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尾聲
夕陽西下。陳玄風靜靜地坐在楓丹白露城最高的青城要塞頂端花園里。在他旁邊,是他的妻子凱瑟琳和少女金羅莎,以及幾個和他親近的人物。唯一特殊的,卻是一個全身黑袍遮掩的怪人。這時的銀發狼人,看上去非常怪異。剛剛從星幽之海回歸的他,年紀應該是二十出頭。擁有聖域力量的他,更是應該擁有比常人緩慢五倍的衰老速度。
然而此刻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覺得︰這個狼人已經有三十多歲了。老,並不會給陳玄風帶來太多的實際影響,即使從外形上,這個披散了銀發,下頜多了一撮短須的他,也比以前更添了許多成熟的氣質。甚而,此時他的雙眼中,蘊含著許多旁人無法揣測的光華,神奇奧妙,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崇敬的感覺。只不過這些變化究竟代表著什麼,才是凱瑟琳等人關心的問題。
「首先,熙羅已經死了。」這時狼人的第一句話,聲音里帶著一些惆悵惋惜。這個結果是當然的,因為那位少年教皇成名的兵器,帝劍英雄,已經成了陳玄風的戰利品。「我沒有打敗他,事實上他的力量比我還要強大。」狼人繼續說道,「當我將他引入‘星幽之海’的時候,他曾經手忙腳亂了一段時間,不過英雄劍聚集的能量一直守護著他,我也傷不到他的姓名。
之後我們一直交戰,都有進步,卻始終沒法找到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方法,期間我們甚至因為一次能量潮汐的變動,幾乎找不到目標,但是最終還是一直戰斗了下去。」「那哥哥最後怎麼取勝的呢?」金羅莎拉著陳玄風的手問道。狼人劍聖嘆息道︰「我說過,我沒有勝利。在用盡各種辦法以後,我終于肯定,十二賢者設計的英雄劍實在是完美的,如果不是將熙羅拉進星幽之海,我恐怕反而會輸。
所以最後,我只能用我唯一的優勢來殺死他。」「用我的生命。」「雖然熙羅的力量還在我之上,但是他終究不是劍聖,我成為劍聖以後,大約還能生存四百年,而他,卻只有不到百年的壽命。」「所以,我用我的領域鎖住了他的領域,然後發動我從雷因斯特的時間劍法里領悟的能力,加快了兩個領域的時間進度,那是超過三百倍的時光流逝,外面只過了幾個月,里面已經度過了百年時光。」
「我眼看著熙羅從少年,變成青年,變成中年,再變成老年,最後,帶著遺憾與不甘,老死在自己的八色空間里。」「哦」周圍的听眾發出一片嘆息聲,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世界上最強的戰士,最終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他們的戰斗。也正因此,銀發狼人才會憑空衰老了十幾歲的樣子。「那哥哥的壽命沒辦法法彌補回來了嗎?」金羅莎接著問道。狼人搖頭笑道︰「呵呵,正常的衰老,哪有可能倒轉,不過……通過這近百年的體悟思索,我倒是找到了另外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也許能夠幫助我,甚至幫助凱瑟琳和你,還有其他一些朋友,獲得更長久的生命。」「你真的找到了?」開口詢問的,卻是那個全身黑袍的怪人。陳玄風點頭道︰「若非如此,你也不會來了吧,大惡魔王巴托。」那黑袍人拉下頭罩,路出尸體一樣慘白的臉,以及額頭上那顆大如拳頭的火焰之眼,「沒錯,當初我偷偷傳信告訴你,將英雄劍主拉進星幽之海的時候,就是期望你能有所收獲,如今看來,你的進度比我預期的還要快一點。」
陳玄風抬手從面前的茶幾上拿起那柄失去主人的英雄劍,沖著大惡魔王說道︰「領會了那些東西之後,我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明知雷因斯特會成為我的麻煩,依舊漠視他逃走。原來這柄英雄劍,也是我們打開這個晶壁系邊界的鑰匙,你當年傳授十二賢者魔法奧秘的時候,就買下這個引子了吧?」「沒錯,你的靈魂記憶是鑰匙孔,這柄凝聚了整個主物質位面扭曲法則奇點的劍,就是打開通路的鑰匙,不過……想要轉動這把鑰匙,還需要一只神的手。」
大惡魔王空洞的聲音,毫不顧忌地談論著足以引起諸神憤怒的話題。「神啊,雖然沒有真正神明的力量,卻至少能擁有部分神明的能力,走出這一步,可就要你幫我了。」狼人微笑著,對著大惡魔王伸出手,「以我身成為神明,補全這個世界的法則漏洞,這一點即使是各界諸神也不能反對。不過為了遷就這個脆弱的世界,我的力量並不會提升太多,同時我的身體也永遠無法離開主物質位面,以此為代價,我將擁有神明的一些威能,比如讓我關注的人獲得永生,比如將少量靈魂送到這個晶壁系之外,或者帶回來,這樣一來,我們的願望就都達成了。」
「是的。」大惡魔王也伸出手。下一刻,一團神秘的光芒,從楓丹白露的上空升了起來。(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