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國度號稱「理想之鄉」,不僅因為其中居住的是世間最美麗的種族,也因為這里是魔法和藝術的匯集之地。
這里不僅有連綿不絕的森林,青翠欲滴的草原,星羅棋布的湖泊泉眼,也有無數充滿藝術氣息的精美建築和雕塑壁畫,而且精靈們非常喜歡將魔法投入到藝術中去,因此誕生了許多超出常理,沒有實用價值,卻極為華美漂亮的建築形式。比如讓許多一半雕琢一半自然的巨石漂浮空中,高低錯落分布,然後引流水逐層灑落,形成一個巨大的空中瀑布群,又或者沿著峽谷的兩壁建立無數突出懸空的城堡,憑空模擬出花蕾含苞待放的姿態,如此林林總總,不一而足,讓人贊賞之餘,也不由得嘆息精靈對於魔法的濫用。
然而精靈們自有自己的看法。
「諸神賜予世間魔法,並非是為了讓我們用以殺戮,而是為了讓生靈活的更美好,如果所有智慧生物都能放下貪婪與暴虐,杜絕戰爭,創造一個永遠和平的世界,讓所有魔法和智慧都用在藝術和生活上,那麼大陸早就變成天國一樣的樂土了。所以作為一個魔法師,用魔法造福才是我們的本職,用以殺戮,只是不得已的悲哀行為而已。」
這樣理想化的宣言來自四千年前某位精靈大魔導師,並且在精靈魔法師之中廣為流傳,甚至在人類法師之中也有許多支持者。不過對於其中完全超月兌現實的樂觀精深,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當時的獸人王就曾經說過︰「杜絕戰爭、永遠和平?說的是沒有生機的冥界嗎?」
關於這類能夠糾纏到永恆的哲學話題,陳玄風自然絲毫不感興趣,他只關心自己行程的目的是否能夠達成。
精靈和獸人的仇恨綿延萬年,可謂傾盡星海也難以洗滌乾淨,但是一向以絕對的高雅自持的高精靈一族依舊對於陳玄風一行,保持了水準以上的禮節,如果不考慮那浸透在骨子里的冷漠和疏遠的話,那麼陳玄風可以肯定地說,即使在自己的楓丹白露城里,他也沒有享受過如此高水準的招待。
可是關於陳玄風真正的目的,卻始終沒有消息。他住進精靈的館驛已經參天了,每天都在看山、看水、釣魚、吹風的日子中度過,至於拜訪長老會?對不起,長老們每天都在從早到晚地開會,請尊敬的客人淨心等待,相信不日就可以得到滿意的回音。
然而陳玄風已經不想等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精靈們在刻意拖延時間的打算,否則即使無法得出決定,至少也應該先詢問一下他毀滅了兩顆禁咒印記的消息是否真實才對。除此之外,「夢幻星冠」和「嘆息聖弓」這樣的精靈至寶,還有夜歌那黯精靈的敵對身份,都應該令高精靈有所動作。但是一連參天,竟然沒有一個精靈對此作出反應,這樣反常的情形,實在令陳玄風覺得詭異。
精靈究竟在拖延什麼?
