀，而我奉獻的數量和品質都極為驚人的祭品，讓這位頂級大魔神也有一點頭暈，非常痛快地將我的「活力光環」轉化成了墮落神術中的「魔動光環」光環的色彩從紅色變成了青藍色，位置也從腳下轉移到了背後，如果論形象的話，實在比較像前世的神仙佛祖。
不過光環的等級雖然突破了極限，卻只是從二十級提升到了二十七級，最大加速比例達到了七倍。並不是我的祭品等級不夠繼續提升，而是這種速度已經達到物質位元面移動速度的極限了，如果我在地面上奔跑，無論光環的威力如何升級，我的速度還是會受制於**的承受強度，超過一定極限就會撕裂全身的骨骼筋肉。而如果我騎乘白龍飛翔的話，這個增幅比例將足以讓我們的飛行速度突破音速的極限。
傳說「深淵魔龍王」和「上古聖龍」飛翔的時候，可以利用超過音速的速度撕裂大氣，將飛過的大地劃開深深的裂痕，只是這種速度對使用者的負擔也極為驚人，曾經有鷹族劍皇憑藉「天鵬縱橫訣」短程沖刺達到過這個境界，但是後果卻是僅僅七秒鐘之後，他全身的骨骼就都被劇烈的壓力震碎了。所以即使憑著冬夜的巨龍身體，想要維持超音速飛行也頂多只能堅持三分鐘，繼續提升光環級別實在沒有意義。
為了補償我無法繼續提升等級造成的缺失，魔神將所有墮落魔力全都加注在了光環的共用效果上。神術光環技能包括了「攻擊光環」和「輔助光環」兩種，「攻擊光環」只有修煉者自己能夠使用，「聖冰荊棘光環」就是如此，而「輔助光環」則可以讓一定範圍內的同伴分享，雖然這分享的效果只有本體的一半，但是對於獸人來說，我的狼騎兵在長途賓士的時候時速一般只有有二三十公里，而且持續時間只有兩三個小時，一旦分享這個光環，在加速三倍的效果下，至少可以令時速接近八十公里，比一般豹子跑得還快，同時光環可以讓體力和回復速度都增加三四倍，使得狼騎士的奔襲能力成百倍增強。
原本的「活力光環」即使修煉到頂級，作用範圍也只有八十米直徑，這個範圍里能夠容納幾百狼騎兵就不錯了，但是經過魔神改造過的「魔動光環」卻打破了依靠範圍共用能力的界限，可以讓我將分享效果長時間鎖定目標。友軍一旦被鎖定，就像他們也練成了一個小的加速光環一樣，不論離我多遠都可以自有開啟受益，當然如果我想要收回，也可以單單憑藉心意就消除別人身上的共用力量。
至於可以鎖定的總數，和目標的重量以及光環的力量有關，不過由於魔神非常滿意我的供品，為我的光環分享效果提升了高到恐怖的級數，經過我的試驗，即使將手下一萬狼騎兵全部鎖定共用之後，也不過動用了六七成力量而已，可以說，如今我的「魔動光環」已經完全月兌離了戰斗輔助技能的範疇，達到了高級戰爭技能的級別，即使還不如「末日號角」和「支配權杖」這樣的神器帶來的效果，卻已經超過了頂級的「領導術」的威力，在未來的戰爭當中，我屬下軍隊的高速奔襲，將會是所有敵人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