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寶珠認出了惠妃,握著刀不敢給她。
「謝謝,幫我在攢竹、風門、三焦、肝愈、血海、太白各劃道小口。」顏千夏氣喘吁吁地指揮著她,惠妃按著她的指示,模索著尋找著穴位,不太準,但也沒偏多少,傷口劃得長一些罷了。
污血淌出來,腥腥臭臭,整個殿內都彌散著這讓人惡心的臭味。
「這是……何毒?何人向公主下此毒手?」惠妃用帕子掩著鼻子,小聲問道。寶珠哭著搖頭,顏千夏已經昏睡過去,血把大紅的床單泅成了暗色,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血這樣流下去,公主會死的,皇貴妃娘娘,求求您,叫御醫來吧。」寶珠跪到了惠妃面前,苦苦哀求著她。
「寶珠,本宮和公主素來交好,怎可能見死不救?只是御醫現在都在太皇太後那里,太皇太後和公主是一樣的癥狀,還是等他們救下了太皇太後,拿到了方子再說吧。你快去煮些參茶,喂公主喝下,還有,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本宮來過。」
「是,奴婢馬上去。」寶珠連忙爬起來,招呼人去取出皇帝前天賞的千年人參,真沒想到,這參這麼快就起作用了。
「千夏……」惠妃彎下腰來,手輕撫著顏千夏的額,臉上的表情復雜莫名。
「皇上來了。」門外傳來嘈雜聲,惠妃連忙端起了一邊的茶盤,退到了一邊。
慕容烈快步進來,視線直接落到了鳳榻之上,惠妃悄悄看了他一眼,便和奴才們一起退了下去。
「該死。」慕容烈的眉緊擰起來,拉開了她被血染透的衣衫,把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了殿後的湯池。
這池水是引金牛山中的溫泉之水,他把她輕輕地放進了水里,蒼白柔軟的身子被碧水淹沒,長長的發飄浮起來。
「顏千夏……」他輕托著她的小臉,眉擰得越發緊了,「何苦要撐下去?把殊月還給我,我讓你走。」
顏千夏听不到,她看到了碧藍的天,還有天空中飄飄搖搖的風箏,她看到了池映梓,他一身翠衣,驀地又化成了一只翠鳥,從她的指尖掠飛離去……
「軒城……」她突然喃喃地喚了一聲,「不要出國,不要走……不要拋下我。」
慕容烈眉擰得更緊了,軒城是什麼東西?初國又是什麼人?
「我把房子賣掉,我把車賣掉,我把首飾全賣掉,都給你,讓你辦公司……不要和她走……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這麼久了……」她的眼角緩緩落下兩行淚來,微含血色,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妖艷得讓人心痛。
慕容烈的呼吸急促起來,他听不懂她的話,卻能隱隱猜出她這淚為一個男人而流。
那個男人叫初國?他把她攬進了懷里,凝望著她的臉。
半年來,她越來越古怪,他明里暗里觀察著,她在殿中種滿毒物,成天閉宮不出,他又要忙于收緊權力,姑且讓她混了這半年,可是她居然投靠了太皇太後,他怎麼可能還能放任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