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姐。」
看見出現在會場里的唐小染,甘小翠興匆匆地跑了過去,腳下一個不穩,重重地撞到了唐小染的左臂上。
傷口上一陣疼痛,唐小染只覺得額頭上冒出了陣陣冷汗。沒有去責備冒冒失失的甘小翠,唐小染忍著痛笑道︰「你怎麼會來的?」
「是那個老處女啊,她說她有資格帶我來的,我也想見見世面,所以就跟過來的,其實,我更想找那個負心漢理論的。唐姐,你不知道,辦公室的好多人,知道那個負心漢要娶唐家那位千金,她們都在那幸災樂禍,氣死人了。」提及這事,甘小翠就有些憤憤不平,跺著腳在那抱怨著。
手掩著唇,唐小染輕輕笑了︰「小翠,和你在一起還真是輕松。」
「是嗎?不會覺得我神經大條。大學時經常有人這樣說我。KAO!那人是誰啊,他以為他有多了不起!」臉色變得有些憤怒,甘小翠揮舞著拳頭,顯得有些暴躁。
「那個人不會是男人吧?」微微偏著頭,唐小染打趣道。
臉色一紅,甘小翠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後如同撥浪鼓一般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才不是!我不認識他!」
嘴角泛起的笑意更濃,唐小染指著甘小翠的鼻子︰「此地無銀三百兩。」
嘟起了嘴,想到了什麼,甘小翠壓低了聲音︰「唐姐,這幾天都沒看見你。听他們說,你割腕自殺了。」
唐小染眼里閃過疑惑之色,她的確是因為刀傷而住院,只是卻不是甘小翠說得這般。
「唐姐,你這樣不值。你就應該灑月兌一些,干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遇見這樣的男人,要搶在他們的面前把他們甩了。」
「所以你也不听我的解釋,消失了。」
「是。」
後知後覺的,甘小翠察覺到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敢回頭去看,甘小翠一下子竄到了唐小染的背後︰「你誰啊,我不認識你。」
打探著面前的男人,唐小染認出了他,何子墨,這人從小和許家俊在一個大院里長大,如今是做了一個特警。許家俊圈子里的那些人,多半許家俊已經給她介紹了。看著何子墨那狩獵般的神情,唐小染有些明了,笑道︰「今天這個日子,不適合解決個人恩怨。不如,改日吧?」
深深地看了躲在唐小染身後的甘小翠一眼,何子墨頷首︰「也好,甜甜,我們後會有期。」
「甜甜?」重復著,唐小染的眼里滿是戲謔之色。
耷拉著腦袋,甘小翠一副黏黏的樣子︰「唐姐,你說,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踫巧吧。」感到兩股落在這邊的視線,唐小染微微蹙眉,拉著甘小翠躲在了休息區里。
「唐姐,你知道這場宴會意味著什麼嗎?」坐在那兒,甘小翠側著頭問道。
「知道。」唐小染點點頭。
「那你還來!」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甘小翠瞪大了眼楮,「你要看著他們甜蜜,自己心碎嗎?」
自是知道甘小翠是誤會了什麼,輕輕咬了下唇,唐小染緩緩開口︰「小翠,如果我有事瞞著你,你會怪我嗎?」
還未待甘小翠回答,便听見一個聲音。
「唐小染,你果然來了。」
趾高氣昂的,汝霞踩著小碎步走了過來,抱著雙臂打探著唐小染。今日的她特意打扮了一番,長長的秀發被盤起,一身黑色的滾金邊、低胸、透明鏤空袖子的禮裙。想起了那一日,同樣是在宴會上,唐小染的裝著讓她自行慚愧,這一次,那樣的感覺再次襲來。只是時過境遷,汝霞挖苦道︰「我和別人還打賭來著,說你會來不會來。本來我以為你有自知之明,看來我是錯了。」
「喂,落井下石也不帶這樣的吧。」有些打抱不平的,甘小翠嚷嚷著。
唇微微彎起,唐小染拉起了甘小翠的手︰「看看看時間,差不多也該開始了,我們走吧。」
剛要邁動腳步,忽然間一個男人風風火火地來到了唐小染的面前,不由分說地拉住唐小染,往前走去。
看清了那人是誰,甘小翠捂住了唇︰「怎麼會是他啊!」
「女人對于男人來說,就是紅玫瑰和白玫瑰,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汝霞的話語里充斥著酸溜溜的味道,「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
「喂喂喂,你這麼急著去哪?」幾乎要跟不上許家俊的腳步,唐小染跌跌撞撞地走著,「你走這麼快,我的腳會扭傷的。」
眉頭一皺,許家俊不夠這麼多人在場,打橫抱起了唐小染,急匆匆地走著,來到二樓的休息室,這才把唐小染放下︰「你的父親在里面,你進去和他談談。」
「我——」後退了一步,唐小染搖搖頭。
「听話,」揉了揉唐小染的頭發,許家俊露出了淡笑,「上一次你不是得出答案了嗎,看,岳母在冥冥之中也是希望你放下心中的怨,你要是拒絕,九泉之下的岳母也不會開心。再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你身邊沒有個家人,怎麼也說不過去。」
打開門,許家俊將唐小染推了進去,輕輕地將門關上,長嘆一口氣。
就在剛剛,唐傳國和他說︰「檢測結果出來了,她不是。這事我只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會對小染說,我是她的親生父親。」
「為什麼?」
