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緊盯著顏千夏的眼楮,她倔強而且驕傲地揚著下巴,不讓自己躲開他凌厲的目光。
「若你真愛殊月,就早早換回了她,我去死我的,你去當你的皇帝,兩不相欠,這些人也不必再面對我,大家都開心。」
顏千夏一揮袖子,緋色的袖子里露出一抹玉白襯里,院子里靜靜的,風輕輕地吹過,她身邊的花壇里,幾株薔薇花慢慢綻開,艷艷的,像她柔軟的唇,花睫上細細的刺,也像她此時豎起的敵意。
可顏千夏的英雄氣概沒能持續多長時間,她的肚子開始痛了!
原來碧晴的痛是這樣的,就像月復中有東西在拼命拱動,要鑽破她的皮肉鑽出來……她捂著肚子慢慢坐到了花壇上,冷汗瘋涌。
若她知道是誰對她下這樣的毒手,她一定還那人一桶碧晴,絕不手軟!
那幾名男子慢慢走近慕容烈,怔怔地看著她,彼時的顏千夏,此時的顏千夏,判若兩人……他們只听說,如今一見,才真的信了。
「回宮吧。」她勉強站起來,慢慢挺直了腰,忍著劇痛,快步往外走去。
沒什麼大不了,不就像大姨媽來的時候嗎……雖然就像十次百次大姨媽一起來一樣,也沒什麼大不了!
慕容烈看著手中的絹帕,絹上的花紋拼成「暮谷」二字,傳說中的暮谷長年瘴氣彌漫,數百年來有人進,沒人出,人稱死谷。
殊月會在暮谷之中?抑或只是陷阱?
「主子……您不換嗎?」年錦扭頭看向慕容烈,一臉期待。
「主子還是先回宮吧。」另一人抬頭看了看天色,一朵厚厚的烏雲飄來,似是要下雨了。
「改日再議。」慕容烈攥緊絹帕,闊步往外走去。
顏千夏已經蜷在了馬車一角,馬車里有股淡淡的香,慕容烈擰了擰眉,坐在了她身邊,手指才踫到她的手,便听她一聲尖叫。
「別踫我。」
慕容烈的臉色黑了黑,冷眼看著她悉悉索索地從她的小香袋兒里模出什麼嚼著,這股香就是從她吃的那東西上發出來的。
「你吃的什麼?」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調經的,皇上要不要嘗嘗。」她痛得半死,嘴里卻不含糊。
「牙尖嘴利可為你帶來什麼好處?」慕容烈的臉色更黑了。
「起碼讓我心情舒暢。」她還是針鋒相對。
慕容烈不想理她了,抓起一邊的兵書看著,馬車輪子發出咕嚕的聲響,她痛成這樣,卻硬是一聲未哼,一路吧唧吧唧地嚼著她的東西,盡管她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盡管她一直在微微發抖。
慕容烈佩服她!
可慕容烈更討厭她,如此能忍的女子,必定心腸冷硬,不值得男人憐惜。
好容易回到宮中,她的臉上已褪盡血色,從馬車下來後,是寶珠一路把她背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