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陸,僅有三個國家——墨國,孟國,和靳國。
這片大陸很久之前被稱為新月大陸,就因為它的形狀,好像一輪月亮一樣。
在這三個國家中,墨國與靳國的國土面積相差不大,而孟國的國土面積則是最大的一個,而且孟國的國土有大部分都是草原,氣候適宜,冬暖夏涼,耕作時間也要比其他兩國要長一些。
再加上孟國的百姓是在馬背上成長起來的游牧民族,他們貫來民風強悍,軍事力量非常強大。
在這天時地利人和之中,孟國毫無疑問成為了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一個國家。
其次,便是靳國,墨國則是排到最末的。
三個國家的差距,一開始並不大,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變化,三個國家的實力漸漸拉開了距離,而孟國的狼子野心,也是在這個時候成長起來的。
從孟國經常會做出騷擾墨國邊境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他們是如何期待可以將墨國一座座城池吞吃入月復,最後統一天下的。
不過,孟國的統治者不是傻子,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就算墨國積弱,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孟國要攻打墨國,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到時候,只會讓一邊觀戰的靳國,坐收漁翁之利。
也因此,每每對墨國邊境的侵擾,他們都把握了一個底線,一邊漸漸消弱墨國的力量,一邊樹立孟**隊在墨**隊中戰無不勝的形象,但是又不會太過分,以至于不會讓墨國被逼急了。
但是,隨著孟國新帝的上位,這份野心,似乎掩藏不住了。
而擺在宮長月桌案前面的這張請柬,便是最好的證據。
「三國會談?」宮長月將請柬里面夾雜的信紙隨意丟到一邊,靠在椅背上,輕嗤了一聲。
但是,這份邀請,卻是無法拒絕的。
宮長月看時間,是在一個月之後,便吩咐下去,她將親自前往。
半個月之後,宮長月正式啟程,從墨國都城到孟國都城,需要十幾天的路程。
此前孟國的請柬一發出來,立刻惹起許多人的關注,沒多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老百姓都在紛紛談論,究竟此次會談將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
是未來十幾年的和平,還是……戰爭?
因為宮長月是以攝政王的身份代表墨國出席的,所以這次的人馬完全沒有從簡,浩浩蕩蕩上百人,從豪華的馬車,到提著宮燈的宮女,以及騎著馬的侍衛,威風凜凜,一路上連強盜土匪見了,也只能避其鋒芒,哪里還敢沖上來?
而且,這些侍衛,實在是太威風了!
這是宮長月在武舉結束之後組建起來的一支新軍,直接听令于皇帝宮慕離和她自己,這支新軍號稱「龍鷹」,里面的每個人都是從軍隊中選拔出來的好手,而為首的,則是阿辛。
不得不說,阿辛的確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他當初能夠成為海上一霸,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方式。
他在宮長月的授意下進入軍隊之後,很快就以出色的表現,和獨特的人格魅力,一路提拔,再加上他的起點本來就不低,而林易大將軍也在宮長月的要求下,對他關照有加。
再加上在宮長月離開那段時間時,他領命帶兵前往邊境,以優秀的戰略,和獨特的眼光,以及出奇制勝的思維方式,為墨國邊防軍隊帶來了久違的勝利。
軍中大部分士兵,都對他很敬服。
所以,在宮長月組建龍鷹的時候,便將他帶回來,也封了他為將軍。阿辛可以說是目前軍中最年輕的將軍了。
倒是阿辛的容貌,還是惹了很多流言蜚語,宮長月便將他叫來,送了他一張面具,面具猙獰可怕,帶著一股子邪氣,卻與阿辛格外的相配。
