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光了雞湯,連渣也沒剩下,這才心滿意足躺下去,現在,她只需要等池映梓就好了。
今晚,一定要讓他心軟,她相信,這世界上只有池映梓有本事帶她走。
暮色漸沉,夕陽微斜,艷艷的光鋪在院子漢白玉的地面上。
她讓寶珠等人把她扶到了窗邊坐下,窗外一株海棠花開得正艷,屋檐下懸著翠色的琉璃宮燈,已經點著了,幽幽的光芒在地上投出團團光影。
「娘娘,大國師正在太皇太後宮中。」寶珠喜滋滋地過來稟報池映梓的行蹤。
顏千夏的心跳急促起來,他終于來了!
她猛地站起來,腦子一暈,又跌坐回去。
「快去請他。」她推著寶珠催促道。
「不行,我出不去。」寶珠搖頭,這消息還是收過她們銀子的太監悄悄從後門處遞進來的。
「那就等著吧。」顏千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一病也是好事,原本不指望他能這麼快回宮來,總之今晚見到他,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一定要讓他帶自己走。
一陣風吹來,宮燈搖晃著,光影亂竄。顏千夏歪在窗邊的千年紅檀木雕鳳的榻上,手里的帕子絞得緊緊的。
吱嘎……
宮門終于打開了。
顏千夏猛地坐起來,痴痴地看出去,只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在視線之中,翠色的長衫在夜色里,被月光染得亮亮的,三尺青絲在風里輕飄。
「師傅。」她扶著窗戶跪坐起來,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如果,如果沒有他身後的慕容烈,她一定會撲過去了……
該死的,這陰魂不散的東西跟來干什麼?氣惱歸氣惱,那二人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太後。」池映梓微彎腰,行了個禮。
「大國師。」她唇瓣嚅動幾下,看了一眼滿臉譏誚的慕容烈,把後面的話全吞了回去。沉默地伸出手,讓他診脈。
池映梓坐到榻邊,閉著眼楮,仔細听了听她的脈像,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太後放過血,情況要比太皇太後稍好一些。」
他坐下來,讓她轉過身去,然後輕輕拉開她的衣衫,只見這雪白的肌膚上落著斑斑吻痕,像開在雪原上的朵朵暗花。他又微擰了一下眉,一伸手,身邊的藥童馬上打開了藥箱,取出銀針。他一面扎于她背上的穴位,一面低聲說道︰
「這血晴毒,倒是百年難得一見,十分難配,難為這人湊齊了藥,倒讓本國師開了眼界。」
「這就是血晴?」顏千夏驚訝地扭頭,她在古書中看過,幾百年來,還未有人能配出此毒,想不到她倒親身體驗了一回。
「也無甚可怕。」她撇了撇嘴,不屑一顧。
池映梓的眉擰得更緊了,卻未再多說一字,慕容烈的唇角倒是扯起幾絲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