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黑衣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發泄和交心

作者 ︰ 康一沐

「哇嘎嘎嘎嘎!!嵐妹妹真的變成嵐妹妹了!!」夜晚,在基地的小樓里,傳來一陣陣夸張到變形的嚎叫聲。

「布迪,不許放!」辦公室里,甄嵐紅著小臉拼命的扭動著手中的布迪想要阻止他,但是布迪根本不用數據線即可操作它所連接的各種設備,這不,辦公室的高亮度投影儀將一段視頻給投射在潔白的投影布上,上面的主角正是讓二號目標神魂顛倒的小蘭姑娘。

「哇嘎嘎,真沒想到,嵐子化妝成女孩子居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地板上,第一次看到這幅景象的大副和灰機正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而旁邊作為導致事件發生的「罪魁禍首」——段國羽則沒那麼夸張,但是也是滿臉笑容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切。

「你看!那女人現在恨不得直接把坤包送給嵐子了……看那表情,看那眼楮……」灰機指著投影布上正對著甄嵐說話的那女人叫嚷著,眼淚水都被笑出來了。

「這不算什麼,你再听嵐妹妹的聲音,姐姐你好漂亮……平時都沒感覺嵐妹妹的聲音這麼像女孩子的可愛啊!!!哇嘎嘎!!」大副一邊用他那公鴨嗓模仿著甄嵐的聲音,一邊笑到爬在地板上用力的捶打著地面來發泄自己內心的笑意。

而現在正慘遭甄嵐小手揉虐的布迪雖然臉部被擠壓成各種形狀,但卻阻止不了它的發音器中傳出那狼嚎般的狂笑聲。

「好了!別再鬧了,說正事吧……」

看到甄嵐的臉已經羞的比紅隻果還要可愛,段國羽適時的出面干預了眾人。听到段國羽的話,布迪終于將視頻給關閉掉,灰機和大副二人也盡力的忍住笑意回到座位上來。

「這次的行動很成功,我們不僅得到了我們想知道的東西,還意外的獲得到了另外的驚喜。」說到驚喜一詞,段國羽忍不住的向甄嵐瞟了一眼,灰機和大副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翹起。

「這里我們要感謝甄嵐,他忍辱負重精心假扮獲得到了二號目標的信任,成功的在她的手袋坤包上安裝了微型竊听器才能讓我們獲得到關鍵信息,是他的犧牲才能使得行動如此成功,讓我們用掌聲對他的犧牲表示贊揚!!」段國羽話音一落,便帶頭起身鼓起掌來,灰機和大副甚至連布迪都隨即拼命的跟著鼓掌,只是眾人的笑容看上去不是為甄嵐的成功而喜悅,而是在為甄嵐當時的扮相而狂笑……

掌聲持續了好一陣子才結束,當眾人重新落座後,再一次得到發泄的眾人已不像剛才那樣的不能自抑,場面總算平靜下來。

「大副,你們後來跟蹤到那個男人的落腳點了嗎?」

「跟到了,我們不僅跟到了那男人工作的地方,回來前還跟到了對方居住的小區。不過我們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知道對方工作的大樓和居住小區,具體他在那一層哪一間房我們不清楚。」大副帶著笑意的回答到。

「沒關系,只要有個大概方位就行,畢竟我們已經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有這個就好辦多了!」段國羽轉看向布迪,布迪肯定的點頭回應。「接下來,布迪會利用對方的姓名和對外職務進行網絡上的資料搜集,但是我們不能完全依賴布迪從警方那弄來的資料,我們還要對這些資料進行補充調查,今天他的話里不是說了嗎,到目前為止一共有四個人知道這件事,三個人已經浮出水面了,還剩下的那個黑狼我們也要把他給挖出來!」

「明白!」

「好了,趕緊散會開工干活!」揮揮手,段國羽要結束幾人的踫頭會。這幾天由于分出了人手專門跟蹤和做其它的項目任務,原定的一些項目進度勢必受到了影響,男孩們現在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加點的在工廠里干活,如此一來,男孩們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雖然都是年輕力壯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但也架不住天天這麼苦熬;不過好在並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畢竟大家都知道這是為了自己的小命和家人的平安,同時還得益于布迪弄出來的水槽,實在疲憊不堪時往里面邊泡邊睡這麼一覺,高科技的裝備不僅能大大緩解上的疲勞,同時也提高了不少睡眠質量。

