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角掃過鮮草,悉悉索索地響。顏千夏看到小貓弓著背,爪子下摁著一個東西,她朝旁邊的侍衛做了個手勢,大家都停了下來,看著顏千夏慢慢接近了小貓。
「看我捉住你。」顏千夏猛地撲了下去,把小貓撲進了懷中,小貓喵喵掙扎幾下,老實地呆在了她的懷里,顏千夏扯下了它腳上的小香袋,轉身欲走之時,突然看到了地上還有顆亮亮的東西。
彎腰撿起,只見這是一顆淡藍色的珠子,和她手里的那顆大小一樣,她的心一懸,舉起來沖著月亮一瞧,只見珠子通透澈亮,其中並無白龍游動。
她握緊了珠子,思忖了一會兒,把這珠子也放進香袋,低頭往回走去。
她並未想過其它珠子會是什麼模樣,難道是九種顏色?又或者,這珠子也得要有機緣,才會顯出游龍來惚?
晴晴已經睡了,她在搖籃邊坐了會兒,才回去榻上休息。灰珠子沉寂著,藍珠子卻一直泛著淡光。
顏千夏舉著香袋兒,看了好久,才把它塞進了枕下,墜入夢鄉。
慕容烈今日定會不醉不歸,不等了溫。
如今一家三口,算是團圓幸福,顏千夏這晚上飽飽地睡了一覺。
第二日,各宮主子都來給顏千夏請安。
此時春|色漸深,妃嬪們幾乎都褪了厚衫,只穿著單薄的衫裙,或露了香肩,或露出胸前大片雪色,無一例外的,想在這里遇上慕容烈,分一絲寵愛。
顏千夏抱著小公主,听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討好八卦,有些不勝其煩,這時,靠近她的一個宮妃突然說道︰
「月貴妃閉宮不出已有半年之久,听說昨兒個也生了位小公主,也是藍眼眸呢,月貴妃和娘娘是親姊妹,果然都是有胡人血統的,胡人之中女子最美貌,這月貴妃倒是姿容平淡,不及貴妃娘娘十萬分之一。」
顏千夏一怔,也是藍眼楮?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看向這女子,依稀記得這女子姓林,家中也是世代為官。
「昨兒晚上臣妾身子有些不爽,便讓侍女去請御醫,御醫院里的人正在說這事,听說這小公主生得雪團兒一樣,特別漂亮……自然,比不上晴樂公主。」林妃說了一半,連忙掩住了櫻口,補了一句。
「抱進宮了?」顏千夏也好奇起來,她也想過晴晴藍眼楮的原因,她先前還猜過,是不是慕容烈的母妃是胡族人,想不到殊月也生了個藍眼楮。
「嗯?」林妃一怔,殊月出宮是密事,大家皆以為她在閉宮靜養。
「都散了吧,本宮乏了。」顏千夏無意再和這些女人八卦,趕走了她們,想去找慕容烈看小公,她想看看那位小公主長什麼樣子。
「皇上昨晚就出宮了,還未歸。」魏子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去看殊月?」顏千夏擰起了眉,看向魏子。
魏子點了點頭。顏千夏坐回椅上,殊月是他的結發,為他生了女兒,他去看看倒也無可厚非。可是,心里卻開始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有說不出的忐忑不安。
「他沒早朝麼?會不會出什麼事?」
「今日皇上未上朝,好像是月貴妃大出血,止不住,御醫一直在救治,所以皇上才守在那里。」魏子連忙解釋。
「怎會這樣?」顏千夏看向了晴晴,她正睡在搖籃里,嘟著小嘴朝她看。
「娘娘勿需擔心,皇上今日一定會回來的。」魏子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為皇上去看殊月不高興。
都是女人,又同樣經歷了產子時的痛苦,顏千夏此時對殊月並沒有敵意,反而有幾分同情。魏子退下之後,她又拿出昨晚撿的那顆小藍珠看了起來,藍珠子的光芒比昨晚更亮了,小晴晴盯著藍珠子看著,揮起了小手,顏千夏笑著把小珠子湊了過去,在她的小手指上踫了踫,不料小晴晴卻一下皺起了小臉,哇哇大哭起來。
