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蘭頓公國,正是氣候宜人的時節,雖然這個人類國家地處半獸人荒原附近,又背靠日不落山脈,但是到了這個月份,也是暖風醉人,風景如畫的時候了。
可惜,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蘭頓大公西林蘭頓,此刻卻絲毫沒有舒心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是一支烤在熔岩地獄里的老鼠,額頭上面的汗珠如雨點般下墜,臉色在紅白之間變換不定,頻率之快魏為奇觀。而讓西林大公煩惱至此的對象,此刻就坐在大公對面,悠閑地品著紅酒,笑眯眯地打量著臉色變換的大公。
大廳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被殺的護衛大廳外,上百的公爵衛兵正手持著武器,遠遠看著廳內的情形,卻不敢沖進來,讓這些勇士裹足不前的原因,在於那盤踞在房頂上,鼻孔噴出陣陣白霧的白色巨龍,對於想要沖進來的人而言,那門口地面上大片的粉紅色冰屑,以及少數還保持著人類肢體形狀的殘骸,就是對於他們的警告。
自然,能夠在蘭頓公國的心髒,恐嚇蘭頓大公爵的,自然是我陳玄風了。
「別這麼緊張啊,西林公爵,我再重新說明一次,我不是來殺你的。雖然你背信棄義,在這幾年的貿易當中克扣勒索,在楓丹白露遇到危險的時候知情不報,故意迷惑我們的耳目,還試圖跟在侵略軍後面撿便宜,最終導致我心愛的妻子受傷,讓我忠誠的屬下折損,但是真的,我並沒有介意,我一點想要殺你泄憤的意思也沒有,當然,我更沒有打算把你的皮一小塊一小塊剝下來,或者用你身上的油脂點燈之類的打算,所以,不要害怕,你一點也不用害怕。」我一邊品著西林公爵珍藏的美酒,一面笑容可掬地安慰著面前的人類。當然,很明顯,效果並不好。
當年楓丹白露還沒有重建的時候,在它的遺址上,曾經有一座名為「墮落之城」的走私巢穴,而最靠近那里的蘭頓公國,就是巢穴的幕後操縱者。後來我利用蘭頓第參繼承人蘭斯特,調開了城里的軍隊,一舉收復了並且重建了古城,更憑藉手段,將當時還是第二繼承人的西林,和他的哥哥第一繼承人巴斯滕率領的大軍一一擊潰,徹底鞏固了自己的領地。而這個西林蘭頓也借著大哥身亡,參弟負罪遠走,加上老爹暴斃的機會成功登上了蘭頓大公的位置,當然了,他的死鬼老爹,上代蘭頓大公突然死於心髒碎裂,是絕對和我的摧心掌沒有任何關系的,如果誰說有關系,那個人是一定會因為造謠而被蘭頓秘密軍警清理掉的。
終於登上了大公寶座的西林,卻始終對於簽訂了經濟條約的獸人貿易伙伴有所保留,並且在幾次楓丹白露受到攻擊的時候,或明或暗地扮演了幫凶的角色,這一點讓我非常失望,所以,在楓丹白露正式發兵攻打人類世界之前,我專門來了蘭頓公國一趟,讓西林公爵作出一個選擇成為獸人的盟友和代言人,或者,毀滅。
不過,讓這位新任蘭頓大公冷汗如雨的,倒也不是這個選擇,因為以這位大公的品格,諾言和條約之類的東西實在是沒什麼約束力的,別說他了,就是當年開創人類七大國度的英雄們,不也對於許下的諾言陽奉陰違嗎?所以,為了糾正這位大公的人格,為了我們將來的合作前景,我不得不用新練成的九陰絕學「凶冥十煞指」,給這位大公一點小小的教訓了。
「凶冥十煞指」也是九陰真經十四門絕學當中的上乘武學,練成之時,雙手十根手指各有一門神妙指法,十種指法以「參魂七魄」為名,變化萬千,威力都不在「南帝」段皇爺的家傳絕學「一陽指」之下,當初我鑽研「聖冰荊棘光環」的雛形的時候,就曾經借用過其中一路「玄陰戮魂指」的陰寒心法,只是最後真正起作用的,還是神器「蓋亞之淚」就是了。
