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刀分劍繞傾戰意
當摩洛瓦和熙羅兩人沿著地下通道,踏入地底都市的遺跡的時候,正好看見一身金甲的陳玄風站在接近城市中心的一座高樓廢墟頂上,他們一行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目標。地下都市廢墟雖然破敗,卻也沒有亂了格局,許多原本應該是高樓的建築雖然塌陷崩頹,卻依然留下了復雜的內部空間,而地面則有一大半被積水淹沒,使得搜尋的工作更加困難。
最麻煩的在於,越是靠近城市的中心,大氣中彌散的干擾力量的就越嚴重,使得麗嘉體內的空間掃描裝備,以及陳玄風手上的探測球的準確性都大打折扣。最後能夠指引路途的,只剩下「風之旅法師」斷臂留下的血腥氣味而已,但是這座廢墟並非密閉,當年地精煉金術士留下的空氣淨化系統依舊有部分在運作,使得殘留的氣息也不斷動蕩,難以快速追蹤。
因此,當兩個人類少年高手趕來的時候,陳玄風三人才剛剛接近城市中心。「站住」摩洛瓦慶幸自己及時趕到,自然不能再放任陳玄風三人,力量全開之下,火焰之「勢」驟然增強百倍,整個地下廢墟瞬間都被籠罩了一層胭脂色的光暈,氣溫也直線攀升到了繪熱的地步。陳玄風自然也同時發現了兩個人類少年,不由得微微嘆息,向著金金蘿紗和麗嘉揮揮手說道︰「你們兩個繼續搜索,我來收拾這兩個小家伙。」
兩女答應一聲,分別將「聖天使」和「水晶龍」招魂出來護衛左右,繼續向前搜索,而陳玄風則冷笑一聲,反手拔出刀劍,腳下一頓,飛身反撲,迎向追來的摩洛瓦和熙羅。魔兵「帝恨刀」黑炎噴卷,瞬間在雙方之間架起一道火牆,雖然殺傷不了摩洛瓦這樣的高手,卻也讓他們停下了腳步。「到此為止了,摩洛瓦,熙羅。雖然我很驚訝你們能夠追來,但是決不會讓你們再前進了。」
摩洛瓦臉色凝重地問道︰「杜西法,你為獸人賣命?」陳玄風一笑道︰「你們看到那把‘虎魄刀’了嗎,大體上來說……也算是吧。」「不對,」旁邊的熙羅突然踏上一步,緊緊盯著陳玄風說道︰「不是賣命,你根本就是獸人,是你對吧……我的師父玄風暴雪沃爾福。只有你有這樣的驚人的武力,卻又善於幻化成人類使用計謀,上一次你從聖龍山盜走了‘末日號角’,這一次的目標是禁咒印記水晶嗎?」「哦?」陳玄風雙眉一軒,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雖然陳玄風在正式對禁咒法師動手之後就沒有打算繼續隱瞞身份,但是這樣被人當面戳穿,還是讓他有一點好奇,畢竟他一直自認自己的偽裝沒有什麼破綻的。
熙羅搖搖頭,有些慘然地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師父你和金蘿紗小姐,還有麗嘉小姐同行的樣子,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讓我覺得熟悉了。只是由於樣子的變化,我一直沒有領悟出來,而且師父你的刀術也和以前不同了。直到剛才在外面看到‘虎魄’的時候,我才猜到了你的身份,卻還不敢肯定。可是,當師父你再次站在這里攔住我們的時候,我卻可以肯定了,因為你現在的氣魄表情,和當年在冰原的山頂表露身份,殺死阿普騎士還有蘭西諾騎士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這麼多年來,我每一個噩夢里,都會見到師父你這樣決然地站在我面前……」陳玄風微微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將自己的「聖杯斗氣」提起,一片白光之中,「聖冰荊棘光環」的力量遠遠蕩漾開去,方圓千米之內氣溫急劇下降,連摩洛瓦的火焰之「勢」都被壓制了,甚至洞穴下方的部分水面也結出了冰晶。這樣廣闊的影響範圍,比之光明聖殿正統「聖冰荊棘光環」最大的影響範圍還要大出十倍,整個世界上擁有這樣能力的,自然只有陳玄風一人。
