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陳玄風 第九十八章 百萬雄師鎖大江

作者 ︰ 觀滄海

雖然我們獸人僅僅用了參天時間,就攻破了神聖奧斯王國號稱「東北支柱」的「青甫洛城」,並且幾乎全殲了二十萬守軍,但是,人類似乎總是會被自身強大的假相迷惑,在看到百萬大軍雲集的景象之後,無不消除了對於獸人的恐懼,反而對於戰勝獸人抱持了極大的信心。尤其是獸人四百年來少有侵入人類國家,難得和獸人進行大規模野戰的人類,在那些人類的軍事理論家們的鼓吹下,認定極度膨脹的人類人口,以及發達的技術工藝,足以使得人類的戰力遠遠凌駕於獸人之上,至於「青甫洛城」的失守,則被完全被歸咎於兩頭超級魔獸和一位「武帝」的出現,沒有人認為那是人類整體戰力的缺陷。

然而他們忘記了,「青甫洛城」的戰爭里,人類和獸人的傷亡比例是二十比一,這還是大批半獸人戰士和附庸種族前期犧牲的結果,實際上屬於牛族和狼族的精銳戰力損失幾乎可以忽略,而且即使沒有凱薩琳的出手以及兩頭冰山比蒙的攻勢,我們獸人的損失也不會再增加太多,畢竟人類的戰爭器械再強大,魔法大炮再強悍,也比擬不了當年精靈帝國全盛時期那動輒數十萬的魔法師軍團,鋪天蓋地的魔法攻勢,而曾經在那種戰爭中不落下風的獸人軍隊,遠遠不是目前人類的技術可以打敗的,如果當年不是十二賢者的禁咒太過強大,人類根本沒有可能擊敗獸人大軍。更何況今天的人類,已經不是當年那些和精靈獸人鏖戰數百年的精銳了,力量、經驗、團結和斗志都遠遠不如,如今人類真正想要擊敗獸人,始終只有一個辦法犧牲,只有用無數的人命,才能堆砌出那個血腥的勝利。

雲絲河防線的人類統帥,撒蘭西亞大公爵,人稱「血色公爵」,外表暴躁嗜戰,內里老謀深算,是神聖奧斯王國資歷最老的元帥,一生戎馬戰績輝煌,曾經多次參與對佣兵帝國的南征和對鐵勒帝國的東征,戰功累累,至於其他四大教國之間的內戰,以及和周邊小國的戰斗,更是不計其數,據說光是紀念勝利的勛章,這位年近七十的老公爵就攢了一箱子,目前,他最希望的,就是再在自己的人生畫卷上,添加一筆屬於獸人的緋紅。

在從人類投降者口中了解了這位「血色公爵」的生平之後,我和凱薩琳都認定,這是一個大麻煩。雖然我們不怕輸給他,但是想要在預定的一個月里解決這個老辣的元帥,也是極為困難的,可是如果放著不管,我們就等於失去了插足黃金大平原會戰的機會,其中的利害,實在需要仔細權衡啊。

塔蘭城,獸人手中最靠近雲絲河的要塞,此刻正作為獸人主力駐扎的據點,和人類不斷集結的大軍搖搖對峙,而此刻坐鎮城中的我,正在為眼前的戰爭頭痛。

「夫君大人,苦思半日,有沒有想出神奇的計策,可以輕松擊敗人類啊?」我正對這地圖發呆,就听見凱薩琳從背後走來,一邊為我端上一杯類似茶水的飲料「紫龍袍」,一邊輕笑著問道。

我前世非常喜歡品茶,可是這個世界本來沒有茶葉這種東西,自然無從設法,後來我偶然在吞噬沼澤里踫到了一種類似茶樹的植物,一時好奇之下,就嘗了嘗味道,結果發現有毒。好在那東西毒性不大,沒有毒死我,可是用它代替茶葉的計畫,卻只能擱淺了。後來,「喪尸王」受邀來到楓丹白露,這位大煉金師手段非凡,偶爾听說了我的想法之後,很快就找出了一種烹制的方法,可以卻除毒性,增加香味,最後烹出的葉片不僅有類似極品大紅袍的清新香味,而且更能提神醒腦,口齒留香,讓我大為歡喜。不過除了我之外,整個楓丹白露也只有我的妻子凱薩琳和半人魚女法師海若,對這種被命名為「紫龍袍」的異世新茶有興趣,其他的獸人完全不理解我為何如此喜愛這種味道古怪的葉子湯,對於獸人而言,大塊的烤肉和大碗的烈酒才是最棒的美味。

「嗯▔▔,好香的味道,」我品了一口香茶,才苦笑著回答道,「唉,別為難我了,我的兵法還是你教的,怎麼又問起我來了?」

論及兵法,我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又在西方戰線和維京帝國作戰數年的凱薩琳,雖然當初在桃花島我也曾經把《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尉繚子》、《唐太宗李衛公問對》等等兵書戰策統統背熟,可是平生沒有機會掌控軍隊的我,如果真的只憑那些東西上陣的話,絕對不會比紙上談兵的趙括強,所以當我真的執掌大軍的時候,必定事先和凱薩琳詳細商討,推延細節,別看在戰場上都是我發布命令,其實大多數情況早就在預先的計畫當中了。

