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玫瑰心許三生緣
「嗯……我想……應該……可能……大概……你捉到了一個冰霜元素巨人的變種。」這是白龍「冬夜」聯合四個九級魔法師，對我「捕捉」回來的野蠻人女劍皇吒做了全面分析之後，給出的結論。「喂喂，你有沒有一點巨龍的尊嚴啊，不是說當年上古四神大戰的時候，巨龍和元素巨人是死敵嗎？那時候魔龍一族可還沒有進入魔界呢，無論從哪邊的血統來說，你都應該是元素巨人的權威啊，怎麼這麼敷衍了事地給我回答？」我听著這花費三天得到的結論，不由得一陣氣惱。
「我有什麼辦法？情況太特殊了，如果不是瓦爾哈拉一族一直號稱冰霜巨人的後裔，加上這柄‘絕對命運之矛’上面殘留著當年被屠殺巨龍地怨恨，可以確認就是當年元素巨人當中的‘獵龍冰魔’的武器，我甚至連這種模糊的結論都沒辦法給你。」冬夜無奈地晃著碩大的龍頭說道。巨龍沒有社會這種結構，當然也不會有所謂學校或者書籍之類地存在，不過，巨龍自有傳承的辦法，每頭巨龍都有一顆龍珠，隨他們出生而出聲，隨他們死亡而粉碎，里面寧縮著巨龍父母和歷代先祖的重要記憶，可以隨時讀取。
所以即使是剛剛成年的冬夜，對於在上古時期極度活躍的元素巨人，也比供奉元素巨人的精靈了解的更多，如果連他都說不行，恐怕這個問題就只能去問諸神了。所以我只能說道︰「那……你說說你推測的結論吧，這種級數的高手，如果不能排除危險性，就必須毀掉，那又太可惜了。」「也好，畢竟具體情況還要看你的判斷。」冬夜點點頭說道，「冰系禁咒‘穹蒼之淚’的力量源泉是將‘星幽之海’和內層位面的‘冰之位面’的力量引入世間，可是受到‘世界樹’保護的主物質位面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被其他位面的力量侵入的，所以禁咒首先用某個‘奇點’的法則缺陷，在數千公里的外太空召喚混亂的位面扭曲，然後引發目標上空大氣層的塌陷，形成巨大的旋轉大氣對流，將外太空本身的低溫導入低空，造成不受‘世界樹’保護的風眼，然後以此為通道，將混亂的冰系力量空間砸向地面，這種顛覆世界的力量變化當然恐怖至極。」
「不過，問題就在這里，在禁咒攻擊核心之外的區域，主要的殺傷力在於寒冷風暴的沖擊，可是在核心區域，禁咒的主要的攻擊力量是異位面的空間轉換。‘外太空’、‘星幽之海’和‘冰之位面’三者都是生命的禁區，所形成的領域當然是萬物死絕，可是這三種空間並不是均勻分布或者互互相融合，而是彼此爭斗，隨時轉換，因為就算禁咒法師也控制不了它們。
只是這個轉換的速度比較快，一片區域可能幾秒中就變換一次，正常情況下，沒什麼生物可以從中逃生。」「可是這一次，卻偏偏有一件來自‘冰之位面’的史詩神兵出現在了禁咒的領域里，而這件兵器還是‘絕對命運之矛’。你也知道這把長矛的能力了，‘宿命之槍’的原理是利用時間流速不同的‘物質位面’和‘冰之位面’的時間差距，在‘冰之位面’構造一個投影，將物質位面的萬千可能的未來反射到神兵之主的眼中，你運氣好，踫上一個腦筋不清的兵主，如果她的武功記憶還在，就不會簡單地被動接受，而是主動營造機會，那樣的話你早就被一槍穿心了。
不過，我想說的關鍵在於這件神兵擁有聯絡冰之位面的能力，所以如果第一個砸到它頭上的空間是‘冰之位面’的話，很可能會起到貫穿兩界的道標的作用，將冰之位面的空間鎖在了它的周圍，你之前看到的巨大藍色晶體可能就是冰之位元面力量的結晶，不過我們巨龍也從來沒有看過兩個位面重合的情況，所以只能給你一個推論。」「而更進一步，被裹進‘冰之位面’的這個女人，竟然在純能量位面里生存了下來，而且還獲得了類似冰霜巨人的能力，可以跨越‘星幽之海’，直接從‘冰之位面’提取力量，從某個層面上講，她的能力已經達到超級魔獸的水準了。」
說道這里，冬夜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我奇怪地問道︰「那有什麼奇怪的，如果她是冰霜巨人的後代，突然覺醒了祖先的能力，很合理啊。」「你沒有見過元素巨人就別瞎猜，」冬夜很不屑地打斷了我的話，用看文盲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元素巨人以元素為名，不是因為他們可以駕馭元素力量，而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元素構成的能量體，所有元素巨人都是在元素位元面由凝聚的元素里誕生的，沒有**，更沒有性別，怎麼可能留下後代，就算那個‘獵龍冰魔’是巨人里罕見的細小體形的‘極冰體’，也不可能憑空長出那個器官來。」
