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代王府的映成郡主,如情恍然想到,今年下來,此人就十七了,按大慶朝的津法規定,民間女子十三歲就可婚嫁,一般官家女子要到及笄,也就是十五歲至十六歲之間嫁人,而皇室子女同樣也如此。但又因皇後王妃們舍不得女兒早早出嫁,都會多捱過半年,但至多也就捱到十七歲就必須出嫁。這映成郡主,待明年就是十八歲了,想必已經嫁人了吧。
後來還是包打听的玲瓏發揮了她出色的八卦本領,不出半日功夫便把有關映成郡主的一切消息分享給如情。
「……自從被洪家退婚後,映成郡主拿劍砍殺媒婆的事早被傳揚開去,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家敢娶?代王妃四處物色駙馬,倒也頗費周折。不過最終還是嫁給了代王妃的妹妹,山西巡撫的嫡次子為妻。今年十月就已經完婚。」玲瓏又細細解釋著,「這黃家嫡次子,今年十七歲,還未考取功名。」
原來結的還是姑表親,只是,近親結婚,總是弊大于利,但不管如何,映成郡主總算出嫁。如情倒也看不到她的笑話了,還頗有些郁悶呢。
玲瓏又走近如情跟前,賊眉鼠眼的道︰「不過,這映成郡主在婚禮當天就與丈夫鬧得不可開交。連黃夫人都惱了呢。」
如情很不厚道地樂了,連忙追問︰「這是為啥?」
玲瓏舌忝舌忝唇,一臉的古怪︰「好像……那黃家二公子,似有隱疾。」
如情木了會,忽然一臉狂汗,男人年紀輕輕就有那方面的隱疾,確實是很難以啟齒的。身為老婆的,除了忍著受著委屈著,也只能私下偷偷模模找大夫治療了。若鬧得天下皆知,最終丟面子失里子的還不是自己?也難怪身為婆婆的黃夫人下不了台,惱了這個佷女媳呢。
「……其實,那黃二公子身邊一直有通房侍候的。在與映成郡主大婚當晚,便鬧著要把這些通房給打發了。黃二公子當然不肯了,然後,郡主便當著眾人的面,譏諷他不舉之人就算放再多的丫頭在屋子里,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如情好一陣成吉思汗,這映成郡主,真的太牛了,也太強悍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確實不同凡響呀。
接下來的事,不必玲瓏講,如情也能知道個大概,自尊心及面子受損的黃二公子當然惱了這個郡主妻子,誓死不再踏入她的房間,只睡在通房的屋子里,為了證明他不是不舉之人,肯定是大加努力的,還好,努力總算有回報,通房懷孕了。這下可以證明「清白」了。但郡主哪是吃素之人,她進門不久,通房就有了身孕,這不是打她的臉麼?然後,趁人不注意,把那通房給灌了一碗紅花湯,當場落了胎,因藥量太過猛烈,那通房落胎後流血不止,不久也一命嗚呼。雖然通房的命不值錢,但孩子金貴呀,黃二公子怒了,黃夫人怒了,狠狠斥責了郡主一通。然後,這郡主便跑回娘家訴苦請求支援了。
映主郡主是代王妃的獨女,自是疼在手心的,而黃二公子也是黃夫人的心肝寶貝,兩個天之驕子驕女各有委屈與氣憤,而代王妃與黃夫人這兩姐妹也各有憤激。代王妃想的是,咱們雖為姐妹,可我可是堂堂王妃,我女兒可是堂堂郡主耶,再是姐妹,再是姨母,也不能這般對待我的女兒吧。如今為個通房這般對待我女兒,太不把王府威嚴放眼里了。
黃夫人則想,就算你是王妃,媳婦是郡主,可也不能這般欺負我的寶貝獨子吧?你女兒嫌棄我兒子不舉,還弄得天下皆知,這又是正常的妻子所為?你不願與我兒子同房,有的是女人上我兒子的床。如今,害死了我那未出世的孫子,居然還有理了?就算公主也不是這般目中無人的。
不過,黃夫人再是惱恨這個佷女,但畢竟人家是郡主,也只能打打肚皮官司,這事也就揭過。
而代王妃也有顧忌,這事兒,本就是自已的女兒不對在先。再來,代王府如今的聲勢,實在不宜與身為巡撫的妹夫一家子鬧僵了,于是,雙方各打五十大板,當著兩個小的面,代王妃斥責了自己的女兒,不識大體,日後必定賢慧,並收斂郡主脾氣。
而黃夫人則斥責兒子,寵妾滅妻,豈是君子所為?日後好生待媳婦,不得有誤。
至于映成郡主與黃二公子能否恩愛,如情並不去關心,因為,她也有新的麻煩了。
……
鎮國將軍生了嫡子,整個大同,稍微上各台面的,不入流的都是送了份厚禮,而入流的人物則是親自到場,算作是一種尊重與重視。
而像李驍這樣的人物,知義也不可能理所當然收了禮,然後等著對方識趣地自動告辭。這李驍,本來就是臉皮厚的,送了禮,便大搖大擺心安理得地坐了下來,一邊品茶,然後一邊等著將軍府的招待。
通常這個時候,知義除了無耐外,也只得冷著一張臉陪著喝酒,說些一點營養都無的廢話。
雖然李驍不明白怎麼才個把月不見,這個棺材臉越發有朝千年寒冰的架式發展,但李驍早已習慣了知義的冷臉,也不以為意,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從欄院里伶人優美的歌嚨,再談到某某酒家推出的杏子酒,爽口甘醇;見知義仍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忽然發了狠,問︰「前陣子代王府不是送了個貌美的飛燕姑娘嗎?怎樣,這飛燕姑娘還知你口味吧?」
知義眉毛都不抬地道︰「差強人意。」
李驍來了興致,忙問︰「怎麼個差強人意?」那位飛燕姑娘可是自小就養在代王府的,還特意請了嬤嬤,費盡心力的教養的,不管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舞,無一不精通的。這樣的天生尤物,尋常人一見骨頭都酥了,這小子不知是故作老練,還是果真坐懷不亂。
知義皺眉道︰「你也知道的,內人剛生了孩子,無法活動。我怕她月子里寂寞,便讓此女侍候在內人身邊,順便做做消遣。偏這人做事散漫,毫無章法,還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侍候內人,我又調她到外院做些力所能及的灑掃的活兒,卻不好好干活,成天沒事無病申吟,看了就厭煩,便把她打發到漿洗房去了。」
李驍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望著面無表情的知義,不可置信地低吼︰「不會吧,那麼個美人兒,你居然讓人家做粗活?代王府送她過來,我就不信你當真不知道其用意。」
「知道。」知義靜靜地道,「代王府養了好些這樣的伶人,我哪會不知這里頭的名堂?不過,人送到我這兒,想如何安置,則是我自己的事。」知義瞟他一眼,輕啐了口酒,哂笑一聲︰「難不成,就因為是代王府送的,我就得把她當菩薩供著不成?」
李驍啞然,好半晌才道︰「我知道我那王叔不安好心。你這麼做再是正確不過了。可那飛燕姑娘這般的美貌動人,你別告訴我,你會不動心。」
知義面無表情︰「越是美貌的女人越是家亂的根源。」
李驍駭笑,「想不到,你還是個嚴已律人的好榜樣。你還這麼年輕,說話行事就這麼老氣橫秋,也不知與誰學的。」
「學你。」
「但凡是男人哪有不愛美人的,我就不信,那麼個美人成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你不會心動,嗯,你剛才說什麼?學我?」李驍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滿,「學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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