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的藥物的作用,夏宥銘睡著的時間都很長,正確地說是處于一種睡不著也起不來的狀態。
陽光灑下的時候,單心已經將房間中打掃了一番,將那些吃完的藥盒,泡面盒什麼的都扎進了袋子中。再開始做早餐。
蝴蝶面該怎麼煮呢?單心看著受傷的手指,皺著眉頭。她蹲在地板上,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對著那粗粗的火腿發著愁。
「我來吧。」夏宥銘的聲音從房間方向傳來。單心看去,就看到他正挽著袖子走了過來。看著她拿著刀的架勢就說道︰「不是這麼用軍刀的。」
看著夏宥銘接過了手中的活,利落地將火腿化成片,那把刀在他的手中運用得那麼的熟練。
單心笑道︰「你好能干啊!你在家從來不做飯的。」
「在家反正有人做,可是在外面不做,就會委屈自己。好了,就像煮面條一樣就行。那個包裝的是壓縮蔬菜,一起倒一小包進去煮。」
「嗯。」單心笑眯眯地應著。
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沒有想到夏宥銘直接起身回房間,關上了房門。
單心還疑惑著他為什麼要關門呢。一會做好了是叫他出來吃好,還是送房間給他好呢?到了真正做好的時候,房間中傳來了嘔吐的聲音還有他痛苦的嘶叫聲。
原來他關門是因為,他要吃藥。而他並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的那一幕。單心知道那是多麼痛苦的場面,她盛著面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燒了開水,在听到里面的聲音都停止之後,她敲敲門,好一會房門才打開了。夏宥銘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眼楮泛著紅絲,還有這些許喘息。
單心微微一笑,道︰「先漱口吧,我煮好了。」
這一次,夏宥銘在看著那杯溫開水好一會之後,終于還是接過了杯子。他知道,單心既然能來到這里,就不是將她趕走那麼簡單的了。而且昨晚不是說好了嗎?把他們的未來交給老天爺了,那麼現在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吃過早餐,單心還燒了水,讓夏宥銘簡單的洗了個澡。再從那大包中翻出了刮胡刀。第一次發現那個叫安的主管還是那麼的體貼。也只有他想到需要一個刮胡刀。
忙碌了一天下來,終于將夏宥銘收拾干淨了。可惜沒有鏡子讓他自己看看。
夕陽斜斜地照射著樹林,單心笑著將夏宥銘拉出了那小木屋。
這是他來到這里第一次走下那台階,第一次站在陽光下。單心拿著手中的相機笑著,叫著,拍了他好多張照片。
最後還將相機掛在了一枝樹干上,設定了定時拍攝。她跑到了坐在木屋前的台階上夏宥銘身旁,坐在他身邊,微笑著,將臉貼近了他的臉。
快門響起,定格了這一瞬間的美麗。
翻看相片的時候,單心看到了,這是夏宥銘唯一一張微笑著的相片。兩人穿著同一款的戶外服,同樣甜蜜的微笑著。幸福也許就是這麼簡單吧。
這是單心到來的第二天。
第三天,單心拉著夏宥銘去附近散步。
第四天,下了一夜的雨,又出了大太陽,單心拉著夏宥銘去采蘑菇。
第五天,單心拉著夏宥銘爬山看風景。看到了那已經停工的工地,夏宥銘聯系了安,問了原因。看到工作中的夏宥銘真的很帥。
第六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單心和夏宥銘就在屋檐下看雨,用無煙爐烤火腿腸當燒烤了。