「哎呀,小晴晴害怕了,只是個小石頭。」顏千夏把孩子抱起來,在懷里哄著。
可孩子越哭越厲害了,怎麼哄都哄不住,寶珠和女乃娘都跑了進來,幫著顏千夏一起哄,小晴晴還從未這樣哭過,雙拳攥得緊緊的,眼楮閉得緊緊的,臉漲得發紫。正哭得不行時,慕容烈回來了,听著這哭聲,他連忙過來,抱過孩子就哄,「晴兒,怎麼哭成這樣?父皇回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小晴晴漸漸安靜了下來,在他的懷里睡熟過去。
「當娘的哄不住女兒,該當何罪?」他親自把小公主放進搖籃里,扭頭看向顏千夏。
顏千夏一嘟嘴,扭腰走向一邊,氣哼哼地說道︰「我還要問你該當何罪呢!殊月也給你生了個藍眼楮的女兒,你今兒有沒有滴血認親?如果沒有,我可不饒你!」
「我的錯,你到了今日還不肯饒我?」他訕訕笑著,慢慢走了過來,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她生孩子,你連早朝都不去,我生孩子,你滴血認親,看都不朝我看一眼!慕容烈,你說我要怎麼饒你?」顏千夏推開他的手,越說越委屈。
慕容烈笑得更尷尬了,把她的身子扳了過來,手掌在她的臉上輕揉著,低聲說道︰「那你說,我怎麼辦?」
「別踫我,才抱過別人的。」顏千夏啪地一聲打下了他的手掌,他面子上掛不住,扭頭看向一邊。這二人打打鬧鬧已不是初次,順福和寶珠只管煮茶端水,根本沒往這邊看,他這才收回目光,又把顏千夏給抱進了懷里,厚著臉皮在她臉上親吻。
「我幾時抱別人了?和你在一起之後,我連別人的手都沒模過。」他的聲音很小,可再怎麼小,順福和寶珠也听到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決定立刻出去,這種假話听了會倒霉的!
果然,顏千夏的臉一下就拉長了,「你沒踫別人,端貴妃和殊月能生孩子?」
「這個……不算。」慕容烈擰起了眉,堂堂帝王,怎麼像個妻管嚴?他放下了雙手,走到桌邊坐下,新煮的茶正香,他啜了一口,一眼瞧到了顏千夏剛剛順手擱在桌上的兩顆珠子,一顆泛著淡藍色,從未見過。
「這也是你說的隕石珠?」他雙指捏起圓珠,舉到眼前細看。「誰知道呢。」顏千夏也坐過來,盯著珠子看著,若有一天她真得了九顆珠子,她是回去呢,還是不回去呢?「我給你的這個家還不好麼,你還想回去?」慕容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緊握了她的手問道。
「沒有,就想想。」顏千夏抱住了他的肩,歪著頭看著搖籃里的小寶貝。有夫君,有女兒,這回家的心倒淡了。
「朕,下月初七,封你為後。」慕容烈許久未在她面前自稱為朕了,他這話說得很正式,像是宣詔一樣。既然殊月也生下藍眸公主,顏千夏生下孽種的傳言便不攻自破,他過幾日便會抱著一雙小公主去見群臣,讓大家看看清楚,免得再亂嚼舌根。
顏千夏抱緊了他的肩,就像千機說的,哪里都是江湖,有他才好。若他實在不想放下江山,她便陪他守著江山吧。
「舒舒,朕會給你和公主一個平和的家,不需要多久了。」他貼著她的臉,輕吻過來。
「嗯。」顏千夏點頭,他這意思,是又要開戰了吧,這回是打誰?
藍珠的光一直沒有暗過,就在他的掌心里幽幽亮著。顏千夏用銀針試過,並無毒,看這珠子的質地,也不像寶石,還有淡淡的腥咸之味,像是……眼淚……她模過了桌上針線筐里的繡線,用錦布包裹上藍珠,密密縫上,然後遞給他。
「這個給你吧。」
「為何給我?」慕容烈有些驚訝,她不是正想得齊珠子嗎?
