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無數遍,不用看都是桐炫打過來的.這個號碼在此之前,除了桐炫知道就再也別無他人了.
一道陽光流瀉下來,透過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映照在地板上.這樣安靜獨居的屋子,兩個人不外出也是一種享受.
端木臣還沒有醒來,門市反鎖的,不知道鑰匙被他藏到哪里去了.抽屜里面,一直在響的是童美優的手機.同樣的命運,鑰匙被端木臣藏起來了.連一個電話都無法接通,這就是他安心如水的前提.
晌午9點的時候,他才挪動了身子.
像很多電視劇里面特務分子一樣,童美優早早的潛伏在端木臣的身邊,準備在他身上搜尋需要的那把鑰匙溴.
眼光照在他那一張俊臉上,微微皺眉的樣子,少了一份疏遠竟然看起來有幾分英俊少年的孩子氣.那樣子竟然也會讓童美優想到一個詞語,那就是根本與端木臣現實的本人不相符的可愛!!
「你說過要照顧我的,我都為你殘廢了——」這是端木少爺昨晚撒嬌的台詞,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從在廚房環抱住童美優開始,然後到深夜必須分房而睡的時候還在重復著。
好呀,我會照顧你的—禱—
回答完端木這句話之後,童美優後悔死了。在心底恨恨的詛咒補充了一句,沒有把你大腦殘廢掉已經不錯了!!
「端木……」輕輕叫了一聲,下一秒悄悄的出手,然後躡手躡腳的拿到了一把鑰匙。突然童美優就覺得,自己這些年沒有去加入什麼盜神組織簡直就是浪費了。在緊貼著他胸口的兜兜里面,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鑰匙抽離出來。連元方都看不明白。
濕了一個來回,原來是放著手機的抽屜那把鑰匙。
電話都快打爆了,聲音雖然很小,加上是在書房里面。整個晚上,童美優都是高度警惕著,手機鈴聲一響,她立刻就從迷蒙中醒來。可是站在這個抽屜面前,只有干等著鈴聲消失,才迷糊的回到床上去。這樣來回的次數,也不記得多少次了。總之,這一次終于得逞了。
看著那些未接電話,還有十條的未讀短信。
無非是安桐炫說,美優,你現在在哪里。然後還是迫不及待的問端木臣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這個時候你是跟端木臣在一起嗎。快告訴我你們的地點,我來找你。端木臣他瘋了,我來當面跟他說,告訴他你不想接受他的愛。
桐炫並沒有做錯什麼,卻挨了端木臣一拳,昏迷在街頭。
這樣的擔心也在所難免,只不過桐炫這麼一說,好像此刻留在端木臣的身邊,是在接受他的愛嗎?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爸爸並不喜歡我,只是因為你的任性。你的爸爸並不想你不開心,所以我不留在你身邊也好。突然想,要是像以前一樣多好啊,雖然季楓雲不接受我的愛,你卻一直鼓勵我。我是誰啊,我是玉面小飛龍呢!天不怕地不怕!季楓雲看著我一廂情願,是你懇求季楓雲跟我一起過的那一次聖誕節吧。還有,季楓雲根本就沒有準備禮物,是你傻乎乎的跑到花店里面買了一束玫瑰。桐炫,別擔心我——
按下發送的時候,童美優才回過神來想,這是這一輩子發過最長的短信吧。身邊所有人都在付出,而她只是一味的在等待施舍。以前的童美優那里去了,不是說要做一個懲惡揚善,只是付出不求回報嗎?怎麼,這些時光里面,一個讓所有人擔心的童美優就這樣霸佔了以前的童美優。
手機的信號燈一閃,才發過去短信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吧,桐炫就急切的回了短訊。
拿著手機的人倒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發來的訊息,然而還是止住了,一個念想還在半空,手機已經被端木臣奪走了。
「我說過給你嗎!!?」他頭發凌亂,氣急敗壞的握緊從童美優手里奪過來的手機,看著她無辜難過的樣子,那凶凶的眼神才有了稍稍的淡去,轉而又無限溫柔的說,「難道你就不願意給我一點屬于我給你的時光嗎?我說過,我們結婚的……三年後,五年後……」。
眼底的溫柔伴隨著一絲絕望的神色,似乎就要擦破一層遮擋在眼前的薄霧,突然就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結婚?跟他結婚?三年後,五年後——
是啊,說起來,他們都已經訂過婚了——