「上一代的事,何必再牽扯到下一代。這些年我若想開一些,小染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和我說的小曉做的那些事,我是不想相信,可是我知道小曉做的出來。為了達到目的,小曉可以不擇手段。兩個女兒都對我心存不滿,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失敗。你去幫我把小染喊來。還有,這事,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
☆
躊躇地站在那兒,看著屹立在窗前的唐傳國。忽然間,唐小染覺得那人蒼老了許多,時光荏苒,歲月滂沱,這個男人已不像當初那般年輕,他的發鬢上出現了幾條白絲,背微微有些駝起。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照射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那人的身上,拖長了地上的影子。讓人感覺到一種名為滄桑的感覺。
「叔叔,你找我。」輕輕的,唐小染喊了一聲。
轉過身子看著唐小染,唐傳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手指著一旁的沙發︰「坐下慢慢說,說起來。」
猶豫了一下,唐小染慢慢地走了過去,坐下。
「小染,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下。我還是忍不住地去醫院里做了檢查,背著你做這事,實在是對不起。其實,你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本是垂著頭的唐小染听見這話,猛的抬首看著唐傳國,眼里充斥著詫異之色,蠕動著唇,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目光微微閃爍,唐小染抿住了唇,那兩個字怎麼也喊不出口。
「沒事,我不急。」苦澀的一笑,唐傳國拍了拍唐小染的肩,「爸爸會讓你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
「怎樣?」
走出休息室,唐小染听見一道低沉的聲音。
扭頭,看見許家俊倚牆而立,他懷抱著雙臂,幽深的眼眸盯著她。
「你早就知道了,何必還要再問一遍。」走到欄桿旁,唐小染手扶著欄桿,閉上了眼楮,「他讓我喊他爸爸,可是我喊不出。」
腰上一緊,許家俊摟住了唐小染,貼在她的耳邊︰「你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是。可是,你可知道,刺蝟將刺一根根拔下,那會有多疼。」
「收起那些刺,不去傷人。刺蝟還是刺蝟。走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
這場盛宴選擇的地點是在許母住的別墅里,被邀請來的也都是各界的知名人士。
看見出現在前方的唐小染,甘小翠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唐小染會站在許家俊的邊上,而且,手拉著手?唐家那位小姐呢?目光四下游走著,尋找著。
「你在找什麼?」
「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啊。」
「你還不知道她是誰。」
意識到不對,甘小翠慢慢地將目光移向這忽然出現在身邊的高大身影,驟然間瞪大了眼楮,剛想逃竄,眼疾手快的,何子墨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還想跑?」
甘小翠垂下了腦袋,知道這男人的手段,遂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兒。
「喂,和你打听件事,那個叫許家俊的是不是臨時換了妻子,那位唐家小姐退婚了?」
「沒有。」
「那,人呢?」
「就在你面前。」
「哈!」
眼楮瞪得更大,耳朵里嗡嗡的,前面的人說了什麼,甘小翠一句也沒有听見。直到又一個男人走了上來︰「借著今天,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些事,這事我也會登報公布,唐小染,並不是我的養女——」
這話說出時,下面一片嘩然,站在人群里的唐小曉臉上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實,小染是我初戀情人的女兒,是我的私生女。是我膽小,一直不敢去認她。今天,我要重新認回這個女兒。」
聞言,唐小曉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我明明——」
剛想大喊出聲,嘴被人捂住。抬眼看著站在身邊的孫澤君,見他搖搖頭。惱怒之下,拿過孫澤君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趁著他吃痛之際,唐小曉撥開人群,急匆匆地離開了。皺了下眉頭,孫澤君追了出去。
「小曉,不要跑那麼快,小心孩子。」緊追著,孫澤君拉住了唐小曉的手臂。
「她不是,她不是!」眼里滿是痛苦之色,唐小曉捶打著孫澤君的胸膛,「她不是我的姐姐,不是!」
「小曉!」按住了唐小曉,孫澤君眉頭緊鎖,「最近你這是怎麼了?」
使勁地揉了下眼楮,唐小曉泣聲說道︰「她是爸爸的女兒,我又算什麼。」