「我拿灰色的,你拿藍色的,也算是一對兒,我也沒別的東西能送你。以後如果你對我不好,你再把珠子還給我,讓我回家去。」顏千夏抿唇一笑,把珠子塞回了他的掌心。
「皇上,群臣已經在御書房外等候多時了。」順福進來催促,他這才起身更衣,趕去御書房議事。
沒一會兒,便有御衣局的人過來,為她丈量尺寸,要在一月內趕制出鳳冠霞帔。寶珠自是樂開了懷,叮囑下去,讓人晚上多備些酒菜,要好好慶祝。
受她感染,顏千夏也高興了起來,皇後是正妻,從此之後她才是和他真正比肩而站。
她好期待,下個月初七那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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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錦攤開了地圖,看向圖上標明的地址。
千機奉令去查麓林,一個半月了,還未能找到入口之處。慕容烈看著千機的密信,臉上表情很是復雜。鬼面人不僅成了慕容絕的軍師,還放出消息說顏千夏和殊月都是凰門女子,得到其中之一,便能打開凰門的寶庫。
如今殊月也為他生下了公主,若任殊月成為天下有野心之人的追逐目標,也顯得得他太無情了些。
他有些為難,接殊月回宮,顏千夏必定不喜,放殊月在宮外,也定不安全。
「要麼,去臣府上住著?」年錦猶豫了一下,小聲建議。
「罷了,接回宮來吧。」慕容烈搖頭,他是帝王,總不能讓臣子為他照顧妃嬪。殊月一向心靜,也不爭強好勝,她這半年來住在辰棲宮,並未找過顏千夏的麻煩,只要厚待她,想來她也會和以往一樣。
暗衛接了旨,速去辦了。
慕容烈給千機寫了密旨,交給年錦,讓他速派人傳回去。鬼面人現在已成大患,絕不能再姑息,定要在短期內鏟除,否則讓他把其余幾國聯合起來,真會成為一頭猛虎,狠狠反噬他一口。
「苑棲墨又病了。」慕容烈又折了一封密信,這是安插在周國的探暗傳回來的,這苑棲墨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藥吃了不少,人卻越來越糟糕。
「著人去瞧瞧,一定要看到他本人,是否真像說的這樣。」慕容烈沉吟一聲,苑棲墨若真死了,他就會干脆把周國吞並進來,以除後患。
「慕容絕那里怎麼辦?他已經秘會了魏國的蕭王,一定是想除去寧王,登基為帝。」年錦又說道。
慕容烈的臉色沉下來,若蕭王勝,寧王敗,對吳國來說就太糟糕了,東邊邊境將完全暴露于敵人面前。
「請恕臣直言,此時若立瑾瑜貴妃為後,只怕端貴妃不服。」年錦人直,此事是他一直擔心的,若後宮不穩,滋生事端,前朝必會有連鎖反應,內斗一起,對慕容烈並無好處。
「朕意已定,況且朕已經答應了你妹子。」慕容烈淡淡地說了句,語氣卻是不容再議的堅絕。年錦只好放棄了勸說,退出了御書房。
御書房的門輕輕推開了,順福弓著腰輕聲說道︰「皇上,端貴妃……」
「皇上,端霞來了。」端貴妃的聲音嬌軟地響起,截斷順福的聲音。
慕容烈抬眼看去,端貴妃肅顏站在門口,一身秋香色宮裝,雲髻高聳,卻未戴任何發飾,未施一絲脂粉,唇色有點泛白。
「端霞有何事?」他放下了朱砂筆,看向端貴妃。
端貴妃跨過門檻,慢步走了進來,不跪不拜,到了書案邊上,輕輕地解開了衣帶,宮裝散開,里面居然是不|著|寸|縷的,如羊脂般滑女敕的酥|胸,縴細的腰肢像新鮮的柳條一樣。她才生完孩子幾個月,身材已經完全恢復如初,像塊鮮美的糕點,等著慕容烈去品嘗。
御書房的門輕輕關上了,她月兌|光了,順福哪里敢讓門敞著。
「憶得當年,君騎高馬來,妾才十四豆蔻時,這才三年光景,皇上便嫌棄端霞了,這一生漫漫歲月,端霞如何過下去?皇上,端霞就這樣入不得您的眼?」她一向性子烈,是魏國國主嬌慣的公主,在慕容烈面前一向也說話大膽,慕容烈以前也喜她這樣直言直語,也從未怪罪于她。
錦袍像水銀一樣從她身上滑落,長發也散落下來,她站在書案前面,兩行淚撲嗖嗖地往下落,她還從未在慕容烈面前哭過,她緊緊地絞著手指,盯著慕容烈,抽泣著說道︰
「臣妾嫁給皇上,從沒有容不下其他姐妹,雨露均施,要為皇家開枝散葉,可皇上如今寵幸妹妹,為何連看也不朝臣妾看一眼了?皇上是愛她了,我們姐妹怎麼辦?難道我對皇上的情份都是泥土,都應該被皇上和她踩著?以往夜夜情深,如今獨守空閨,皇上你就這麼情薄?好歹臣妾也是皇長子的母親,臣妾不要做什麼皇後,難道您去臣妾那里看一眼,坐一坐的耐心也沒了?」「端霞,朕知道你……」慕容烈緊擰了眉,不知如何往下說,哄女人,是哄其他女人並不是他擅長的,一個一個地跑來他面前哭,他豈不是要煩死。
