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簽證沒用辦下來,一時間唐小染也沒地方可去。窩在家里的床上,忽然間接到沈穎的電話︰「出來陪我逛街。」
出去也沒買什麼,到了中午時分,沈穎說道︰「中午不回去了,我請你。」
走進一家酒店,沈穎四下看了下,眼里流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拉著唐小染奔著一張桌子走了過去,將唐小染推到里面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坐在了外面︰「景華山,好巧啊。」
抬眼看了一下沈穎,景華山微笑著點點頭。
「小染,這是九泰房地產的銷售經理,華山,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唐小染。你剛離婚,她也離婚,是不是很湊巧。」
听著沈穎在那唧唧咋咋地說個不停,注意到景華山那探究著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她著了沈穎的道了,難不成逛街是假,安排給她相親是真。
拉了拉還在如同推銷貨物一般介紹著她的沈穎,唐小染壓低了聲音︰「不要耽誤人家時間,再不走,就沒桌子了。」
「沒事,兩位美女有幸光臨,就當是我請客了。」
沈穎攔在外面,想出去也無法出去,唐小染在那有些坐立不安,慢慢擠出一絲笑容︰「抱歉,我想去衛生間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沈穎起身,吩咐著,「不要點蝦啊,海鮮類的,這樣的她吃後胃會不舒服。」
拉住了唐小染,沈穎說道︰「錯了,衛生間不在這邊,是這里。」
走到了衛生間,唐小染壓低了聲音,質問著︰「你這是做什麼?」
沈穎聳聳肩,說道︰「你都離婚了,當然是幫你謀劃一個了。你放心,他和你之前遇見的那個不一樣。他的人品,還算好的。」
「我沒說我要相親。」
「試試相處又不會怎樣,難不成,你還指望著許家俊和你復婚?」
「沒有,當初離開我就決定放手了。」
「是啊,那你難道想孤老終身?」
「我現在沒心情。」
「相處著唄,實在不行再分。好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人家要等著急了。」
回到座位上時,看見景華山在打著電話︰「好,我知道了。」
景華山放下電話,歉意地說著︰「剛剛公司那邊打來電話,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今天真是抱歉。不過這飯錢,還是我出。」
招呼著服務員過來,景華山拿出錢結了帳,又看向唐小染︰「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再請你,我的手機號碼是XXX,請問你的?」
「我的手機壞了,最近不用手機。」
「她的是XXX,就算壞了,也可以修的啊。」
瞪了一眼沈穎,唐小染偷偷地掐了她一下。
記下了手機號碼,景華山笑道︰「好,日後我們再聯系。」
「沈穎,你什麼時候喜歡做起媒婆了?」景華山走後,唐小染忍不住地抱怨著,「我對他沒感覺,拜托你不要亂牽紅線,行不行?」
「又不是一見鐘情,當然沒感覺了。可是,小染,相處久了,不久日久生情了。你和許家俊,不也是這樣。」
「那不一樣。」有些頭疼的,唐小染揉了揉額頭。
「怎麼不一樣了,我說你,打算裝失憶裝到什麼時候。你不是就想重新開始過嗎?既然這樣,就當做以前的種種都是過眼雲煙,找個男人重新開始。」
「女人又不是離開男人活不下去了。」
「有個伴比沒有要好啊。」
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唐小染看向沈穎︰「九泰房地產公司?那個不是十野公司下的一個,分公司?」
「有嗎?」沈穎傻傻地笑著,「這個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看起來真的不錯。」
「你不知道,張建兵也不知道?九泰房地產是十野的下屬公司,這個張建兵會不知道!」
「是又怎樣,你還怕許家俊會報復你不成?」拍了拍唐小染的肩膀,沈穎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就行。」
「你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萬一再害的人家丟掉工作。」