第七天,事情出現了轉機。這是夏宥銘第一次提出外出。帶著單心去認識這個島上的大蜘蛛。看著單心尖叫著跑開,他就興奮地笑了起來。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如果不是一天三遍的藥物反應的話,單心甚至會覺得這是他們的一次旅行,愉快的,只屬于他們兩的旅行。
期間,安進來給他們補充過一次物資。看到夏宥銘坐在木屋台階上,對著樹林畫著素描的時候,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這和他上次看到的情形非常不一樣。他悄悄對單心說︰「單小姐,你是神奇的魔法師。」
*
相對于這個小島上的日趨平靜的日子來看,A市卻不太平了起來。
夏日酒店的總台,一對男女氣呼呼地模樣,喊道︰「我要找你們總裁夏宥銘!」
總台接待小姐畢竟的經過沈小姐訓練出來的。連忙起立,微笑,微微鞠躬說道︰「先生,太太,你們好。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那穿著大紅套裝的女人用涂著暗紅色指甲油的手拍在那桌面上,就說道︰「還要預約啊?」
「是的,夏總目前不在酒店,他已經到歐洲考察項目去了。所以這方面我們沒有辦法幫您,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為你聯系總裁辦公室秘書,你們可以跟她直接預約。但是現在還不確定夏總什麼時候能回來。」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我找……雷漠!好像是叫雷漠的。」
「對不起,雷總現在在開會,您需要預約嗎?我可以幫你……」
「好了好了,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話。」
「非常抱歉,我沒能幫助你。」
那女人氣呼呼地轉過頭低聲罵道︰「哼!這麼個女兒就白送他們了。再找不到錢,我們就睡大馬路了。」
這時,電梯門正好打開了,她身旁的男人拍拍她︰「喂喂,你看是那個男人吧。」
女人看了過去,從電梯中走出來的,正是雷漠。他的身後還跟著幫拿著文件的秘書,大門前的車子已經停好了,在他靠近的時候,已經有車童幫忙打開了車門。
在看到的瞬間,女人就沖了過去。
雷漠一邊對身後的秘書說道︰「讓副總和客房經理去看這個月新進的客房用品。別一天有事就找我。我下午不回公司了,有什麼事再打我電話。」
「是。」秘書剛剛應著,準備轉身回去的,這一轉身就被那個女人沖上來,撞到了雷漠的身上。
雷漠急急扶住了自己的秘書,就看到一對男女沖了上來,本能地喊道︰「保安!」
門旁的保安也快速地趕了過來,隔開了那對男女和雷漠。就听到那女人喊道︰「雷總,雷總!我們女兒呢?怎麼我女兒跟著你走,就不見人了呢?」
這話怎麼听著就這麼不對呢?雷漠整理著身上剛才弄皺的西裝,冷著臉就說道︰「你女兒什麼時候跟我走了!我連你女兒是誰都不知道吧。」
雷漠一個冷哼,準備著轉身上車離開。蘇祈這個點快下課了,趕過去還能一起吃午飯呢。
那女人看著雷漠就要走了,慌忙沖開了攔著她的保鏢,抓著雷漠的西裝袖子,就嚷道︰「單心啊,單心不是跟你走了的嗎?那個電視上不是說夏宥銘失蹤了嗎?那麼單心呢?單心也沒有回去啊。」
竟然是單心的爸媽?!雷漠看著那對男女,猶豫了一會,朝著保安揮揮手,換了個笑臉道︰「是單先生和單太太啊。對不起了,剛才沒認出來。這樣吧,你們先上車,有什麼我們邊吃邊聊吧。」