他用出這個獨門的月屬能力,自然也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擺明了立場,自然誰都知道沒什麼可說的了,獸人和人類的紛爭是種族的對決,沒有對錯,只有勝負。「紅蓮劍舞九炎龍變」摩洛瓦早知道陳玄風的凶名,明白對手絕對不是一般的人類劍皇可以比擬的,所以出手就是從最近才從「炎聖」遺稿中學來的絕技。「紅蓮劍」揮出之際,熾熱的紅色氣態鋒刃化為九條炎龍,沿著不同的軌跡交織出一個森然的陣勢,向著陳玄風絞殺過去。
「九頭火龍?剛好我也有啊……」陳玄風看到摩洛瓦施展的招式,自然認出了那是「炎聖」李維斯曾經使用的技巧,卻絲毫不怕,手中的「帝恨刀」同樣暴起熊熊黑火,化成了九條造型各異的猙獰龍頭,迎上了摩洛瓦的攻勢。火龍對火龍,十八個龍頭捉對廝殺,一時勝負難分,本來陳玄風此時的斗氣威力比摩洛瓦這個劍聖還差了許多,但是他的九條黑色火龍除了神兵的力量和斗氣之外,還融合了強大的九頭龍月屬的力量,因此並不示弱。
摩洛瓦眼見無法壓制對手,劍勢一變,千萬道熾烈的劍光從火龍身上分出,鋪天蓋地地攢刺陳玄風,陳玄風也不後退,手中「帝恨刀」縱橫劈斬,將「萬刀分滄海」、「千刀斬雲空」、「百刀摧山岳」交錯施展,穩穩守住周身,沒有一絲漏洞。「英雄劍冰翔烈斬」眼看同伴受阻,熙羅也同時發動了攻擊,雖然他自知不是陳玄風的對手,但是只要能夠牽制陳玄風部分精力,就有機會讓同伴取得攻擊的機會,畢竟摩洛瓦此時雖然和陳玄風持,但是自己的月屬和幻獸還全都沒用呢。
陳玄風看到熙羅攻來,不由得微微一笑,有心看這個徒弟的力量成長到什麼程度,於是將「星劫劍」一橫,「聖杯斗氣」凝聚到劍上,正面迎擊熙羅的這最強一擊。「錚」兩劍相抵,金色和白色的劍氣爆發出了巨大的波動。「好!」陳玄風贊嘆一聲,明白熙羅的力量比之三年前有提升了許多,這一擊幾乎有著人類聖域高手的力量了,而且他還能利用自創的劍招將兵器爆發的力量完全運用出來,使之沒有一絲浪費,如果不是此時雙方都開啟了可以反彈力量的「聖冰荊棘光環」而且陳玄風還在瞬間變換了七種劍勢,只怕已經被這一劍迫退了。
不過,熙羅的強大也僅僅就是這一擊而已。一招過後,熙羅的攻擊立刻就急劇跌落了,他立刻打算抽身後退。可惜他不知道陳玄風如今的劍法已經大成,九陰絕學「兜率八景劍法」在借用了這個世界的神秘典籍《劍神境》之後,破解了成千上萬的神奇武學,終於達到了「見形知理,萬法如一」的境界,熙羅的功夫出自聖殿,原本就是陳玄風最早破盡的武學體系,因此只見金色的劍光一卷,熙羅已經被「星劫劍」困住,金色的劍光如同春蠶吐絲一樣層層盤繞,就要將熙羅握劍的手臂絞碎,而熙羅終究在實力上和陳玄風天差地遠,根本無法擺月兌這樣樣的殺招。
好在旁邊還有摩洛瓦。「喝!炎凰靈體凰舞千擊箭」摩洛瓦的斗氣月屬「炎凰靈體」和他的幻獸一樣,都是「炎凰」的形象,不過是一虛一實而已。事實上摩洛瓦如今的斗氣,本質上和聖龍山的「龍斗氣」異曲同工,都是借助某種強大生靈的力量強化自身的修為,差別只在於一個是用龍精核,一個是用幻獸。只見此刻摩洛瓦現出自己的斗氣月屬,一頭展翼六米多的炎凰幻影出現在他的背後,雖然形象虛幻透明,可是力量卻沒有絲毫含糊,羽翼震動之間,立刻有千百道羽箭激射而出,直射陳玄風,迫使他不得不撤劍自守。
而陳玄風卻沒有按照對手的思路戰斗的意思,一瞬間,他作出了讓摩洛瓦意外的動作互換刀劍目標,金色的劍氣千回百轉,頃刻間將摩洛瓦的九條火龍和無數赤紅劍氣分解得支離破碎,而騰出手來的「帝恨刀」則將九頭龍的幻影,借助「十刀斷紅塵」的絕頂刀術合為一體,化為一道巨大而狂暴的龍形刀芒,跨越空間直追倉惶後退的摩洛瓦。
至於破空而來的炎凰火羽箭,在洶涌澎湃的黑火刀氣面前根本沒有作用,直接被吞噬了。「十刀斷紅塵」即使是當年的不「刀聖」亞樹在世的時候,也不能不謹慎對待,如今陳玄風的刀法更勝當年,盡管手中的「帝恨刀」威力不如「虎魄」但是依然不是熙羅這樣的少年劍宗可以接下的。所以,他只能躲。只是九陰絕學哪有這麼容易躲開,尤其是這招「十刀斷紅塵」內蘊多道刀氣,可以憑空轉向而更增威勢,所以僅僅片刻時間,熙羅已經被逼入死地。
旁邊的摩洛瓦自然不肯讓同伴戰死,連忙催動背後的炎凰靈體,瞬間伸出數條華麗的光質尾羽,在熙羅的後腰和雙腳上一纏一甩,而熙羅也默契地同時發力,終於沖天而起,躍上半空。不過如果這樣就能逃出生天,這一刀也就不配讓「刀聖」贊嘆了,只見陳玄風忽然提刀上撩,凌空反斬,原本呼嘯前沖的龍形刀氣同時昂首,再次在空中追上了熙羅,而終於無法躲避的熙羅只能將「英雄劍」橫在身前,抵擋這一招的攻勢。