「也就是說，野蠻人自稱的冰霜巨人的後代的事情，完全是編造的？」我好奇地問道。「也不能這麼說，這也就是我們巨龍一直奇怪的地方，雖然瓦爾哈拉一族絕對不是冰霜巨人的血脈，但是他們體內確實有巨人特有的元素力量，這也是他們的體質可以和你們獸人媲美的原因，但是究竟是什麼方法讓他們獲得了元素巨人的力量，我們一直沒有搞清楚。」
「那麼，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這個野蠻人女人的狀況究竟如何？」我拋開其他學術問題，直接提出了實質的詢問。「對你而言，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她的記憶已經完全喪失了，只有戰斗本能還在，而且更強了。至於她體內的斗氣則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制的冰元素力量，這個力量體系和冰霜巨人非常相似，從這一點上講她已超越了劍皇境界，但是還沒有達到劍聖境界，冰元素雖然不能在她和冰之位面只見形成回圈，力量攝取的速度也不如‘星幽之海’來得簡便快速，但是冰之位面的力量卻不僅不會損傷她的身體，還可以漸漸增強她的體制，這和元素巨人年齡越古老，力量就越強的道理是一樣的，不過她的身體還是瓦爾哈拉一族的身體，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還不算是元素巨人，否則就憑她首先在物質位面挑起戰斗，就足以觸發四族共同簽訂的契約，直接被契約的力量消滅了。」
「哦？你的意思是說她今後還會更加強大，那麼有沒有可以控制她的方法呢？」「雖然不知道她的壽命會不會變得像元素巨人一樣長久，但是可以肯定她的力量會持續增長，不過速度不會太快，至於控制，你不是已經控制她了嗎？」巨龍偏著頭反問道。「那種級別的心靈控制，很難說不會被別人解開啊。」我一攤手說道。《九陰真經》的「移魂**」雖然是道家旁門的絕頂奇術，但是真正的成就主要在於用內力代替精神力，至於移魂攝魄的能力就相對差了一點，雖然練到頂點也可以直接改變人的潛意識，但是一來我還沒有這份修為，二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系叫做精神魔法的學派，更出過一個叫做幻賢者的恐怖人物，我並不認為這種能夠釋放禁咒的絕頂高手的徒子徒孫，就一定沒有辦法破解我的「移魂**」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多一道保險比較好。
巨龍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說道︰「有一個辦法也許可行，精靈那邊供奉元素巨人超過十萬年，流傳的魔法契約數不勝數，其中有一種契約可以讓元素巨人成為精靈的僕人，當然前提是那個元素巨人心甘情願才行，自從四萬年前最後一個半神大精靈王去世之後，這個魔法契約就沒有人可以使用了，我也是從父親搶奪的精靈族文獻的知識中了解到的。
雖然這個女人不是正規的元素巨人，可是如果你願意試試的話，也未嘗不是一種方法。」「這樣啊，試試也好。」我點頭同意了這個建議。我一句話，其他人就統統開始行動了，畢竟這個精靈族的契約是應該由半神級別，也就是十二賢者那個級數的法師使用的，除了他們，也沒人可以懾服元素巨人了，現在我一個沒有魔力的狼人想要啟動這個契約是不可能的，不過好在我的手下夠多，白龍冬夜領頭，四個九級法師和一票七八級法師跟著，旁邊十幾個投降我的神官不斷施展著回復魔力和增加法術威力的神術，我只要要全力運轉九陰真氣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就可以了。
