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所看見的。」唐小染輕輕笑著，慢慢抬起眼眸看著許家俊，咬緊了唇，眼眶有些濕潤，強忍著沒有讓淚水落下。
手輕輕摩挲著唐小染的臉頰，許家俊緩緩說道︰「我要听到實話。」
「你會信嗎？」自嘲的一笑，唐小染輕輕說道，「都已經這樣了，你覺得還能怎樣。」
緊緊地摟著唐小染，許家俊冰冷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我們先回去。」
扯了扯唇，唐小染搖搖頭，推開了許家俊，後退了幾步，看著站在許家俊身後的莫婉︰「為什麼你會和她在一起。」
「就許你會情郎，就不許我和家俊見面。」抱起了雙臂，莫婉笑道，「唐小染，當初我的話你考慮得怎樣了。你看，我已經做到我承諾你的了，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
唇咬得生痛，唐小染冷冷笑著︰「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豎起了一根手指，莫婉淡淡開口︰「你們在一起，也要快一年了吧。」
唐小染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慘白，低低地笑了︰「你一直在等著這一刻？」
「是啊，」莫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沒有采取什麼直接的行動，如果你喜歡家俊，我自動棄權。可是這都快一年了，你倒是問問你自己，你喜歡家俊嗎？既然這樣，我幫你找回你愛的人，我要回我要的人，這樣對大家都好。」
「莫婉，我說過了，時過境遷，當時的感覺已經不存在了。」煩躁地皺眉，許家俊想要拉過唐小染，卻是被唐小染閃身躲開。
「許家俊，你不必顧忌我，其實你現在已經有了一個休妻的理由，我是不是應該大度一些，把許太太這個位置讓給莫小姐。」眼眸垂下，唐小染輕聲說著。
手緊緊地拳在了一起，許家俊眼中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著，微微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唐小染的身上︰「在你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是不是該問問我的意見。」
「有那個必要嗎？」手指著身上這一身裝扮，再指向莫婉，「莫小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我覺得這樣很好，一切又回到了遠點。」
想要笑，鼻子卻發酸，眼淚慢慢地涌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
眉頭皺的更緊，許家俊上前一步，不顧唐小染的掙扎，緊緊地將她摟在了懷里，猶豫了一下，不顧有人在場，低頭吻住了唐小染。縱然唐小染緊閉著唇，不讓許家俊再進一步。許家俊倒也不急，一點點地誘惑著，最終終于成功地攻城略池，唇齒交纏間，許家俊輕聲說道︰「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放開你。」
唇慢慢地離開，許家俊伸手滑向唐小染的臉頰，指尖一片冰涼︰「如果我今天可以趕回來，你就不會遇見這樣的事。」
眼里閃過黯淡之色，唐小染輕笑著︰「其實我給你打過電話，只是我似乎是打擾到你了。」
「你打過電話？」許家俊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了莫婉身上。
被許家俊盯得渾身不自在，莫婉揚起了頭︰「是我接的電話，那時你在浴室。後來我忘記告訴你了。」
感到了唐小染的身子有些僵硬，許家俊知道唐小染是誤會了什麼，抱起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回去再細說。」
「家俊。」有些不甘心的看著許家俊，莫婉大聲說著，「你難道就甘心戴綠帽子嗎？」
神色微微一頓，許家俊握住了唐小染的手︰「染兒，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還喜歡著孫澤君？」
輕輕搖搖頭，唐小染說道︰「不愛了。」
揚起唇，許家俊慢慢說著︰「莫婉，你也听到了。如果你再胡鬧下去，只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回到家里，許家俊直接抱著唐小染走進浴室，將熱水調好，手剛要扯下唐小染身上的衣裳，猶豫了一下，又慢慢放下︰「洗完後睡上一覺，會感覺好些。」
「我不知道，」忽然間，唐小染緩緩開口，盯著許家俊的後背，「我醒來時，已經那樣了，我不知道這個身體是不是已經不干淨了。許家俊，你很失望吧？說實話，听見你的手機被莫婉接听時，這兒的感覺很奇怪。」