「段哥……」大副出門前突然叫住了段國羽。

「啥事?」

「什麼時候你再讓嵐妹妹穿上裙子,我和灰機可沒見過真人啊……哇嘎嘎!!」還沒等一旁的甄嵐反應過來,二人的狂笑聲迅速的遠去;反應過來的小正太羞怒之下頓足追去……

「老段,在想什麼呢?」

布迪搖晃著毛茸茸的大腦袋從辦公室的角落里走了出來,剛才甄嵐追出去那一剎那,手中的布迪便飛了出去,好在布迪身板還算結實,要不然這一摔內部傳動機械沒出問題但電路部分估計也被震的夠嗆。

「沒什麼,就是在想點事。」段國羽從口袋里模出根香煙給自己點上,深吸一口將長長的煙龍吐如夏夜的涼風中。

「如何應對那些人的調查嗎?」布迪大概能猜測得出段國羽心中所慮之事。

「差不多,但我不擔心這個。那些人查不出太多的東西,畢竟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出租屋那邊我們還沒退房,對外我們也從未顯富,哪怕就是來這里我們也是以兼職做保安的名義,怎麼看都不像是取得巨款一夜暴富的人……」段國羽很自信的回答,上次干那一票所分的錢眾人都基本上沒有來得及動就到這里進行強化訓練了,訓練中的罰金手段讓大家「損失」不少錢甚至變成「負翁」,無形之中避免了眾人一夜暴富後那種鋪張奢華,也斷絕了有心人刻意的調查。

「這麼有信心?就不怕他們用強迫手段拷問?」

「信心?當然有!那個梁子文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他們不敢大張旗鼓的調查,只能將事情控制在一個小範圍內,這不是拍電影……他們要考慮隨意抓人拷打後的後果,問出來的結果如果不是,那個人怎麼辦?放了?還是殺了保密?短時間內失蹤太多人口,會引起不安的……。」

听到段國羽這樣說,布迪也放心的笑笑,因為他知道,自從他們做了那一票後,段國羽就讓布迪注意警局協查網絡中貴城新的人口失蹤報案記錄,一同關注的還有綁架案;當時布迪還不清楚段國羽這樣做的原因,今天听段國羽這樣一說,它大概明白了段國羽的用意。如果對方用這樣的強制手段,那麼那些被他們懷疑的無辜百姓就會首先遭殃,如果短時間內此類報案過多……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就在想,為什麼就這麼命苦涅?別人在遇見外星人後不是獲得牛叉的異能就是輕松賺錢,沒事泡妞把妹調戲御姐人妻,活的好不樂乎;為啥咱卻要和蟑螂鐮刀怪物拼命,賺錢還要學老鼠挖地洞弄得一身髒臭,好不容易拼著小命把錢弄來了,錢沒花福沒享就被拉到集中營里找虐,現在錢都被扣罰所剩無幾還要遭人追查追殺……現在就已經這樣了,我真不知道之後還會變得怎樣糟糕……」

段國羽惡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濃濃的煙霧隨著飛速的話語像機關槍掃射一樣突突出來。

「有情緒?」布迪試探的問。

「廢話!說沒有情緒沒有鬧心你信嗎?」段國羽有些反常的情緒讓布迪驚訝,自打見面之後,布迪還就真沒見過段國羽這樣反常的情緒波動。

「今天我和嵐子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雖然行動很成功但如果失敗了呢?如果對方不是一個女人而是那個黑狼呢?我就賤命一條,但是嵐子怎麼辦?!他萬一出事的話,他爺爺女乃女乃怎麼辦?!你不用和我說什麼必要的冒險,我們干的這事不是小說里戲文影視橋段中的那麼浪漫,錯一步,就有可能遭來殺身之禍!!」段國羽越說越煩躁,越說越激動,手里的煙不住的往嘴邊送。

