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帝 一八二 早朝

作者 ︰ 姬朔

齊家,墨國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在朝堂中擁有錯綜復雜的紐帶關系,而現任齊家家主的女兒,正是後宮中那位驕縱跋扈的如貴妃的父親,也是如貴妃能夠如此高傲的最大依仗。〔中文〕

齊家的野心是昭然若揭的,雖然每個人都沒有明確地說出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盤算著什麼,不就是想把家主的外孫推上皇位,家族之勢便可以更上一步了嗎?到時候齊家便是子外戚,誰都招惹不得的!

而齊家來找林易,也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不就是想得到林易的支持嗎?齊家雖然有權有勢,錢也不缺,但在軍隊中的話語力還是不夠,若是他們能夠拉到林易大將軍到自己的陣營,那可就真是什麼都不愁了,就坐等皇位從上掉下來了。

可是,這林易之前乃是承元帝的心月復,怎麼可能這麼輕松就歸于他們麾下呢?

之前齊家的隱晦邀請就被林易拒絕了,而齊家想要拉攏林易的事情也傳到了承元帝的耳中,齊家是一個承元帝十分忌憚的勢力,所以承元帝並不敢過于動搖齊家的根基,只是小懲了一下,警告了他們。齊家也知道自己算是觸踫到了承元帝的底線,如果再不顧忌,承元帝不顧一切都會出手將他們除掉。于是他們收斂,不敢再過于囂張,安分了好些日子。

可是現在承元帝一死,齊家便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皇位嘛,遺詔嘛,又不是每一位千古賢君明君都是靠著正常手段坐上皇位的,有不少千古明君弒兄殺父,輿論一開始還頗有微詞,但是後來為國家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所有的譴責都變成了贊美,而弒兄殺父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也被認作小小的瑕疵。

既然如此,奪個皇位又如何?只是將你們囚禁起來,終身不得自由,可不是仁慈得多?

于是齊家是非常大膽地向林易再次提出了邀請,而且這一次的邀請並不算隱晦,還十分明確地說出了可以許諾給林易的好處,比如說什麼異性親王,三千美女,金銀無數之類的。

在他們看來,每個人都是有缺點的,總會有這麼一樣東西,會打動林易。

而且齊家認為林易不可能將這件事情隨便亂說,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承元帝那麼信任他,敢把兵馬大權交到他一個人的手上。為了避免被人誤會有謀逆之心,林易肯定會對這件事情保密的。

誰知道,他們大大地失策了。

林易不僅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還將這件事捅到了攝政王宮長月的面前!

不過宮長月倒是不大訝異林易的行為,她清楚這位大將軍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于是她挑眉,很平淡地反問︰「哦?那又如何?」

這下,愣住的反而是林易——難道這位攝政王就沒有一點擔心嗎?難道她不會害怕自己會答應齊家,從與她同一戰線轉而與她對抗嗎?

宮長月看出了林易的疑惑,她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在宮慕離手邊的一大沓書中,翻出一本厚厚的古書,然後輕車熟路地翻到某一頁,將它放到宮慕離的面前。

「好好讀讀這篇文章。」她對宮慕離說道。

宮慕離也愣了一下,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哦」了兩聲,然後拿起那本書,專心致志地看了起來。

宮慕離一邊讀著書,一邊想著剛才大皇姐與林將軍的互動時,心里突然有了那麼一絲絲明悟,突然有點明白大皇姐會這樣做的原因。

這便是為帝之道?宮慕離在心里默默道。

宮慕離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大皇姐,不僅僅是一個氣場強大,實力強大的人,她更是一個,將帝王之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生王者。

這是賦還是……

宮慕離心里並未覺得自卑,而是生出一種濃濃的向往——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我也要像大皇姐一樣!