陳玄風暗自里自然有幾種猜測,雖然還無法確定,但是無論那一種,都不是對他有利的情形,因此,他寧願挑起紛爭也不願意再等待了。
「看來我們必須有所行動了。不過如果直接和上百個精靈長老踫面,只怕對方根本不會給我想要的說話機會,所以我們直接跳過那些長老,去拜會高精靈女王。」
或者說,是拜會女王的姿態和意願。
這是陳玄風反復揣摩精靈內部情報之後的決定,也是唯一可以迫使長老會放棄拖延戰術和他正面相對的方式。
精靈國度的主要領土「森林之島」和「獨角獸之島」距離並不遙遠,或者說,近得幾乎連接上了,兩者之間最狹窄的海面只有參公里左右,而且為了方便,精靈法師們更是直接用魔法從海里升起了參塊巨大的礁石作為基礎,然後請同樣居住在精靈國度的兩支矮人部落「森林矮人」和「丘陵矮人」在之間修建了寬闊結實的巨石橋梁,使得即使不用乘船,也可以快速地往返兩座主島。
由於是內部的通道,所以這里的警衛並不嚴格,當陳玄風帶了四個女孩一路穿過跨海大橋,踏上了「獨角獸之島」的時候,精靈的警界部隊才匆匆趕來,將一行人攔住。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性精靈射手,率領著近百名的精靈將陳玄風攔截在了跨海大橋的橋頭,並且嚴厲地喝道︰「請停步,這里是精靈國度的禁區,外客不得入內,如果再前進一步,將會被視為對整個國度的挑釁,格殺勿論。」
六十多名的精靈弓箭手堵住了大橋的末端,用精靈特有的靈木弓箭指著陳玄風一行,而他們身後,還有參十幾名精靈法師結陣蓄積著魔法,準備隨時支援。
陳玄風雖然不將眼前精靈們的力量放在眼里,但是也沒有強行闖過去的打算,畢竟那樣就等於直接和精靈動手了。看看頭上,那籠罩著整個精靈國度的巨大魔法罩「自然女神之王座」可不止是防御武器,只要精靈願意,隨時可以調用那龐大到無邊無際的力量轉化為攻擊力,從空中轟擊下來。據說兩百多年前,曾經有一個人類劍聖化妝成普通走私商潛入精靈國度,試圖盜取某件精靈重寶,結果被發現行蹤,立刻招來了近乎於「六星誅魔陣」等級的恐怖魔法連綿轟擊,劍聖靠著自己的力量硬是支撐了一天多的時間,卻沖不出這個魔法罩的範圍,最終還是非常淒慘地被轟成了渣子。前例可鑒,陳玄風可不打算死得如此委屈。
於是他開口對那名領頭的女性精靈射手說道︰「不要誤會,我對精靈國度並無敵意。只是我作為獸人聯盟的代表來到這里,自然要拜訪自然女神在世間的代表,傳達聯盟的敬意。可是我們已經在島上停留參天了,卻始終沒有向這里的主人問候,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所以,請向女王傳達我等的願望,相信這世界上最典雅高貴的種族的王,不會拒絕這樣禮節性的訪問。」
陳玄風的話雖然疏緩了精靈們的敵意,但是並沒有一個精靈改變動作,只有剛才發出警告的那個精靈女射手搖頭說道︰「退回去,獸人。‘獨角獸之島’是精靈國度的‘神聖禁域’,除了長老可以自由出入之外,只有我族的王恩準的生靈才能進入,如果你們打算晉見女王的話,必須先向長老會申請,然後由長老們向女王取得認同,才允許來往兩島。」
和接待陳玄風一行的其他精靈不同,守衛「獨角獸之島」的精靈警衛大都是來自精靈名門的精英,因此對於獸人的態度遠不如其他精靈來得客氣,而這還是陳玄風叫夜歌遮住了黯精靈的容貌的緣故,否則只怕對方一見面就已經出手攻擊了。
陳玄風雖然並不生氣,但是語氣也冷淡了下來,說道︰「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們其實只是看門的下等士兵,其實什麼權利也沒有是吧?」
「你說什麼……」雖然明知眼前狼人的話沒什麼錯誤,但是被一個「低劣、下流、無恥、野蠻、殘暴」的獸人這樣說,卻讓高傲的高精靈戰士感覺到了莫大的侮辱,因此,這位不知道自己正面對著什麼存在的精靈,立刻大聲喝道︰「無禮的野獸,精靈的弓箭將會教導你如何在這片土地上學會禮貌,全隊主意,給我射傷他的四肢,絕不許他污穢的肢體玷污我們的聖地!攻擊」