看到事情有了轉機,那老板娘馬上上了車子,而單富貴還是猶豫了一下,才上了車。他的心中怎麼都覺得不安。他知道如果不是為了錢,他老婆也不會想著認下單心的,如果不是為了錢,他們也不會到這里來。頂著找女兒的頭餃,實際上卻是來找錢的。
兩人上了車子之後,雷漠皺著眉,上車啟動了車子。
看來女人的直覺還是很準確的。一開始蘇祈就說單心這爸媽不安好心,現在估計這就是不安好心來了。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要是單心在,或者夏宥銘在,都還能說得過去。現在兩個都不在,而且又都沒法帶出來,讓他怎麼說下去啊。
還是帶過去讓蘇祈解決吧。別看蘇祈是那種粉女敕的小女孩,對付這種事,雷漠可是見識過了。
在車子上,單富貴就一直沉默著,老板娘則一直說著怎麼怎麼擔心單心了。說她在A市沒有親戚什麼的。現在也聯絡不上啊。還有就是他們的那個松頂電機,以後是一頂給單心的了。要是單心出了什麼事,他們的廠子就沒人繼承了。
很快就到了蘇祈教瑜伽的那座大廈。正好他們健身會所的樓下就有一家餐廳。
帶著單富貴和那老板娘上到那餐廳的時候蘇祈已經坐在桌子旁等著了。那家餐廳不是很大,但是也挺熱鬧的。畢竟這里是鬧市區,很多逛街的人中午也會在這里吃飯的。
跟在雷漠身後的老板娘明顯的撇撇嘴,壓低著聲音說道︰「我還以為帶我們去多高檔的地方啊。原來有錢人也會來這種小地方吃飯啊。」
單富貴白了老婆一眼︰「你就少說點話吧。」
老板娘也白了他一眼,跺著腳走向了蘇祈佔的桌子旁。
雷漠笑著在蘇祈的額上落下一吻,低聲道︰「麻煩來了,寶貝,幫個忙。」然後他才大聲地說道︰「你今天真漂亮。」
蘇祈也注意到了正準備坐在她對面的單氏夫婦,那張本來沉下的臉,瞬間就燦爛了起來。畢竟那是單心的爸媽,裝裝樣子都是需要的。
「單伯父,單伯母好啊。」
大家坐定之後很快點了餐。老板娘又開始發揮了她的煽情功夫了。
「我們家單心來到A市就沒了消息了。我看電視也看得心痛。你們說好好的怎麼夏宥銘就不見了呢?把我們單心一個人丟在哪里了。雖然對于你們來說,單心不算什麼重要的人,但是單心現在是我們唯一的血脈啊,也是我們松頂電機以後的繼承人啊。怎麼說都是一個小廠子吧。那以後就是她的家了,不管出什麼事,至少她應該跟我們說一聲吧。看看原來的好事,還說要結婚的,現在卻弄成了這個樣子。我說……」
「阿姨!」蘇祈笑眯眯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重點吧。」
「啊!重點啊!重點就是……單心現在跟了夏宥銘怎麼著都應該給我們家一點聘禮吧。你們看,怎麼說富貴都是單心的爸爸。沒有富貴哪里有她單心啊。再說了,我們松頂電機以後還不是她單心的嗎?還有……」
「你給個數吧。」蘇祈對著端上來的雞蛋羹大口吃了起來。她還真沒耐心听這個噪耳女兒說話了。
老板娘沒有想到蘇祈會那麼直接,看了看身旁的單富貴。單富貴猶豫著伸出了一個指頭。給個一百萬也夠他們還銀行的貸款了。
那老板娘咬咬唇,說道︰「兩千萬!」作為松頂電機的會計,她對廠子里的財務很清楚,可是她想得到的,可不只這個數。
蘇祈听著這個數,微微一愣道︰「呵呵,單心還真值錢啊。」
雷漠一個冷笑道︰「聘禮什麼的,是不是等他們回來了在兩邊親家商量著啊。我只是夏宥銘的表弟啊。」
單富貴也忍不住說話了,皺著眉頭問道︰「那他們什麼時候能出現呢?」要知道再過一個星期再還不了錢,銀行就要凍結他的財產,就連廠子都要停了啊。如果當初不知道有單心這個女兒,不知道單心和那麼有錢的人的勾搭上了也就死心算了。但是現在明明知道了,為什麼就不能努力一次呢?