有目標,才有進步。

宮慕離的心中,本來就高大無比的那抹身影,變得凝實了幾分,也讓他更加清楚自己該做些什麼。

從此之後,宮慕離的進步,可謂是一日千里。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話題暫且轉回宮長月這邊來。

她看出了林易的疑惑,很是淡然地解釋道︰「父皇相信你,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不是嗎?」

林易听她這麼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與其他掌握大權的人不一樣,他不是出身將門名門,也不是什麼生將才,沒有很高的賦,他有的,只是一腔熱血,和不懈地努力。

不過現實,並不是只要他努力,就可以突破一切障礙的。

這個世間,有許多東西,是你窮極一生都無法跨越的。因為,你沒有觸踫這些法則的權利。

本來,他也應該像其他人一樣,被殘酷的現實所埋沒,然後碌碌無為終身,當個不顯眼的平凡人。

可是,他偏偏遇上了尚是太子的承元帝。

承元帝放棄了那些有著深厚背景的人,放棄了那些賦卓絕的人,卻偏偏選中了他。連林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入了太子的眼,當時的他,迷糊得很。

後來承元帝不是太子,而是皇帝了,而林易也成為了將軍的時候,林易向承元帝問出這個問題,承元帝才大笑著告訴他︰「真正的大才,不是因為深厚背景和賦卓絕才成功的,而是因為肯拼肯努力,朕當初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這種精神。||中文||所以,不是朕選擇了你,而是你讓朕選擇了你。」

林易恍然大悟,從此之後,更加拼搏努力,終究成為一代大將軍,名震下。

承元帝對于林易來說,是亦師亦友的人,也是林易最尊敬的人。因此,林易曾經發誓,這一輩子都要效忠陛下!

林易沒有想到,承元帝竟然走得如此之快。

得知承元帝活不了幾的林易,一個堂堂的大男子漢,一個在戰場上拋汗水灑熱血的鐵血軍人,卻在承元帝面前哭得像個小孩。

也正是因為如此,林易永遠都無法忘記陛下在生命最後的日子中對他說的話——

「阿易,朕知道,你是一個尊敬強者的人。朕,不是強者,但朕的女兒,卻是當之無愧的強者,若是她能夠讓你佩服,你定然要忠誠于她一生,你……能夠答應我嗎?」

雖然林易並不大相信一個不足二十的少女會是一個多麼強大的人,但他還是答應了。

之前的守衛皇城,算是他對承元帝的忠心,但是接下來,林易卻要看看這個少女,是否值得他的忠誠了。

于是他來了,站到宮長月的面前,試探她。

現在,他听到宮長月的話,沉默了。

最後,他將承元帝駕崩前對他說的話對宮長月重復了一遍︰「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值得我的尊敬和忠誠。」

「好。」宮長月微微頷首,沒有過多猶豫,她也信奉這種實力至上的信條,她也一向是用自己的實力,讓別人臣服的。

說罷,宮長月就繞過宮慕離面前的桌案,順著階梯一步一步走了下來,來到林易的面前,然後抬起眼,平靜地望向他。

「你所謂的值得,是什麼?」宮長月問。

林易卻搖搖頭︰「這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看清楚的,我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但是您若是想要得到我現在的尊敬和忠誠,就請在這里打敗我。」

宮長月訝異地抬眼,沒有想到林易居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打敗他?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于簡單了?宮長月皺了皺眉毛。

林易看到她的表情,卻誤以為她是覺得這個要求過于苛刻了。他轉而想到面前這位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從自己感受的氣息來看,也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內力,便改了想法︰「可能要打敗我對你來說有些為難,那就……」

「不用,就打敗你好了。」宮長月也懶得弄那些麻煩的東西,快點搞定林易,自然是一件好事。

林易卻因為她的話怔愣了一下——難道這位攝政玩殿下,也是習武之人?不過他怎麼看不出來呢?

要說林易的武功,那也是絕對不低的。要知道,作為一個將軍,單單有謀略戰術是不行的,他還必須要擁有強大的武力,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才能夠讓他的士兵信服。所以,林易當年苦練的不僅是那些戰略戰術,還有武功。

如今,他雖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一種什麼境界,但很多江湖人士都不是他的對手。至少從他登上大將軍之位之後到現在,還未曾有過敗績。

所以,林易是有理由自傲的。

但是在宮長月看來,自己要打敗林易,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過就是抬抬手的時間。不過,這會不會太欺負人了,自己怎麼說,也是一位大宗師,怎麼能夠欺凌弱小呢?