「小曉,這樣子爭來爭去,你快樂嗎?」低頭看著唐小曉,孫澤君一字一句地說著,「小曉,為什麼我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還是你變了?是的,那四年我是沒有陪在你的身份,我也想啊,可是你讓我走,必定是有你的考慮,我不想拖累你。我一直在等你,結果呢?等到的卻是你要成為了我的姐夫。她一直都在和我爭,這你也知道。她只不過表現得可憐一些,澤君,難道你也被她騙了?」眼淚一滴滴地落下,唐小曉推開了孫澤君,「你要是後悔了,你去找她啊。反正你媽媽左右看我不順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認了。原本是不想讓她那樣順利的嫁人,現在你媽媽反而拿這件事壓我,說你們原本是一對,發生了這事,你要負責。那我算什麼!你根本就不喜歡她,就沒有踫她,不是嗎!」
孫澤君眼里閃過愧疚之色,想起那一日被母親下藥和唐小染關在一起,他如果不是想要,也不會對唐小染做出那事。
肌膚相親的觸感,他意外地發現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她,不僅僅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喜歡她?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被孫澤君否決了。或許是她斷的如此干脆,這般絕情,才會刺激到他,男人的自大才會潛意識地驅使著他的行動。他所喜歡的人是眼前這個為他孕育了孩子的女人,只是他心里動的那點點心思,卻讓他有了一種背叛的感覺。
見孫澤君沒有答話,唐小曉眼里閃過一陣不安︰「你不會,真的喜歡她了?」
沉默著沒有說話,孫澤君拉住唐小曉的手︰「你要是不喜歡呆在這,我們回家。」
「孫澤君,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不依不饒的,唐小曉問著,「你會不會為了她拋棄我們母子?」
伸手模著唐小曉的臉頰,孫澤君笑道︰「不要疑神疑鬼的,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
盯著孫澤君,見他沒有說謊的樣子,唐小曉那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臉上重新堆積起了笑臉︰「我不要回家,我要去看看她有多風光。」
現在她風光,再過幾日,她就會哭都來不及。站得越高,掉下來時才會摔得越疼。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地陷入到了肉里。
☆
會場里,甘小翠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那淡笑著的唐小染,怎麼也無法將她和平日里的唐小染聯合在一起。唐小染如果是唐家養女,為什麼會低調得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看上去是那樣普通,為什麼她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架子。揉揉眼楮,再次看向前面,甘小翠再次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
「為什麼唐姐會是?」前後聯系在一起,甘小翠有些不滿了,難怪看到那條新聞,唐小染沒有傷感、毫無在意,敢情那個新娘就是她本身。
同樣吃驚地還有汝霞,本是想來看熱鬧,發現唐小染後還想將她狠狠羞辱一番。只是,事情的變化太過于出乎她的意料,唐小染是唐家的養女?不是,私生女,現在已被唐家公然承認。汝霞的面部漸漸變得有些扭曲,她能夠來到這兒,是沾父親的光。父親上司的女兒要舉辦人生中的大事,公司的幾個干部自然也是被邀請來了。想起曾經在唐小染面前夸耀自己的身世,鬧了半天,自己的父親還是唐小染父親的手下。
「怎麼會是她。」
「為什麼不會是她。」李逸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汝霞身邊,目光看著前面,最近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我不是告訴過你,唐家大小姐姓唐名小染,是你自己沒听進去。」
懊惱、羞愧,種種感情夾雜在汝霞的心里,惱羞成怒道︰「就算她是又怎麼樣,她那麼低調干什麼,怕人知道?不過是個私生女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如果這樣想你心里覺得平衡的話,隨你。」玩世不恭地笑道,李逸眯起了眼楮,「她若什麼都不是,今天許家俊和別人結婚,你會幸災樂禍。如今知道她是誰,你又拿她的身世說事。呵,人吶,總會不停地給自己找借口。」
「你早就知道了?」有些不確定的,汝霞問道。
「是,不然你認為我追求她做什麼?」有些疑惑地看著汝霞,李逸豎起一根食指輕輕擺了擺,「我這人,其實很實在。」
臉色變白又變青,汝霞悶聲說道︰「我會遞交辭職書。」
「為什麼?」
「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爸爸受到牽連。」
「她不是這樣的人。」
☆
「唐姐,救我啊!」
在許母宣布著唐小染與許家俊將在五日後舉行完婚禮時,忽然間一道聲音響起。
唐小染望去,甘小翠揮舞著手,何子墨拽著她向外走去。剛想上前,唐小染被許家俊拉住了︰「你要棒打鴛鴦?」
「可是?」怎麼看,甘小翠都是萬般不情願。