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唐小染低低地笑了︰「其實我不在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你和誰在一起。許家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需要你幫我。」
緩緩走到許家俊身前，抬眼看著他。慢慢地將身上唯一的外衣推落，雙手摟住了許家俊︰「只有你可以讓我知道，孫澤君有沒有把我——」
沒有去看許家俊的眼楮，唐小染踮起腳吻住了許家俊的唇，與之前在孫家不同，兩個人的角色對換了。許家俊的面部線條緊繃著，唇緊緊地閉著，無論唐小染怎麼撩弄，他都只是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
前一刻他可以將她吻得幾乎要融化一般。而現在他卻是變得冷冰冰的，目光終于轉回到了許家俊身上，看著他那不帶一絲**的眼眸，慢慢地推開了許家俊，低語︰「你還是在意。」
沒有人再說話，浴室里只能听見嘩嘩的流水聲。水從花灑里留下，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揚起了一個個圓暈。許家俊瞅著唐小染，看見她身上的那些痕跡，目光又是一頓。
順著許家俊的目光看去，唐小染護住了身子︰「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許家俊慢慢地走向唐小染，逼著她一步步地後退，看著那雙驚慌失措的眼楮，許家俊露出了幾近殘忍的笑容︰「在你邀請男人之前，就應該考慮到後果。」
「你出去，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沒有想過其它事。」唐小染低聲說著，「孫澤君說，你會容忍一次，兩次，卻不會繼續容忍下去。以前我是清醒的，我也知道事情並沒有發生。可是這次不同。」
眼里涌過一道憐惜之色，許家俊長嘆一口氣，猛地拉住了唐小染，推著她站在了花灑下，水聲夾雜著他的聲音砸進到唐小染的耳里。
「有幾件事我要說清楚。第一，莫婉接到你的電話時，她是在我的屋子里，而我在洗手間，是因為我和莫婉言語不和，她在惱怒之下，將葡萄酒灑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第二，看見你那樣出現在孫澤君家里，你說換成誰可以接受？唐小染，我現在退一步，我不強求你有多喜歡我，我只希望你記住我們當初的誓言。」
許家俊松開了唐小染，拿著毛巾擦了一下臉，平靜的眼眸看著唐小染︰「今天不管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只是以後，你不要再和他見面，也不要再做出什麼要我誤會的事。」
心里似乎好受一些，唐小染問道︰「我本來就不想見到他。許家俊，你呢？你不會做出什麼要我誤會的事情嗎？」
勾起了唇，許家俊慢聲說道︰「怎麼，你喜歡我，才會這樣在意。」
面頰一紅，唐小染低下了頭︰「和你的原因一樣。」
淡淡笑著，許家俊轉過了身子︰「我該出去了，不然我怕是需要洗個涼水澡了。」
浴室的門輕輕地被關上，唐小染微微揚起了唇角。習慣是一種可怕的東西，而她已經染上了這個習慣。低頭看著身上被孫澤君弄出的一片狼藉，唐小染皺緊了眉頭，伸手將淋浴器的水溫調大。滾熱的水澆在她的身上，刺痛了她的肌膚。很快，肌膚便被熱水燙的一片通紅，只是整個人似乎已經麻木，完全沒有了什麼感覺。
孫澤君，默默地念著這三個字。一次又一次的，孫澤君對于她來說，就如同一個可怕的夢魘一般。這一次，他幾乎是要毀了她。她愛他時，他傷她。現在她決定不愛了，他卻反過來糾纏，傷她更狠。究竟她要怎樣做，他才肯放過她。
大概是她在浴室里呆的時間有些長了，有沒有什麼動靜，許家俊有些擔心，走到浴室那，敲響了房門︰「染兒，你洗好了沒有？」
本是閉著眼楮任由水流沖洗著她的身子的唐小染听見許家俊的話後，睜開看眼楮，不巧一滴水濺入到她的眼楮里，有些火辣辣地疼痛著。
「好了，我這就上去。」忽然間，唐小染意識到了一件事，關了淋浴器的閥門，走到了門邊，微微打開一條縫，說道。「家俊，麻煩你幫我拿下睡衣。」
門外听見許家俊低沉的笑聲，慢慢的腳步聲遠去，慢慢的腳步聲又回來了。透過微微打開的門縫，許家俊將睡衣遞了進去，很君子地沒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動作。
接過睡衣，唐小染道了一聲謝。只是在展開睡衣時，唐小染的臉色有些難看，那麼多條睡裙，許家俊偏偏選了甘小翠送給她的蕾絲吊帶，他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麼。
不好再喊許家俊一次，唐小染穿戴好，走出浴室。听見廚房里有了動靜，走了過去，看見許家俊在那忙碌著︰「你在做什麼？」
「飛機上的東西吃不飽，有點餓了。染兒，你想吃嗎？胡蘿卜炒飯。」扭頭看著唐小染，許家俊笑道，目光落在了她的睡裙上，許家俊點點頭，「一直沒有看你穿這件，我想你穿上去一定不錯。現在看看，果然不假。」