宮長月看到阿辛戴上面具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這個世界的歷史上並不存在的一個人——蘭陵王。
她倒是希望,阿辛可以成為蘭陵王一般戰功顯赫的人,但是,卻不要有蘭陵王的悲慘下場。
龍鷹此次抽出了一百人,一個個穿著銀色的盔甲,殺氣騰騰的眼神看得人心驚肉跳,每一個人都好似上過無數次沙場的老將。
其實在龍鷹正式組建之前,這些人便聚攏在一起,開始了訓練,而宮長月沒有將他們派往邊境,而是隱瞞了身份,前去剿匪。
剿匪從來都不是什麼小事,每次剿匪的行動都像是一場小型的戰斗,所以對這些人的磨練絲毫不遜于上真正的戰場。而且他們也並不是一味地強行出擊,同時還要與這些人虛以委蛇,以同樣的土匪的身份融入他們,然後再吞掉這些人,其中,無疑讓這些人又學到了很多東西。
再加上這些人本來就是軍隊中的精英,所以他們的氣勢,才如此逼人。
這對人馬,除了這一百的軍人和宮女,剩下的,都是宸樓的人。當然,他們對外號稱是攝政王宮長月的親兵,在宮長月曾經身為長公主的時候,就已經有資格擁有親兵,現在的規模更是擴大了不少。
因為有了這麼多人,所以速度自然放慢了不少,不過算來,到孟國都城之時,恰恰就是三國會談的前一天。
這個時間早就通知給了孟國,而那一天孟國也會大開城門迎接。
半個月之後,宮長月終于抵達了孟國都城。
還在官道上的時候,宮長月這邊的人就遠遠看見了都城的熱鬧景象。
據消息稱,靳國是在昨天抵達的,墨國反而成了最晚的一個。
不過這些,宮長月從來都不在乎。
當墨國浩浩蕩蕩的人馬抵達孟國都城門口的時候,便看到都城城門已經大開,而孟國的官員隊伍也已經到城門外面迎接來了,為首的是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看他的衣服,應該是孟國的某位王爺。
這種迎接的場面皇帝自然是不會親自出場的,畢竟宮長月還是攝政王,而且孟國的實力也要比墨國強大,若是孟國皇帝出來迎接墨國使者,那麼也就是自降身份了。這一點,宮長月並沒有太計較。
宮長月坐在馬車之中,四周垂下的,是白色繡花的半透明紗幔,而她尊貴深沉的身影,則在這朦朦朧朧中若隱若現,精致的側臉隱隱約約看得出模糊的線條,仍然有著無可比擬的美麗。
宮長月並未下車,她畢竟是墨國的掌權者,也不用自降身份來與一個王爺寒暄。
她只是在車內與這些人淡淡說了幾句話,便在孟國來人的引導下,穿過擁擠繁華的街道,向著皇城大開的正門而去。
宮長月並不是普通的墨國使者,所以自然不可能將她隨隨便便安排在驛館,于是便按照以往的規矩,將宮長月安置在了孟國皇宮的某座宮殿之中,不過這宮殿並不是在後宮,一般平時也是用來接待一些尊貴的外來客人的。
宮長月的馬車停下,威風凜凜、英武不凡的銀甲士兵們,便迅速地包圍了這座宮殿,而宮女們則踏入其中,舀出自己帶來的東西,開始布置這座宮殿。
那此前接待宮長月的王爺,見宮長月身邊的宮女一副十分嫌棄,很多東西都要重新換上自己的時候,頓時臉都青了,好似受到了什麼極大的侮辱一般。
不過他側頭看向站在身前的宮長月,只覺得她氣勢凜然,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種畏懼,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宮長月身邊的流沁看出了這位景王的心思,便頷首,極有禮地解釋道︰「我家殿下對環境的要求十分的苛刻,這些東西都是她一貫用的,其他的,她不習慣。」
「嗯。」孟國景王哼哼兩聲,沒有多說。
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宮女手中,號稱千金尚能買的一方的雙面繡錦帕,竟然用來鋪在軟榻上,而那專門用的被子,更是流光絲滑,一看就不是凡品,連孟國皇宮內,都鮮少見到。
宮長月自備的這些東西,自然是極盡奢華的。
而流沁的話也不是夸張,宮長月本來就是一個極為挑剔的人,她用的東西,向來都是全天下最好,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有的。
看著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宮殿,還有那戰成一排,個個殺氣凜然的士兵,景王輕咳了兩聲,轉身對宮長月說︰「攝政王殿下,你就在這里好好休息吧,本王也就離開了。」
