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被水女敕的花蕊慢慢吞進,慕容烈摁著她的腰,緊盯著她的一雙靈動水眸。他的心很不安,一雙小龍靈力越來越強,她想回家的念頭似乎也越來越強,他都怕正擁抱著她的時候,她突然間就從眼前消失了。
「不許你看我。」
顏千夏卻不知他的心思,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那雙瞳深遂,星芒閃耀,只覺得羞極了,伸手就掩住了他的眼楮。
慕容烈拉下了她的手指,輕含著,舌尖卷著那甜美的指尖,眼中的星芒更亮了,那欲火呼嘯卷來,他窄腰用力,直接撞到了她的極深處,惹得她連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把差點溜出來的嬌喘聲給硬逼了回去汊。
正當激情一觸即發的時候,簾外突然響起了童護衛的聲音。
「皇上,捉到一名從河對岸潛來的細作,他自稱是端貴妃在魏宮中的護衛,要求見端貴妃。」
滾燙的氣氛被狠狠潑上一盆涼水,慕容烈只得從她水女敕的身子里退出來,下巴抵在她的額上,調整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整理衣衫,末了,捧了捧顏千夏的小臉,小聲說道朕︰
「等我回來。」
顏千夏點點頭,跪坐起來,親手給他系上了腰帶,這才從榻上跳下來,換了衣,也跟出去看那細作長何樣子。
只見大帳前圍著一群人,慕容烈的站于正前方,腳邊跪著一名皮膚黝黑的瘦個男人。無論葉將軍如何用劍威脅,他只是將額頭俯在泥地上,一言不發地跪著。
「娘娘來了。」
有人提醒一句,眾人側身,遠遠的,只見司徒端霞正扶著侍婢的手快步過來。一見那男人,便瞪大了眼楮,手持錦帕掩住了唇,激烈的咳嗽了起來,看上去很是激動。
侍婢又是揉背,又是掐虎口,好半天,她才緩過了氣,看著那男人急切地說道︰
「鄭兵,原來你還活著。」
「公主殿下。」
這鄭兵立刻跪著爬過來,匍匐在端貴妃的面前,淚流滿面地說道︰
「小人苟延殘喘,只是想見公主殿下一面,如今魏國皇族,只得貴妃娘娘一人,貴妃娘娘……十七王爺才六歲,十一公主也才十四歲……全都……死不瞑目……」
司徒端霞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轉身就拉住了慕容烈的袖子,哽咽著說道︰
「皇上,請為臣妾作主。」
「帶進來問話。」
慕容烈見他二人相認,便轉身往自己的王帳中大步走去。童護衛一揮手,兩名侍衛押起了鄭兵,將他拖進了王帳之中,眾人也緊跟過來,司徒端霞掃了一眼顏千夏,水眸中全是憤意,顏千夏扭開了頭,轉身回了大帳。
女人的戰爭,在國之存亡之際,應該是拋在一邊的,若非司徒端霞才失去兒子,讓顏千夏同情,顏千夏不會對她有好臉色。可她如果這時候還不肯消停,顏千夏也不想再容她,她相信,只要她不想看到的人,慕容烈絕不會留。
看著顏千夏進了大帳,司徒端霞的目光漸變得怨毒起來,她用錦帕捂著嘴,低著頭,快步進了王帳之中。
各位將軍都已入座,鄭兵跪于正中,影子被油燈昏黃的光壓縮成小小一團,在他的腳邊可憐巴巴地蜷縮著。
「你怎麼過來的?」
慕容烈坐到椅上,抬眼看向鄭兵。
鄭兵立刻扭頭看向了司徒端霞,司徒端霞緩步走過去,拿著錦帕的手輕摁到了鄭兵的肩頭,輕聲說道︰
「本宮如今可以倚仗的也只有皇上了,你要從實說來,若能助陛下過河,擊敗慕容絕,皇上不會虧待你。」
「是,公主殿下。」
鄭兵向她磕了頭,這才看向了慕容烈,小聲說道︰
「小人是從一百五十里外的河中泅過來的,那里曾經有個小村落叫雞鳴村,小人自小在那里長大的,自打仗之後村民們都逃了,村中空無一人。那里的河有個特點,河水特別深,而且河中有急流漩渦,就算是會水的人也游不過那個地方,可是,每夜丑時的時候,那漩渦就會消失,前後持續一盞茶的平靜,小人就是趁那時候游過來的。」