至於那些前世的兵法,我早已翻譯成這個世界的語言,連同自己轉世的秘密,一起告訴凱薩琳了,畢竟凱薩琳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女子,沒有必要作任何隱瞞,我也沒有無恥到冒充先賢博取盛名的地步。反正我前世的人類身份和這個世界的人類沒有任何關系,根本不是一個種族,當初隱瞞這些秘密的原因也主要是太過離奇,徒增麻煩而已,何況以我和凱薩琳現在的感情而言,就算我前世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她也只會體諒我的處境而不會背叛我。

「現在雙方的戰力比較接近,如果剔除守備後方的軍力,我們現在集結的精銳大約十五萬,加上附庸種族也不過二十二萬,半個月之後,這個數字可以提升到二十萬和參十萬。而人類的一線作戰人員現在已經超過六十萬了,散布在雲絲河沿線的參座城市里,互為犄角,相信半個月之後,人類的部隊可以集結超過一百一十萬,其中有七十萬是各地抽調的正規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搭配合理,其他四十萬臨時徵召的民兵也可以充當消耗品,加上那位‘血色公爵’的指揮,無論是正戰還是奇謀都難以輕松取勝,如果給我參個月時間,我應該可以突破雲絲河防線,但是卻沒有把握消滅人類主力。」凱薩琳以一個動人的姿態坐在了我的身邊,探手在地圖上指點著說道,神色有些無奈。

接著,凱薩琳將一沓秘報送到我手上,繼續說道︰「這還只是神聖奧斯自身的實力,除了他們以外,光明聖殿還加派了數千神官和部分聖十字軍的戰士助戰,好在聖殿的主力都向著黃金大平原集結了,否則更加棘手,而佣兵帝國的援軍由於和那位‘血色公爵’的仇怨深重,雙方互相猜忌,所以沒有被安排來這邊,但是根據諜報消息,東方的黃龍帝國和鐵勒帝國已經在聖龍山的斡旋下暫時和解,通過大陸公路派遣了一支十萬人的精銳,前來支援西方的戰局,雖然這支部隊人數不多,卻是由鐵勒和黃龍的精英集結起來的,其中可能會有一部分加入到我們這邊的戰場來,那樣對我們的壓力就更大了。」

「啊啊,頭疼頭疼,沒想到人類的潛力發揮出來之後這麼麻煩,想要取勝不難,想要殺光他們可就要花心思了。」我閉上眼楮,腦海里流過前世的著名戰例,想要在里面找到一絲靈感。從白起的長平之戰,楚霸王的巨鹿之戰,諸葛孔明的火燒赤壁,一路想到岳元帥的一生大小戰役,卻沒有一項可以照搬到眼前的戰局上,看來我的戰爭天分還是不足啊,如果我有幾個諸葛亮似的軍師幫忙就好了,「看來以後應當多多注意收攏人才,否則總讓凱薩琳一個人支撐場面,實在是太單薄了。可惜那個狐狸一樣的羅米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齊格飛雖然飛得快,卻是徹底的軍事白痴,我徒弟安塔拉和米諾斯的酋長血蹄都是沖鋒的猛將,卻沒有全局掌控的能力,是不是要把目光投向人類那邊呢?」

就在我和凱薩琳一起頭痛的時候,只听「嘭」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一道金色的人影掠入房間,快得讓我和凱薩琳都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應。

這個人當然是齊格飛,一直留在楓丹白露鬼混的金雕少年劍宗。

「干什麼這麼沖動?」我身形不動,卻微微放出斗氣,將齊格飛帶起的氣流隔絕在一丈之外,避免吹亂了面前的地圖。

「不好了,大哥,這次你要倒楣了!」齊格飛大叫著說道。雖然齊格飛的實際年齡只小我半歲,但是我有前世幾十年的經歷,在年輕的外貌下總有一種成熟沉穩的氣質,即使和大我五歲的凱薩琳在一起也不顯得小,而齊格飛卻是天生的女圭女圭臉,性格也是飛揚月兌跳,總讓人覺得他比實際年齡還小,所以當他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有一種小我好幾歲的感覺。

「出了什麼事情?」我淡淡地問道。

「剛才諜報送來消息,光明聖殿似乎準備在會戰之前了結我們這邊的戰事,所以將兩百具龍魔像全部投入到這邊來了,而且黃龍和鐵勒先期到達的八萬精銳也全部被調來對付我們了,總之,這次真的糟糕了。」齊格飛也不落地,在我們頭上一邊飛一邊說道,等話說完,已經盤旋了七八圈了。