雷漠看著單富貴那急迫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了一下,剛才說得那麼精彩的,現在一說到錢什麼都敗露出來了。「這個我可不知道。」
「唉,我說,」老板娘急了起來,「人是你帶走的,怎麼現在就說這樣的話了呢?再說了,現在還不知道單心到底去哪里了呢?我們還想去告你們綁架呢。」
蘇祈白了那老板娘一眼,道︰「那你去告去啊。怎麼不說說你們當初不認單心的時候,她怎麼辛苦了?現在也不必掩著藏著,想那單心來還錢啊,等單心回來了,看她的意思再說吧。」
雷漠就知道這種時候來找蘇祈是對的。這種女人難纏啊,處理不好還有損夏日酒店的聲望。蘇祈就不一樣了,她不是夏日酒店的人,卻是單心最好的朋友啊。
這一次雖然沒分出什麼勝負來,但是蘇祈也算的幫忙了一次。
只是沒有想到第二天,單氏夫婦會再次找到夏日酒店,就在酒店的大門旁掛著一塊橫幅,上面寫著「還我女兒,單心失蹤」。雖然夏日的保安是很能干的。在他們將橫幅剛剛完全展開的時候,已經將他們「請」到了保安部的辦公室中。
雷漠這個時候正在開會,沒長眼的保安將這件事告訴了正在頂樓懷念兒子的夏爸爸和夏媽媽。
當夏爸爸走進保安部辦公室的時候,老板娘就用那涂著粗劣的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了夏爸爸,就罵道︰「你們這算什麼?綁架了女兒還要綁架我們嗎?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法律意識啊?」
夏爸爸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在微微錯愕之後,他眉頭擰起,一個冷哼道︰「你們想要怎麼樣?」
單富貴扯著老婆的衣角,弱弱地說道︰「好好說,好好說啊。」
老板娘推開單富貴,就吼道︰「怎麼樣?我們女兒就這麼給你們接來就不見人了。算怎麼回事?嫁給你們家了?那你至少也給聘禮吧。」
夏爸爸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在辦公室那沙發上穩穩坐下,接過了保安部長遞過來的茶之後,才說道︰「要多少。」
老板娘猶豫了一下,張張嘴,好一會才說道︰「四……四千萬!」
「哼!」夏爸爸一個冷哼,喝下了茶。四千萬,如果真是娶了黃薇薇的話,那麼聘禮也絕對不止這個數。夏家不是出不起這個聘禮錢,而是這明顯的就是為錢來的。「想要敲詐嗎?」夏爸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才緩緩說道。
單富貴一听,急了,馬上說道︰「不不,其實是,我們遇到一點困難,本來是想找單心的,她不見了,我們只能……」
單富貴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老板娘扯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趾高氣昂地看著夏爸爸,道︰「就四千萬,少一個數,我們就去告你們綁架單心。再怎麼說,單心都還是我們女兒吧。」
「哼!」夏爸爸又了一個冷哼。這就是當初他堅持想讓夏宥銘和門當戶對的黃薇薇結婚的原因。難道夏家還真的在這種事情上,要被敲詐了嗎?他冷冷地說道︰「你們這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呢?」
「反正以後單心都是你們的人了。這有什麼不同的。再說,我們也有一個小廠子啊,以後我們那小廠子還不是單心的嗎?」老板娘說道。
夏爸爸站起身來,利落地說道︰「那你就去告吧。夏家不是出不起這個錢,而是不想被人敲詐。如果以後單心回來了,她問我要個四千萬,我倒願意給她。你們就免了吧。」
說完,夏爸爸就離開了,老板娘一听這話,那就是沒錢了啊。她發狂地想要上前扯住夏爸爸。還是被一旁的保安還有單富貴手快的將她拉住了。
站在保安部門前,看著那張牙舞爪的女人,夏爸爸的心沉了下去。這就是他未來的親家啊。他的心中對這些事越來越不悅了起來。雖然現在已經默認了單心將成為夏宥銘的妻子,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能有所改變的。
*
