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愛玲被金香澤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特別是金香澤對她的稱呼,確實令她吃驚不小。
「香澤,這孩子真是的。」
金香澤緊摟著童愛玲就是不放手,就像一個孩子在母親懷里撒嬌一樣,這種溫暖的感覺讓他無比眷戀,真的不願意放開。
「好好好,你是我的好孩子!」
童愛玲拍著金香澤的背,心情也變得有些激動。
「呦,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文童嶼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個溫馨的畫面,雖然一頭霧水,但看到母親的表情,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壞事。
「姐姐,你來了,姐夫呢?」
文童岩上前接過文童嶼拎來的大包小包,放到了廚房里。
文童嶼往沙發上一靠,拿起桌子上放著的飲料,「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通,稍稍平緩了一下氣息,
「你姐夫昨天出差了,大概後天回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不一會兒。」
文童嶼示意自己的弟弟到自己身邊來,貼在他的耳朵邊問道︰
「身體沒問題了嗎?」
文童岩點點頭,輕輕模了一下姐姐的肩膀。明明和姐姐是同一天出生的,可是卻總是讓姐姐為自己擔心,文童岩覺得自己真的是很慚愧。
「這是怎麼回事兒?」
文童嶼看著金香澤問自己的弟弟。
文童岩突然臉一紅,也沒回答姐姐的問話。倒是坐在一邊的文學年笑著說道︰
「香澤來問我們要你弟弟了。」
「啊?這麼快?真的假的?」
文童嶼張大了嘴巴,不太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開玩笑呢。」
文學年一本正經的板起了臉。
文童嶼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一看他那臉紅的樣兒,就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了。但她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他母親那邊搞定了嗎?不會有什麼差錯吧?」
這個時候,金香澤已經放開了童愛玲,扶著她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听到文童嶼的話,沒等文童岩說話,他馬上回答道︰
「童嶼你就放心吧!我這次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文文的。」
文童嶼明白金香澤的所指,肯定的點了點頭,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希望他真的能夠給自己的弟弟幸福,能好好的保護他不要再受到傷害。
中午的這頓飯在幸福的氣氛中結束了,文學年也覺得下個月的二十號是一個好日子,這件事情也就定了下來。接下來的一些婚禮籌備,金香澤統統包辦,並答應文家二老一定會給文童岩一個不一樣的難忘婚禮。
送走了孩子們,文學年雖然很高興,但在心底里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真的不敢想象親朋好友們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和一個男人結婚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也許就算自己舍棄了這張老臉,還是承擔不起人家在背後對自己的品論。
金香澤提出要隆重舉行婚禮的時候,文學年有一瞬間的猶豫,他以前從沒有想過這些事情,雖然答應了他們倆的婚事,也只是考慮讓他們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真要在大庭廣眾面前宣布這種事情,自己還真的沒做好這種心理準備,世俗的人真的能夠接受這樣的事情嗎?文學年的臉色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學年,你打算什麼時候見玄哲呀?」
童愛玲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文學年飄渺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先給他打個電話,如果方便的話,就今天晚上吧!」
童愛玲贊成的點了一下頭。去屋里收拾了。
文學年拿起金香澤給他的電話號碼,仔細地看了兩遍,把電話接通了,響了三聲,一個孱弱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喂?哪位?」
文學年感覺自己有些緊張,拿電話的手開始不停地抖動起來,听到聲音的那一刻,讓他覺得恍若隔世。
「喂?哪位?在听嗎?」
「玄哲,是我。文學年啊。」
這回換到那邊一陣的沉默,電話里好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氣息在顫抖,
「你們都好嗎?」
「都好,你呢?」
「好,我也很好。」
兩個人又靜默了,二十多年沒有聯系,雖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听香澤說你來了中國,不知道方不方便見一面呢?」
文學年也不確定二十多年過去了,金玄哲還是不是當年的那個金玄哲,如此的冒昧說要見面,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他又連忙補了一句,
「愛玲也很想見你。」
電話那端還是沉默,安靜的讓文學年以為對方已經掛線了。他有些失望的想要放下電話,那端卻傳來了回應,
「那我們就老地方見吧!」
文學年急忙笑著說道︰
「好的,就老地方見,四點鐘可以嗎?」
「好的。咱們不見不散。」
對方已經掛了線,文學年還激動的握著電話,那種復雜的情緒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三點鐘,文學年和童愛玲已然到了「藍莓」冰點屋的門口,前一段時間,童愛玲和沈玉顏曾經在這里見過一面,文學年可是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來過這里了。
剛走到這條馬路的時候,他的思緒就已經飄向了遠方,心情就非常的激動了,再來到這個冰點屋,他更是心潮澎湃,雖然房子的外表已經完全變了,但是屋內的格局卻還是當年的樣子,還記得那個靠窗的位置,他們四個人每次來只要那里空著,就一定會坐在那里。和煦的陽光灑在桌面上,照在兩張美麗的笑顏上,那個畫面真的是讓他永生難忘。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太陽的余輝擠進店里最後的一個角落,而靠窗的地方已經坐著一個人了,在看到他們進門的那一刻起,一雙深陷的眼窩早已蓄滿了淚水,正在飽含深情地望著他們。
「學年,愛玲」
文學年快走幾步迎上金玄哲,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止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向下流淌。
童愛玲也默默的拭著眼淚,看見身形瘦削的金玄哲,千言萬語也只是化作了一聲問候,
「玄哲,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