整個儀式的過程我完全莫名奇妙，從始至終都是冬夜在吟唱著繁冗的精靈語的咒文，整整念了三個時辰才算結束，這還是它用巨龍那擁有八條聲帶的復合嗓音加快了幾倍的速度，如果是真正的精靈來使用恐怕要兩三天才能完工，畢竟精靈語是世界上最復雜的語言，精靈有大把時間揮霍自己的生命，自然要把自己的語言變得盡量詳盡復雜，單單要學會最簡單的日常精靈語就往往要超過五十年，更不用說精通所有上千類追加語法了，據說一部精靈族的討伐大惡魔王巴托的史詩，從頭到尾就可以朗誦一年多，而和精靈貴族用精靈語講話，更號稱是大陸十大繪刑之一，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儀式的結果讓我非常滿意，吒完全沒有抵抗地接受了我的精神烙印，在額頭上閃現出了一個六瓣雪花的符紋印記，從此以後，我就可以用精神直接控制她的意識了，即使是十二賢者那個級數的精神系魔法師也無法解除這種力量。之後冬夜就帶著吒，領著那群魔法師去建立龍塔了，被聖殿派到北國來的魔法師，大都是精通冰系魔法的高手，而吒本身就是一個永不枯竭的冰系魔力源泉，雖然她自己還無法掌握這份力量，但是在冬夜的指點下，已經可操縱數萬斤蘊藏冰系魔力的冰砂來建造高塔了。
當初吒被「蓋亞之淚」的力量從「冰之位面」的包圍中喚醒，體外散落的藍色晶體都是純淨的元素結晶，全部被冬夜拿去塑造龍塔里面的魔法陣了，在一群幫手的輔助下，龍塔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著。不過相對於整體設計高度超過三百米，最大粗細直徑五十米的龍塔而言，以現在的速度最少也要半年多才能完工，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反正可以讓他們先干著，楓丹白露也很快會調集一批半獸人奴隸來幫忙，最近半獸人荒原的環境大幅好轉，連帶半獸人的數量也穩步增長，如果不盡量捕捉使用的話，反而是一種潛在危機。
而我的軍隊則可以返回南方，整備待戰，只等獸人聯盟發動總共的日子到來。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逗留在北國，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凱薩琳正在閉關修煉。凱薩琳的這次修煉，是在水晶大峽谷里挨了吒一槍穿心之後，心境有了極大的震撼變化，感覺可能借此突破劍皇境界才進行的。本來凱薩琳來到北國的時候不過劍宗九級，經過幾輪苦戰，又見識了禁咒威能，才突破到十級的。
原本按照正常的情形，至少需要再苦修一兩年，積攢足夠的斗氣之後，才能晉身劍皇，在這之前，即使有所感悟，也會因為力量不足而錯失良機，畢竟像我這樣身懷先天真氣的人只有一家而已。可是問題出在那一卷教皇親賜的「大復活術」卷軸上，那卷軸不僅能夠起死回生，還可以將那股生氣注入第一次受術的人體，在之後的一段時期強化復活者的各種力量，讓人獲得突破，聖殿雲集如此之多的劍皇高手，和這門終極神術也有不少關系。
而凱薩琳正是借助這神術的幫助，才踏上了劍皇境界的門檻的。凱薩琳既然閉關，我自然不能離開，只能讓眾弟子率領大軍先期返回楓丹白露，自己留在雪福隆港口為凱薩琳護法，好在凱薩琳的天資卓絕，僅僅十天之後，就破關而出，渾身金色的光芒閃耀，恰如旭日東升，異彩千條，正是「武帝霸皇訣」練至劍皇境界的徵兆。我看到凱薩琳的身影，笑著祝賀道︰「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成為劍皇了，以後就要稱呼你為‘武帝’了。」
「武帝」的稱呼本來是獸人當中最強者的尊稱，後來獅族一代天驕穆法沙創出絕世武學「霸皇訣」無敵於天下，從此歷代「武帝」都是「霸皇訣」高手，再無可以匹敵者，於是後人乾脆將「武帝」二字加在「霸皇訣」前面，成為「武帝霸皇訣」而所有劍皇境界的「武帝霸皇訣」高手，都會被尊為「武帝」。與之相對的，是精靈一族的劍術最強者，被尊為「箭神」在「劍聖」出現之前，這兩者就是大陸最強武力的象徵了。
「武帝早已不是大陸最強的象徵，哪還有夸耀的必要，就是比你的‘聖杯斗氣’也不佔優勢呢。」凱薩琳笑著搖頭說道，但眼中的欣喜卻是無法抹去的，本來她天資不如獸人王沙曼達，能夠和沙曼達同樣在二十三歲踏入劍皇境界，實在是以外之喜。當然，沙曼達在十九歲就達到了劍宗十級的頂峰，困頓四年之後，才憑藉挑戰「滄海劍聖」而突破極限，又不是凱薩琳一個月之內兩次破關可以比擬的了。
「你剛剛掌握‘劍皇’的力量，今天還要好好鞏固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水晶大峽谷的龍塔建築進度，後天再返回楓丹白露。」我心中另有打算，卻沒有說出來，只是讓凱薩琳不必急著返回，凱薩琳雖然奇怪，卻也完全听從我的安排，沒有任何異議。第二天中午，我和凱薩琳再次來到了水晶大峽谷，想起十天之前這里驚險戰斗，我們不禁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絲慶幸生還的神色。
