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簡單的院落內,三兩株翠竹迎風招展,綠葉紛飛間,一道瘦小的身影盤坐其中,只見其雙手微合,呼吸間,一絲絲白色如漿液一般的氣體自口鼻間進進出出,整個人臉頰肌膚上更是呈現出一種透明琉璃之色。
不遠處,一身素色婢女服飾的少婦臉頰含笑的望著瘦小身影,眉宇間止不住的幸福洋溢其中。
自從聶人凡能夠行走稱娘親後,秀兒臉上的笑容就不曾終止過,對于這個心思簡單的女子來說,意外所得的聶人凡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娘親!」
感覺到少婦的氣息,聶人凡瘦小的身子一動,口鼻間繚繞的白氣瞬間收回體內,身子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了少婦身前。
「乖兒!」少婦臉上滿含效益,細心的為聶人凡拂去身上的綠葉,端起一碗藥羹遞給聶人凡。
接過藥羹一飲而盡,聶人凡舒服的長吐了一口氣道︰「娘親做得藥羹就是好吃,比吳媽做的好吃多了。」
少婦聞言莞爾一笑道︰「小馬屁精,吳媽的手藝可不是為娘能夠相比的。」
「在孩兒眼中娘親做的東西永遠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聶人凡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而後指了指自己道︰「娘親,養元功孩兒已經練的差不多了。」
少婦聞言不信的搖了搖頭道︰「好,好,我的乖兒是個天才,為娘傳你養元功才三個月就能練成,以後一定會是個大英雄,大豪杰。」
听到母親如此說,知道她不信,聶人凡也不再多說,畢竟自己從半歲起就修煉養元功的事是不能說出來的,為此自己還特意在三個月前一次假裝看見母親修煉纏著討要了那套早已經爛熟于胸的養元功功法,這才開始了光明正大的修煉生活。
見聶人凡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少婦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乖兒,還有半年時間你就滿三歲了,到那個時候你就能進入侯府武學了,我相信我兒一定會出類拔萃,一飛沖天的。」
雖然少婦嘴里說得信心滿滿,不過心思早已經成熟的聶人凡自然知道她這不過是激勵小孩的方法,其實自己這個母親心中並沒有太大得信心。
當然,自己母親心中雖然沒有信心,但聶人凡心中卻絲毫不懷疑自己將來的成就,不說其他,就光憑著自己趨于成熟的智商以及經過兩年多修煉養元功不斷蛻變變得完美的體質,聶人凡深信自己的成就不是他人可以相比的。
「母親放心,孩兒絕對不讓讓您丟臉!」聶人凡淡淡一笑,稚女敕的臉龐上充斥著無可比擬的自信。
少年的時光總是過的飛快,半年的時間在聶人凡勤練養元功不輟的情況下很快的過去,而聶人凡也到了可以進入侯府武學的年齡。
小院內,聶人凡一身白色武服,雖然一臉的稚女敕,不過那將近一米的身高,卻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僅僅三歲的樣子,反而更像是七八歲的少年人。
身前,秀兒一臉溺愛的整理著聶人凡微皺的衣角,一邊吩咐道︰「凡兒,一會大總管就要來了,你可千萬要記得為娘跟你說的侯府規矩啊!」
「母親放心,孩兒一定謹遵母親教誨,好好習武學文,絕對不會讓母親失望。」聶人凡重重的點了點頭,轉向吳媽道︰「吳媽,母親就交給你了,麻煩吳媽照顧母親了。」
吳媽聞言呵呵笑道︰「八少爺放心,夫人就交給老身了。」
聶人凡點了點頭,正欲與母親說話,一雙耳朵突然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眼角不經意間看向小院門外。
「八少爺好敏銳的靈覺啊!」聶人凡的目光剛落下,一個深沉的聲音就出現在小院中,與此同時一身黑衣,臉色沉靜的鼎天侯府大總管聶武突兀的站在三人身前,就連修煉了幾年養元功,靈覺堪稱驚人的聶人凡也沒有發現聶武是如何出現的。
聶武一出現,眼楮就盯著聶人凡看了一會,許久才緩緩收回他那猶如鷹隼一眼銳利的目光,臉上顯出一絲驚奇道︰「八少爺好驚人的資質!」
短短時間,連續發出兩次贊嘆,這對于聶武這個在鼎天侯府出了名沉默寡言的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僅僅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聶人凡經過養元功蛻變的資質是多麼的好了。
「大總管!」看到聶武出現,秀兒與吳媽連忙躬身行禮。
「嗯!」聶武看了一眼秀兒點了點頭,僅僅一個招呼,聶武就知道這個女子很懂禮數。
雖然秀兒生了聶人凡,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侯府夫人了,整個侯府,被鼎天侯寵信過的婢女何止百人,但是能夠成為夫人的,卻一個也沒有,哪怕是生了兒子也一樣,除非哪天鼎天侯納了秀兒為妾,否則她就注定了是婢女,只不過比起那些沒有生兒子的婢女稍好一點罷了。
「八少爺!」面對秀兒吳媽聶武雖然托大,不過當他面對聶人凡的時候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雖然聶人凡僅僅是個私生子,但他畢竟是正宗的鼎天侯之子,這個身份對于從小接受奴化教育的聶武來說還是相當有分量的。
向聶人凡行了一禮,聶武從袖中取出一物,卻是一塊刻映著一只三足大鼎的紫金令牌,令牌背面,刻著一個攥寫的八字。
把紫金令牌遞給聶人凡,聶武說道︰「八少爺,這是您的身份令牌,以後憑此進入武學,由于今日是八少爺您第一次進武學,所以由老奴帶路,八少爺請。」
「嗯。」聶人凡收好令牌,回身朝母親拜了拜,起身道︰「母親,孩兒去了。」
「好,好。」看到兒子當著聶武的面向自己行禮,秀兒眼楮微微一紅,忍不住眼角含淚哽咽了幾聲。
而看到這種情況的聶武眼神微微一動,腦海中對聶人凡打了個純孝的標簽。
純孝,听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對于鼎天侯府這種大豪門來說,親情是極為薄弱的,僅僅是以往所見,聶武就很少見到婢女生的少爺會對母親如此做派,反而視母如佣人的不在少數,更有甚者,更是連提都不願意提起自己的母親,深怕自己是私生子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為人所知。
「八少爺,老奴得罪了。」聶武心中念頭一動即過,大袖一展帶起聶人凡,就快步出了小院,消失在廊道內。
小院內,秀兒痴痴的望著兒子早已消失的身影,久久不語。