「嗖嗖嗖嗖」
精靈射手們本來就對獸人抱持敵意,一听命令,立刻張弓放箭。不過他們也有所克制,只是由八名射手進攻,目標絲毫沒有指向陳玄風背後的四名少女,也沒有波及陳玄風的要害,只是鎖定了不會致命的四肢肌肉部分而已。
陳玄風等的就是他們先動手,甚至剛才說話間還動用了九陰絕學「移魂**」,在不知不覺之中影響了對方的精深,否則那個精靈也不會如此沖動。此刻他一看精靈,不禁冷笑一聲,踏前兩步,直視對方的攻擊。
精靈天生善於射箭,即使是普通的精靈弓箭手,也能夠在百米之外射中樹葉,更何況此刻精靈距離陳玄風最遠不過參十米,閉上眼也不會射偏。然而對於那些精靈的箭矢,陳玄風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只見他周身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光暈,所有箭矢一踫到上面,立刻如同撞上最堅固的龍鱗塔盾一樣,四面彈開。
「防御魔法?還是隱蔽型斗氣?不管了,全員注意,青藍彩虹攻擊陣形,齊射」
那個下令的精靈一看見八個射手的齊射沒有半點效果,立刻命令手下精靈全體張弓,將無數利箭射了出來,而且不僅是普通的箭,更附加了各種魔法箭術和精靈特有的射法技巧,一時間火焰箭、寒冰箭、閃電箭、破甲箭、螺旋箭、連珠箭、曲射箭等等的華麗箭技一起出爐,匯合成一片彩虹般的華麗光流,熱鬧無比。
精靈使用的弓箭和人類不同,是精靈以植物系魔法自己制造的,沒有所謂箭簇、箭羽之類的東西,通體全是木質,因此才能和魔法完全結合在一起。不過這些箭矢的鋒刃處往往會強化出不下於鋼鐵的金剛木質,而箭身上會帶有天然的螺旋紋理穩定箭矢的軌跡,加上每個精靈弓箭手都會按照自己的習慣調整箭矢的特點,配合自己大技巧或者魔法,所以以效果而言,還更勝於人類或者獸人制造的箭矢。
可惜他們踫到的是兩世修行的陳玄風,此時狼人身上的變異金鐘罩即使不配合精金織甲,也有頂級傳說鎧甲的防御力了,更何況他曾經吸納過「深淵魔龍王」的龍氣改造全身,除了來自下層位面的黑暗增益魔法之外,能夠免疫所有中低等的魔法神術,並且削弱高級魔法神術的效果,因此面對眼前這一群精靈的時候,無論什麼箭術,都沒有半點殺傷力。
「哼哼,精靈箭術,我已經見到了,就讓我為你們演示一下我的箭術吧。」陳玄風頂過精靈的參輪齊射之後,眼見對方仍然不肯停手,不由得微微泛起殺氣,揮手一卷,地上散亂的箭矢立刻有六十根齊齊跳起,接著五指仿佛消失一樣彈動,那六十支箭矢立刻如同勁弩發射的一樣向著精靈反擊回去。盡管陳玄風手下留情,箭矢全部是倒飛,箭桿沖著精靈,但是在他的功力推動下,卻也足以讓對方吃足苦頭。
陳玄風是蓄意要給這些精靈一個教訓,否則那些精靈長老說不定還能忍下去。
不過,就在這時,一支意外的精靈木箭憑空出現在了陳玄風發出的箭矢之中。
那是一支普通至極的木箭,不快,不強,沒有魔法,軌跡呆板。
然而僅僅這一支箭,卻發揮了陳玄風想不到的驚人效果。
「噗噗噗噗噗噗噗」
這支木箭絕對沒有負載任何暗藏的力量,仿佛只是一支頑童射出的箭矢,然而當它插入陳玄風發射的六十支倒飛的箭當中的時候,卻切入了一個玄妙到了詭異境界的角度,箭鋒、箭桿、箭尾幾乎同時撞上了參支倒飛的箭,利用那比一刹;那更短暫的時間差,這支箭在參股力量不平衡的作用下扭曲、震蕩,借取了那參支箭上大半的力道,反過來同時將參支箭彈飛了開去。然後這四支改變了軌跡的箭矢又撞上了其他四支箭矢,繼而四變八,八變十六,十六變參十二,依次擴散,不過瞬間功夫,陳玄風用九陰絕學「落日天弓」的無弓漫射訣發出的箭矢,竟然已經被全盤打亂破除,向著四面八方飛散,連一支靠近精靈身邊的都沒有留下。
面對這樣神奇或者說妖孽般的一箭,陳玄風也愣了半晌。
這是怎樣的一箭,陳玄風竟然也無法理解,不過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將《九陰真經》的「落日天弓」修煉到大成的話,或許能夠做到同樣的事情,但是那必須配合強大的內家真氣才能成功,想要像這支箭一樣,單純憑藉角度和時機就成功,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不是一種技巧,而是一種境界。
