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陳玄風 第九十章 各論因果計鴛鴦

作者 ︰ 觀滄海

很多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

關於雪狼一族酋長有心和我聯姻的問題,我一直都將目光放在了愛哈因酋長和他的兒子帕蘭身上,考慮的是雪狼部落內部的權力斗爭的問題,至於那個將會被自己的父親用來推動計謀的女孩,我從來沒有將其納入視野,相對於幾十萬獸人的利益紛爭,她的意志是可以忽略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酋長的權謀攻伐還沒有等到,我先迎來了目標少女的憤怒。

九月的戰神廣場上,一個年紀大約十五六歲,長著銀耳朵的清麗雪狼族少女,正用手指著對面一個同樣屬於雪狼族的少年,破口怒駡,眼中盡是憤怒和?夷。

「……卑劣的家伙,你不要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強迫我嫁給你?我們狼族的勇士不會為了你的要脅而低頭,我也絕對不會出賣我的愛情,你不要再做夢了,乖乖地滾回家去吧!」除了一開始的莫名其妙,我立刻恍然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來自雪狼族,又一開口就是嫁人啊什麼的,對方只能是雪狼酋長那不知名的女兒而已。從少女的口氣听來,她似乎是剛剛知道聯姻的消息,而且消息極度失真,變成了我倚仗財勢,強迫對方嫁給我,完全顛倒了黑白。

少女容貌秀麗,雖然不是凱薩琳那個級數的絕色美人,但是也足以讓人賞心悅目,加上正是花樣年華,身上衣著也相當清涼,先天就佔據了人們心中的優勢,听了她的指責,周圍參觀廣場的獸人們,無不將指責的目光,化作利劍向我射來。

可惜,咱家早已將一身金鐘罩的功夫,練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這臉皮上的防御力,也直追師尊黃藥師的軟蝟寶甲,些許目光不僅沒能影響我分毫,反而被我反瞪回去,劍皇級別高手的氣勢立刻讓觀眾們一一低頭,挪開視線。

不過我這麼多年以來,雖然被人當作殺人魔王的時候不少,卻從來沒有被認做仗勢逼婚、為富不仁的惡棍過,不用猜也知道,這個潑辣丫頭,想必就是那雪狼酋長的女兒了,只是她的姓名我還真的是忘記問了。雖然從理論上說,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來罵我,可是如果這種時候我裝傻,問一句「小妹妹你是誰啊」,只怕跟著就又會是一通劈頭蓋臉的「敢做不敢當」之類的喝罵。

所以我乾脆不廢話,直接予以反擊。

「你想要嫁給我?哼哼,丑八怪,連我妻子的半根頭發都比不上,你才別做夢了呢,就算整個世界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這種丑陋的怪物。」證明我清白的最好方法不是說絕無此事,而是直接將這個女人貶低到一文不值。果然,听到我放出如此絕訣的狠話,旁邊圍觀的獸人也都立刻改變了指責的目光,轉而用一種「你小子夠狠」的神情看著我。

說出這一番話,我只覺心中一陣舒暢,原本我還一直猶豫究竟如何回絕雪狼酋長的聯姻,而又不能立刻和他們撕破臉,如今這丫頭先自己找上門來,實在是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機會,有我這幾句話放在這里,就是愛哈因酋長臉皮比我還厚,也沒辦法再提什麼聯姻的問題了。

只是這種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方式,必須承擔一個後果,就是那對方的怨恨。當面侮辱一個女性的容貌,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會被怨恨一輩子的事情,何況剛才為了凸出效果,我還刻意模仿師父黃藥師那種極度傲慢,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姿態,更是讓我話語的殺傷力十倍擴大,估計對於女性的威力已經超過十大神劍了。

果然,只見眼前的女孩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一樣,臉色驟然變得殷紅,然後急劇轉為煞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已經淚水漣漣,嘴唇也顫抖著變成了青色。嘖嘖,可憐的小丫頭,恐怕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麼惡毒地說她吧,現在受了打擊,一時之間竟然連反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指著我的手指也變得哆哆嗦嗦了。