看到段國羽的表現,布迪知道這是一個人在經歷過驚險刺激亢奮後的一種的副作用,這種副作用如果簡單點的形容就是事後仔細思考的後怕……雖然段國羽在當時飯桌上是第一個表態參與進來的(見第十章),但是這並不就代表著他就完全的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因為布迪知道,段國羽不僅是為自己後怕,更重要的是為自己身後小兄弟們而後怕。

沒有多勸說什麼,布迪就讓段國羽這樣發泄出來後靜靜的平伏自己的心態,它知道為什麼段國羽會讓它播放甄嵐男扮女裝的視頻文件,就是想讓另外三個男孩在狂笑和打鬧中宣泄這段時間內心的壓抑。而他自己則不需要用那種辦法,因為這個大男孩比別人多了一份成熟,也多了自我調節的能力。

許久,當段國羽身邊的煙頭已經落下了第五個之後,布迪輕輕拍拍段國羽。「後面有什麼計劃?」

「計劃?這事平時不都是你干的嗎?我們只是一個執行者。」段國羽有些驚訝的反問到。

「……老段,別跟我裝傻,雖然最初做計劃的是我,但是你在其中仍舊起到了補充計劃漏洞的重要作用。而且近幾次行動中,特別是今天下午的行動,你迅速的利用手頭上的資源和通過對目標先期取得的資料,大膽的利用甄嵐對女性的吸引力去接近目標並成功貼上竊听器,計劃很大膽很驚艷並且很成功,這一切都說明你的思維和對突發事件的反應力很好……」

「你想說什麼?」段國羽可不吃戴高帽的這一套,他深知對方現在將你抬的越高,對方就更別有用意。

「……」布迪並沒有回答,而是抬頭仰視著段國羽,而段國羽也低頭斜眼看著只有膝蓋高的布迪,一人一熊的眼楮就這樣對視著。

「呵……」最先泄氣的是布迪,無奈的示意段國羽將其抱上窗沿,就這樣坐在窗沿上有些沮喪又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你們已經成功的做了第一票完成了入門儀式,但是我很清楚,你們還是對我有一定的戒備心理,特別是你!作為四個男孩中的老大哥,你必須要對他們負責,常年累月你所積累下來的威信和無私的付出使得他們毫無質疑的支持你的決斷;如果將來有一天你的意見和我的意見相沖突,他們三人仍舊會堅定的站在你那一邊……」

「所以你這是在警告我?」

「拜托,你看我這樣像是在警告你嗎?」布迪沒好氣的一翻碩大的白眼無奈的一攤兩爪。「我只想和你說,我不介意你對我有戒心,因為你不像我之前所找過的代理人,你能比他們多一份善良的底線之外,更多一份他們沒有的責任心;這份責任心會讓你用更細致挑剔的眼光去完善行動計劃,不僅能增加行動的成功率,更重要的是能保證你和你兄弟的性命……」

「我需要你!需要你帶領著你的兄弟幫助我!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在期限之內如果我不回去的話那麼我也不用再回去了,這就是我的秘密……所以我很著急,但絕對不會害你們,因為你們是我最後的希望,失去你們我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拍拍身邊的段國羽手臂,布迪短爪指指深夜里的星空。「你們華夏人對家鄉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叫做思鄉;也有一個成語叫做‘衣錦還鄉’;這詞就是我現在最想說也是最想做的……」

「我出來的時間太久了,我想回家……但是你現在看看我……我這個樣子,我現在連我的飛船都沒辦法回去,更不用說什麼衣錦還鄉……」

布迪面部毛絨填充物下的控制器不斷的擠壓運動使得它現在看上去表情像失控了一樣亂抽動,發音器里的聲音透著一絲絕望的哭腔,在那一霎那,段國羽甚至視乎看到那對大大的眼楮中閃動著不應該有的東西……原來,星際觀察員也需要宣泄……

拉開辦公室的窗戶,段國羽輕巧的跳上窗沿,輕輕的抱起布迪放在自己的腿上,一人一熊就這樣默默的無語仰望著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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