這件用料極省的睡衣讓唐小染感到了陣陣不自然，尤其是許家俊那赤果的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四下游走著，唐小染幾乎要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身子，想著岔開這個話題。
「胡蘿卜炒飯？」
「是，你想來一點嗎？」
「嗯，在宴會上也沒有吃什麼，現在也有點餓了。」聞著想噴鵬的飯香，唐小染笑著點點頭。走至許家俊身邊，看著他熟練地翻轉著鍋鏟，「男人會下廚的一般很少。」
「那你是不是覺得很幸福？」扭頭看向唐小染，許家俊笑道。臉上神情自若，仿佛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飯被盛上來，唐小染端起飯碗扒了幾口飯，便放下了碗筷，看著許家俊。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注意到唐小染的目光，許家俊問道。
「沒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地開口，「今天的事，你真的，不會再追究下去？」
看著欲言又止的唐小染，許家俊淡淡勾唇︰「難道你還想繼續剛剛的話題？既然我說過了不再去追究，那便不會追究。」
看著許家俊，唐小染愣了幾秒，慢慢地垂下眼眸︰「哪怕我已經？」
「 嚓」一聲，許家俊手中的筷子成了兩段，極力隱忍著什麼，許家俊淡淡開口︰「你還是喜歡他嗎？」
看著唐小染搖搖頭，許家俊慢聲說著︰「這就是了，既然你不喜歡他，他要是對你做了什麼，那是強迫你。你本來就痛苦了，我又何必再往你傷口上撒鹽。」
猛地抬起頭，唐小染看著許家俊︰「你相信我？」
伸手握住唐小染的手，感到她的抗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如果是你說的，我便信。」
「為什麼？」
看著有些不解的唐小染。許家俊徐徐說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走回頭路。更何況，如果你想接上和孫澤君之間那根斷了的紅線，何必要等到現在。他們這樣做的原因，我知道。」
看著眼眸微微垂下的唐小染，許家俊繼續說著︰「作為同等的回報。你是不是也應該相信我。我和莫婉之間，是清白的。」
「我好像吃不下去了，」笑著打著哈哈，唐小染站起了身子，「我有點累了，先回房去了。」
盯著唐小染的身影，許家俊似乎解釋一般地開口︰「唐小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莫婉去找我並不在我的意料之中，而我和她並沒有什麼。」
唐小染的腳步微微一頓，輕聲說著︰「我沒有說什麼，家俊，你不用解釋什麼的。」
不容許唐小染逃月兌，許家俊起身，向前邁了一步攔住了唐小染︰「染兒，有些話，我必須要說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真的不用了。」擠出一絲笑容，唐小染輕聲說著，「我不想听。」
不允許唐小染拒絕，許家俊強拉住她︰「我和她之前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我早就知道莫婉已經回來，但我一直沒有去找她，哪怕她偷偷留下了她的聯系方式。莫婉一直沒有主動出現在我的面前，可是最近，她頻頻出現。但是染兒，我從來就沒有動過其它的念頭。」
「我們結婚快一年了吧，再過十來天，就是我們的結婚一年的紀念日。」猜測著或許莫婉是知道了什麼，才會這樣做，唐小染抬首看著許家俊，輕輕說道，「我不在意，我真的一點也不在意。你看，馬上就要到一年了。」
「所以呢？」
「沒有了，家俊，我們無愛成婚，可以維持到現在也算不容易。」閉上眼楮，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為自己找借口，「好像，我還是沒有喜歡上你。」
幾乎是逃一般的，唐小染回到了房間，將自己扔在了床上，拿起被子蒙住了頭，唇咬得生痛，眼淚慢慢地溢出，打濕了枕巾。為什麼而難過，因為孫澤君還是莫婉，亦或是兩者都有。如果孫澤君真的對她做了什麼，她又該怎麼辦。離開？可是她的心里卻是不舍。
慢慢的，唐小染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游離，細細地吻著她，心里恐惶起來。
「不要踫我。」努力地睜開了有些沉重的眼皮，唐小染使勁地推開了壓在身上的人，坐起了身子，待看清那人是許家俊後，唐小染臉上的驚慌之色慢慢淡去，「我做噩夢了。」
眼里閃過一道復雜的光澤，許家俊拉過了唐小染，摟在懷里，感到她身體的僵硬，輕輕拍著她︰「我嚇到你了？染兒，剛剛你的話提醒到了我，既然你也願意了，我們之間也快一年了，也是該要個孩子了。」
「我不要。」唐小染輕聲說著，抬眼看著許家俊那染上微怒的眼眸，「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不要在這個時候，萬一有了孩子，萬一是他的。」