原來,在宮長月的眼中,堂堂墨國林易林大將軍,掌握著墨國數萬兵馬的大將軍,卻是弱小之輩。

宮長月還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的,她不願欺凌弱小,想了想,便從桌案上抓過一張紙來,將它捏在手上,然後對林易說︰「你今日若能夠從我手中將這張紙搶過去,就算你贏。」

林易震驚地瞪大了眸子,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宮長月居然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她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

宮長月看到林易的表情,卻以為他是覺得這個要求有些困難,便加了一句︰「只要能夠搶過去一點,就算你贏。」

林易這下合上了嘴巴。

他一直明白一個道理——並不是眼楮看到的東西就是真的。所以,他選擇了擯棄自己眼楮看到的東西,不敢再小覷宮長月。

他從氣息上感覺到宮長月不過是個普通人,卻是有兩個可能性的——第一,這位攝政王宮長月就是一個普通人,她是堂堂嫡長公主,從小生活在深宮之中,學習的是宮廷禮儀、琴棋書畫,並未解除過什麼武功。這第二,便是這位攝政王的武功,要比他林易高,而且高出很多,高到他根本就感知不到她是一個有武功的人,說明她的境界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地步,已經返璞歸真,他自然感覺不到了。

宮長月太自信了,她那充滿了自信而且高傲的眼神,仿佛睥睨下的君王,所有的人都理所當然該在她的面前臣服,她是如此的高高在上。

她的這種眼神,是屬于強者的眼神,擁有它的人,絕對不會只是一介普通人。

也因為這個緣故,林易隱隱覺得,在自己的猜想中,恐怕第二點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林易能夠從一介小兵,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個大將軍的高位,其中也許有已逝的承元帝的推動,但林易所需要付出的努力,也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量。

更重要的是,他從未認輸過。

現在,自然也是一樣。他,是不會認輸的。

不知不覺,林易眼中燃燒起猶如熊熊烈焰般的戰意——就算自己打不過她,但一張紙,還搶不過來嗎?

「開始吧!」林易擺出一副臨陣以待的姿勢,身上的每一個沉睡的細胞似乎都在此時活了過來,他大聲喊道,整個人好似一柄出鞘的寶劍,如此鋒利而且充滿了戰斗的**。

「好。」宮長月微微頷首,捏著那張紙的手指也隨之松開,單薄的白紙立刻搖搖晃晃地朝地面落去。

這時候,林易閃電般探出手,朝著那張紙伸去,眼看就要抓到這張紙,但宮長月卻是神色未動,一副淡然漠視的模樣,完全不將林易的這一手看在眼里。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宮長月的手已經到了林易的手旁,在林易就快要抓住那張紙的時候,宮長月不過伸手輕輕一拂,那張平凡普通的白紙就像是瞬間活過來了一般,在宮長月靈活手指地操縱下,輕巧地月兌離了已經快要觸踫到自己的林易的手指,伴隨著宮長月的動作,慢悠悠地到了宮長月的身邊。

林易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他也知道剛才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于是他在宮長月輕輕松松拈走那張紙之後,雙手立刻轉變了方向,追隨著宮長月的手而去。

他也不弱,雙手的速度很快,在半空中形成了淡淡的殘影,至于他的雙手,已經因為過快的速度而已經模糊了線條。

不過,他還是沒能夠成功,宮長月手動都沒有動一下,但是那張紙偏偏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操縱著一般,繞著宮長月的身體輕飄飄地舞著,卻始終沒有落到地面上。

宮長月的實力達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完全可以真氣外放,操縱身周的氣流,自然也能夠操縱這張紙。

林易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隨即抬起眼來看著宮長月。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壓力,這股壓力,如此強勢地碾壓著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心中,也隨之有了一種根本戰勝不了面前這個人的感覺,盡管她不過是個女人,盡管她還不及二十歲。

