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走了。葉小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真是裝小孩子太久啦,心性也脆弱起來。沒事,就再等一秒,等我轉背再堅強。」
就在葉小花準備轉身離去時,臉上輕風拂過,那千變萬幻的面具被少年抓在手中。葉小花看到少年鳳眸一亮,那紅艷艷的嘴層吐出幾個字︰「我叫星辰,記住。面具帶好,以後少摘。」
然後親手幫她帶好面具,放她離去。
走出靈山的葉小花一身輕松,終于在十二歲之前成了符師,身上的枷鎖可以松一松了,必竟下一道坎在十二年以後了。現在的她是春風得意腳步快,恨不得能飛回大峰山里的葉家村。
當她走進大峰山,和爺爺出山的情景清晰地浮現眼前。
「這次回家應該能看到爺爺吧?我回來了,那山神廟也應該好好地去拜一拜。」葉小花心想。
穿過了好多座山,遠遠地看到了,聳立在大峰山中間地帶,某座大山頂的小小山神廟。葉小花很想進去拜謝山神,又怕此舉會給山神帶來麻煩。只好在遠處站了會,拜了拜,就往葉家村走去。
越往回趕,葉小花心里就越忐忑不安,爺爺的修為還是停在三品符士階段,相對他的修為,現在的年歲已經很高了,如今他還安好嗎?
葉家村剛達到葉小花神識探查的範圍,她就急不可待地放開神識,打探起村里的情形。葉小花很快就感知到了爺爺在書房里畫符,精神很好。還有那熟習的山林、村莊,依然如故,這一切真是太好了。
當她終于走進了村子,有好奇的孩子笑著問她是誰,從哪里來。葉小花朝他們搖搖手,快步跑回了爺爺的家。
「你是誰?」葉開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子問。
葉小花取下臉上的面具,開心的叫到︰「爺爺,是我,葉小花,我回來了。」
「是小花,小花回來了,我終于等到小花回來了。這不是做夢吧,我能活著等回小花,太好啦」葉開看著恢復本來面目的葉小花,高興得語無倫次。
看著爺爺開心的笑顏,葉小花也特別開心,但想起爺爺的心願,又羞愧地低下頭,小聲說︰「對不起,爺爺,我現在還不敢在天符門打听跟梅映雪相關的人和事,……」
「沒關系的,孩子。真的,爺爺現在首要的心願是,你能平安地成長,至于二小姐的事,等你有能力的時候再說,就算一直辦不到也沒有關系,只要你能平安。」葉開一邊安慰著葉小花,一邊把她牽進了書房。
葉小花知道這些都是爺爺真實的想法,她知道,只要她能順利地通過暗主的考驗,就總有一天能幫梅映雪報仇。于是,她也很快談起別的高興事情。
「爺爺,你知道嗎?我現在是符師了,我通過了天雷地考驗。爺爺,你要為我保密。」
「啊,符師,你是符師啦?」葉開這回真是吃驚不小︰「符師啦,是符師呀!好,我為你保密,一定為你保密。」
他興奮得在屋里轉來轉去,喃喃自語。
「還有呢,我師父是天符門鼎鼎大名的明月長老君朗月,他現在是十二品符師,為了尋找成為天師的契機正在外雲游。而我就由太上長老君無忌親自教導……」
葉小花用非常快樂的語調,向葉開講述著這三年多,在天符門的生活。她話里話外透出的全是幸福快樂,所有不好的事,均被她隱瞞了下來。她不想讓爺爺為她擔心,爺爺只要知道她在天符門修為飛長,生活快樂幸福就夠了。
幾天後,葉小花留下了一大堆二品符,離開了葉家村。現在離葉小花十二歲的生日,沒有多長時間啦,她要在生日之前回到天符門。
葉家村的生活,一直是安逸、平靜的。葉小花的回歸和離去,讓小村熱鬧幾天後,又很快恢復了往日地平靜。
而離村的葉小花一直處于興奮之中,爺爺的身體比她最好的預想還要好,也許她有機會在爺爺活著的時候,為梅映雪做點什麼。這種念頭,讓她帶著一個好心情,再一次回到了靈山。
葉小花從容不迫地向約定地點走去,她心想︰「這回應該不會出意外啦,肯定能順順利利見到青龍。」
事實是,想法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會出現各種各樣、意想不到的狀況。
當葉小花在一個隱蔽的山谷口,發現了一個很復雜的連環符陣後,再也邁不開腳步。被君無忌的符陣培養出來的好奇心,怎麼摁也摁不住,全跑了出來。
「我就看看,稍稍看一會就走」葉小花自己對自己說。
「是九宮八卦天魂符陣,還是顛倒陰陽五行迷魂符陣?不對,是以天干地支為基數的萬化九宮通天符陣,其中又套顛倒陰陽五行迷魂符陣。對,應該是這兩個符陣互相融合變化而來。那它的後門,也就是生門會在哪呢?」
葉小花站在符陣外,思緒完全被這個符陣佔據。
「這個符陣太有意思啦,只有進去後跟據它的變化,才能找出布陣者的思路,只有找到思路才能推斷此陣的後門。」
「進,還是不進?」
葉小花最終屈服在她那強烈的好奇心之下,冒險走進了符陣。
青翠的草木,孱孱的溪水,這不是葉小花和爺爺,第一次來靈山時休息的地方嗎?
「我怎麼到了這里?嗯,這小溪的水還是和以前一樣清澈透明,走了這麼久的路了,去好好洗一洗吧。」
葉小花剛想動,丹田的雪花飛速轉了一圈,一股冰涼的靈力在經脈中運轉起來,整個頭腦一涼,一下清醒過來。
葉小花趕快拋棄了想動的念頭,這個顛倒陰陽五行迷魂符陣真厲害,她剛走了一步就被迷了心智,差點亂動,觸發符陣被秒殺。
嚇出一身冷汗的葉小花站在原地,仔細地觀察著符陣中產生的幻陣,心里默默地計算著。
以前清微給她的《符之道》中,詳細地闡述過符陣布陣的規律︰千舉萬變,其道一也。符陣宜是縱橫不出方圓,萬變不離其宗。也就是說,任何符陣的變化都是有規律可尋的,只要找到規律,總結出計算方法,一切符陣均可破。
理論是沒錯的,可這套融合陣的規律也太難找了,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起。
葉小花此時是無比懷念前世的電腦︰「如果我現在有一台銀河計算機,我定讓這世所有的符陣,在我談笑間灰飛煙滅。」
可惜這世上少有如果,葉小花只能認命地把人腦當電腦用,埋頭苦算。
「左進三退一,右退四進七,再轉西北兩步……」葉小花腦子算著,嘴里念著,腳下走著,眼楮只看著自己的腳面,不理周圍的一切幻像。
符陣正中的茅草房里,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卻一直在觀察著符陣中的葉小花。
「這是誰?小小年紀竟然能破解我布的融合陣,而且還只花了六個時辰。難道是打頭陣的?不對,這樣的人才,他們不可能讓她做炮灰,那保護她的人又在哪里呢?哼,既然你進來了,不管有誰保護你,你也別想走。」
一心破陣的葉小花,完全忘了這里不是天符門張無忌的地盤。布陣的人怎麼可能由著她找出後門,自由進出呢?
因此專心致志計算的葉小花,被人輕而易舉地制住,又一次把命交到了別人的手里。
這真是好奇心殺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