眼圈又紅了，唐小染軟軟地趴在許家俊的懷里︰「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不願意。」
許家俊的手握緊，指關節微微泛白，望著遠去的眼眸里浮現濃濃的怒意，只是再看向唐小染時，許家俊的神色有些溫柔︰「好，今天我不強迫你。之前在餐廳，你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認真的？」
目光閃爍，唐小染別過了眼楮，緊抿著唇，听見許家俊在她耳邊說著︰「你沒有喜歡我，我卻喜歡上了你，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
在那一瞬間，唐小染以為許家俊說的是他的心里話，只是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想法。他對她好，這個她可以感覺得到，只是若是說他喜歡她，這點唐小染不是很相信。他有時是會欺負她，也會吻她，可是他終究是個男人，男人對女人總是會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愫，無關愛情。
「家俊，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要嫁你，我說，不愛就不會在意。你不用安慰我了，如果我真的被，我也只是難過幾天，很快就會恢復。你不用擺出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沒有一個男人看見喜歡的女人出現在別的男人床上，還能保持冷靜。」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在意你，所以才會這樣的無所謂。」許家俊的聲音冷了幾分。
「嗯。」唐小染點點頭，「所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沒事。」
忍著想要掐住唐小染的沖動，許家俊有些氣結，臉上的溫度又是降了幾度，想要摔門離去，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幾分譏諷道︰「或許在你的眼里，我只是在作秀罷了。」可是唐小染，你又怎麼知道我會不在意。
淡淡地看了唐小染一眼，許家俊勾起了唇︰「不要再說什麼了，染兒，好好休息一下。」
待唐小染的呼吸平穩，許家俊靜靜地看著她，慢慢地掀開她身上的被子，輕輕撩起她的衣襟，看著那具不再潔白如初的身子，指月復輕輕地踫觸著，眼里慢慢籠罩著一層怒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輕吐出三個字︰「孫澤君。」
握住唐小染的手，許家俊輕聲說著︰「在你的面前，我只能這樣。我不在意？看到你那樣，我怎麼會不在意。只是我不能在你的面前表現出來。染兒，這次的你，很迷茫、痛苦，如果我再說什麼，無異于雪上加霜。」
重新把唐小染蓋好被子，許家俊下了床，雙手插在衣兜里，看著外面的夜色，月光皎潔，卻是讓人覺得冰冷。
☆
早上唐小染去了報社，發現大家看著她的神情有異，或許是礙于什麼，才沒有指點著竊竊私語。
甘小翠已經有了六個多月的身孕，這段日子，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看見唐小染，甘小翠揮揮手，示意著唐小染過來，拿出了一份娛樂報紙地給她。
這樣的八卦報紙，唐小染一向不怎麼喜歡，可是再看見標題的那一欄後，唐小染愣住了。
唐家千金與前未婚夫再續前緣？
下面的照片是昨日在會場，孫澤君強吻住她的。
再往下，是一輛車子的照片︰中途兩人先行離開，唐家小姐坐上了孫家少爺的車子，中途車子在路邊停了片刻，然後兩人一起回到了孫家，唐小姐是被抱著走了出來。舊情復燃？
沒有再看下去，唐小染重重地將手中的報紙砸在了桌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孫澤君，他一定要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嗎！
氣匆匆地走到外面，唐小染撥通了孫澤君的號碼，披頭罵道︰「孫澤君，你什麼意思？你就一定要這樣逼得我走投無路嗎？我告訴你，就算天下只剩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會選擇你！」
「沒有，」那邊沉默了一會，孫澤君慢聲說著，「這事不是我做的，如果我要毀掉你，會用更直接的辦法。只是我還不想那樣。不管怎樣，唐小染，事情已經鬧大了，你想瞞也是瞞不住。」
不等孫澤君再說什麼，唐小染猛地掛斷了電話，不想被人打擾，索性將關了機。慢慢地蹲在地上，直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