「轟轟轟轟」刀芒和水晶長劍相踫,爆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英雄劍」雖然是能夠在「神罰」中毫發無傷的神兵,能夠擋住這波刀芒的鋒刃,但是畢竟不能讓熙羅也獲得同樣的硬度,因此劇烈的爆炸終究使得熙羅口吐鮮血,遠遠被拋飛了出去,直落到了數百米之外的廢墟之中。而分心幫助熙羅月兌困的摩洛瓦也並不好過,「炎黃靈體」本來守護著他的後背,可是在出手將熙羅推出的瞬間,立時露出了一絲破綻。
「兜率八景劍法」雖然不像「乾坤寂滅刀」一般強絕天下,但是善能分解世間一切招數,大成之時,便如刨丁解牛一般,達到了「藝近乎道」的境界,即便對手沒有破綻可以制造破綻,何況是摩洛瓦這樣自動露出的破綻。因此,陳玄風只是順勢變換劍訣,金色的劍光立刻纏住了變招不及的摩洛瓦,在紅發少年爆發出全部火焰斗氣破開糾纏之前,狠狠地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了幾道劍痕。
「好啦好啦,不要用那麼凶狠的眼光看著我,比起那不知有多少的死在我手下的家伙,你挨我幾劍已經非常幸運了。」陳玄風看著因為受傷,反而站意昂揚全身噴火的摩洛瓦,微笑著說道︰「不過,就算你剛剛踏足聖域,身為劍聖的實力也應該不止這麼一點吧?還有什麼招數,盡管拿出來吧?」「呼」摩洛瓦重重呼出一口氣,背後的冒出一絲清煙,傷口已經被火焰的力量燒合了。
聖域高手因為自身力量特性的緣故,不能接受任何魔法和神術的治療,因此自有一套鎮壓傷勢的方法。他緩緩抬起手,「十界紅蓮劍」上的火焰鋒刃漸漸和他的斗氣月屬「炎凰靈體」合為一體,一頭金紅色的巨大火鳥瞬間籠罩他的全身,威勢暴增一倍。正在這時,摩洛瓦來處的通道里,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呼喊。「主人小心,他還可以召喚一頭火系的超級魔獸。」
緊跟著,就見夜歌和雪梨兩個精靈少女跑出了通道。她們雖然是緊隨摩洛瓦和熙羅二人趕來的,但是摩洛瓦在通道里連放了十二道火牆,硬是將兩個精靈姐妹的腳步拖住了一會,直到這時才匆匆趕來。對於雙胞胎傳遞的資訊,陳玄風並未太過在意,現在他是和摩洛瓦一對一,而且目的是攔阻對方的腳步,並非一定要斬殺這個「炎凰騎士」而超級魔獸的巨大形體在這樣的戰斗中只能是累贅,即使對方擁有一條黃金巨龍作為幫手,也無法給他太大的威脅,更何況,他陳玄風還擁有一支接近超級魔獸等級的幽靈狼可以召喚呢。
因此他微微揮手,阻止了精靈姐妹跑過來的腳步,說道︰「你們不用過來,守住通道就何以了。」然後對著摩洛瓦問道︰「你的斗氣很獨特,嗯……這個招數也是為你的斗氣量身定做的,都是你自創的嗎?還有你的超級魔獸,不一並召喚出來嗎?」摩洛瓦搖頭道︰「我不打算借助幻獸的力量戰斗,至於斗氣……那是偶然獲得的變異,並非來自于我的智慧。
不過,為了將這門斗氣的威力發揮出來,我確實創造了幾種專門的技巧,看來今天全部要用在你身上了。」陳玄風傲然笑道︰「很好,我也非常期待你的表現。」當陳玄風和摩洛瓦準備再次交鋒的同時,遠處的熙羅,卻有了另外的的發現。「咳咳…………咳咳咳咳…………」受到重創的內髒,使得熙羅落地之後不停地咳嗽,好在他和摩洛瓦不同,可以承受治療神術的恢復,剛好他自己也是一個可以施展高級神術的聖騎士,因此連續兩個七級「大蘇生術」和四個五級的「安寧術」下來,他的傷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剩下的傷勢,在他光明系的斗氣作用下,基本算不得問題了。
當他晃晃悠悠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不遠處,竟然還躺著一個人。一個身負重傷的老者,穿著幾乎破碎的大魔導師法袍,失去了一支手臂,正倒在不遠處的廢墟里,還有半邊身體浸泡在積水中。這個人,竟然正是陳玄風一直沒有找到的「風之旅法師」猶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