藥物吃完的第二天,線路維護人員來接他們了。
帶進來的東西,包括垃圾都要情理好。因為這里還沒有正式開放,不能有任何的環境污染。而且那麼多東西也要人扛出去啊。
夏宥銘經過這一個月的折磨,體力上已經落下很多了。他和單心都沒有納東西,全有那些維護人員扛出去。盡管如此,夏宥銘走完那三個小時的時候,也已經快要昏倒了。
在直升機載著他們回到夏日酒店的時候,夏爸爸和夏媽媽早已經等在了那里。
直升機在樓頂降落,單心從直升機上下來,再回身去扶著夏宥銘。夏宥銘看到那站在電梯門前的夏爸爸和夏媽媽的時候,臉上頓時就沉了下去。他回身對正在下飛機的安說道︰「為什麼我父母會在?」
安說道︰「他們是昨天就到了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夏宥銘的表情,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畢竟夏爸爸現在雖然不管事了,但是他的手中依然掌握著夏日大量的股份啊。
夏宥銘別開臉去,不願意走過去,單心皺著眉,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喊道︰「先過去啊。有什麼一會再說。」
夏宥銘甩開了單心的手,他能接受單心,卻不意味著他能以現在這個模樣見爸媽。畢竟媽媽是那麼的愛他。夏媽媽看著夏宥銘不肯過去的模樣,想要走過來的,可是直升機扇出來的風還很大,她上前幾步,卻又不得不退後了。
單心著急了,拉著夏宥銘的手,朝著他爸媽那邊走去。推著著拉著,終于讓夏宥銘站在了夏爸爸和夏媽媽的面前。
夏媽媽一下抱著了兒子,直升機的聲音很大,也听不到她在說什麼。只看到她張合著的嘴,抱著夏宥銘哭了起來。
看著這感動的一幕,想著在那木屋中夏宥銘所受的痛苦,還有他們在一起的辛酸,單心也跟著哭了起來。
夏爸爸拍拍夏宥銘和夏媽媽的肩膀,讓他們先進了電梯下去再說。
進入了電梯,電梯一路朝下,停在了餐廳樓層里。一間貴賓間中,一張鋪著紅色的大圓桌,充滿了中國的味道。紅色的大圓桌上,擺著十幾道中國的特色菜,也有很多是夏宥銘最喜歡的菜肴。
四個人落座之後,夏媽媽才擦著眼淚說道︰「不哭了,不哭了,看我也都是高興的。單心這段時候,也辛苦了。」
單心微微一笑,點點頭。
夏宥銘坐在她身旁,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在她耳邊說道︰「我媽哭,你跟著哭什麼?」在後來相處的那段日子里,他們已經忘記了那些痛苦,也沒有再傷心過。那段痛苦似乎只有在藥物副作用的時候才會出現,其他的時候,他們都是那麼的快樂。
單心不好意思地笑笑︰「發覺現在比以前愛哭了。」
「是啊。都成了愛哭鬼了。」夏宥銘輕松道打趣著。
夏媽媽看在眼中,甜在心里。至少現在,兒子還能這麼笑著,就是當媽媽的幸福了。
而一旁的夏爸爸,則沉默很多,只是他不時看向單心的目光總是有些猶豫和閃爍不定。
夏爸爸咳嗽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拿起了筷子說道︰「吃飯吧。吃完了,你們早點休息。今天也累了。」
從剛才下飛機的狀態看,夏宥銘的身體已經遠沒有以前那麼強壯了。
夏媽媽也招呼著單心,讓她多吃點。
邊吃著,夏爸爸邊問道︰「宥銘,你打算在這里做檢查還是回國做?」
本以為這將是一個會讓夏宥銘難受的話題,只是夏媽媽看到的是兒子輕松地說道︰「在這邊了。明天就去。等一個星期之後,結果出來了再做決定要不要回國。畢竟在這里認識我的人比較少啊。回去被狗仔隊拍到又是一通頭條了。」
「也是,」夏媽媽接過話,「一會你們休息,我去給你預約醫生吧。」
雖然看上去這頓飯吃得很輕松,但是單心總是覺得好像夏爸爸經常會看自己。所以吃得有些謹慎了。
吃過飯,酒店的員工就將房卡送了過來。
夏宥銘疑惑地看著員工用托盤呈著的兩張房卡。他爸媽他還是很了解的,他們來這里一定會住在總統套房里。畢竟是自己家的酒店,住哪里也不過是讓人打掃一下罷了。如果是以前,他絕對會和父母一起住。總統套房里一般都有好幾個房間,也和家里一樣方便。
可是現在,他們竟然另外開了房給他。就算他們擔心他真的感染上會傳染的話,那麼何必還要跟他一起吃這頓飯?而且他們自然也知道他和單心有過一段時間的同居,讓單心去小島那邊照顧他這段時間,現在又何必要開兩個房給他和單心呢?