「你先下來,」我也不抬眼,左手突然暴長,一把將半空中的齊格飛撤了下來,丟在對面的椅子上問道︰「你說具體一點,龍魔像是什麼,戰力如何,什麼時候會到達。」

「具體不太清楚,我們現在埋伏在聖靈山的諜報級別都不高,只听說了龍魔像的名字,好像是奔龍形人造戰爭傀儡,根據目測,每個龍魔像大約六米高,十五米長,渾身披掛青色鱗甲,重量在二十噸到參十噸上下,奔跑速度不下馬匹,戰斗力暫時無法估算,但是初步猜測應該在野生九極魔獸之上。」齊格飛這時也冷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將情報里面的細節說了出來。

「奔龍形……傀儡……呵呵,看來我似乎找到突破口了。」我微微一愣,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樣看來,人類似乎也是打算在大決戰之前結束這邊的戰爭了,那樣我們倒是不必擔心對手死守不出,拖延時間了。只是如果這樣一來,那四頭水晶龍就勢必不能過早投入戰斗了,而且為了誘使‘血色公爵’將龍魔像當作決戰兵器,必須犧牲一部分部隊作為誘餌,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你確信人類真的完全不會想到你竄改了那些資料嗎?」凱薩琳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馬上開始了作戰計畫的構思。

「當然,畢竟人造靈魂是十二賢者也沒有完成的構思,麗佳的出現完全是偶然,所以人類絕對設想不到,世界上會有從十二賢者身邊生存下來的存在,而且為了掩飾她的痕跡,我命令她在破壞聖靈山魔法機關的時候,使用的都是強行干擾癱瘓的方法,刻意誘使人類認為那是一種可以強力魔法道具的效果,而在交給聖殿的資料里,我也刪減了一些看來重要的圖紙和公式,一方面減低人類制造的傀儡的威力,另一方面也讓人類發現我的身份以後,以為我的伎倆到此為止,卻不會懷疑有些基本的,卻有是關鍵的資料,被毫無破綻地刪改了。」

「喂喂,大哥,你究竟在說什麼啊,難道你們已經有了對付人類的辦法了嗎?」齊格飛听得一頭霧水,連聲問道。

「對付?不不,我不是打算對付它們,而是打算用它們對付人類的主力。」看著齊格飛完全不明白的表情,我只好解釋道︰「人類的那個什麼‘龍魔像’,應該就是仿制水晶龍的產品,而水晶龍的制造技術,是我提供的,我在那技術資料里面竄改了一些東西,按照那個制造出來的戰爭傀儡在某些時候會突然失控,而如果剛好是在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一邊的主力兵種突然癱瘓,而另外一邊卻忽然冒出參頭水晶龍,你想會有什麼後果?」

「哦▔▔哦,我明白了,哈哈,大哥你實在太陰險了,太無恥了,太了不起了,哈哈哈哈▔▔▔▔」

看著面前狂笑的齊格飛,我不由得暗暗感嘆,似乎這個家伙除了武學和魔法的天分以外,就是一個徹底的白痴了。

我起身將齊格飛拎起來丟出門外之後,才轉身回來對凱薩琳說道︰「龍魔像也許可以成為我們致勝的契機,但是我並不認為人類就沒有隱藏一些手段,雖然這次為了攻略人類世界,戰神殿將經營了幾百年的情報網都全力運作了,但是要說完全把握人類的動向還是不可能的。想必人類也是因為掌握了某些東西,才會有信心快速打贏這邊的戰斗吧。」

凱薩琳微微點頭道︰「我們的勢力崛起不過數年,盡管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奇跡,但是論掌控的範圍還是頗有不足,我們的探子只能得到比較普通的消息,人類如果真的有心隱瞞什麼軍事行動的話,我們很難得到真實的消息,不過雖然你教給我的兵法上面說‘知道敵我的全部資訊,就永遠不會失敗’,但是實際上恐怕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握戰場上的所有資訊,但是這並不影響將領們爭取勝利,我們獸人歷史上的第一名將羅倫就曾經說過,‘沒有不犯錯誤的將軍,少犯錯而改正快就代表了勝利’,所以不必擔心,我們一定會勝利的。」

我沒有說話,微笑著攬住了凱薩琳的香肩,表達我的信任。

戰爭,就在雙方的實力膨脹的同時,無聲無息地展開了,短短十五天的時間里,從最開始的數十數百人的摩擦試探,到逐步升級的千萬人的廝殺對決,無論是我和凱薩琳,還是人類的統帥「血色公爵」撒蘭西亞,都不斷通過各種形式的接觸戰,揣測評估著自己對手的實力,同時調整自己的戰略部署,畢竟四百年來只有維京帝國長期和獸人聯盟對抗,而聖殿一系的軍隊配置,與楓丹白露獨特的軍隊組合,究竟誰優誰劣,尚需要雙方將領的仔細推敲,畢竟兩邊都期望快速決勝,然後馳援另一邊的戰場,誰也沒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算。本來如果時間富裕的話,我們還有不少計謀可以施展,比如離間計、調虎離山等等,因為我們這邊是夫妻上陣,自成體系,而對方卻是臨危授命,多路聯合,難免有些破綻,只是如今時間緊迫,我們實在沒有心思等待陰謀慢慢發疇。

決戰的腳步,漸漸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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