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姐。」如同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甘小翠有些興奮戳了戳唐小染,「他對你有意思誒。」
「公子而已。」與許家俊目光交錯的瞬間,唐小染只覺得心跳紊亂,她怕他?不是,只是他讓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張網將她牢牢罩住一般,讓她無處可逃,「小翠,我們回去。」
本想繞開許家俊,只是剛走了幾步。
「唐小染。」
輕咬了下唇,唐小染想裝作沒听見,只是一旁的甘小翠拽住了她︰「唐姐,你們認識?」
「算不上熟悉。幾面之緣而已。」拉著甘小翠,唐小染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今晚注定她逃月兌不了此劫,面前忽然間多了一道身影。抬首看去,皮笑肉不笑的李逸擠眉弄眼地看著她︰「這麼急干什麼?一起去KTV?」
唐小染禮貌性的一笑︰「李社長,這怎麼好意思。」
「私下里,叫我李逸就可以了。唐小姐,你的妹妹她——」
「對不起,我們今晚沒有時間。」
看出李逸想說什麼,唐小染迅速打斷了他,狠狠地瞪了李逸一眼。整個報社,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唐家養女的事。在一次宴會上,李逸發現她的身份後,隔日便開始對她進行狂熱的追求,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朵爛桃花趕走。他知道她不想張揚她的身份,才故意這般說。
「唐姐,有啊,今天沒什麼事。」痴痴地看著李逸,甘小翠小聲說著。
身後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一道渾厚的男聲傳了過來︰「李逸,看來你的魅力不夠。」
壞壞的一笑,李逸雙臂交疊地看著唐小染︰「唐傳國——」
「夠了,我去。」惱怒地看了李逸一眼,如果不是甘小翠在身邊,她定會和李逸翻臉。她的這個身世,令人尷尬的身份,讓她一直是孤單一人。如果甘小翠知道了她是誰,她怕甘小翠會和以前的那些人一般,或嘲弄她或對她避而遠之。
「呵呵。」李逸露出陰謀得逞般的笑容,對著許家俊豎起大拇指,動了動口型。
看不出你這人城府如此之深。
許家俊警告性地瞪了李逸一眼,似無意地將手搭在唐小染身上,感到唐小染的身子微微一顫,唇邊劃過一道淡笑︰「唐小染,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許家俊,男,30歲,至今未婚,如果你想結婚了,可以把我算作考慮對象之一。」
一句話出,整個場地的氣場顯得有些尷尬。唐小染張了張嘴,硬是將要月兌口而出的咒罵話語咽了回去,一掌將許家俊搭在她肩上的手打落,笑道︰「許少真會說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揚眉,許家俊慢聲說道。
「許少,」唐小染輕撫著左手中指,「那件事情之後,我只是想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以前的種種,和我無關。」
「你想放棄,他們會放過你嗎?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便可以躲避。」
「唐姐,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困惑的,甘小翠看著唐小染。
倒是李逸打了圓場︰「好了,有話到地方慢慢敘,去晚了,可就沒有包廂了。」
「婚姻其實有時可以無關愛情。」淡淡地勾唇,許家俊靠在唐小染耳邊低喃,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無關愛情,一路上,唐小染一直在思索著這四個字。選擇了愛情,讓她遍體鱗傷。如果選擇的不是愛情,那會不一樣?
進了KTV包廂,倒是成了李逸與甘小翠的包場,看著兩個人為了爭一個麥克風而大打出手,唐小染懶散地坐在了一邊,打開一瓶啤酒獨自飲著。
「有種人,只有在醉酒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
耳畔邊響起了一道聲音,微微眯著眼楮看著打探著她的許家俊,唐小染嗤嗤一笑︰「許少,以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願意,有多少女人願意投懷送抱。何必非要賴上我。」
「你了解我?」饒有興趣的,許家俊問到。
以前沒見過許家俊其人,卻是听說過許家。許家,據說許家老爺子年輕時扛過槍桿子,抗過日援過朝,曾是一方的軍區司令員,如今雖然退休了,也回到了A市,但是威望依舊在,依舊是有不少人敬畏著他。許家俊的父親是一特警,只是在許家俊年幼時因公殉職。本是一中學教師的許母程佳靜,為了照顧尚年幼的孩子,辭職回到了家里。許家俊倒也是爭氣,上學沒讓人操心,更是出國留了學。回來後,白手起家成立了一家建設有限公司。如今,公司倒是發展得有聲有色。
只是,唐小染並不想與許家俊閑扯些什麼。
拿起酒瓶,唐小染輕輕晃動著,緩慢地說著︰「李逸的狐朋狗友,自然是他們那一個圈子里的。」
「呵呵。」抿唇輕笑,許家俊重復著,「狐朋狗友?他們的圈子?你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我?我只是一個孤兒罷了,在媽媽死後我已經沒有一個親人。如果你是因為唐家而看中我,我怕你會失望。我在唐家,可什麼都不是。」又是飲了一大口酒,唐小染自嘲地說道。
「不要小看了自己。」回頭看著又在為一首歌而打成一團的李逸和甘小翠,許家俊拉住唐小染的手,「看來你也不喜歡這里,不如我們出去吧。」
或許是因為酒精沖昏了頭腦,唐小染將手搭在許家俊的手上︰「嗯。」
走到外面,才發現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此刻卻下起了傾盆大雨。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豆大的雨珠砸在了地上,濺起了一朵朵水花。
皺著眉頭看著這突變的天氣,許家俊對著唐小染微微一笑︰「你等下。」
松開了唐小染的手,許家俊冒著雨沖進了路對面的一家超市,沒過一會,又是冒著雨跑了回來,晃了晃手上的雨傘,似在解釋一般︰「最後一把了,將就一下。」
「剛剛你為什麼不打?」
「呵,反正衣服已經濕了,也沒有什麼關系。」撐開了那把傘,許家俊拉過唐小染走在雨中,「天公不作美,不如我們去蕉葉吧。」
「你不是剛吃過?」看著順著許家俊額頭滴落的水滴,唐小染拿出一張紙巾,剛想替他擦下雨水,又覺得不妥,遂將紙巾遞給許家俊,「擦一下。」
笑著接過了唐小染遞過來的紙巾,許家俊有些抱怨著︰「你也知道,韓國燒烤一向是不經餓。偏偏李逸喜歡,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手抵在唇邊,唐小染輕笑著。之前陰霾的心情在和許家俊交談過來,倒是好了許多。
「放心,這頓飯錢,我還是付得起。當然,如果你光看不吃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蕉葉是一家泰國餐館,環境優雅,店面裝飾有著異域的色彩,每天前來光顧的人倒也是不少。
「木瓜炖雪蛤,咖喱皇炒蟹。」在位置上坐好,唐小染翻看著菜譜,注意到許家俊的目光,唐小染抬眼看著他,「怎麼,後悔了?」
笑笑,許家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就這樣的坐著,唐小染忽然間覺得有些尷尬,低著頭擺弄著手指,一時間也找不出話語來打破這份沉寂。
「唐小染,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許家俊身子微微前傾,慢聲說道,「什麼樣的婚姻在你眼里才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