童美優‘鳩佔鵲巢’,佔有了金希媛原本的角色。
「不是你說可以就可以的——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情,許許多多的人都不是為你所動,任憑你隨心所欲的!你說我三年就三年,五年就五年嗎?」她以為他會先流淚的,可是淚腺發達的永遠都是女子,還沒有開口說話,小臉上就掛著珠簾。
「我不管!!」他霸道的摟住她,怒氣橫生。語氣容不得半點商量。
「你放開我——」猶如垂死掙扎一般,卻無力掙月兌。平日的童美優算是女生里面力氣很大的了,可是在端木臣的面前任何的掙扎都意味著徒勞。「放開我!弄我疼了——」。
不過是一個緩和,他的雙唇就要覆蓋上來,童美優拼命的躲閃。
埋在他的胸膛前,他的溫暖讓她失去了方向。
是她太健忘了,還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珍惜過他帶給她的溫暖。只是當熾熱的雙唇覆蓋過來的時候,從此之後就變得不再一樣了。那一種孤單的力量,被分解開來,爭吵的借口不過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在一起的色彩。
陽光剩下一線,當一道影子越來越長,他們的影子合成了一道。
「我不要端木家給我的所有,我只要帶你離開有關于端木家的所有……」他的氣息溫暖,在她的耳邊軟軟的癢癢的。
童美優想到一個月前,所有的新聞報道里面都有那一條有關于端木臣跟童美優的。此刻想起來,仍舊是一個字都沒有忘記。
是啊,欠端木很多。就因為他差點失去生命,童美優已經需要用一輩子來償還報答了。看到躺在搶救室里面的端木臣時,童美優是想著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就應該留在端木臣的身邊,需要寸步不離,需要時時刻刻。說離開他,猶如天空烏雲密布的沉,沉,沉入深淵。她沒有開口,而且用雙手就此擁抱住了他。
「等待哪天你遇上了一個像我一樣疼你的人,我就放你走,如果這世界再也沒有,那就讓我給你余下的生命,快樂的時光……」有人在她耳邊輕輕語,如醉如夢,不知身處何處。
***
一棟高級寫字樓,一動透明的玻璃建築,里面擺放了無數的豪華轎車。這里是端木官雲在巴黎的汽車貿易公司,這里是他在歐洲的根據地。這一棟新建起來的巨大玻璃建築,里面還擺放著許許多多的鮮花。各種各樣的酬賓活動,來來進進的顧客絡繹不絕。
站在寫字樓窗口的端木官雲,臉上有了輕松的笑容。手里面端著紅酒杯,來到巴黎這些日子,月成司很少看見端木官雲會端著紅酒杯站在落地窗口。順著那方向看去,原來是在看自己手中漸漸轉虧為盈的公司。
女秘書敲門進來,金發碧眼,紅唇迷人。
月成司確實手一揮,示意待會再來打擾端木官雲。
「月成司,你說我一開始就認定以‘臣光’作為公司的名字,是不是選擇對了——」端木官雲的語氣,哪里是在詢問月成司。倒是月成司也明白了寫事情,看到端木官雲的酒杯已經一飲而盡,瞬即給他滿上了。
「是的,董事長——」月成司臉上只好面前裝出些許言笑,公司的效益定然是蒸蒸日上,在國內像里斯特這麼大的集團端木官雲都管理過,這個相對而言的小公司定然可以在端木官雲的手里強大起來。何況,端木臣已經當面答應了董事長加盟公司,共同為奪回該屬于端木官雲的一切。還有所希翼迎娶金家的千金金希媛的端木官雲,或許還不知道端木臣已經從醫院逃走很多天了吧。
說出來必定會讓端木官雲大發雷霆,月成司只好閉著嘴。然而要是問起來,或者端木官雲要去醫院看端木臣的時候,那時候就再也無法隱瞞了。
「怎麼?看起來你不怎麼高興啊?」端木官雲臉上洋溢著喜悅,「對了,臣他現在應該恢復得可以了吧!!!我把金希媛帶到他身邊照顧她,希望這些時間可以讓他們消除隔閡,培養些更深的感情出來。」
「是——」月成司有些失神。
「嗯?」端木官雲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閱人無數的他看出了月成司的不同,何況相處已久的彼此。「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了?」
「沒,沒有!董事長——」
這個時候,金發碧眼的秘書還是忍不住敲門了。這一次月成司沒有揮手,秘書迫不及待的說,「董事長,外面有人要見您——」
「讓他進來——」
「他說要你親自去迎接——他說他姓端木!」秘書很為難的說。
「少爺!?」月成司驚呼,端木臣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