「這種事,我們局外人不要攙和。而且,今天你是主角,你若是走了,這戲誰還唱下去?」
她是主角?唐小染眼眸垂下,她被唐傳國認可了,從今天起,她不再是唐家的養女,真正的是唐家長女。她是許家俊妻子的事,如今也被廣而告之。她的身份,完完全全地被揭露開。頂上了豪門的光壞,她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也不快樂。
想起和程佳靜的一年之約,唐小染只覺得心里仿佛被什麼堵住一般。望向許家俊,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唐小染發現許家俊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帥。他的臉龐光潔白皙,有稜有角,白皙的皮膚襯托著那淡紅色的唇。因為喜事,他的眉揚起,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帶著笑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許家俊對上了她的眼楮,盯著那烏黑深邃的眼眸,唐小染有些迷茫,當初答應嫁給他時說過只是履行協議關系,為什麼在他的身邊呆久了,她覺得在哪兒有什麼東西在發生著悄然的變化。來不及細想,一滴淚落下。
「怎麼了?」試去唐小染臉頰上的淚水,許家俊輕聲問道。
擠出一絲笑容,唐小染搖搖頭︰「沒事,只是忽然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真的挺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輕輕地笑了,許家俊忽然低下頭,唇落在了唐小染的唇上。沒有想到許家俊會忽然間這樣,唐小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楮。男人並不滿足于淺嘗輒止,放在她下巴的手微微一用力,迫使她張口,勾住了她的丁香,掠奪著她的氣息。
意識到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許家俊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唐小染眼里閃過一絲懊惱,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想法,唐小染只覺得自己快被許家俊的這炙熱的吻給融化了。只是慢慢的,唐小染察覺到哪兒有些不對勁。看著許家俊,唐小染了然。男人的眼楮里一片清明,沒有愛,沒有**,他只是想吻她,或許作秀的可能性更大。心里漸漸涌出一股失落感,只是很快地就散去。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愛情,維持他們的不過是一紙協議。或許,一年後,他們就會分道揚鑣。逢場作戲,她又怎麼可以當真。
感到唐小染情緒的變化,剛剛她雖然放抗,但還是給了回應,只是現在的她如同沒有意識一般,任由他索取。放開了唐小染,看見她對著他露出了笑容。那種現在的她不是真實的感覺又一次地浮現在許家俊的心口,煩躁地抬眼,望向人群。如果剛剛他沒有看錯,人群里有她。
「你在看什麼?」順著許家俊的目光,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剛剛那個法式長吻長達一分多鐘,許母的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剛想說什麼,忽然間,不知是誰帶頭鼓掌,如同傳染一般,掌聲越來越大。
「家俊啊,不如明天就辦喜酒了吧。」
「是啊,我們很想鬧洞房。」
起哄的和許家俊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伙伴,瞪著那幾個眉開眼笑的人,許家俊的臉色陰沉下來。
似乎是被現場的情緒渲染,唐小染掩唇輕笑,想到了什麼,唐小染湊到許家俊身邊,小聲地說著︰「家俊,那一天,把葉開哥哥也請來吧。」
聞言,許家俊的臉色又是冷了幾分,幾乎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好。」
☆
閑散時間,唐小染剛剛從許家俊的一群小時玩伴中解月兌出來,便听見有人喊道︰「唐小染。」
回首看見是汝霞,唐小染立于那兒,臉上沒有帶著任何的神情。
一步步地走到唐小染面前,汝霞深呼吸一口氣︰「算我有眼不識泰山,惹了你這尊大佛。我會辭職,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的視線里。你也不要在唐董事面前說我爸爸的壞話。」
「有這個必要嗎?」微微側首,唐小染輕笑著。
面色一變,汝霞壓抑著怒氣︰「那你要我怎樣?我不知道許家俊先生是你的,那一次你忽然間出現,我真的看不起你。我以為你是靠出賣了自己來獲得自己想要的。」
「現在呢?」
「如果你願意,你不會從一個記者做起。」
點點頭,唐小染慢聲說道︰「我只是我,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汝主管,其實你不必辭職。唐小染從來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染兒。」
听見那一聲呼喊,唐小染彎起了唇︰「他來找我,我先走了。」
「你在和她說什麼?」帶著唐小染去了後花園,許家俊問道。