「唉,原來你不只長得如此難看,居然還有癲癇病,你的家人就這樣把你放出來,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趕快回家去吧,外面的世界對你太殘繪了。」我仰天長嘆一聲,立刻轉身,免得自己笑出來。

「站住,」正準備離開,背後又蹦出一個打抱不平的,「侮辱了別人就想離開,難道你的勇氣就用在欺負女孩子身上嗎?」

我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英俊的金發少年站在那雪狼少女的旁邊,一臉正氣凜然地瞪著我。雖然他身上沒有獸征,但是憑他的一張像極了獸人王沙曼達的臉,和那一身明顯屬於「武帝霸皇訣」的強橫氣勢,如果我還猜不出他的身份的話,就是白痴了。據說沙曼達有參個兒子,老大多斯天賦和能力不佳,老參還沒有滿十歲,只有老二貝利亞天賦極佳,練成了「武帝霸皇訣」,雖然沒有他老爹沙曼達的進境那麼驚人,卻也在凱薩琳反出家族以後,被認為是未來獅族的希望了。

眼前的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左右,倒是和傳聞當中的貝利亞一致,身上衣著雖然不像他哥哥多斯一樣過分華麗,卻也是極其考究的服飾。不過憑我的感觀判斷,這個小子的「武帝霸皇訣」似乎還沒有突破到劍宗境界,依然在劍豪的星辰斗氣里打轉,戰力倍增的月屬根本發揮不出來,什麼獅族又一個天才之類的話,難道都是裂牙家族自己吹噓的嗎?

那雪狼少女一看到貝利亞,立刻撲到他的懷里,放聲大哭,看這個架勢,莫非……之前這丫頭說的「我的愛情」,指的就是她和貝利亞嗎?呵呵,那可就有意思了。雪狼酋長的聯姻吞並之計對我這個同族新貴還算有效,但是如果物件換成獅族王子貝利亞,一旦聯姻,雪狼就很可能變成裂牙家族的附庸,可是獸人一族的父母和前世的大宋不同,並沒有控制子女婚姻的絕對權力,既然這對小兒女已經有情,直接破壞的話必定會惹出一番波折。

這樣看來,恐怕那愛哈因酋長的聯姻計謀,倒有一半是為了這個女兒的問題了,將禍水引到我的楓丹白露,反正我已經搶過沙曼達一個兒媳婦了,再搶一個也不過是多添一份仇恨罷了,反而可以將對於他們霜月家族的仇恨吸引開去。如果由此推斷的話,另外一個讓我困惑的事情也就有道理了,這些天他們一直沒有來找我,只怕不是不想,而是因為聯姻的計畫突然泄露,導致他們不敢主動行動,以免引起獸人王家族的不快,只好改變計畫,想要拖到我返回楓丹白露再說吧。

這一對小鴛鴦,牽扯的紛爭可真是不少啊。

不過整件事情,也透露出了我對於獸人高層消息管道的匱乏,日後我如果想要在聯盟里有所作為,必定需要改變這種局面。可惜以前凱薩琳所在的戰牙家族,就一直受到獸人王沙曼達的排擠,凱薩琳反出家族之後,追隨她的那些人更是加倍受到排擠,如今已經漸漸游離於整個聯盟的核心之外,否則我如今的消息反應也不會如此捉襟見肘。

我心中念頭變幻如電,片刻之間就理清了無數線索,對於那個想要在我面前呈英雄的小子,我沒有和他廢話的打算,自身的氣勢陡然提升,一股類似龍威的強大的精神壓力配合「移魂**」直接向著他沖去,貝利亞不過劍豪級別的修為,哪能抗拒我的精神壓力,全身驟然一震,臉色變得煞白,踉蹌退後了兩步,再抬頭看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原本的傲然神色,只剩下一片驚惶。

我也不再說話,轉身悠悠然離去,心里卻在冷笑,雖然我發動的精神攻勢比較突然,但是強度遠遠沒有當初雷門老頭考驗我的時候來得強勁,對於精神要求嚴格的「武帝霸皇訣」修煉者而言,即使此刻貝利亞修為不足,也斷斷不應該片刻之間就心志失手,露出驚惶的表情,何況他身為沙曼達的兒子,平時經常接觸獸人王那深邃澎湃的氣勢,怎麼可能如此不濟,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小子故意示弱,讓我對他降低警惕。

