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學校的路燈全都亮了起來。舒殘顎沿著紫荊路走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涼意,也許是路上落了很多枯葉的緣故。這樣的約會好似在心底期待看了億萬個分分秒秒,這一路未曾瘋狂過,還只是因為機緣未到麼?
很久以前,和某個人的相遇,被所有同學用目光織成的天羅地網包圍。想到過去,突然就感動了眼楮,于是變成了眼淚。
可以感覺到不遠處的那個人,安靜的立在黑暗里,霓虹燈下。那個人與自己呼吸著同一片空氣。遠遠的朝那個方向看一眼,無人,無人。感覺是錯誤的嗎?她停下腳步,再一次看了看簡訊,明明是叫她這個時候赴約的啊。
一陣晚風拂過,輕輕的憂傷一下,她像是剛在自己的世界里流浪,而那流浪跟愛有關,她流浪在這里是在心底無數的兜轉來回的開始也是終點。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那國王的記憶悄悄流走,被時光偷走。這個地方,可是他第一次深深感動她的位置。如果,他們都沒有忘記,那應該愛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一路上,事情那麼多五顏六色忐忑不安,有時候真的會害怕忘記。畢竟,端木臣的出現打亂了無數的不變的軌道濮。
突然,一聲鼓風的聲響,在古樹之下的燈光剎那間齊齊亮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甚至是叫了一聲出來。就要拔腿逃跑,可是下一秒就想到,這里有關于自己的太多太多,害怕的又何止這麼一些。
慢慢的走進,心形的拉住,紅色的餒。
組成了一個偌大的心形狀圖案,那光亮映紅了她的小臉蛋。也不知道是此刻一下子感動得臉色通紅,還是那燭光帶來了可是觸踫的熱量。一下子像他的溫暖一樣撲面而來,融進她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肌膚,生命中的分分秒秒時時刻刻。
落葉飄著,晚風拂過,燭光微微的飄,輕輕的拂。
透過樹林,白色的藤椅上坐著的人降臨了。宛若神,宛若夢境。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候,只不過這一次的遇見不比上次久別重逢的遇見,這一次帶著濃重的色彩,很快就描繪了彼此的心情。
斑駁的影子,此刻要是山花爛漫了,呵呵,該有多好。她始終是笑了,只不過悲傷的眼里含著眼淚。
「生日快樂——」一聲辨識度極高的音色,即便他再如何的遙遠也知道是對方。他修長的身影,白色的衣著,同一色系的鞋子。笑容始終不變的淺笑,然而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氣質的狀態。離開里斯特之後的他,很少這樣穿著了。重回多年前,這樣的回憶變得分秒珍貴。她看他額頭前的劉海,輕松柔軟的氣息,在準備了很久之後微微的急促與緊張已經絲毫不見了。清爽的英俊男子,讓她擁有了世間難得的圓滿。要不然,她怎麼會此刻淚眼婆娑呢。
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她都快要忘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這是因為瑣事太多,而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吧。
忘記了,竟然在心底浮現如漣漪一樣的害怕。
燭光織成的大網,將兩個人吞噬。深陷其中,是那無意間的幸福。
對上他的表情隨意,那關心溫柔從眼角散開。
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呆呆的流淚,看她的眉目,看她眼楮里的世界。遠處那一架攝影機,位置得當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了。想想也是,在沒有比攝影機更好的東西了,那東西分明比人的大腦還好用。
他喜歡這種感覺,心情該是有些慵懶才好。這樣的氛圍,逃離了現實。燭光色的火光,是他們穿越光年的邂逅。
「嫁給我——」挽起她有些冰涼的手,放在手心揉揉。牽著她,站在最中央。緊接著是他單膝跪地,那一雙原本就滿含溫柔的目光,此刻的含情脈脈如那靜夜的小溪水,有聲音的有腳步,朝她而來。
閃閃發光的求婚戒指,勝過了所有燭光的光亮。如點漆的眼里,該不該容下那一點光。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他看她久久沒有回應,這樣的單膝跪地該佔據戲份多少啊。于是他暖暖的說,才讓她的眼神有所流轉。