箭的境界,神一樣的境界。
箭神的境界。
那些精靈射手們也驚魂未定,雖然方才陳玄風出手的速度極快,但是身為感知最好的種族,他們依舊清楚地記得那一瞬間六十支箭矢劃破空氣發出的淒厲嘶鳴,那代表著它們蘊藏的恐怖力量,如果真的砸在身上,即使是箭尾也有傷筋斷骨的效果。而更加令他們震動的,卻是那最後解救危機的一箭,比起陳玄風來說,他們更加清楚那一箭的來歷。
在精靈們回顧的目光中,百米外的樹林邊上,一個騎著獨角獸的白衣精靈女子,正緩緩收回弓箭。
「卡琳玲導師▔▔▔是卡琳玲導師大人來了▔▔▔▔」低微卻透露著欣喜的聲音在精靈之間傳遞著,也讓听力絕佳的陳玄風了解到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人物。
「在下失禮了,想不到‘狙天箭神’前輩在這里,獸人聯盟使者,狼族劍皇玄風.暴雪.沃爾福想您問好。」陳玄風肅然行禮,向這位精靈女箭神問好。
陳玄風的恭敬並非來自於膽怯,而是出於一位武者,對這位箭神敬仰。
「狙天箭神」卡琳玲,當世僅有的參位箭神之一。如果她僅僅是這樣的身份,還不足以讓陳玄風這等凶人尊敬,不過如果加上她的輝煌經歷就不同了。雖然表面上看去,這個嬌嬌怯怯的精靈女子不過十六歲的外貌,但是實際上她已經有超過一千兩百歲的年紀,成為箭神的歲月更是超過八百年。
八百年,沒錯,正是那個「劍聖之祖」雷因斯特橫行無忌的年代。當年和雷因斯特交手的強者之中,能夠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數,而那時剛剛成為箭神的卡琳玲,卻曾經參次挑戰雷因斯特,甚至兩度讓這位古今人類第一強者受傷,因而名動天下。後來雷因斯特去世,卡琳玲也少有出手,漸漸沉寂,人類雖然也誕生了數位神兵劍聖,卻沒人敢於挑戰她。直到後來十二賢者禁咒大成,引導人類與精靈大規模沖突,終於再次使得這位「狙天箭神」出手,結果先後有七位賢者重傷在她的箭下,其中的「雷霆賢者」和「崇冥賢者」甚至因為傷勢過重,不得不轉化為「雷電元素體」和「不死巫妖」來延命,終於令那些狂妄無比的賢者們被迫減緩了對精靈一族的攻勢,為高精靈撤退到海外贏得了時間。
高精靈退隱海外之後,大陸上已經沒有這位元箭神的消息了。不過陳玄風卻曾經在「戰聖」雷門的口中了解到,這位箭神曾經在雷門試劍天下的時代和他較量過一次。「沒有劍聖領域的幫助,老夫也沒有擊敗她的絕對把握」,這是那位已經逝世的獸人劍聖給出的評價。
強者尊敬強者,無論立場都是如此。所以,陳玄風對於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精靈女子,絲毫不吝惜地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當然,尊敬歸尊敬,該做的事情陳玄風卻不會猶豫。
精靈女箭神卡琳玲跳下獨角獸,來到陳玄風面前,微微皺眉問道︰「狼人,為何要攻擊我的同胞?」
陳玄風雙手一攤道︰「前輩這話就有失公正了,我只是依照使者的禮節,尋求拜會女王陛下的機會而已,哪知道這些守衛不僅不讓我通過,還主動攻擊在下。我被迫還擊,也只是想要令他們住手,並沒有殺傷他們的意思,這一點前輩也應該清楚才對。」
卡琳玲自然知道剛才陳玄風的出手有分寸,因此也不好深究,只是她也不能在獸人面前指責自己的同胞魯莽,因此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意,不過這片島嶼試精靈的聖地,不容外人隨便進入,他們攔截你也是職責所在,既然你說你是使者,就應當尊重我族的傳統。」