看著兒子久久注視著漂亮的客房服務小姐手中的托盤,夏媽媽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說道︰「讓宥銘和單心跟我們住就好了啊。何必再開房呢?」
夏爸爸沒有回話,卻也沒有讓那客房服務退下。
單心只能笑道︰「沒事的,我先挑了。反正是相鄰的兩間房。」單心隨手那了房卡,夏宥銘卻是板著臉,拿了房卡。
單心感覺著這里的氣氛似乎不太對了,她扯著微笑,說道︰「夏先生,夏太太,我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好的,去吧。」夏媽媽依舊笑得很燦爛,而夏爸爸依舊是不說話。
單心一離開,夏宥銘也明顯地表示了他的不爽,道︰「我也累了。先回房洗澡了。」
單心一走,他也跟著走了。在電梯前,他就跟到了單心的身後。本來兩間房就是相鄰的,一起上了電梯。
在單心準備用房卡開門的時候,夏宥銘突然從身後抱住了她,緊緊地抱著她。那段只屬于他們兩的時光已經過去了。接下來他們要迎接的就是命運的對待了。
夏宥銘在單心的耳邊說道︰「記住你說過的,如果我沒有感染……」
「我們就結婚。」
「如果我感染上了……」
「我們就分手。」
雖然和不舍得放開她,但是夏宥銘知道,他不能用自己犯的錯誤來懲罰單心。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她應該可以擁有屬于她的幸福。
夏宥銘放了手,看著單心擰開了門,走進了房中,緩緩將房門關上了。關注我們搜讀閣最新最全的文字版更新
夏宥銘緩緩閉上了眼楮,剩下的只能看老天了。希望老天能看到他們的努力,讓給他們幸福吧。
*
細雨灑落在這座異國的城市的時候,夏媽媽帶著夏宥銘去了醫院。單心留下了。
因為夏宥銘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被抽血的模樣,只要她在酒店等著就好。還有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他們的未來就要被決定了。
敲門聲,讓在房間中緊張發呆的單心愣了一下。夏宥銘才離開,她在這里並沒有熟悉的人,會是誰呢?
一身黑色的昂貴的裙子,讓她看上去就像個大小姐一樣。還有房間中那一大箱子的衣服,日用品,都是夏媽媽幫著準備的。換下戶外服,單心送洗了。她還特意交代來收衣服的黑人姑娘,說這衣服對她很重要,請她小心些呢。
敲門的,不會是這麼快就送來了衣服吧。記得夏日酒店不是在客人沒有特別要求的時候,都是下午六點半,客人用餐的將衣服放在房間床上的嗎?
房門打開,在門外以標準的服務姿勢站立著一名中國籍的客房服務。她用中文說道︰「單小姐,你好。夏老先生請你上二十一樓的旋轉餐廳,他在那里等你了。我來給你領路吧。」
單心疑惑著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跟著她出了房間。
對于夏宥銘的爸爸,單心不是很有好感。或者說是有種害怕的感覺。她知道他看不起她,也知道他那個不希望夏宥銘娶她。可是現在經過了這些是,他會說什麼呢?
二十一樓的旋轉餐廳,是一個很有特色的地方。圓形的餐廳,很大,四周全是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這座繁華城市的全貌。餐廳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有傳輸帶的餐桌。自助餐就是在這里展開的。
大家可以在傳輸帶上取自己喜歡的食物,坐在窗子旁的看著美麗的城市景色用餐。特別是那邊全是玻璃的感覺,讓人的視覺很好,心情也好起來。
這個設計在別的夏日酒店並沒有看到,看來是這里的一個特色處了。
第一次看到那麼神色的地方,單心也忍不住驚嘆了起來。圓形的空間讓她感覺很舒服。服務生將她領到了角落夏爸爸的餐桌旁就離開了。
夏爸爸的面前只放著一杯紅茶,他微笑著說道︰「先去取東西吧,這里的東西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