「哼哼,小子還有一點沙曼達的子嗣的樣子嘛,恐怕那雪狼酋長的聯姻計畫泄露,以及今天那少女當眾找我麻煩,都有你插手的份吧,雖然手法還顯得青澀,氣魄也顯得小了,卻已經比你大哥多斯來得有智慧多了,看來這個聯盟里面有野心的年輕人遠遠不只我一家呢。」

雪狼部落的聯姻問題,以這樣一種離奇的方式解決了,我不用再被這個問題困擾或者騷擾,酋長的女兒和獸人王的兒子也算得償所願,說不定沙曼達還會有機會染指雪狼部落的權柄,唯一將會頭疼的人只剩下愛哈因酋長自己了,是向獸人王妥協,還是和我結盟,將會是未來半年之內他最需要考量的事情了。

回到駐地,我自然將今天的事情說了,對於「幽靈狼召喚術」凱薩琳這個戰神聖女自然不會陌生,她仔細檢查過我手上殘留的「伴生契約」之後,也認為教宗的推斷基本沒有問題。而關於雪狼部落的問題,凱薩琳手上的人脈雖然打听不出機密的事情,但是普通的消息還是沒有問題的。雪狼酋長愛哈因的女兒名叫艾蕾卡霜月沃爾福,今年十五歲,由於愛哈因長年率軍駐扎北國,所以並沒有把這個未成年的女兒帶到寒苦之地,而是將她送到了聖都居住。關於她和貝利亞的戀情,之前倒是沒有听說,只不過艾蕾卡一直在「天武宮」學習,和同在那里的貴族子女走得很近,貝利亞恰好就在其中,要說他們是戀人也並不奇怪,當然,如果說貝利亞有心接近雪狼酋長之女也未必沒有可能。

之後幾天,我都一直在駐地參悟雷門給我的軸卷,現在等於我手上的《九陰真經》變成了參卷,被我命名為《九陰真經天卷》的,是「劍聖之祖」雷因斯特撰寫的《劍神境》的修改版本,其中雷因斯特自己體悟的部分,由於斗氣和真氣的差異,反而對我的用處不大,倒是其中大段篇章記述的上古「虛擬神明」們對於力量和法則的感悟,對我極有用處。而《九陰真經地卷》則是老獅子雷門撰寫的關於如何運用這些法則,修煉提升九陰絕學的篇章,老獅子雷門成名百年,一身武學修為已經超越了武學體系之間的限制,尤其是對於獸人身體的研究成就,堪稱前無古人,這些部分內容為我主動修煉九陰神功開啟了大門,以後我再也不必靠著由外而內慢慢等著內力自動增長了,這些雖然不是真正的道家心法,但是在另一個世界,使用另一個種族的身體,正宗的道家心法反而失去了根基,這種根植於這個世界的「道」,才是真正的力量本原。

至於原本記載十四門絕學的《九陰真經》下卷,被我稱為《九陰真經人卷》,這天地人參卷《九陰真經》,將來會經過我一步步完善,最終成為真正傳世的神功絕學。

不過這其中需要花費的時光和精力,都不可計數,兩個世界的武功,需要磨合的地方無數,而等待進一步探索的奧秘更是多不勝數,當年黃裳創制《九陰真經》尚且花費了數十年光陰,如今我恐怕更需要漫長的時間進行參悟才行,正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參天之後的晚上,喧囂了一天的聖都重歸寧靜,我和凱薩琳並排坐在駐地的花園里。

「切,可惡的教宗,居然拿我去游街示眾。折騰這一天,比我和巨龍打一架還有疲憊。」我一手攬著凱薩琳的腰肢,另外一手揉這自己的脖子,其實我的身體一點勞損也沒有,真正覺得疲勞的,只是精神而已。

早就知道「戰神騎士」的冊封典禮和以前的幾次儀式不同,卻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繁瑣隆重,整個儀式從早到晚,將近七八個時辰,直到最後的游行儀式結束,人群散去,已經是明月高掛的午夜了。