慕容烈抬起雙目,深沉的目光落在鄭兵的臉上,那威嚴的視線一直迫得鄭兵再度叩首下去,連聲說道︰
「小人絕無說謊,天地可鑒,若小人有一字謊言,天打雷劈,小人自小侍奉公主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皇上,鄭兵確是自小保護臣妾。」司徒端霞沖著慕容烈點點頭,淚光點點的,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你先去歇著。」慕容烈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以後若非朕傳詔,你不要隨意進入王帳,此乃商議軍國大事的地方。」
「是,臣妾告退。」
司徒端霞的臉色稍變了變,哀怨地看了一眼慕容烈,退了下去。
王帳中,幾人又是徹夜未眠,他們無法確定鄭兵話里的真實性,可是慕容烈又忍不住想去冒一次險。
近天亮了,慕容烈一人來到了河邊。
他們駐扎的地方此時離河很近,策馬過來也不過半個時辰而已。雨水已讓河水暴漲,幾十艘船在河水上飄搖著,像是一陣風浪襲來,就能將船拍散。
河對岸,山巒疊障,滿眼的蔥郁都浮在淡白的晨曦之中。
明明美景如畫,慕容烈卻無心欣賞,眉心緊鎖著,雙手負在身後,緊握成拳。他此生第二次有如此緊張的心情,第一次是親率鐵騎星夜奔回皇城,手持皇兄密旨,登基為帝,讓老妖後和慕容絕措手不及,那是他夢想實現的第一步。
第二次,便是現在。
他在心中構畫了無數次,天下歸吳之後的盛世美景,還有他要辦的幾件大事,那幾件事的順序……
河對岸那個強勁的敵人,讓他熱血沸騰,又緊張莫名,一籌莫展,和池映梓的幾次交手,他並未佔到多少便宜,一對一打,他只能堪堪和他打個平手,兩軍對壘,池映梓又能在短時間里「制造」出不怕死的士兵。
夢想那麼遠,又那麼近,不過是在這次戰後,便可分出勝負。
若敗,他失去的不僅是國,還有顏千夏。
「還在發愁?」
顏千夏的聲音傳過來,他扭頭看向她,只見她站在柳樹下,靜靜地看著他。
二人對望了片刻,顏千夏便快步走了過來,和他並肩站著,看著河對岸的船只。
「其實想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很簡單。」
「你有辦法?」慕容烈沉吟一下,看向了她。
「嗯,我可以以藥物來控制他,令他神智迷糊,迫他說出實情。」
顏千夏點頭,唇角微微揚起,笑得挺得意,她覺得自己現在也能幫慕容烈,夫妻並肩作戰,這種感覺很好。
「舒舒,還挺有本事……你一人騎馬來的?」
慕容烈看向柳樹下的馬,笑了起來,面上的表情漸漸放松。
「那是,騎馬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騎了!」
顏千夏抿唇一笑,拉緊他的手指,要拖他回營。
「你都兩晚未睡了,去睡會兒,有精神才能當好指揮官,我去配藥,等你醒來的時候,就知道那個人說的是真是假了。」
「遵命,我的貴妃娘娘。」
他的手掌用力,把她拉進了懷里,低低地說道。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顏千夏嘻嘻笑著,抬頭看他,
「我的皇帝陛下,你一定會贏的,相信我。」
慕容烈的心中一動,忍不住就捧住了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很多時候,男人的信心就來自于心愛的女人,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一個溫柔的微笑,都能化成他無窮無盡的力量。
為了她!