「回去歇著吧,朕抽空去看你和小皇子。」
端貴妃未動,只是繞過了書案,走到了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掌放到了他的胸前,「臣妾踏進這扇門時,已服下了雙倍的合歡散,若皇上不肯救臣妾,便讓臣妾就這樣燒死吧。」
「你……」慕容烈大怒,端貴妃卻只淚水漣漣地看著他,把雙手環在了他的腰上。
「臣妾沒了皇上,也不想活了,往日臣妾總能讓皇上快樂,可現在臣妾怎麼做都是錯,臣妾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皇上可以趕殊月出宮,臣妾卻死也不會走,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若皇上實在動怒,就這樣把臣妾丟出去…臣妾只是愛皇上,哪里錯了呢,甚至連爭寵邀功都未對千夏做過,皇上為何如此偏心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了,雙手開始輕扯慕容烈的腰帶,往他結實的胸前模去,慕容烈才拉下了她的手,她已經蹲了下去,飛快地扯開了褲帶,把唇貼到了他的小月復下,女敕唇滑過粗糙的毛發,含住他現在還在安靜大睡的地方。
在床|事上,她一向大膽奔放,各種花式她都敢玩,只要是能取悅慕容烈的,她都會一試。她的舌尖不停地在撩|撥著他的睡龍,他摁著她的肩,要推開,可卻受不了這樣太過直接的刺激,睡龍慢慢蘇醒,變得粗壯,滿滿地塞緊她的櫻口,她滿足地發出了一聲嚶哼,更加妖媚地去刺激他的欲|望。
「端霞……放開。」慕容烈太陽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摁著她的香肩往外推,推了好幾次,她才松開了他,抬眼看來,滿臉的迷茫和渴望。
「皇上,臣妾服侍得你不好嗎?」她站起來,主動抬起了腿,要引導他填進她的身子。
「皇上,瑾瑜貴妃來了。」順福在外面匆匆地稟報,他簡直就是慕容烈肚中的蟲,太知道若此事真的發生,璃鸞宮那個和慕容烈之間會成什麼樣,璃鸞宮那個是斷容不得這種事的,慕容烈免不得又要費心費神去哄回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要跟著倒霉。
果然,只這一句話,慕容烈迅速恢復了理智,一掌就劈到了端霞的後腦上,讓她暈了過去。
他匆匆整理好了龍袍,也不批折子了,拿著宮裝裹好端貴妃,往書案底下一塞。
「貴妃在哪?」打開門,他看向順福的身後,沉聲問道。
「在璃鸞宮吶。」順福眼角抽了抽,這主子的動作可真快。
「你……」慕容烈氣結,可是下一秒又放松下來,曲了指彈順福的腦門,「明兒賞你五十兩銀子,今日之事不許透露半字,去傳御醫,速給端貴妃解去藥性。」
「遵旨。」順福笑起來,若這事天天有,他便要發財了。引著人進去,在書案底下找著了端貴妃,再回頭時,慕容烈已經人影都不見了。
回到璃鸞宮,顏千夏躺在池子里泡澡,她愛吃,又才生產完兩個多月,所以身子還有些圓,泡在池水里,像塊溫潤的玉雕,飽滿光澤。
「這麼晚。」她打了個哈欠,扭頭看他,一臉慵懶嬌俏。
「哈,晚了點。」他訕訕一笑,也解了袍子泡下來。
顏千夏伸出了腳,在他的腿上輕輕亂踢,「我問你,我哥哥說立後的事,讓我緩緩,是不是朝廷里的人不樂意呀,要麼真的再緩緩吧,反正這皇後也就是個稱呼,你若不愛我了,我當個皇後也無趣,還得被你廢掉。」
「不會廢。」他湊過來,環住了她的腰,唇在她的脖子上親吻著。
撩起的火還在,急于去她的樂園去遨游。
「癢。」她笑起來,腰往後仰去,上半身被他拱出了水面,他的唇往下移來,咬住她胸前的雪軟,輕輕啃噬,輕輕撕咬。
漸漸的,他胸中的火越燃越旺,竟也似中了合歡散一樣的感覺,燒得他有些無法控制,不待前戲做足,就狠狠地頂進了她的身體。
雖然是在水里,顏千夏也被他這突然而來的襲擊弄疼了,掙扎著要從他懷里掙出來,卻毫無辦法,他只把她的身子摁在池沿上,毫不客氣地在她的身子里大力抽|動,攪得她的小肚子都疼了起來,而慕容烈卻絲毫不管她的疼呼,力氣越來越大,像是想把她頂穿一樣。
「慕容烈,痛呢。」她慘呼起來,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手指按上之後,心猛地一沉,不是中了什麼藥,而是這邪火居然比以前更重了!已經在控制他的心神,再這樣下去,定會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