「沒什麼?」
打探著這個小花園,看起來主人是很精心地照料著。草坪上擺放著一個電動割草機,草坪上的草兒綠油油的,整整齊齊地陳列在那兒。花圃中的花兒競相怒放,沒有一根多余的花枝。
「媽媽閑下來無事,經常會來打理這兒。」
「上次關我的那個房子,是你的?」
許家俊的腳步微微頓了下,搖搖頭︰「那是媽媽為姐姐準備的嫁妝,只是姐姐沒有要,就一直空在那了。」
「說起來,我怎麼沒見到你的姐姐?」
「她?除非她想來,不然誰也請不動她。」
沒有多問什麼,唐小染默默地陪在許家俊的身邊。
「你不問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兒?」側首看向唐小染,許家俊問道。
「你願意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清清淡淡的,唐小染應道。
「你總是這樣。」感覺到了什麼,許家俊拉住了唐小染的手腕,猛的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里,抬起她那沒用受傷的手臂,環在了他的脖子上。
和許家俊挨得如此之近,單薄的衣料感覺到了彼此的溫度,男人的結實的胸膛更是壓住了她那敏感的地方,扭動著身子,唐小染想要離開,卻听見許家俊低語︰「你覺得讓一個女人心死,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嗯?」不明白許家俊為什麼問出這樣的話語,感到許家俊的余光在看向哪兒,剛想去看,卻被許家俊環住了身子,小心地避免踫觸手臂上的傷口,身子被壓在了花叢里。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幾枝花兒落在了她的臉上、唇上。
掙扎著想要起來,許家俊卻是撐開雙臂放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四目相對,唐小染咽了一下口水,剛想說什麼,卻是看見男人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在離她還有幾毫米時,男人不再有其它動作︰「染兒,我們來做個假設,如果你喜歡我,如果你發現我和別的女人再做現在的事,你會怎麼辦?」
眼楮危險地眯起,唐小染惡言道︰「不用假設,我現在就想,唔。」
話音未落完,唇已被許家俊封住。
「剛剛不是看見家俊往這邊走的嗎?」
「他不是在莫婉離開後不喜歡女人了嗎?怎麼看他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在熱戀。」
腳步聲、說話聲越來越清晰,唐小染慌了,男人並沒有放過她,唇慢慢地下移,唐小染驟然間瞪大了眼楮,他竟然隔著衣料,咬住了她的——
「啊!」忍不住的,唐小染喊了出來。
腳步聲止住,說話聲止住。
「這條路上好像沒什麼玩的。」
「是啊,是啊,還是去那邊,去那邊。」
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許家俊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著躺在花叢里的唐小染。她的臉色緋紅,眼楮里有些迷茫,唇微微開啟,抱著雙臂許家俊打探著這副景色。
慢慢的,唐小染緩過神來,想起之前的事,惱羞成怒地跳了起來,手指著許家俊︰「你,你,你——」
按住唐小染的手,許家俊慢悠悠地說著︰「你不覺得躲開他們,這樣的方法最省事。」
緊緊地咬著唇,看著許家俊的目光不是憤怒,而是一股羞澀︰「許家俊,你,算你狠。」
轉身唐小染就要離開,卻是被許家俊一把拉住了手腕︰「你可要做好準備,這些家伙折騰起來一般人可不能吃消。尤其是洞房花燭夜,誰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鬼點子。」
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唐小染盯著許家俊︰「等等,在那之前,你說過什麼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伸手捏了捏唐小染的鼻子,許家俊淡淡地勾起了唇︰「你不要這樣敏感。再說了,你的秘密,你會全部告訴我嗎?」
一把將許家俊的大手拍落,唐小染神情冰冷了幾分︰「自然不會。你說的也是,我們只是逢場作戲。就連那麼親密的事,你都可以——」
轉過了身子,背對著許家俊,看著地上那被陽光拖長的影子,咬緊了唇︰「許家俊,我想問你,你對我的身子興趣有多大?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解除那道協議,把自己給你。你得到後,能不能不要再做出像今天這樣的事。我不喜歡。」
被他踫觸,感到了不是厭惡,和那一日被孫澤君壓住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種萌芽讓唐小染感到了懼怕,它不可以發芽,更不能生長。那一日被他從酒吧帶出來時她知道他是誰,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裝糊涂,只是她在害怕著什麼,就像現在這樣。每次下定了決心,可是一旦看見了他,心里的一處似乎又在淪陷。她不敢問他什麼,失望倒不如沒有希望。
「抱歉,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