呆呆的,僵硬的醒來,看他單膝跪地,原來這樣的氛圍是他認為最適合求婚的。干嘛要在今天呢?是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干嘛要答應他呢?是因為逼婚。他這是在逼迫她答應呢,還是心底早就有結果了,所以就這樣臣服在玉面小飛龍的面前。
「起來吧——」她開口說話,聲音縴細。
這個時候仿佛才讓人覺得這是兩個人的世界。
「謝女王陛下——」他笑了,發自肺腑坦然的歡笑。「臣不會挑禮物,不會說討女王開心的話,略懂浪漫,只好在女王生日之時送上這一份禮物——」
戒指待在了手上,不過是幾秒鐘的舉動。然而,這樣一個舉動,卻要準備無數個分分秒秒。就像是一次赴約,在他或者她的心底都是期待了億萬個分秒。她到頭來可是愛的不那麼難過,愛的不那麼艱辛的還是花顏。他愛她比她愛他要多得多,他守護她從很久很久就開始了,而她是在這守護的世界里第一次感動的時候開始念念不忘。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的巧妙,明明知道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女生,為何卻要遇上這幾個里斯特的太子。這樣惡作劇的搭配,于是有了這樣難以回歸現實。
端木會怎麼想,她不知道。對于端木的命運,從一開始她就像一個拯救他的天使一樣,然而最終也改變不了。金希媛那麼愛她,在訂婚禮上如此的羞辱金希媛都能夠義無反顧的原諒端木臣。這樣一個執著的女孩,留在端木臣的身邊比她童美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接下來該是燭光晚餐,接下來應該是甜甜蜜蜜的喜笑言語,接下來應該是曖昧的想著未來。
不,這些都不是她需要的。既然戒指可以戴在手上,那麼接下來就會有許許多多的磨難阻隔。
「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依偎在他的身旁,看燭光搖曳,看霓虹色彩,看校園路漫漫。
……
金家大宅,金素蘭一眼的殺氣,有消息說這幾天端木臣的行蹤可疑。一開始的時候,金素蘭還不肯定。因為這五年來端木家哪有資本私底下搞小把戲,可是今天早上再一次接到消息沒想到端木臣還守在那個野丫頭那里!
金家已經接受了當初端木臣犯錯的道歉,能夠答應金希媛嫁給端木臣一則是金希媛執意要求,二則是金家的老爺子跟端木家的關系。事實卻是如今,不過是商場上的聯盟,要想奪得彼此更大的利益,正在想方設法的爭奪。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金希媛氣沖沖的跑下樓來,剛要睡下休息卻有僕人專門跑上來敲門告知。
看到金希媛一臉的焦急之色,金素蘭頓時就一肚子的火。
「他端木臣膽敢再一次置我金家的聲譽不顧,我金素蘭絕不會放過他!」金素蘭為了讓金希媛心里面安靜下來,先這麼說。寶貝女兒,可再也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啊。
「媽,你就別管這些事情了——你越是插手事情就越壞!你還是讓端木臣自己好好的想想,我猜測他也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童美優受傷了關心一下朋友也不為過,何況又不是單獨他端木臣一個去關心著,還有花顏也在呢!」說這話的人是剛進門就听到事情的原委的金希澈,從美國回來就跟金宗虎談了幾筆生意,此時的金希澈完全的心思都是放在了英倫國際上面。格萊美如今是安桐炫家斡旋,所以金家也可以一門心思的應付英倫國際。用不了多久,英家就會被徹底的取代。
「你知道什麼!難道你忘了當年訂婚禮上端木臣給咱們家抹黑抹得還少不成!把里斯特分解了算是便宜了端木官雲,要是端木家不吸取教訓還是知錯犯錯,我可不會坐視不管!」金素蘭可是出了名的強人,容不得半點被別人騎在頭上的事情。
「媽,你千萬別對端木怎麼樣了——」金希媛護著端木臣,撒嬌哀求著。
「放心,你媽媽我不會打斷他的腿!折斷他的手!」金素蘭心疼女兒。然後是余光一抹流轉在金希澈的身上,「你要擔心的是有人比我更心狠!!」
「誰啊!」金希媛一下就著急了,「哥?」
「我可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整天工作都忙不完哪有時間功夫來管你們!」金希澈倒了一杯水喝。他知道金素蘭再說什麼,還不是說樸耀天。最近樸耀天經常找金希澈,那一筆交易如果是金希澈答應下來了,的確是對自己有利益。但是樸耀天的目的太過明顯,太過狠毒。金希澈一直都沒有答應。「不過,有人買我們家女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