太強大了……

林易心中一邊感嘆著,卻並未放棄,他執著地追尋著那張紙的蹤跡,直到自己氣喘吁吁,身上完全被汗水浸濕了,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了,才堪堪停止。

林易因為雙腿無力,差點沒直接癱軟下去,但是他卻硬生生憋著一口毅力,站直了身體,只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宮長月看到他的模樣——就算是累成這個樣子了,也不會選擇懦夫一樣跪下或者坐下,依舊站著筆直,心中頓時一片滿意。

等到林易終于覺得自己恢復了一些,不用硬憋著站在原地,雙腿還會發顫的時候,才抬起汗淋淋的臉,看向宮長月,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你……很……很強!」

直到此時,林易才油然而生一種佩服的感覺。

原來,這個看起來沒有任何內功氣息的少女,武功竟然是如此高強,自己在她面前,根本不夠看!

宮長月頷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贊美,不過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好得意的,因為她一直都是如此優越,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俯視所有人,所有人都會贊美她,阿諛奉承她,她早就已經對此麻木了。

「臣服?」宮長月揚了揚眉。

林易默了一會兒,便干淨利落地跪了下來,以一種臣服地姿態跪在了宮長月的面前︰「微臣林易,見過攝政王殿下,甘願為攝政王殿下,肝腦涂地!」

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直到很久以後,林易無比慶幸今這一瞬間的選擇,因為,他見證了一代傳說名揚下的整個過程!

當然,如果只是如林易之前所說的,只是一時的臣服的話,林易是斷然不會跪下來,並且說出來那四個字的。

那四個字,就算僅僅有四個字,也足夠證明一切,包括林易的態度了。

他是真的在向宮長月臣服,徹底臣服。

林易以前並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個人,在你見識了她的氣度之後,便能夠讓你在短短的時間內,徹底佩服她,為她驚嘆。就算是曾經的承元帝,也是在多年以來對他的信任和支持,這點點滴滴的支持下,才換來林易死心塌地的忠誠。可是宮長月,只用了這麼短短的一瞬。

沉寂多年的林易的心,突然重新沸騰起來,他找回來當年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仿佛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似的!

宮長月點了點頭︰「好了,你出去罷。」

「是!」

等到林易出去之後,宮長月回過頭,迎上的卻是宮慕離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目光。

宮長月淡淡看向他,順便說了一句︰「以後,你的學習課程中,就加上一門武功吧。」她看到了宮慕離眼中的那種渴望。

宮慕離忙不迭的點頭。

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對大皇姐的了解,還是這麼的淺薄。而且,要真正完全了解大皇姐這個人,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如此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也距離承元帝駕崩之後一個月之際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這日,宮長月以攝政王的名義,召開了承元帝駕崩之後的第一次早朝。

雖然因為承元帝的駕崩,早朝停了許久,但是相關處理的政事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這些事情都是以書面的形式呈到宮長月面前,由宮長月親自批閱的,所以墨國這個龐大的國家機器,仍然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所以,宮長月此次決定重開早朝,歸根結底,也就是為了一個月之期過了之後,必須解決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登基大典。

宮長月的心思,朝中那些老練的大臣們,自然也知道。

攝政王要重開早朝的消息一傳開,便有人開始打听消息,想要知道某些重要人物對此的看法,避免自己在之後的皇位爭奪中站錯隊。

皇位爭奪?沒錯,所有人都知道,一場風雨,一場無聲沒有硝煙的戰爭,就快要拉開序幕了。當然,也許,這並不是一場無聲沒有硝煙的戰爭。所謂戰爭,定然是有人會為之付出鮮血以及生命的。

不過,所有人都對此保留了態度,只有極少一部分交流了意見,大多數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似「我已經退隱江湖這種事情不要隨便來打擾我」一般地漠不關心。