此刻大峽谷的景色已經頗有不同了，以「蓋亞之淚」為核心的五公里區域內，冰砂的顏色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去掉了蒼白，更增添了一種晶瑩的七色光澤。我們沒有進入盆地沙海中心，只是在周邊的一處山峰上眺望。盆地的中心，屬於冬夜的龍塔已經有三十米高了，只是粗細還只有五米左右。這片盆地上的冰砂至少有百米厚，想要挖開打地基實在不可能，所以冬夜另想招數，讓龍塔塔以地表為起點，同時向上向下擴展，利用地上部分的壓力讓地下部分向下延伸，而低下部分也可以借此固定地上部分，兩者相輔相成，最終等低下部分初級地底岩層的時候，就可以繼續擴展地基了，反正一切都有魔法推動，不必擔心施工能力的問題。
「這片盆地出現，水晶大峽谷已經名不副實，不如我們再給它起個名字吧。」我轉頭對凱薩琳說道。「嗯，這片沙海如同星星的歸宿，就叫‘星宿之海’好了。」凱薩琳微微想了想，就起好了名字。「耶……你這個名字……比較震撼……」我一時無言，星宿（音秀）和歸宿（音速）的宿，在這個世界的語言里完全不同，但在我前世的語言里，卻是同字不同音，只是寫出來的話，容易讓人想起北宋時期一個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毒藥老頭，如果這里變成星宿海，那誰是丁春秋呢？可是當我看到眼前佳人正閃動星眸，等待我的答復的時候，我立刻毫不猶豫地大聲說道︰「好，好名字，從今以後，南有碎星淵，北有星宿海，人間美景盡在於此。」
看到凱薩琳嫣然一笑，我立刻覺得世間一切都不如眼前之人重要，別說叫星宿海，就是叫白駝山也理所當然至極。「對了，跟我來。」我忽然想起今天的目的，拉住凱薩琳的手，縱身向著山上掠去，凱薩琳不知我的目的，卻也僅僅跟上。轉過一道山梁，我們眼前驟然現出一個小小的山谷，本來全無生機的山谷里此刻卻盛開這一片花海。「啊……這是‘鑽石薔薇’，怎麼會有這麼多，這種薔薇不是只開在北極凍土的嗎？」凱薩琳看到花朵，不由得一聲驚呼，因為眼前的花海，完全由一種花朵構成，這種形似薔薇的花卉，卻是雙色花瓣，外層綻開的花瓣呈半透明的冰晶色澤，而中心一簇將開未開的花瓣卻是鮮艷如火，這種花朵的名字就叫做「鑽石薔薇」每一瓣花瓣一旦開放就會從血紅變成結晶，有詩人用詩句稱頌它是「讓愛火凝成永恆」也因此成為大陸上情人只見珍貴的禮物，只在這種花只北極凍土的極少地域生長開放，而且一旦采摘就會枯萎，只有一路用冰系魔法凍住才能保存，直到送出，所以極其珍貴。
「呵呵，我昨天夜里搜遍凍土的上千公里土地，也只找到這些，勉強湊起九百九十九朵。」我微笑著回答道。這里臨近凍土，倘若是冰凍的花朵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我這九百九十九朵「鑽石薔薇」全是生長在地上的，這片土地早已被禁咒奪去全部生機，我用「蓋亞之淚」清潔土地倒也沒什麼，只是為了讓花朵生存，倒是花了不少心血。白龍冬夜是凍土的土著，我幾番逼問，才探听出附近可能生長「鑽石薔薇」的地點，然後憑藉「魔動光環」一夜賓士數千里，連走幾十個繁殖地點，才湊起這個數目，並且用「聖冰荊棘光環」的能力將花朵凝固，連根挖出，種回這里，才有了眼前的花海。
「玄風，你……」凱薩琳忽然臉上一片紅暈，低下頭去。「凱薩琳，我想你也知道‘鑽石薔薇’代表著承諾永恆的愛情，這兩年我離開楓丹白露，幾經生死，你在我心中卻越來越清晰，尤其是十天之前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自己會失去你，才發現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如此之重，我知道這麼說有很唐突，可是，我不想再等待或者試探什麼了，所以－」我認真地看著凱薩琳一字一字地說道︰「我，玄風暴雪沃爾福，在這里向你，凱薩琳萊茵小姐求婚，請你嫁給我，好嗎？」凱薩琳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我，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非常肯定地對我說道︰「好的，玄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