只是這門九陰絕學雖然神妙,原本卻是我首先排除的武功。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和前世全然不同,周身穴道經脈雖然有些相似,卻是「失之毫,謬以千里」,更何況還有獸人、精靈、矮人、人魚等等種族,以及各種混血亞人種,每個種族的體制都不同,前世的點穴神通到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自然成了垃圾武學。不過就像我體內的九陰真氣可以依靠「易筋鍛骨篇」的修煉自行運轉一樣,其實任何生物體內都有經絡穴位可以操縱,差別只在是否了解罷了。在得到了記載「虛擬神明」智慧的《劍神境》之後,我參照「戰聖」雷門百年收集的各個種族的身體資料來對比,終於掌握了不拘泥於一個一個穴道,而是直接透過經脈能量氣血流轉,來判斷掌控的方法,初步擁有了可以跨越種族點穴的能力,這才開始涉獵這門「凶冥十煞指」的功夫。不過,初學乍練,加上原理尚在模索,難免錯誤頻頻,正需要多方試驗,小心求證才是,所以勇敢的西林大公爵正是成為了我探索真理的先驅(先被驅趕著做試驗),比如現在,我連續變換了上百次指法,將西林大公的全身穴道點了七八遍,才算是找到了幾個自由控制點穴效果的方法,實在是大快狼心啊。
當一個人全身被麻、癢、?、痛、冷、熱等等種種感覺所不斷沖擊,偏偏一個字不能說,一個手指不能動,這般刑罰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的,所以當我覺得出了氣,解開西林大公的穴道的時候,這個家伙已經癱軟在地,兩眼翻白了。不過「凶冥十煞指」雖然沒有「一陽指」打通生死玄關的能力,但是也自有起死回生的手段,我凌空彈出數道指風,倒在地上的西林立刻像蝦米一樣挺身跳起,只是那表情決不舒服就是了。
「好了,大公爵閣下,相信你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告訴你,剛剛加在你身上的刑罰,並沒有完全解除,如果每年得不到我壓制的話,就會立刻爆發出來,那是獨立在斗氣、魔法和神術以外的力量,如果你認為可以找到別人解除的話,不妨去試試,我不會在意。但是我要求你在參天之內將整個公國向我開放,如果你還是違背我的命令,偷偷謀劃什麼的話,就不要怪我狠辣了。」我隨手在這位蘭頓大公的肩上拍了拍,昂然走出了公爵府邸,招呼白龍一聲,翻身躍上龍背,破空而去。
內力並非萬能,「凶冥十煞指」當然不可能擁有無限期的效果,除了特殊的毒物之外,據說只有當年某位前輩高人獨家的「生死符」有這個能力,更何況我這門指法初學乍練,哪能夠操縱自如?不過,我最後在對方身上拍的一下,卻是「摧心掌」的手法,以後這位大公難免時常周身?痛,五內抽搐,疑神疑鬼,像他這麼怕死的人,自然不愁不受我牽制。當然,我也不認為這一點手法就能讓對方舉國臣服,真正能夠懾服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一個月之前,被命名為「戰神計畫」的南征大作戰,就已經全面展開了。先是獅族艦隊在北海艦隊的掩護下,繞過維京帝國距離獸人聯盟最近的阿諾瓦角,在羅曼底成功登陸,並且佔據了維京帝國的參座堅城,打下了攻略人類世界的橋頭堡,讓之後的部隊源源不斷地登上了維京帝國的土地。隨後是半個月之前,二十萬獸人精銳大軍從戰神回廊沖出,只用了十天時間,就攻破了人類的「鐵血雄關」,並以那里為基地,全面向南方推進。不過人類方面也早就知道這座名聲在外的所謂「雄關」的真實能力,獸人不出兵還好,一旦出兵就絕難抵擋,所以,建築在「鐵血關」後面的幾座城市,也修建得頗為堅固,雖然同樣抵擋不住獸人的攻勢,但是拖延時間等待人類大軍集結還是可以的。加上北方戰爭失敗之後,聖殿也大約知道了獸人的進攻日期,雖然有無數內部問題掣肘扯皮,但是依然調動了不少軍力加固防御,所以直到現在,獸人聯盟的軍隊也僅僅攻佔了四座城市,尚未進入真正的黃金大平原。
作為獸人作戰計畫的第參梯隊,我的楓丹白露方面也在幾天之前開始了動作。作為兩個主戰場的補充,我被賦予的戰略任務僅僅是牽制神聖奧斯帝國的軍隊而已,但是,我本身完全沒有僅僅完成任務就作罷的打算。
目前我手上,除了楓丹白露的軍隊之外,還有聯盟調撥的八萬部隊,包括參萬赤、灰、黑參部的混編狼騎士,四萬犛牛族步兵,以及一萬附庸種族的後勤士兵。當然,雪狼酋長提供的七千雪狼騎士,已經作為我的家臣被編入楓丹白露的軍隊當中了,經過幾個月的訓練,他們雖然還沒有達到我本來的雪狼近衛軍的標準,但是至少已經能夠跟上戰斗的步伐了。
從楓丹白露發兵,第一個需要征服的,就是紅河上游的蘭頓公國,為了順利得到一塊可靠的根據地,幾年之前,凱薩琳就已經開始著手對這個公國進行滲透了。由於大量的商業往來,使得不少獸人得以自由地在這個國家里出入,而民眾對於獸人的抵觸也不高,加上我楓丹白露兵強狼狀,獸人眾多,上有巨龍,下有比蒙,只要作為首腦的西林肯於低頭,控制這片土地並不非常困難,畢竟獸人也曾經統治過人類數千年,情況和前世胡漢之爭並不相同。