卡琳玲的話並不客氣,但是在陳玄風听來卻心中一喜。他早就知道這位精靈中資歷最深的箭神天性淡薄,對於戰斗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所以雖然地位尊崇,卻一向游離于精靈族的權利中樞之外,因此早就計畫了利用她的威望來達成某種目的。如今听到對方的話,明顯這位女箭神根本沒有從長老會听到過自己一行的消息,正好借此實施自己的計畫。
只見陳玄風搖頭道︰「前輩的話在下無法認同,我認為他們出手只是基於私人的怨憤而已。姑且不論這一點,單說傳統的話,他們也沒有阻攔我們的理由。」
卡琳玲皺眉道︰「什麼意思?」
「在下也對精靈族的歷史有所了解,」陳玄風微微一笑道︰「所謂‘神聖禁域’是精靈們保存宗教珍寶、珍貴歷史文物和文獻的地方,當初的確只有精靈王準許的精靈才有資格進入。不過據我所知,真正的精靈王繼位,必須由參位威望血脈都夠資格,又獲得‘御器’認主的精靈,分別持著‘王之參御器’舉行祭祀儀式,最終得到自然女神眷顧的那一位才算是真正的精靈王。所以自從參千年前‘王之參御器’部分散落之後,精靈族就已經沒有真正的精靈王繼位了,今日高精靈之王,不過是沒有經過女神加冕祝福,僅僅擁有一件‘御器’「霓虹羽面」的‘候選王’而已,卻踐越地執掌著真正精靈王的權柄,而你們竟然拿這種不合傳統的權柄來指責在下的行為,是不是太無稽了呢?」
精靈壽命漫長,相應的,對於歷史的尊崇也達到了變態的程度,甚至不惜因此引發種族分裂,可見其執著程度。只是世事難測,在時代變革的大潮中,無論怎樣努力,終究有許多傳統會因為失去了基礎而崩潰。對於這樣的轉變,精靈們往往避而不談,而陳玄風正是借此發揮,僅僅扣住對方的弱點,使得卡琳玲也不禁一時語塞。
不過類似的討論辯駁,早已在精靈中進行過千百次了,因此旁邊那位精靈射手的女統領立刻插口道︰「你不要胡攪蠻纏,既然參御器已經失散,我們自然要有應變的措施,不然難道我們就因此永遠不進入聖地了嗎?何況我們也沒有悖逆傳統,擁有‘御器’的女王本來就擁有部分精靈王的權柄,而且如今的女王的正式稱號也依然是‘代行監國之王’,一旦參御器重聚,立刻就會重新進行加冕祭祀,誕生真正的精靈王。」
這種說法一向是高精靈長老會,對於如今女王地位的官方解釋,「狙天箭神」卡琳玲雖然因為專心修行而不太了解,但是作為聖地巡邏隊的精英們,卻對於這些東西倒背如流。
只是,陳玄風等待的也就是這個機會。
「荒謬的邏輯,那麼卡琳玲前輩也認為這樣的說法有道理嗎?」陰險的狼人板著臉孔問道。
卡琳玲以前很少細想這樣的問題,因此想了想覺得那女精靈說得有理,於是點頭道︰「她說的很對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狼人陰陰一笑說道︰「如果這樣的說法合理,那萬一有其他的高精靈找到了失散的‘御器’,又得到了‘御器’認主,豈不是同樣有了和現在女王對等的權柄了嗎?」
在不知不覺間被引入語言陷阱的女箭神完全沒有發覺,順著狼人的思路說道︰「那有什麼不對?如果是血統純正的精靈,又立下了找回‘御器’的巨大功勞,本來就有資格競爭精靈王的位置了啊……咦,你這話什麼意思?」
卡琳玲終究是年歲悠久的強者,片刻間已經發現陳玄風的問話古怪,只是她游離權利中樞的時間太久,以至於長老會都沒有將陳玄風一行的底細情報送到她的手上,而在場的其他精靈衛士則是地位太低,同樣沒有資格知道那些絕密的情報,否則也不會給陳玄風鑽這邏輯漏洞的機會。
「在下的意思很簡單,既然只擁有‘霓虹羽面’的高精靈‘代行監國女王’有資格批準別人進入聖地,那麼另一個‘御器’的擁有者也有權帶人進入,對不對?」
一直立在陳玄風背後,用斗篷遮住頭臉的雪梨,此時在陳玄風的示意下站了出來,露出屬於純血高精靈的面容,以及額頭上那「王之參御器」中排名第一的珍寶,璀璨華貴的「夢幻星冠」,在精靈少女額頭上閃閃發光,即使在白日之下,也遮掩不住那絢麗的光華。
「啊▔▔▔」看到這件寶物突然出現,連最沉著的卡琳玲也不禁變色,至於其他的精靈們,都不由得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