「嘻嘻,不要抱怨了,夫君,雖然‘戰神騎士’只是榮譽頭餃,但是論地位已經和獸人王以及教宗平行了,如果冊封儀式太過簡單的話,反而會讓這個頭餃的影響力減弱啊。」凱薩琳微笑著安慰我道,不過一邊說著,卻一邊將我的幾縷頭發盤在她縴長如玉的手指上,一圈圈地纏繞玩弄著。有人說女性結婚之後會變得成熟,可是凱薩琳卻正好相反,原本整天擺出嚴肅睿智姿態的她,結婚之後反而常常流露出小兒女的活潑,仿佛是要把小時候失去的童年樂趣找回來一般,我也樂得看她開心的樣子,反正踫到大事的時候,她的才智是絕對不會怠慢分毫的就是了。

「得到這個封號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以後楓丹白露卻可以不受獸人王號令,自行拓展空間疆域了,對於我們而言,是比任何實際利益都好的東西,更何況……我還得到了這個。」我微微轉頭,將目光移向了花園的角落。

角落里,一頭白色的巨狼靜靜地伏著,論體形,大約和犀牛仿佛,周身的銀色長毛,在月光下閃動著奇異的光澤,獠牙參差,利爪長尾,都和我原本的伴生魔獸冰風未曾進化到雙頭甚至參頭的時候一樣,僅有的兩點不同,一個是它額頭的獨角,並非原本的晶瑩白色,而是深邃的漆黑色澤,另外一點,就是它的雙眼當中,並沒有正常的瞳孔,而是兩點燃燒一般的幽火,讓人知道這頭猙獰巨獸,始終不是活的生命。

「那麼,這個幽靈狼的能力呢?之前只是看夫君你召喚出來,就被推著去參加游行了,它的力量需要測試一下嗎?」凱薩琳也隨著我的話語轉向那巨狼看去,輕輕問道。

「不用了,它畢竟是用我精神力塑造的能量體,召喚出來的瞬間,我就可以全面了解它的力量了,確實已經突破到超級魔獸的領域了,雖然由於體形的關系,力量上沒可能和戰爭比蒙或者巨龍相比,但是如果加上速度和靈活性的話,它的陸戰能力應該相當卓絕,另外魔法方面,只有防御的‘妖冰盾’留下來了,好在由於魔力提升,它可以同時操縱十二面冰鏡,防御各個方向的攻擊。另外,它的頭上的那根獨角,應該是‘深淵魔龍王’龍氣影響的結果,所以它的身體抗魔性能也相當高。總之,如果只是成為狼騎士軍團主帥的坐騎的話,沒有比它更合格的了。」

「這樣啊,難怪十二位大薩滿施展完神術以後,好像抽干了精力一樣呢,將超級魔獸的力量凝聚出來,他們恐怕要花很久才能回復力量吧,好在有‘戰神之眼’的力量幫助,應該不會影響到日後的軍事行動才對。」凱薩琳說著,將目光轉到我的左手上來了。

我的左手手背上,原本屬於伴生契約的位置,如今浮現出一圈圓形的神術符紋法陣,而在法陣中央,瓖嵌著一顆拇指大小的扁圓形藍寶石,在那透明的寶石里面,隱約可以看到一支小小的白狼幻影,正和外面那巨大的幽靈狼一模一樣。這顆寶石叫做「冥河瞳玉」,是「幽靈狼召喚術」的關鍵部分,里面保存的才是復制自冰風的幽靈狼核心,外面的巨狼即使被撕成碎片,只要這個核心還在,就可以無限制地重新召喚出來。而因為這顆寶石擁有冥界的力量,所以可以像巫妖的身體一樣免疫物理和魔法攻擊,不必擔心它被破壞掉。

看著寶石里面的白狼幻影,我心中也微微生氣莫名的感觸。冰風,本來我以為你能夠和我一起建立不世的功業,現在雖然換了一種方式,但是你也算一直在我身邊吧。

ps︰其實本來不打算讓冰風重新出場了,可惜後面還有主角率領狼騎兵作戰的戲碼,如果騎著巨龍或者普通巨狼實在不是作者的初衷,所以最後還是讓它以幽靈狼的姿態再次回歸陳玄風旗下了。

似乎,心軟是作者和主角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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