「你是說他會以權謀私?你們都離婚了離婚了,你交什麼男友,關他什麼事。」
「我想去巴黎,現在也沒空。」
之後幾天,景華山的幾次邀請,都被唐小染拒絕掉了,從張建兵那兒拿到簽證,唐小染立刻訂了一張飛往巴黎的票。只是沒想到飛機剛剛起飛後遇到了故障,又返回到機場。剛下飛機,又接到左佑的電話,說她去了拉斯維加斯,讓她暫時不要過來了。問起去那的目的,左佑支支吾吾的,最後說道︰「那兒方便結婚,也容易離婚。」
「你和吳嚴明一起?」
「嗯。」
結束了通話,唐小染走出機場,打算攔個車回家,忽然間,感到面前的光被人遮住,手腕被人握住。抬首看去,是許家俊。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人已經被許家俊拖著向前走去。
「你做什麼?」
「余馨病了。」
一句話,讓唐小染停止了掙扎。
「她怎麼會生病的?」
「不知道是誰和她說了我們離婚了,你不要她了,她一直在哭鬧,昨晚發了燒。」
「你不是說,你會照顧好孩子的嗎?」唐小染有些怒了,瞪著許家俊。
探究的目光落在唐小染身上,許家俊慢悠悠地說道︰「我和你說過這話嗎?」
躲開了許家俊的目光,唐小染冷笑︰「我猜的,沒有的話,你為什麼會搶走孩子。」
「如果不是你離婚,孩子會生病嗎?」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難道你覺得不是?你倒是找到一個不錯的借口。」話里有話,許家俊唇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不和你說了,快點帶我去見孩子。」
吃了藥,唐余馨睡著了。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唐余馨,唐小染坐在床邊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熱滾熱的。
「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
「她一直哭鬧,不願意去,而且,醫院也沒家里安全,萬一再有個什麼,孩子受不起驚嚇。」
「何必和一個孩子過不起。」輕輕模著唐余馨,唐小染有些惱怒。
「仇恨足以讓一個人的心變得扭曲。對了,你不記得了吧,我也不應該和你提起的。」有些譏諷的,許家俊說著,「你這樣真好,一個失憶就可以拋棄一切。」
「光吃藥,能退燒嗎?」沒心思理會許家俊的話,唐小染擔憂地看著唐余馨。
「我知道輕重。她現在希望看見的是你,所以我希望可以留下來照顧她。」
「我留在這?那你打算怎麼和你下一任妻子交代,你離了婚的妻子還是和你住一起。」
「現在是孩子需要你。」拉起唐小染,許家俊的唇印在了她的上,「而且,我讓你配合我演戲,顯得我們很是恩愛。」
「別踫我,許家俊,當初不願意離婚的是你,現在要離婚的也是你,離了婚你還要限制我,你到底想怎樣!我才見了一個相親對象,對方還不錯。」
話音落下,唐小染只覺得許家俊淡漠的眼楮里忽然間燃起了一簇火苗,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動作還真快。」
「你都要結婚了,你管我做什麼。」氣惱的,唐小染嚷嚷著,卻是看見許家俊臉上的譏諷之色越來越濃。
推開了唐小染,許家俊點點頭,眼里閃過厲色︰「誰告訴你我不想離婚,誰告訴你是我先提出離婚,又是誰告訴你我要和別人結婚?唐小染,這些話,在你醒來後,我似乎沒有提及吧?」
自覺失語,唐小染別開了目光,沒有再說什麼。
「她暫時不會醒來,我有事和你說,等會出來找我。」
許家俊的聲音有些冰冷,多半是猜出了她瞞著他的事,靜靜地看了唐余馨一眼,唐小染走出了屋子。
許老和許老夫人出去串門還未回來,或許是看見唐小染來了,想給兩人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所以帶著許景睿一起出去了。
沙發上,許家俊坐在那兒,一手上夾著一只煙,猩紅的煙頭隨著他的動作起伏,另一個手上玩弄著一個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騰的一聲,藍色的火苗騰起,手指松開,火焰又下去。
煙霧彌漫在他四周,遮住了他的容顏,听見動靜,許家俊扔下手中的打火機,修長的手指掐滅了煙頭的猩紅,將手中的香煙按在了煙灰缸里︰「過來。」他沒有抬頭,聲音冷冰冰的。躊躇了一會,唐小染慢慢地踱步走了過去,剛剛走近,卻是被許家俊一把拉住,扯到了懷里,壓在了沙發上。