護衛鄭兵就被關在一個囚籠中,在他的話得到證實之前,他只是一個從河對岸潛過來的魏國士兵。
顏千夏帶著秋歌和童護衛到了囚籠邊,上下打量著鄭兵。
「打開籠子,帶他出來。」
她向守衛出示了慕容烈的龍形令牌,守衛立刻打開了籠子,拉出了鄭兵。他的手腳都用沉重的鐵鏈縛住,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鄭兵,你伸出手來,我要給你診脈。」
顏千夏柔聲說著,微彎了腰,抓住了鄭兵的手。鄭兵顯得很緊張,連忙甩著手,想擺月兌她的手指。
「喂,別動。」秋歌手腕一翻,掌中多了把玉骨扇子,拿著扇子在鄭兵頭上一敲,他就像個木樁一樣定在了原地。
顏千夏凝神听了會兒他的脈,他未中毒,體內也沒有奇怪的藥物,不像是被池映梓控制的。她又翻開鄭兵的眼楮看他的瞳仁,濃褐色的雙瞳正緊縮著,顯示著他的緊張,不過也不像是被什麼法術束縛。
「喂給他吃。」
顏千夏讓童護衛打開了小陶罐,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這是什麼?」
鄭兵沒問完,下顎就被扣住,童護衛把小罐里的湯直接給他倒了進去。若非事先知道這藥能讓人如墜雲霧之中,秋歌和童護衛都幾乎以為這是美味甜湯了。
「好喝吧,香不香?這可是給你準備的神仙湯,用了十八種名貴藥材,你會快活似神仙的。」
秋歌眯了眯眼楮,深吸了一口氣,扇子在鄭兵的頭上又敲了敲。
鄭兵一面听,眼神一面迷茫了起來,唇角漸漸還勾起了笑意。
「你叫什麼?」顏千夏小聲問道。
「鄭兵。」他聲音遲緩低沉,像被人操縱了聲帶一樣。
「你來做什麼?」顏千夏又問。
「見我的心上人,保護她,不讓人欺負她。」鄭兵臉上的笑更濃了,目光痴痴的,就好像看到他的心上人站在面前一樣。
「是司徒端霞?」顏千夏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一些。
鄭兵連忙點頭,「是,霞公主,你真美,像天仙一樣。」
那副迷戀看她的樣子,讓顏千夏都不好意思了,連忙退了一步,繼續問道︰
「你怎麼過來的?」
「從河里游過來的,為了公主,小人什麼都願意做。」
顏千夏又問了幾個問題,他和昨晚在王帳中回答得一模一樣,顏千夏便給了他解藥,轉身對秋歌說道︰
「走吧,可以去見皇上了。」
「真的可信?」
秋歌還有些半信半疑,顏千夏笑了笑,小聲說道︰
「要不然,你也試試。」
秋歌聳聳肩,湯再香,若要套出他心底的秘密,他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像這鄭兵一樣,說出心上人的名字。
「這是畢老前輩醫書上的,我也沒試過,其實也應該再試試。」
顏千夏收住了腳步,轉身看向秋歌。
「別,我可不試。」秋歌嚇了一跳,連忙跳開,粉色的長衫隨著他躍起的動作,像桃花一般盛開。
「微臣來試。」
童護衛倒是不怕,揭開了罐子,把里面剩下的湯藥,咕嚕一口喝了下去。
顏千夏阻攔不及,只得等著他藥效發作,看著他的眼神漸迷離了,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你叫什麼?」
「童展。」童護衛嘿嘿一笑,低聲說道。
「你有心上人嗎?」秋歌湊過來問。
「沒有。」童護衛搖頭,定定地看著秋歌,「我要當天下第一高手,然後當大官,得很多銀子,然後討很多漂亮的老婆,比後宮的娘娘們還漂亮。」
秋歌怔了一下,原來看上去忠猛為國的童護衛心里也想的是升官發財呀!
他們不敢再問,怕童護衛再說出些離譜的話來,比如喜歡哪個娘娘之類的,連忙給他喂了解藥,見童護衛還處于迷離的狀態,顏千夏便讓人把童護衛送回營,自己和秋歌一起來見慕容烈。
他從河邊回來之後,被她強行摁上了榻,不過也只是躺著,根本無法入眠。見她進來,連忙翻身坐起,急切地問道︰
「如何?」
「嗯,**不離十,你晚上丑時派人過去模模情況。」顏千夏坐過來,摟住他的肩,驕傲地點點頭。
「舒舒,我會好好謝你。」慕容烈眼中愁緒一掃而光,找到渡河的地方,簡直就是找到了慕容絕的死穴。
他跳起來,抱起了顏千夏,轉了好幾個圈才停下來,又重重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
「小東西,你可真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