白龍「冬夜」在天空展翅翱翔,片刻之間就飛出了蘭頓的首都。我運起內力強化視覺,遠遠就看到十幾里之外的一處平原上,數百人正在交戰,人數多的一方佔據九成,全部穿著白色的衣服和鎧甲,作戰的時候雪白的聖光此起彼伏,正是聖殿的屬下。而人少的一方不過參十多人,全部是身材高大的女子,身上只有極少數要害罩著藍色水晶甲冑,人手一支長矛,綻放這幽藍的寒冷光焰,左右沖殺,將十倍於自身,而且裝備精良,職業齊全配合默契的敵人完全壓制,取勝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在戰場之外,一個同樣高挑的女子,手持一柄造型奇詭的水晶長矛,遠遠監控著戰場,卻並未出手。
「很好,吒,你訓練的‘西瓦女戰士’相當不錯,不過今天不必繼續考驗它們了,直接解決戰斗吧。」我坐在龍背上遠遠觀看戰局之後,立刻用心靈感應,召喚那與我簽訂了靈魂之間的契約的女戰士,發布命令,同時輕拍座下的巨龍說道︰「冬夜,你也辛苦一下。」
「呵呵,也好,一直鑄造龍塔,害的我最近身體都快化了。」隱藏著魔龍身份的白龍,微微晃了一下碩大的頭顱,張口噴出了一道粗大的白色光柱,正是冰寒龍息極度凝縮之後的技能「寒武龍擊炮」。本來冬夜憑藉天賦和母親留下的力量,只是勉強能夠短時間達到超級魔獸中階的實力,但是在星宿海的期間,這個家伙不要命地挑戰了冰系禁咒殘留的力量,雖然幾乎被那混亂的力量殺死,但是最終活下來的他,卻成功地穩固了十級中階的實力,之後又學習了「冰魔法書」上記載的不少高級魔法,如今的實力已經相當可觀了,那一記「寒武龍擊炮」就是他新學會的能力。
粗大的白色光柱直接轟進了聖殿人馬的陣地中心,暴開的力量直接將幾十個聖騎士和神官炸成冰屑,更使得聖殿的陣地崩潰。與此同時,一道藍色的人影直接破入陣中,手上的水晶長矛卷動天地,如同蛟龍一樣盤旋飛舞,凡是被納入她周身參丈範圍之內的敵人,全部被絞殺一空,不過片刻功夫,數百名聖殿戰士和神官就全數戰死,竟然沒有一個可以逃月兌的。
獸人南征並非秘密,聖殿也早有預防,可惜他們在對付獸人的時候雷厲風行,但面對自身內部的眾多矛盾的時候卻舉步為艱,導致了可以短期動員的力量有限,所以只能盡量將兵力集中到重要的黃金大平原一帶,對於另一個可能的戰場楓丹白露,卻唯有排除少量成員,警告一下蘭頓公國不要妥協投降而已。這種明顯打算將蘭頓公國當作犧牲品的戰略,也最終成為了西林大公出賣他們的理由,在我還在大公的府邸的時候,就從西林的空中得到了聖殿成員的行蹤,同時利用心靈感應,派遣接近劍聖境界的冰元**戰士吒,率領她的新手下,前往剿滅這些人類精英。
吒,這個曾經的野蠻人女劍皇,如今已經成為了對我惟命是從的強大戰奴,在修煉了九陰絕學之後,戰力更是不斷彪升。神兵「絕對命運之矛」的能力「宿命軌跡」,就好像是下棋的時候可以不斷悔棋的許可,對於一個新手而言,即使擁有這種許可,也不可能戰聖以為國手,但是如果雙方棋力接近的時候,這種許可就變成了絕對的優勢。所以當初被洗去記憶的吒,因為無法破解我的「乾坤寂滅刀」而被擒,而如今的她已經將九陰絕學「炷龍陰神槍法」融會貫通,如果再次交手的話,我恐怕是逃不過她的絕命一擊了。
至於那參十多個野蠻人女戰士,則是我座下巨龍「冬夜」,和大巫妖「喪尸王」合作開發的新成果。在得知了吒的變異之後,那位對於煉金術無比狂熱的巫妖,就串通了白龍,試圖尋找出人工控制野蠻人變異成人形元素體的方法,有著星宿海的禁咒遺跡,加上記載冰賢者魔法的「冰魔法書」,在犧牲了上千野蠻人之後,終於成功地制造出了參十參個成品。由於不可能再現當初禁咒力量,所以這些被稱作「西瓦女戰士」的成品並沒有吒那麼純粹,只能汲取少量冰之位面的力量,但是相對的,也保留了修煉斗氣的能力,至於為何都是女性,那個已經徹底成為金色骷髏的「喪尸王」的解釋是︰只有少數女性才比較完整地保留了冰元素巨人的血脈,也只有她們才有機會翻祖成功。這些同樣被抹去記憶的女戰士,被我交給吒全面訓練,直到今天才正是上了戰場。
「吒,你帶著手下留在這里,如果蘭頓公國有軍隊調動,就直接出手,狙殺首腦,制造混亂。冬夜,我們去和凱薩琳她們匯合。」
屬於我的戰爭畫卷,此刻,才剛剛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