「你真的忘記了?」扣住唐小染的雙手,許家俊輕輕笑道,「難不成你有時會記得零星的片段?」
「是。」感到了許家俊危險的氣息,唐小染心中有些懼意,他臉上那淡淡的笑容沒有讓人覺得和藹反而是讓人覺得恐懼。
「听說有些時候,做一些事情可以幫助人恢復記憶。不如我們試試。」
感到男人的手掀開了她的裙子,撫模著她的雙腿,唐小染壓制住心中的驚慌︰「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只是在幫你找回記憶,這也是我們之前交流的方式,你忘記了我,你的身體可沒有忘記。」
想到這是在客廳,隨時會有人回來,唐小染抗拒著︰「你這樣,算!」
「你以前很喜歡我這樣對你。」雖然這樣說著,許家俊眼里卻是清明一片,「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忘記了?」
「忘記了,忘記了!」
「那看來,我有必要用自己的方式要你記起。」
「我記得。」那兒即將被男人踫觸到時,唐小染喊道,「你放開我。」
「記得什麼?」
「我什麼都記得。」
盯著唐小染一會,許家俊輕輕一笑,放開了唐小染︰「如果再說謊,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連孩子,你都要舍棄嗎?」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沒有了記憶,就不會愛你,不會和你爭奪什麼。我舍不得他們,可是我更不想讓他們有危險。」
「你這一走,那倒是灑月兌。」
「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
「在你醒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你是失憶了,可是後來你的舉動,分明是想快點擺月兌我,這倒是讓我起了疑心。你讓張建兵幫你辦簽證,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飛機會那麼巧的遇到故障,吳嚴明會那麼湊巧地找到左佑?」
一連串的幾個問題,倒是讓唐小染愣住了。
「你做的手腳?其實你可以當做我真的失憶,所以你對于我只是一個陌生的人,你也可以試著把我看成一個陌生的人。我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只要我能定時來看看孩子。」
「唐小染,你不是說要和我耗著的嗎?為什麼會忽然改變主意?」
「人都會變的,就像你之前不願意離婚,後來主動提出。我為什麼不能變?與其讓孩子跟著我遇到危險,不如讓他們住在這兒。」
「那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離婚?」
「喜新厭舊,你不是要娶新人了?」
「你就這樣信我的話?」
「是啊。」
「那我說我會解決我們之間的障礙,你為什麼不信!」
「你這不是解決了嗎?」
盯著唐小染,許家俊有些氣結,猛地站起身子,摔門走了出去。
☆
李逸有些奇怪許家俊為什麼會約他來到拳擊俱樂部,沒有解釋什麼,許家俊只是將一套衣服連同頭盔扔給李逸︰「上去,陪我玩一場。」
「點到為止啊。」自知比不過許家俊,李逸吩咐道。
只是上去後,李逸深深地後悔了。許家俊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在發泄憤怒。臉頰上挨了幾拳,小月復又被擊中,手捂著月復部跪在地上,李逸擺擺手︰「不打了,不打了,再打我就要被送進醫院了。」
倒也是沒有怎麼勉強,許家俊扯下頭盔,掀起護欄繩,跳了下去。俱樂部的女服務員幫著李逸上著藥,下手微微重了點,惹得李逸哀叫連連。瞥了一眼在一旁悠閑自得地品著茶的許家俊,李逸抱怨著︰「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想的什麼破主意!」
「啥?」
「你不是說,她不會輕易地離婚!」
意識到了許家俊說的是什麼,李逸燦燦一笑,扯到了傷口,嘶的一聲︰「我怎麼知道女人會不按常規出牌,可是,也不能說失敗了。以毒攻毒,你看,你媽不是松口了。」
「這事另說。我記得你當初明明和我說,失去時會舍不得,所以她會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