漠不關心?當然只是假象。

這個世間,並不是眼楮看到的東西,就是真的。

所有人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思考著究竟要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夠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能夠讓自己更上一步,讓自己能夠享受到更大的權利和更多的財富。

無論這些人私底下是怎麼想的怎麼搞的,早朝還是如期舉行了,而且按照宮長月的說話,以後這早朝,是都要保持的。

宮長月的身份不僅僅是攝政王,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鳳王,先帝的嫡長公主,身份尊貴自然無可比擬,所以她並沒有按照習慣站在龍椅下方,而是讓人在龍椅旁邊安排了一張小一號的金椅,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她的這一做法,並沒有什麼大臣反對。

而宮慕離,作為先帝遺詔中選定的儲君,自然也是必須參加早朝的。只不過,他還是儲君,只要沒有經過登基大典,他就算不得真正的新帝,所以他參加早朝的身份,是太子。

承元帝駕崩之後,還是舉行了一場規模比較小的立儲儀式,因此他這個太子的身份,是絕對名正言順的。

在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得都紅了眼。

也正是因為宮慕離身為太子的這個身份,所以宮長月讓人在龍椅的另一邊安了一張金椅,讓宮慕離坐在上面。

兩人一左一右,一張金椅,中間就是空蕩蕩的龍椅,也是這個國家最高權力的象征,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宮長月的目光狀似無意地滑過自己身邊這張龍椅,眼中泛起極為隱晦,沒有讓任何人發覺的諷刺。

她的前世,何嘗不是地位等同于皇帝?但是,她卻懷抱著既要發展光大宮家又想要掙月兌這種束縛的矛盾想法。

那種高高在上的地位,在她看來,不過是種束縛,也是囚禁人的牢籠。

但是,現在卻有如此多的人,願意為了這個位置付出鮮血乃至生命。

這……是不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宮長月平淡地收回目光,對著下方的眾臣,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說話東拐西拐,她很直白地提起了登基大典的事情︰「想必眾位都清楚本王決定重開早朝的目的,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本王看來,一月之期過了,便可以正式籌備登基大典的事情,以讓皇位不至于空蕩太久。」

最近和宮長月這位攝政王已經打了不少交道的大臣們,都知道這是攝政王說話的習慣,不喜歡拖泥帶水的,總是直點中心,因此,他們此時听了這番話,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看起來模樣和藹,臉上總是一副笑呵呵表情的老大臣站了出來,恭敬地彎了腰,才道︰「其實老臣以為,登基大典這件事,並不用操之過急。」

「哦?為何?」宮長月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位老大臣。

老大臣頓時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迎面而來,他的笑容不禁變得有些僵硬,一顆汗珠順著他的發跡滑落,滴到了衣服上面,然後消失不見。

頂著這般壓力,老大臣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著頭皮干笑了兩聲︰「攝政王殿下一直將政事處理得很好,此事自然不用操之過急了。」

「哦,看來本王要謝謝你的贊美了。」宮長月說著這樣的話,臉上的神經卻是完全的冰冷,連眼神都仿佛夾雜著冰渣子似的,掃向誰誰身上就得戳出一個窟窿。

老大臣訕訕地笑了兩聲,不敢再多說什麼,退了下去。

不少于他同病相憐的大臣同情地看了這位老大臣一眼——他們也覺得,與這位攝政王一起在這朝堂之上,真是壓力倍增得緊吶!

「其他大臣就沒有什麼看法了嗎?」宮長月的目光掃過眾人。

反對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剛才那個老大臣。

------題外話------

十二點之後還會更一章三千字,一共一萬字,不過大家要明早上才可以看到了。

ps。對于前兩的斷更非常抱歉,十六號那是因為我已經從學校出發,但是住的地方卻沒有網絡,也沒找到什麼網吧,所以斷更了。十七號則是回到家之後,等我準備開始碼字的時候,家里的網絡卻出了問題,ifi也連不起,只有早點洗洗睡了,在此真心對大家說一聲抱歉,

再ps。一下,非常感謝「幻雪兒hxevip4寶林」親幫我在評論區請假哦,麼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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