「嗯。」宮長月應了一聲,卻是頭也沒回,好似根本不在意景王這個人似的。
景王看到宮長月冷淡的身影,想要怒吼兩聲,發作一下內心吃癟的情緒,但是卻總是有那麼一分畏懼,最後只有甩甩袖子離開了。
景王離開之後,流沁淡淡將目光從景王的背影上收回來,然後向前踏了一步,對殿里忙碌的宮女們開口說道︰「好了,加快速度。」
「是。」宮女齊聲應道,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可剛才景王在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座宮殿,就已經煥然一新了。
「殿下,車馬勞頓了這麼些天,先沐浴吧。」流沁低聲道。
「嗯。」
流沁很快吩咐下去,準備熱水,而宮長月褪去所有的衣裳,一步一步踏入這漢白玉池,雖說抵不過她在墨國的浴池,但也算是不錯了,處處雕工精美,華麗大氣。
在熱水中安心閉上眼之後,宮長月冷聲道︰「全部人,出去。」
宮長月說的是「全部人」,自然也就包括流沁了。
流沁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訝異,在示意所有服侍的宮女都退下之後,她也跟在最末離開了。
大門吱呀一聲關上。
熱水中的宮長月悶哼一聲,只覺得自己的額間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呼嘯欲出,那種撕裂般的疼痛感,讓她幾乎無法自己。
其實這一路上,她都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沒想到在剛才踏入浴池的一剎那,便瞬間爆發了。
宮長月閉上眼楮,緊緊皺著眉頭,卻沒有伸出手去撫模。
「嗤啦——」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宮長月白皙細膩的皮膚上突然泛起一種幽藍色的光,這光只是淺淺浮現在宮長月的皮膚表面,算不上多強盛刺眼,卻也就是這光,足足染藍了整片熱水!
宮長月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猛然沉入水中!
她抱著膝蓋,漂浮在浴池中間,周圍藍色的光芒包裹著她,她的黑發隨著水波輕輕蕩漾漂浮,也在這水池中間,開出了一朵黑色的艷麗的花。
這時候,宮長月身邊突然有一道比周圍的藍色稍微深一點點的光芒在游走,雖然它的外表很模糊,可隱隱約約看來,分明就是一條龍!
這條藍色的龍,在水中圍繞著宮長月游轉,身體不斷灑下點點星輝,然後從宮長月的皮膚滲透進去。
此時宮長月已經陷入半沉睡之中,她只是在這半夢半醒之中,感覺到了自己被御醫檢查出,幾乎不可能完全修復的經脈身體,在一點點愈合。
因為之前經脈的嚴重受損,此次的愈合,無疑是讓她的經脈變得更加的寬廣和堅韌。
而她的功力,也在隨之恢復著。
不,應該說是比以前更上一層樓了。
在宮長月睜開眼楮的剎那,圍繞在宮長月身邊不斷游走的那條藍色的龍,猛然一竄,伴隨著一聲龍吟,最後沒入了宮長月的眉間。
一個藍色的印記,在她的眉間緩緩浮現。
竟然是當初她接受了道宗傳承之後出現的印記!
這個印記,因為宮長月刻意將它隱藏了起來,所以別人一直看不見。可是現在,它為何又突然出現了,難道是和她的功力恢復有關?
宮長月睜開眼楮,浮出水面,卻不期然地對上一雙怔愣的黑眸。
是樓漠白!
他就站在浴池的前方,愣在了原地,傻傻地看著宮長月。
宮長月身為女子,被人看了身子,卻沒有驚慌,她將肩膀以下沉入水中,只借著水面上裊裊升騰的煙霧遮掩自己水下的身子。
宮長月抬眸,冷冷地看著樓漠白,十分冷靜地沉聲道︰「你為何,會在這里!」
樓漠白頓時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轉過身,背對著宮長月。
「抱歉。」樓漠白低聲解釋,「我剛才只是感覺到了一些東西,才匆匆趕來找你的。」
「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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