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自嘲的一笑,唐小染眼眸垂下,「有些人,你越是表現得難過他們越是開心。哭哭啼啼的只會讓人看笑話。今天你也看見了,許家俊,如果你我之間沒有那道協議,被人戴了綠帽子,你心里不好受吧。如果你當眾退婚,我想,有些人定會覺得開心。」
看著滿不在乎的笑著的唐小染,許家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人,我在意的是她的心,而不是那副皮囊。」
愣了一下,唐小染「咯咯」地笑了,搖搖頭︰「口是心非,哪個男人不希望喜歡的女人完全屬于他。」
不再說什麼,許家俊打開車門,輕輕地將唐小染放在副駕駛座上,這才從另一端上了車子。看著許家俊幫著她扣好安全帶,將鑰匙插進鎖里。抬手,唐小染將手覆在了許家俊的手上︰「我沒有朋友,上層社會的人看不起我,普通的人不願意接近我。就算有人想接近我,要麼被唐小曉的幾句話蠱惑,要麼被唐小曉威脅,一直以來,我都是獨自一人。他一開始並不是厭惡我,可是忽然間態度就變了。唐小曉走後,我想陪在他身邊,患難總能見真情。可是,我錯了,我始終都走不進他的心里。」
他,許家俊知道唐小染所說的他是誰。只是見她這副傷神的樣子,許家俊眼里滑過一道不悅之色。將手從唐小染的手中抽出,取出一根煙,點燃︰「你應該不會介意,那一次在酒吧看見的你和現在還真不太一樣。」
伸手將許家俊手中的煙奪了過去,唐小染隨手扔在了窗外,淡笑道︰「我不喜歡二手煙。」卻是對後一句避而不答。
「你還在意著他。」凝視著唐小染一會,許家俊拋出一句。
微微側首看著許家俊,唐小染忽然間傾身,唇落在了許家俊的唇上,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和不愛的人接吻,是不是沒有感覺。」
不待許家俊說什麼,唐小染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以為他習慣冷淡,只是他對唐小曉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在意他?不是,我不會再愛他。只是,不甘心,這兒好疼。」
手抵在胸口,唐小染依靠在座椅上,扭頭看向窗外。不會再愛一個傷她的人,可是心口依舊會隱隱地疼痛。就像暗夜里吹進心中的一道細線,一點一點地纏繞在心中,夜深人靜獨自一人時,那被細線纏繞的地方便會隱隱作疼。
身邊傳來一道嘆息聲,感到一大手搭在她的肩上︰「不要再可以忍著自己的感情,至少現在不需要。」
緊緊地抿著唇,唐小染慢慢地轉過身子看著許家俊︰「肩膀可以借我靠一靠嗎?」
點點頭,許家俊攬住了唐小染,輕輕地擁她入懷。
依靠在許家俊的懷里,感到了陣陣暖意。這段日子,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給不了她要的海枯石爛,卻是許她與子偕老。只是,這段無愛的婚姻當真可以一直維持下去嗎?
似乎是感應到了唐小染心中所想,許家俊低沉的聲音從上方飄來︰「你還在猶豫?唐小染,你若幸福,他們便無法開心。今晚,還滿意嗎?」
或許是錯覺,唐小染在許家俊的話語里听到了微弱的怒意,抬首想要看清許家俊的神情,只是車子里的光線昏暗,男人的神情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眼眸微微閃爍,唐小染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今晚,留在唐家。」
對唐小染的這個決定,許家俊並沒有感到多詫異︰「你考慮好了?」
「嗯。」唐小染對上許家俊那深邃的眼眸,溫然道,「是你提醒了我,我是想要離開唐家,可是我是唐家養女這個事實不會變。我為什麼要因為有些人有些事放棄我的權利。所以,在我嫁你之前,我希望你能陪我把戲演好。」
瞟了一眼眼前的人兒,許家俊沒有說話,熄滅了車子,打開車門︰「唐小染,你真的已經放下了嗎?這出戲,你又想演給誰看。」
「我的腳最近也不方便,一個人在家萬一又遇見之前的情況怎麼辦。」岔開了話題,唐小染唇角定格了一抹冷笑,「你不也希望我和叔叔的關系弄好嗎?商業聯姻總比在外面胡亂娶了一個女人要好,其實你是希望我以唐家女兒的身份嫁你吧。如了你的意,怎麼覺得你反而不高興了。」
手緊握,許家俊臉上染上了一道怒容,聲音里壓抑著怒氣︰「你真的是為了這個原因才留下。」
「不然你以為呢?」眼楮輕輕眨了眨,唐小染困惑般地說道。
「唐小染,如果一個男人不在意你,不管你在他面前和一個男人表現得有多親密,他都不會在意。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語氣平靜,只是那緊握的雙手上青筋凸出,卻是泄露了男人此刻的心情。
微微一愣,唐小染笑道︰「你以為我是為了要刺激他?許家俊,你許諾不會背叛我,既然我答應了嫁你,亦會如此。」
又是點燃了一枝香煙,這一次唐小染沒有阻止許家俊,看著他緩緩地吞吐著雲霧。男人手指夾著香煙,猩紅色的微光隨著男人手的起落忽明忽暗。吐出一口煙氣,許家俊手垂下,眼楮閉上。看著要燃燒殆盡的香煙,唐小染好心地提醒著︰「要燒到手了。」
回過神來,許家俊修長的手指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凝視著唐小染,冷冷道︰「一個人注意點,脾氣該收斂便要收斂。」
「誰說我要一個人。你不在,我的采訪怎麼辦?」俏皮的一笑,唐小染手指著許家俊,「自然你要陪我。你不是希望對我負責,同床共枕,辦事也方便。」
☆
再次回到唐家,唐傳國雖詫異,但還是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吩咐道︰「吳嫂,為許少準備一間客房。」
「不必。」抬手制止了吳嫂,唐小染笑意融融,「我和家俊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又何必分開。他住我的房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